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蕭故晚上抱着辭風睡覺時嗅了嗅,沒有嗅到花香味兒。

他就說嘛,想要泡個花瓣就變香哪有那麽容易。

不過要是辭風喜歡香味的話倒是可以多給他準備一些香囊挂在身上。

蕭故是個武将,腰間從來不挂除了令牌之外的東西,什麽香囊玉佩,都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他都不知道現在的人喜歡哪種味道的香囊了,他記得他還沒有離開京城那會兒,最盛行的似乎是松木香,過了這麽多年,也不知哪個香占據了愛香人士的心。

嗯,還是明天把老何給叫來問問吧,讓老何去給辭風置辦些世家公子用得上的東西,不管辭風用不用,可他家辭風必須得有。

第二日清晨,太陽連一絲光都還沒有露出來時,蕭故便起了床,拿上自己的劍到院中去練劍。

說來他已經許多日不曾練劍了,也不知自己的劍法有沒有疏忽。

蕭故握着劍,先提了提氣息,才正式練起劍來。

不得不說蕭故這樣上過戰場的人練劍時和沒有上過戰場的花架子确實有極大的不同。

蕭故的劍法招招淩厲,幾乎找不出來只為了好看而擺設的招式,很多招式的角度也挺刁鑽,都是他在殺敵時用過的。

或許當初給皇子們擔任武師傅的那位将軍也沒有想到,自己教給皇子們的劍法,唯有一個蕭故将其精通,并且還不斷地通過了自己的實踐改進。

蕭故起得早,練劍練了足有半個時辰,東方的霞光才絲絲縷縷地灑向了大地。

“殿下的劍法依舊精湛。”老何捧着一壺水過來,遞給蕭故。

蕭故拿着水就往嘴裏灌,解了渴。

“你何時跟我過兩招?”蕭故問道。

老何笑着擺了擺手:“老奴依舊老了,不喜歡動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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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故信他才有鬼,但凡真有人敢擅闖将軍府,老何不把那人的腦袋都給擰一圈。

“我去洗個澡,要是辭風醒了就先伺候他穿衣洗漱,然後帶他去飯堂用早飯。”蕭故把劍交給老何。

“殿下今日還出門?不出門的話就在家裏陪小公子一起選衣裳料子如何?”老何問道。

昨個蕭故便吩咐了,叫他聯系雲州城裏最好的綢緞莊,今天把最好的料子都給送到将軍府來讓辭風好好地挑一挑。

将軍府以往可沒有做過這種事情,蕭故的衣裳一向都是深色,款式也就那麽兩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這雲州城裏的綢緞莊就沒能在蕭故身上賺到過多少錢。

昨天将軍府的何管家親自到了綢緞莊,說要他們把最好的料子帶上去将軍府供人挑選,綢緞莊的掌櫃都快樂開花了。

将軍府的生意,那可是妥妥的大生意啊!

老何想着辭風怕生人,要是蕭故不在府上,綢緞莊的人過來了,又熱情,辭風會吓到,因而才說讓蕭故留在府上。

“也好。”蕭故自然也想到了辭風怕生人這一點,而且他不在,辭風不一定敢動手選,可能綢緞莊掌櫃推薦說哪個他就應哪個,說不定一個辭風自己喜歡的都沒有。

蕭故洗澡主要是沖沖身上的汗,其實也洗不了多久,他洗完時辭風才剛好起床。

辭風以往沒被人伺候過穿衣洗漱,那專門服侍他的丫鬟還要貼他那麽近幫他穿衣,差點就要吓結巴了,好在蕭故回了房間,才将辭風給拯救出來。

“你們都下去。”蕭故屏退了丫鬟。

蕭故拿着辭風的衣服,幫辭風穿上:“怎麽了?那麽怕人啊?”

辭風嘟囔:“我可以自己穿衣服,不用姐姐們幫忙,而且是我男子,不能跟女子靠那麽近。”

蕭故噗嗤笑出了聲:“我們辭風還懂男大女防?”

辭風迷茫,什麽叫做男大女防?

蕭故推着辭風坐下,拿起梳子來幫辭風梳頭:“那以後辭風就自己穿衣?”

辭風連忙點頭。

幫辭風收拾好後兩人去吃飯,早飯有小籠包、桂花糕、茶葉蛋和山藥粥。

“老何,我們之前不是都吃大包子?今天怎麽突發奇想改成小籠包了?”蕭故第一次在飯桌上見到一口一個的小籠包,還很驚奇。

老何嘴角微微抽搐:“小公子胃口小,吃小籠包合适。”

能不能講講什麽叫格調?在自個家裏就不用像在軍營裏那樣注重分量了吧?

蕭故覺得老何說得很有道理,辭風那小鳥胃吃不了多少就得飽,大包子一個吃下去就差不離了,那還怎麽吃別的好吃的?

“小心燙。”小籠包裏面有湯汁,蕭故便叮囑道。

辭風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才用牙齒咬開了小籠包的皮,皮很薄,只一下裏面的湯汁就溢了出來,辭風趕緊對準了碗。

老何看着辭風小口小口吃着小籠包,一臉慈愛,再一看蕭故一口一個小籠包,吹都不帶吹的,完全不怕燙,頓時捂臉。

之前也沒有覺得自家殿下糙,怎麽跟辭風一對比,顯得那麽糙了呢?

桂花糕就是白米糕,只是在上面灑了些桂花便喚作了桂花糕,跟真正能吃出桂花味道的桂花糕不是一個東西,桂花糕帶着點甜味又不是很甜,又軟軟的帶着點糯,也受到了辭風的喜愛。

茶葉蛋是蕭故動手給辭風剝好後放在了碗裏的。

這茶葉蛋的蛋殼是專門把蛋煮好了之後撈起來手動磕碎的,以便汁水滲進去,好讓茶葉蛋更有味道。

每頓飯都能吃到不一樣的好吃的,辭風每頓飯都在重新認識這個人間。

吃過早飯之後時辰也還算早,過了約有一刻鐘,綢緞莊的掌櫃才帶着他鋪子裏最好的料子上了門。

“邱掌櫃,待會見到了我們小公子,您不要太過熱情,我們将軍府的小公子喜靜。”老何到将軍府門口接綢緞莊的掌櫃時提醒道。

“多謝何管家提醒。”邱掌櫃應下。

原來是給小公子挑選料子做衣服,難怪呢,以将軍的性子,實在是不像會認真挑選料子來做衣服的人。

不過做生意嘛,講的就是周全,昨天不清楚這筆大生意的主人是誰,可能夠由将軍府的管家出面的,那必定不是一般人物,邱掌櫃把客人範圍男女老少都給考慮到了,一定能夠滿足将軍府小公子的需求。

而且……也順道可以向将軍推銷推銷他們綢緞莊的料子,說不準将軍心情一好也買上些料子。

邱掌櫃越想越覺自己智計無雙。

進了前廳,邱掌櫃便見到了正在主位上坐着的兩個人,一個是将軍蕭故,他認得,另外一個看着便年齡不大的,那就是小公子了。

“将軍、小公子,綢緞莊的邱掌櫃來了。”老何禀道。

蕭故:“那就勞煩邱掌櫃把料子拿出來讓我家小公子挑一挑吧。”

邱掌櫃連連應聲:“好好好。”

不得不說,作為雲州城最大的綢緞莊,邱掌櫃手裏的料子的确豐富,能叫人挑花眼。

邱掌櫃帶了不少的人一起來,每個人都捧着一大疊料子,還是按照顏色分好了類的。

“辭風,随便挑,不管喜歡哪個都可以留下。”蕭故對辭風道。

辭風看了看邱掌櫃,又看了看蕭故,确定蕭故會在這裏陪着自己,先緊張地站了起來去看料子。

老何叮囑過不能太熱情,可也不能完全不熱情,邱掌櫃做了多年的生意,自然能拿捏好度。

“小公子,可否由我來為您介紹?”邱掌櫃笑着問道。

辭風沒見過這麽多的顏色,而且布料的材質,布料上的花樣也是不相同的,辭風都看花了眼,确實很需要人來幫幫忙。

“嗯,謝謝你。”辭風道。

邱掌櫃便給辭風推薦了起來。

“這種顏色叫木槿紫,料子上的紋樣是落花流水紋,小公子您瞧,像不像花朵飄在了流水之上?”

“這種顏色是雪青,花紋是如意紋,寓意萬事如意。”

“這是藕荷色,沒有花紋。”

“這是月白色,紋樣是雲紋。”

……

辭風直接聽暈了,原來紅色不能統稱紅色,有各種各樣的紅,綠色也不能稱綠色,有各種各樣的綠。

而且好些料子上都有花紋,那些花紋他也一個都認不得。

辭風實在是挑花了眼,跑到了蕭故身邊去拉蕭故:“蕭故我選不出來,你幫我選。”

蕭故也很暈,他就聽見邱掌櫃念顏色了,什麽绀青竹月毛月,什麽琥珀朱槿朱砂。

不過他自然是不能在辭風面前表現出自己也很茫然的,假裝從容淡定地起了身,拿起料子一個一個在辭風的身上比劃。

辭蕭故拿着布料反複比對,倒也能看出些名堂。

辭風不适合穿顏色太深的,像那個沙青色,辭風就有一套臨時的,只是沒有上過身不知道,現在拿着沙青色一比對,感覺辭風穿沙青色就像在偷父親的衣裳穿。

像缥色、雪青這樣偏淡的顏色倒是比較适合辭風穿,秋香就不行。

不過意外的是辭風特別适合各種紅色,除了太深的,他都能撐得住。

蕭故忽然就想起了他與辭風初見時,辭風一身紅衣,那麽髒兮兮的,都難掩辭風容顏。

最終蕭故幫着辭風挑出來了十匹布料,後面讓人做成成衣就能上身穿了。

現下還在四月,雲州的四月尚未熱起來,十套衣服夠辭風換的了,等天氣再熱一些了還得再換輕薄些的料子來裁衣。

除了裁制外裳的料子,也有些裏面衣服要用的料子,不過這一類都是白色,倒沒有太難選。

邱掌櫃也張了口,勸蕭故給他自己買幾匹布料做衣服,拍了一大串辭風的馬匹,把蕭故給哄得滿意了,蕭故還真給他自己也挑了布料,而且沒跟以往似的不是玄色就是玄色,還是有些新鮮顏色。

在将軍府做了筆大生意,邱掌櫃樂呵得不行,給跟着自己前來将軍府的人都發了賞錢。

蕭故看着辭風還拿着布料往自己身上比劃也高興,好像只要有辭風在,他的日子便總是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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