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蕭故的目的很簡單,無非就是讓在場的人都做個見證。
既然今個發了誓要跟彼此在一起相守一輩子,那便不能輕易反悔,無論是遇到了什麽困難,都不要來憎怼今日的彼此。
軍隊這邊,鐘誠、成廣陽這樣的大将都在,文官那邊,陸川還要刺史府的官員們也不少,個個在雲州都是有分量的大人物,可不是什麽大連花村那幾個族老的身份能比拟的。
在他們這麽一大堆的人面前下定決心,其程度能夠直接媲美異族人對鬼神發誓了。
蕭故看起來是最心軟的,不似陸川那般罵罵咧咧,實則他也是最心狠的。
在蕭故的眼裏,萬事都要以雲州為重,周獻是橫雲軍的校尉,雖然現在只是七品,可日後說不定就升職成六品五品了,軍隊的升職本就和文官不相同,只要有機會,連跳幾級乃是常事,阮安鶴本就得陸川看重,陸川大有要培養阮安鶴的意思。
不管是周獻還是阮安鶴,都稱得上是未來可期。
這樣的武将文官對于雲州來說很重要,要是這兩人哪天當真感情破裂了,拉扯起來難免影響到雲州的情形。
蕭故不會讓這種不穩定的因素影響到雲州,所以他讓這麽多的人當場見證。
不過這兩人看起來是真的很喜歡對方,目光堅定,而且看向彼此時還有旁人都插不進去的氛圍。
“将軍,末将此生只認阮安鶴,換作是別的任何人,末将都不行。”周獻是個實誠的,說着就又“砰”地給蕭故磕了一個。
蕭故默默地看了一眼腳下,這地板瞧着還是挺結實的,應該不會被周獻的腦袋給磕壞吧?
要是周獻把刺史府的地板給磕壞了,陸川大約又要跳腳罵人了。
“你們情投意合,本官自然也不是非得拆散你們,只不過就算是男子,那也得講究一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如這樣,将軍給你們二人證婚,還是辦一辦婚事,這辦事的地兒,就用刺史府好了。”陸川道。
周獻喜出望外,又給陸川磕了一個。
“末将多謝刺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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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安鶴也趕緊道:“下官多謝刺史大人。”
陸川微微一笑,只是這笑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蕭故捂臉,周獻啊周獻,你不要高興得這麽早,陸大人可沒有說要輕易放過你。
果然,就聽陸川道:“先別着急。”
周獻和阮安鶴雙雙疑惑擡頭。
陸川:“周校尉要受十軍棍,應當是沒有力氣再去置辦婚事的一應事宜了,不如就由安鶴來當這個迎親之人,迎到刺史府你們拜堂成親,周校尉,你以為如何啊?”
蕭故:“。”
這難道就是不蒸饅頭争口氣?
阮安鶴看着實在是不像是一個在下邊的,而這世俗偏見,總是瞧不起在下的男子更多,因着那些養男寵來玩的都是睡男寵,沒見過讓男寵來睡自己的,在上者是權貴,自然沒什麽人敢多說,那在下的人,也就要承受無端議論。
陸川是想見這世俗的壓力更多給到周獻的身上去。
甭管人家兩個人關起門來誰上誰下,總之,對外阮安鶴就是得在上。
在上者迎親,看起來似乎也沒有什麽毛病。
況且陸川也有自己的思量,要是周獻連這都不願意,那還不如二人趁早分了得了。
他要是真想把阮安鶴給調出雲州還能沒有法子嗎?
再不濟蕭故還能弄不走這二人中的其中一個不成?
蕭故不得不承認,陸川确實考慮良多,看來罵周獻以及陰陽怪氣鐘誠時也沒少想這些。
這剩下的就要看周獻的态度了。
周獻樂意嗎?
他可真是太樂意了。
蕭故望向周獻,只見周獻滿臉都寫着“還有這好事兒?”這麽一句話,恨不得今天把那十軍棍挨了,明個就被阮安鶴給娶回去。
陸川:“……”總感覺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咳咳。”蕭故清了清嗓子,道,“那就這麽決定了?”
周獻和阮安鶴不拘誰嫁誰娶,還能在一起就謝天謝地了,一個勁地道謝。
蕭故彎了彎唇:“我們也許久未曾熱鬧過了,不如就趁這次大喜事好好熱鬧一番。”
到時候讓人殺豬殺雞,全軍同樂。
陸川黑着一張臉,心底去琢磨着給阮安鶴找一處宅子,總不能他跟周獻都成親了人還來他們刺史府親熱,被人撞見了還要不要臉了?
蕭故在陸川這裏喝了一盞涼茶後,拎着周獻回軍營了。
說好的十軍棍就是十軍棍,不可能不打,蕭故親自監督。
周獻脫了铠甲,只剩下上衣和褲子,被人按住,等着挨打。
“你說說你,跟人阮大人在別的地方見面不行?怎麽非得跑到刺史府去?”蕭故甚是不理解。
周獻笑笑:“将軍,末将已經三個月沒有見過安鶴了,分明就在雲州城,卻見不到他,見不到自己喜歡的人是會發瘋的。”
蕭故抖了抖:“肉麻。”
他拿了一塊帕子疊好:“張嘴。”
周獻聽話張開嘴,把帕子給咬進了嘴裏。
“幸好這天氣還沒有真正熱起來,不然你那一屁股傷就等着拖吧。”蕭故回身,“來人,十軍棍,打。”
執行的兩名軍士揚起手中軍棍,一下一下落了下去。
蕭故聽得實在是肉疼。
他不明白,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喜歡,才能讓周獻如此無所顧忌。
或者說,什麽是喜歡?
喜歡的威力,就這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