第13章

蕭故趕走了自己的下屬,自己來教辭風認星星。

只是辭風太累了,蕭故教着教着便發現辭風眼睛快要閉上了。

蕭故沒有出聲,放任辭風閉上了眼睛,他在辭風閉眼身體歪倒的一瞬間就将辭風給打橫抱了起來。

沒有驚醒辭風,看來是困得不行。

辭風跟蕭故他們這些行伍之人比不了身體素質,這些天又在度厄山上竄來竄去,着實累得不像話。

蕭故把辭風給抱回了屋子裏去睡覺。

能住的屋子不多,得兩個人兩個人一間,蕭故原本是一個人一間的,只不過現在多了一個辭風,他也就和辭風一間了。

床上鋪着柔軟的褥子,還有新曬過的被子和枕頭,是暖和的,蕭故把辭風放在了裏側,自己睡在外側,還是抱着辭風睡。

辭風的身體太過冰冷了些,也不知到了夏天會不會暖起來。

要是夏天辭風身上還是這麽溫度,那他抱着辭風降溫得了。

蕭故被自己的想法給逗得笑了一下,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辭風睡得更舒服,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定好了第二日的早上用過早飯就要回雲州城,蕭故想讓辭風躲睡一會兒,便自己先行起床。

他還要去一趟羊兒家。

不管羊兒一家人以後去何方,他還是想同他們說,不要困于在大連花村的遭遇,該如何生活還是得如何生活,要是有困難,可以去官府求助。

羊兒他們一家人謝過了蕭故,也告訴了蕭故一個好消息。

那個秀才不是個迂腐的人,即使發生了這麽些事情,他還是願意娶羊兒為妻,而且願意幫羊兒他們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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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秀才要讀書,住在縣城,不過家中有好些田地,叫我們去種,說租給別人種是種,自家人種也是種。“羊兒的娘笑得合不攏嘴。

羊兒拉着她娘的手,叫她不要再說了,羞得臉都紅了。

蕭故得了這麽個好消息也算是放心了,要是真影響到了羊兒一家人,屬實就不該了。

他還得回雲州城,沒待多久就回了他們落腳的地方。

辭風已經起來了,正被鄒聞他們催着吃早飯。

“我要等蕭故。”辭風很執着,為了等蕭故吃飯,他甚至抗住了大肉包子、雞蛋和皮蛋瘦肉粥的誘惑。

早飯也好香,勾得辭風肚子裏的饞蟲不斷作弄,只是比起吃飯,于辭風而言,還是等蕭故更加重要。

“哎呀,将軍又不會沒得吃,你自己先吃就是!”

“對的對的,這短了誰的吃的也不會短到咱們将軍頭上。”

鄒聞他們人手一個大肉包子,正吃得起勁兒。

早飯跟中飯晚飯不一樣,沒那麽正式,所以鄒聞他們也就沒等蕭故。

甭管他們怎麽說,辭風就是不為所動。

蕭故心甚慰。

“你們以為辭風跟你們似的?個個不講規矩。”蕭故上前,嘴上訓斥着。

辭風等到了蕭故回來,立即招呼蕭故吃早飯。

蕭故到辭風身邊坐下:“下次不用等我吃飯,你自己先吃。”

辭風很堅定:“不,就要等你。”

蕭故要被辭風乖死了,這麽乖的小孩,放誰家不都得捧在手裏怕摔、含在嘴裏怕化?

“你去羊兒姑娘家裏了嗎?”辭風的睫毛撲簌了一下,“羊兒姑娘還能跟秀才成親嗎?”

蕭故:“能,他們已經約定好了。”

辭風:“那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山神會保佑羊兒姑娘。”

蕭故失笑:“我們辭風也信神嗎?”

辭風嚴肅道:“不信別的神,只信山神。”

蕭故想,辭風大致是出于自己能被人救下來,又在小院待了那麽久都沒有遇到危險,所以感謝度厄山吧。

吃過了早飯,蕭故他們一行人就要回雲州城了。

當兵的當然不可能坐馬車來,都是騎馬,而現在多了一個辭風,就得兩人同騎一匹馬。

辭風跟蕭故同騎。

以前被綁上眼睛帶着出門,辭風聽過馬的叫聲,也從綁住眼睛的布條縫隙裏見過馬,只是站在馬的面前,直面一匹大馬,辭風還是頭一次。

蕭故的那匹馬比別的馬都要高要壯,一看就是一匹寶馬,辭風有點怕。

“踏水脾氣很好的,不信你摸一摸?”蕭故帶着辭風的手去摸踏水的腦袋。

辭風害怕地咽着口水,要不是蕭故在,他掉頭就要跑。

鄒聞他們都驚呆了,将軍何時學會了這樣胡說八道的?當年被踏水撅的人可還在這站着呢!

辭風摸到了踏水,踏水很溫順,還專門垂下了頭讓辭風摸。

“蕭故!踏水真的脾氣很好!”辭風驚喜道。

蕭故一臉就該如此的表情:“我沒騙你吧?”

“嗯!”辭風眼睛彎了起來,還和踏水貼了貼頭。

鄒聞望天:“這太陽是打東邊出來的啊。”

那怎麽踏水就撅他們不撅辭風呢?不但不撅辭風,還跟辭風貼腦袋……

這莫非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區別?

辭風和踏水貼夠了,蕭故帶辭風上馬。

蕭故踩着馬镫一下子就翻上了馬背,姿态潇灑,上去之後蕭故讓出了馬镫,還遞出了自己的手。

“你踩着馬镫,手遞給我。”

辭風按照蕭故說的去做,手剛落入蕭故的手掌中,他就飛上了馬背。

“抱住我的腰。”蕭故沉聲道。

辭風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是怎麽上的馬背,蕭故怎麽說他就怎麽做,全程愣愣的。

蕭故:“你直接靠在我的背上,要是路上困了就睡。”

辭風:“啊,好、好的。”

他在蕭故騎馬時睡覺,會不會顯得不大禮貌?

蕭故揚起馬鞭,踏水一下就飛奔了出去。

辭風:“!!!”

好快!

這是辭風從未感受過的滋味,他不知該如何形容,絞盡腦汁,辭風也只能想到一個詞——自由。

仿佛過去被囚禁的日子成為了黃粱一夢,今後都是這般的逍遙。

辭風側着臉靠在了蕭故的背上,看着急速往後倒退的景象。

他不知自己是否真的擁有了自由,他希望自由的期限是一輩子。

蕭故的騎術是萬裏挑一的好,踏水也是寶馬,這一程路并不令辭風覺得難受。

雲州城距離大連花村很有些路程,騎馬也得兩個時辰才能抵達,然而蕭故沒有急着趕路,辭風是第一次騎馬,可能會被颠得不舒服,而且辭風的體力也不如他們,經不起這麽趕路。

蕭故一路上休息了三次,每次休息的時間也不短,因而到雲州城時已經将近午時一刻。

雲州城是大周邊境最大的一座城池,城牆巍峨高不可攀,守衛在城牆之上的軍士數量也不在少數,一看便知是一處軍事重地。

蕭故在靠近城門前勒馬:“前面有人在排隊進城,我們先等一等。”

除了緊急時刻,蕭故一向不會去插隊,反正也不急,慢慢排就是。

最近異族派到大周境內的死士太多了,蕭故吩咐各地都要加強進城的審查,他就更不能因為自己而讓那些賊人有可趁之機了。

辭風沒回蕭故的話,他擡頭看着高聳的城牆,睜大了眼睛。

他見過的建築很少,以前和姐姐被囚禁的地方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住所,房檐低矮,度厄山上住了一段時日的小院破敗不堪。

這是辭風第一次見到城牆。

“蕭故,這是人可以做到的嗎?”辭風感嘆道,“好高啊!”

蕭故不免有些得意:“這是我大周耗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財力才修築起來的城牆,是不是特壯觀?”

百年前雲州還是異族的地界,異族可沒有花費心力來修這麽一座城池,就連如今雲州境內數得上的城池都是大周修的,這也是百年來異族每每想要收複雲州都失敗了原因之一。

這麽高大的城牆,可攻可守,異族想要拿下雲州城無異于癡人說夢。

大周吃進了嘴裏的當然不會再吐出來,經過百年遷移,雲州已經妥妥是大周的地盤了,異族想要再搶回去,除非他們信奉的神神鬼鬼成真了,以非人的力量來奪。

“壯觀!”辭風指着城牆,“我可以去那上面嗎?從上面往下面看是什麽感受?”

蕭故笑笑:“上面人多,你不怕了?”

一聽人多,辭風就不敢上去了,他現在都還沒有習慣跟着蕭故的這些下屬,再多些人他萬一說不出來話怎麽辦?

蕭故是真沒騙辭風,雲州城的城牆只是面上看起來沒多少人,其實裏裏外外都布着人手,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等你适應适應,我再帶你上去看,可好?”蕭故問。

辭風:“你能帶我上去嗎?是不是一般人都上不去?”

蕭故提了提缰繩,踏水往前走了一截。

“我可不是一般人。”

整個雲州,都屬于他。

排隊的過程不算太快,等蕭故他們排到了城門口,都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了。

蕭故催着踏水往前,那守城門的軍士擡頭一看,來人竟然是他們将軍嗎,當即半跪下去。

“将軍!”

蕭故:“都起來,該做什麽繼續做。”

軍士們聽命起身:“是。”

蕭故帶着人,不用接受任何盤查,直接騎着馬大搖大擺地進了雲州城。

有在後面排隊的人目光閃爍,在蕭故一行人徹底進了城之後沖上前:“憑什麽他們不用排隊還能騎馬進城?”

“就是就是,你們這是區別對待!”

“不公平!”

軍士扯着嗓門:“鬧什麽鬧?剛剛過去的是我們将軍!”

将軍?蕭故?

目标怎麽會跟蕭故在一塊?蕭故是得知了什麽?

引發了混亂的人悄無聲息地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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