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陸川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拉了下去。

蕭故讪讪閉嘴。

“阮安鶴乃是六品長史,年紀輕輕前途無量,今後升了官,吏部指不定就把他調回京城了,周獻卻是軍中校尉,軍隊不走,他也走不了,難道要阮安鶴放棄上升的大好機會陪他留在雲州?”

“況且兩個男子,且不說這世間人的眼光要如何看待他們,光是他們以後老了,膝下沒個一兒半女的,又該如何?”

“如今邊境穩定也就罷了,若是哪日真的又起了戰事,若是周獻死在了戰場上,阮安鶴又當如何?”

陸川三連問,将蕭故都給問懵了。

确實他有失考慮,畢竟他自己是個孤家寡人,母妃早已經離世,他就算是哪天死翹翹了,他皇兄也不能把他從棺材裏給扒拉起來罵他吧?

“陸大人說的,的确是需要慎重考慮的問題。”

無論是前途還是世人的眼光,亦或是別的什麽,都在周獻和阮安鶴需要慎重的範圍之內。

就算是一男一女,私定終身說出去了都要遭人議論,更何況周獻和阮安鶴還是兩個男子。

陸川是刺史,年紀也要比阮安鶴大些,能稱得上是阮安鶴的兄長了,自家弟弟跟一個男人在一起,這沖擊程度無異于是他養得水靈靈的小白菜被豬給拱了。

“不過我還是覺着,這件事不應當由我們去太過插手。”蕭故笑道,“陸大人,這婚姻之事,最是忌諱他人幹預的。”

古往今來有多少人有情人是被迫分離的?他們做什麽不好?非得去做那棒打鴛鴦的棒子?

“不管怎麽說,還是讓周獻和阮安鶴他們二人自己多加思量,說到底這日子是他們在一起過,不是我們替他們過。”蕭故說。

說起來,蕭故跟周獻和阮安鶴,其實也算是有那麽一點相似——都希望能按着自己的意願過活。

他對于很多人都希望他能夠找個合适的姑娘早早成親這一點已經困擾了很久,近在雲州的同僚、那些夫人,遠在京城的皇兄,都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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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故忽然就生出了些笑意,看看,這人與人之間就是不一樣的。

他是不想成親,周獻和阮安鶴是想成親。

陸川雖然仍舊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氣憤模樣,不過口還是松了:“那就去把他們倆給帶過來,他們要是在将軍面前依然堅定,那我也就無話可說。”

堂堂刺史大人,也不是這麽容易就能放得下的。

周獻和阮安鶴在假山親熱被逮,被陸川給關在了一間屋子裏,兩人也是坐立不安,被帶了出來之後,一見那大廳正上方坐着一個蕭故,就更加不安了。

蕭故對自己手下的兄弟們好歸好,可是他對于軍紀的要求還是很嚴明的,周獻這種行為也算是違反了軍紀。

“安鶴,要是将軍待會罰我,你不許替我求情。”周獻在進去前先跟阮安鶴打好招呼。

阮安鶴抓緊了周獻的手:“不,要生要死我們都一起。”

蕭故:“……”

怎麽就要生要死了?他看起來有那麽殘暴嗎?

周獻來不及再說什麽了,只能用眼神示意阮安鶴,阮安鶴又倔強,不管周獻怎麽說都打定主意了要跟他一起。

兩人走進了大廳,跪了下去:“見過将軍,見過刺史大人。”

陸川很及時地冷哼了一聲。

蕭故無奈:“你們起來回話。”

周獻和阮安鶴對視一眼,好像将軍不生氣啊?

兩人磨磨蹭蹭地站了起來,垂手而立。

“你們的事情本将軍已經聽說了,周獻,鐘誠将軍來刺史府是為了公辦,你是為了私事,這是違反軍規的,你可知罪?”蕭故慢悠悠道。

周獻“砰”地一下就跪了回去,額頭又“砰”地一下砸了下去:“将軍,我知罪,還請将軍責罰。”

阮安鶴連忙跟着周獻跪了下去:“将軍,是下官想他了才讓他想辦法來刺史府見下官的,将軍要罰就罰我!”

周獻:“安鶴你不要說話!”

陸川猛地一拍案幾,吓得蕭故心髒都跟着抖了抖。

“是讓你們二人來為對方背鍋的?”陸川冷冷的眸光一掃,兩個人都安分了。

蕭故:啊。

不愧是陸大人,中氣十足。

“本将軍是個講道理的人,該是誰的就是誰的。”蕭故說。

而且他要罰肯定也是罰周獻,畢竟周獻才是那頭拱了白菜的豬。

“周獻,你回了軍營自去領十軍棍,可有異議?”蕭故正色問。

周獻立即道:“末将沒有!”

只是挨十軍棍,比起跟阮安鶴分開,這十軍棍算不得什麽。

“陸大人,您覺得本将軍的處置可還行?”蕭故扭頭去看陸川。

大周的十軍棍可不是什麽輕松的處罰,這十軍棍下去,周獻起碼得在床上躺個半個多月甚至更久。

不算輕了,更何況周獻也沒有跟阮安鶴做出更親密的事情來。

“将軍的處置很好。”陸川順着坡就下了。

蕭故微微颔首:“那好,說完了處罰,現在我們再來說一說你們二人的終身大事。”

周獻和阮安鶴瞬間心便懸了起來。

蕭故:哎呀,看把他們給緊張的,本将軍又不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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