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空中懸挂着銀白的月亮,水月樓裏靜悄悄的漆黑一片。

祝棠雨靠在牆上睡着了,一邊放着兩個裝滿釘子的竹筒,地上幹淨無瑕。

門突然吱呀一聲被打開,玲珑和如月在門縫裏悄悄看了看睡着的祝棠雨,靜靜地走了進來。玲珑和如月互相遞了遞眼色。

如月便彎腰拿起地上的兩個竹筒,其中一個遞給玲珑,二人沿着地面把竹筒裏的釘子悄悄倒在地上。如月和玲珑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釘子,滿意地笑了笑,轉身悄悄地離開。

……

梁府的香水倉庫裏,一縷月光照射在裝着香水原料的壇子上。一會兒,壇子裏居然冒出一絲絲的輕煙,香水倉庫裏便被煙霧籠罩。

香水倉庫外,兩個丫鬟邊走邊說着話。

“你說大少爺可真厲害,沒想到就只用了七天的時間,就制作出‘日月同輝’。”

“當然啦,少爺可是天才。”

“你說少爺長得那麽帥,有那麽有才,家世又那麽好,會是怎麽樣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啊?”

“一定是絕色的女子。”

這時,空氣中突然傳來嘣的一聲爆炸聲,兩個丫鬟都被吓了一跳。

“你有沒有聽見爆炸的聲音?”

那丫鬟沒有說話,緩緩轉頭去看,卻愣住了。只見眼前的倉庫着火了,熊熊的大火迅速的蔓延,照亮了整個夜空。

二個丫鬟目瞪口呆地看着洶湧的大火,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尖叫道:“……快來人啊!着火了!”

烏雲籠罩的夜空,月亮發出虛弱的光。洶湧的火光把整個倉庫吞噬,丫鬟和小厮們端着水桶大汗淋漓地救火。

梁景言和陳陽趕過來,看到大火驚的臉色慘白,梁景言睜大着雙眼,不可置信道:“怎麽會這樣……快來人啊,快滅火!”說完便和陳陽各自拿着水桶撲火。

“我的天啊!好……好大的火……”葉盈盈站在原地驚呆了。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梁清明的聲音顫抖着。

三姨太更是尖叫道:“快……快救火……”

二姨太、梁鳴、吳嫂走了過來,二姨太連忙吼道:“這是怎麽回事!快來人啊,救火!”

除了梁鳴陰險地笑着,衆人都驚慌失措。

梁清明看着面前的大火,火光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刺進他的心髒,“沒用的,都毀了……毀了……”百年基業,毀于一旦,嘭的一聲,梁清明暈倒在地。

三姨太連忙跑過來扶起他,“老爺!老爺!”

洶湧的火光把整個倉庫吞噬,衆人亂成一團。

淩晨的天空中,太陽的光線一縷一縷的照射開來,夜色褪去。

水月樓外,街上便擠着絡繹不絕的人群和車輛。

祝棠雨睡的正香,迷糊中感覺有人在搖着自己,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便看見阮姐正瞪着她,後面站着的周黛眉、玲珑、如月在偷笑。

阮姐狠狠瞪着她,罵道:“祝棠雨,你是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嗎!”

祝棠雨一怔,徹底醒了過來,“阮姐,怎麽了?”

“怎麽了,你還好意思問我,你自己看!”

祝棠雨看阮姐那麽生氣,便是吃了一大驚,地面上居然到處都是釘子,祝棠雨睜大了雙眼,“怎麽回事……這是怎麽回事?”

阮姐道:“我讓你一顆不剩地撿釘子,你卻一顆都未撿,存心跟我做對是吧?玲珑、如月,你們把她給我領到大門口,站一天!”

祝棠雨連忙辯解道:“不是,阮姐,我明明全部都撿起來了啊!”

阮姐怒道:“還想狡辯,給我把她拉出去。”

玲珑和如月笑着上來把祝棠雨朝門邊推,祝棠雨掙紮着:“阮姐,我真的全部都撿了!阮姐……”

阮姐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周黛眉跟在後面,深沉地笑了。

“救火啊!”

一聲驚呼,梁清明反彈式地從床上坐起,一摸額頭,竟然全是汗。

“爹,你醒了?”梁景言走進來,欣喜地問道。

梁清明站起來,一把抓住梁景言的手,急忙問:“倉庫……倉庫怎麽樣了?”

梁景言一怔,緩緩道:“昨晚的大火到淩晨才撲滅,倉庫裏面所有的樣品全部都燒沒了…… ”

梁清明目瞪口呆,絕望地閉上眼睛,身子很是晃了一晃。

“爹!”梁景言連忙上去扶住梁清明。

梁清明臉色憔悴,道:“走,扶我去倉庫看看……”

大火過後的倉庫,幾片斷壁殘垣上還冒着淡淡的黑煙。現場拉起了警戒線,一個警察頭子在指揮幾個警察勘驗火場。梁景言扶着梁清明緩緩走過來。

梁景言道:“林隊長,有什麽發現沒有?”

林隊長緩緩走來,說:“梁老爺、梁少爺,據初步查驗,這場火可能是自燃。”

梁清明一愣,皺眉道:“這不可能,我們梁家的倉庫一向監管極嚴,我每天都會派人來查驗,一有問題馬上修補,自燃?笑話!這根本不可能!”

林隊長道:“梁老爺,你們香水的提煉原料,有很多化學物本是危險物品,自燃的原因有很多,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梁景言看了林隊長一眼,想了想,又揮揮手道:“那有勞林隊長費心了,接下來的一切交給我就可以了,你們忙了一大早,可以走了。”

林隊長拱手:“梁少爺有禮了,這本來就是我的職責,既然是自然火災,那我們就告辭了。”說完,林隊長便帶着所有的警察離開了。

梁清明渾渾噩噩地走向前,心神不寧地看着眼前的火場,“毀了,毀了,我們梁家幾百年來珍藏的香水,全毀了!老天爺,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梁景言道:“爹,你不要再傷心了,那些樣品雖珍貴,但只是當年流行後的贗品,已經被市場淘汰了,放到現在,根本沒有人會買。”

梁清明深深地嘆了口氣,道:“你不懂,那些樣品雖然沒有銷售的價值,但卻是我們梁家珍貴的財富,每一瓶香水,都帶着自身的含義,都見證着我們梁家的發展。

“或許這次自燃,都是天意。”

梁清明緩緩閉上眼睛,沒有說話,但好像又想到了什麽,又猛地睜開眼,“對了,景言,你給秦總督夫人生辰做的香水“日月同輝”,有沒有放在倉庫裏?”

梁景言緩緩道:“爹,你放心,日月同輝還在我的實驗室裏。”

梁清明頓時籲了一口氣,看着面前的一片廢墟,皺緊了眉頭,不發一言。

……

水月樓大門外,祝棠雨被玲珑和如月拉了出來,玲珑一把推開祝棠雨,道:“你啊,就在這裏當幾天的門神吧,哈哈。”

如月笑道:“哎……真可憐。”

祝棠雨一怔,恍然大悟,指着二人道:“哦……我知道了,是你們幹的對不對?你們趁我睡着,悄悄地把所有釘子撒在地上,害我受罰!”

“你可別血口噴人,我們才不會那麽閑吶…… ”

“明明是你們,還狡辯!”

如月冷冷橫她一眼:“我說你,你那只眼睛看到是我們做的了?”

玲珑笑道:“如月,晾她也不敢把我們怎麽樣,告訴她也無妨,其實你猜對了,是我們做的又怎麽樣!”

祝棠雨很是錯愕:“你們…… ”

“跟我們鬥,你五十年後再來吧……如月,我們走。”

祝棠雨看着如月和玲珑離去的背影,憤憤地握緊了拳頭:“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今兒個倒是個好天氣,馬新棠提着鳥籠走到湖畔。

太陽正好,他迎着陽光斜靠在湖畔的圍欄上,逗弄着籠子裏的金絲雀,倒真真非常惬意的。想來,梁府的香水倉庫已經爆炸了,梁清明一定火燒眉頭了。

這時,周黛眉慌慌忙忙地奔過來,臉上滿是緊張:“聽說,梁府的倉庫發生了大爆炸?”

馬新棠不動聲色地逗弄着籠中的鳥,“如何?”

周黛眉道:“幾百年來脂香堂的樣品都毀了,看來,這次他們損失不小啊?”

馬新棠看了一眼手裏的金絲雀,淡淡一笑道:“這是他們自找的。”說罷,便将那鳥籠子,順手扔進了湖裏……

夜色如墨,天氣微涼。

周黛眉剛回到水月樓,走進房間,就見老鸨端着一碗湯藥走了進來,對她說:“黛眉啊。”

“老鸨,有什麽事嗎?”

老鸨道:“是阮姐近日看你訓練新人累的緊,讓我給你端來一碗參湯。”

周黛眉點點頭:“哦,放着吧,我一會兒喝。”

“那怎麽行?阮姐囑咐我一定親眼看你喝了。”

“那好吧。”周黛眉從老鸨手中接過碗,慢慢喝了下去。看她慢慢喝完,老鸨不知不覺咬牙,一臉擔憂的神情。

周黛眉把空碗遞給老鸨,道:“現在行了吧?”

老鸨笑道:“好了好了,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啊。”

“黛眉!”這時,梁游走了進來,和老鸨擦肩而過,二人互相遞了一個眼神。

“你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周黛眉漫不經心看他一眼。

梁游沉吟片刻,笑道:“我不是想你和我們的孩子了嘛……”

周黛眉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滞,“你把我們的事跟你娘說了嗎?”

梁游一怔:“哦,說了。”

“那你娘怎麽說?”

“她……”梁游頓了頓,“她說等過幾天就讓我娶你過門。”

周黛眉一驚:“這是真的,你沒騙我?”

梁游聽言,臉色陰暗得似要滴出墨來:“我騙你做什麽?你就安心養胎,等着做少奶奶吧!”

周黛眉一笑,突然按住肚子,眉頭皺起,不住呻吟起來。

梁游故作驚慌失措的模樣,問:“黛眉,你怎麽了?”

周黛眉皺着眉頭,神色痛苦:“我……我的肚子好痛!”

“你……你流血了!”梁游看周黛眉的肚子,頓時彈跳開來。

血打濕了周黛眉白色的裙子,不斷的流出來,一滴滴在地上流了一灘。

周黛眉虛弱道:“快叫醫生,我流産了……”

梁游大驚失色,臉色蒼白,吓得連忙推開門就跑走了。周黛眉看他離開,單手支住桌子,痛苦到身子慢慢地跌坐在地,絕望地喊:“回來……快……快給我叫醫生!”說完,便暈倒在地上。

屋中一盞縷金纏枝花仿古臺燈發出柔弱的光,照在睡在床上緊閉着雙眼臉色蒼白的周黛眉臉上。阮姐和老鸨立在一旁,看着醫生正給她把脈。

見醫生把完脈,阮姐問:“醫生,她怎麽樣了?”

醫生道:“她吃了打胎藥,失血過多,如果你們再晚一步發現就沒救了,幸好診治及時,一會兒我多開幾服藥,補補身體就沒事了。”

看着阮姐一怔,老鸨連忙道:“謝謝醫生,這邊請,我帶你去開藥方。”

半晌,老鸨回來,阮姐看着她,便是一臉怒氣:“打胎藥,老鸨!她什麽時候懷了孩子,我怎麽不知道?”

老鸨心虛地低下頭:“這……我也不知道啊?興許黛眉姑娘瞞着我們打胎,就是為了不被發現吧。”

“哼,好大的膽子!你馬上去給我查查孩子是誰的!”

老鸨故作不知情地點點頭:“是是,我這就去!”老鸨說完,便連忙走了出去,站在門口,捏緊了手絹,猶豫着不知道怎麽辦,最後一咬牙,又走了進去,對阮姐道:“阮姐,剛剛我問了黛眉的丫鬟,她說這藥,這藥是梁三少爺梁鳴下的。”

阮姐一驚:“你說什麽?是梁鳴?”

“不錯,黛眉姑娘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老鸨頓了頓,“而且,就連放打胎藥這件事,也是他派人做的。”

阮姐猛地一拍桌子:“好你個梁鳴!仗着家裏有點權勢,連我水月樓的頭牌都敢騙!老鸨,這件事,黛眉知道嗎?”

老鸨遲疑片刻,道:“我看,她應該能猜到吧。”

阮姐臉上冰冷如霜,閃過一絲痛楚神色,盯着周黛眉,嘆氣道:“哎,以前我總告訴她不要動真情,世上的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她總不信,現在想來,讓她吃點虧,看清真相,也好。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這傷口,還是要她自己來愈合。”

老鸨只覺自己的心撲通撲通地亂跳了幾下,她連忙低下頭,暗念,幸好沒被發現……

翌日,穿着白色睡衣,一臉病容的周黛眉從床上起來。只見她臉上浮出一絲凄苦的笑,走到桌邊慢慢拿起桌上疊好的白绫,走到屋子中央,用力把白绫挂在房梁上,打好結。

周黛眉踏上了凳子,一臉凄絕的笑容,眼睛含着的淚像是冬日的湖泊般冰冷,她沉思了片刻,終究把頭伸進了白绫。

“嘭”的一聲,門突然被打開。

“周黛眉!”

馬新棠見懸梁自盡的周黛眉,猛地沖進來,慌忙地把周黛眉抱了下來。

……

一輛豪車停在水月樓門口,梁景言、陳西、吳雨從車上下來,三人站在車前,看着水月樓。梁景言毫無興致地看了看二人,道:“你們帶我來這兒幹嗎?”

陳西笑着拍了拍梁景言的肩膀:“景言,我們今天是故意帶你來這兒散散心……一掃你身上所有的黴運!”

吳雨道:“對,雖然你們家的倉庫沒了,但只要人沒事,就一切都好,你也別為這事兒難過了,人或世上,應及時尋樂。”

“我今天沒心情。”梁景言皺着眉頭正轉身離開,不經意一瞥,便看見站在門口的祝棠雨。見她穿着一件碎花緊身旗袍,正在用手捶腿,梁景言一挑眉毛,朝她走了過去,淡淡道:“喂。”

祝棠雨擡起頭,撞見一雙明亮的黑眸,濃眉斜飛,英氣逼人。正是次次刁難自己的梁景言,看他斜靠在牆上,翻了一個白眼,便轉過身去。

“咱們又見面了,你覺不覺得,我們簡直太……太有緣了?”梁景言在她身後笑道。

祝棠雨冷冷看他一眼:“你走好嗎,今天我沒興趣跟你吵。”

梁景言打量了祝棠雨,看她穿着性感,皺了皺眉,“你……該不會是這兒的舞女吧?”

陳西聽聞,笑道:“新來的,以前好像沒見過?”

吳雨也一笑:“小妞,既然你是這兒的舞女,就和我們一起進去樂一樂吧…… ”

祝琦夢無視三人,徑直走到另一邊。

梁景言看向陳西,漫不經心地問:“有沒有大洋?”

陳西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掏出一塊大洋給梁景言。梁景言手裏轉着大洋,朝祝棠雨走過去,笑了起來:“喂,既然你是舞女,怎麽在這門口站着,看來……是惹禍了吧?”

祝棠雨白他一眼:“關你什麽事。”

梁景言笑道:“這樣好了,今兒大爺我心情好,你要是給我笑一笑,我這手裏的大洋就是你的。”

“神經病……”

“嫌少?那行,只要你求我一聲,我就去給你贖身……怎麽樣?”

“大少爺,你是不是閑得慌啊?”看到他眼角眉梢盡是笑意的模樣,祝棠雨突然很想給他一拳,“要讓我求你是吧?那好,我求你離我遠一點行嗎?”

梁景言嘴角的笑意更濃了:“怪了,我這招在你這兒居然行不通……喂,我說……這陣子老是遇見你,莫非……你不會是故意出現在我面前,想引起我的注意吧?”

“天阿……”祝棠雨轉過身,不再搭理他。

“果然是這樣,原來你喜歡我!早說嘛,這就好辦了,跟我走吧,既然這水月樓不待見你,我府上要你。”

祝棠雨忍無可忍,怒道:“我說你一個人在這兒演獨角戲,累不累啊?誰喜歡你啊,莫名其妙……”

梁景言指着前面停着的豪車,一挑眉毛:“看見前面的車沒,英國産的,全世界只限量三輛,你知道是誰的嗎?”

祝棠雨冷冷看他一眼:“不就是你的麽,你是不是又想顯擺自己很有錢?”

梁景言勾起嘴角:“這不是顯擺,而是事實,我真的很有錢,如果你跟我走呢,我這身上的金銀玉石,全都是你的。”

見他這麽說,祝棠雨笑了笑,伸手勾住梁景言的肩膀,嘴湊到他耳邊,冷笑一聲:“我告訴你,即使你有十輛車,即使這個世界都是你的,包括你把幾千幾百個大洋全擺在我面前,我也不會跟你走,知道為什麽嗎?”

梁景言皺眉道:“為什麽?”

祝棠雨一字一句道:“因為你是人渣。”

“你……”梁景言一怔,伸出手指着祝棠雨,随即雙手環胸看着她,眉毛一挑,“裝,你就裝吧,這個世界有誰不喜歡錢啊,你想想,你也不是因為沒錢,才到這水月樓來當舞女……算了,既然不想承認,也別解釋了,解釋也是給自己潑墨。”

祝棠雨不屑道:“呵呵,好啊,既然你執意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沒錯,我是騙你的,我愛錢,愛的不得了,你那麽想給我錢,那行啊,就把你所有的錢給我好了。”

梁景言冷冷瞥她一眼:“這不就行了,你老端着,累不累……陳西、吳雨,過來。”陳西和吳雨走到梁景言的身邊,梁景言道:“把你們身上所有的大洋都拿出來。”

陳西道:“景言,沒有大洋了,只有支票。”

梁景言不耐煩道:“支票也行,給我。”陳西把支票遞給梁景言,梁景言看了一眼,把支票放在祝棠雨胸前的口袋裏,調侃道:“這是國幣壹佰萬元整,就送給你了……以後啊別再當舞女了,女孩子做什麽不好,偏偏作踐自己。”看她沒有說話,梁景言冷笑着轉身:“我們走吧。”

祝棠雨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頓時升起熊熊的火焰,但依然強忍着咬着嘴唇沒有說話。

這時,陳西也冷冷對她道:“你可走運了,你們裏面的舞女,沒一個不陪男人睡個幾年幾十年的,就能賺那麽多錢。”

吳雨道:“剛剛給你錢的那位少爺,可是鼎鼎大名的梁景言,可是咱們桃花嶺最厲害的調香師!你可要記住,別忘了啊!”

二人說完,便跟着梁景言上了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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