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回合就這麽完成了呢,各位期待江小M和青抖S再次見面嗎? (6)

來小二姐的呼聲。

只見小二姐肩上搭了條毛巾,噔噔噔端了盆水進門來,笑道:“二位還需要什麽嗎,小店有上好的男兒紅和下酒菜哦。”

姚英歌欣喜道:“如此甚好,來兩壇吧!”

我忙攔住他,“你一個男人家喝什麽酒,我們明天還要趕路,不要喝醉了起不來床。”

他掃興的努努嘴,只好作罷了。

小二放下水盆就出去了。

我見她走了,對姚英歌道:“出門在外,謹慎點兒好。”以前粗心大意吃虧的事我可不想來第二遍。

他将寶劍拔出一半,勾起一抹微笑:“雲兒怕什麽,忘了我有武功?”劍光寒芒閃閃映在他臉上,折射出一道白印,“若這是家黑店,我讓他們有命進來沒命出去。”

我垂眸嘆氣道:“亂殺人是不對的,就算他們打劫也只是要銀子罷了,你可不要亂動手。”

姚英歌合上劍,走到我跟前來笑道:“雲兒就是讀書讀傻了,自古以來黑店就沒有不殺人的,若能讓你活着出去報了官,他們還不翹辮子?”

我眼皮一跳挑眉道:“就不能捉起來扭送官府?”

在我心裏我還是更相信官府,而非濫用私刑的。

我總覺得江湖上的快意恩仇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冤冤相報何時了。

“好好好……”姚英歌也不繼續與我掙了,“雲兒說的都對,我不同你辯了,伺候你睡覺,好嗎?”

我噗嗤一笑,這模樣倒像是我錯了,但他也百口莫辯的樣子。

我們兩洗好後,他便只着中衣坐在梳妝臺前梳頭發。他那及腿的長發行走江湖很不方便,于是平日都是束起來,留到背脊的長度就好。

我偏愛他這一頭青絲,覺得很有男兒味道。

我向他招招手,“快過來睡覺。”

他走過來,坐在床頭,将頭往後昂,如瀑的青絲鋪灑了我一身,他倒着看在他身後的我,邪笑道:“這麽快就想要英歌啦?”

我輕輕拍打了一下他的肩,嗔笑道:“頑皮!真睡覺!”

他一個咕嚕翻身上床倒在我身邊,閉上眼微笑道:“好,書呆子雲兒睡裏面,有壞人來了我保護你。”

我輕哼一聲,斜了他一眼:“我要是書呆子,我們就不會在這裏了。”

我在準備說些什麽,只見姚英歌呼吸沉重起來,我定睛一看原來已經睡着了。我拉過被子來給他蓋上,憐愛的撫了撫他的額角。心想,連夜的趕路他确實累壞了,男子體力到底是不比女子的。

半夜我被熱醒,焦躁感傳來。姚英歌也支支吾吾說着夢話,我以為他醒了,便喚道:“英歌,去把窗開一下吧,好熱啊。”

他咕哝了一聲,翻了身并未理我。

我蹙眉嘆口氣,又喚道:“英歌?你醒了嗎?”

遲遲不見回答,我也不忍心把他叫醒,遂顫顫巍巍站起來跨過他,翻身下床去開窗。

奇怪的是我推了兩下也沒有推開,便擡頭去研究這個窗子的構架是怎樣的,待我借着月光看清楚,卻大驚失色:“英歌!你醒醒!”

“嗯?”他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漫不經心的睜開眼朝我看了過來。

“我們的門窗好像被人用釘子封死了!”我又跑到門口,也推不開門,心下更是大驚。

他聞聲驚坐起來,一摸手邊,蹙眉叫到:“壞了,劍不見了。”

我駭道:“都怪我們太累了,睡得太沉!我早說這家店有問題。”

英歌遂走過來捂住我的嘴,給我遞了個眼神道:“小點聲。看門外。”

我看見門外有兩個鬼鬼祟祟的影子,晃了一晃又不見了。只聽到陣陣呲呲聲傳來,我往門下地上望去差點昏厥:“是蛇啊!”

姚英歌瞪大眼睛怒罵一聲,退了好幾步跳到床上縮成了一團:“雲……雲兒,你快想想辦法,我怕極了這玩意啊。”

我翻了個白眼,不知道是誰在剛才信誓旦旦打包票保護我的。

看到蛇就慫了!

我自己也是毛骨悚然,黑夜裏這些蛇呲呲吐着信子,又滑不溜丢的,在月光下粼粼反光,看起來很惡心。我開始琢磨起來找武器解決這些惡心的東西,大概有四五條的樣子。

姚英歌僵硬站在床角紅着眼道:“快啊!它們過來了……好惡心啊……”

這些蛇爬行的速度是很快的,不一會兒就像我和姚英歌逼近,我頭皮發麻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朝它們砸過去,但好像不起作用反而激怒了這些蛇。

我把心一橫,忍住胃裏的翻江倒海伸手就捉住這些蛇的尾巴就開始用盡渾身的力氣撕扯,那條蛇垂死掙紮在我的手臂上咬了一口,火辣的灼燒感從手上傳來,我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彎下腰見一條捉起來就撕,指甲嵌進鱗片裏,用力一抓,兩個手臂一橫便把一條蛇副部給撕破了,流出血和胃液粘在我手上。

我見還有一條快爬上了床,遂站起來沖過去,哪知腦袋已經開始暈乎,手也開始不聽使喚了,但還是用盡最後的力氣走過去捉住那條向床沿上攀爬的蛇的尾巴,暴怒起來使勁甩搭在地上,又是掀起來甩在床板上,如此來回往複了數次,那蛇不知是死是活反正已經沒了攻擊力,我捏住蛇頭,生生給它拽了下來,猩紅的血液濺了我一臉。

我把屍體往身後一甩,腦子已經開始完全不聽使喚了,蹙眉扶額,終于支撐不住身體倒在床榻上。

姚英歌的聲音在我頭頂上傳來:“雲兒……你別吓我……你沒事吧……”

我動了動麻木的嘴唇,努力擠出幾個字:“蛇……咬……我……了。”

他急道:“你不要多說話,不要加速血液流動,我來幫你運功逼毒,你平下心靜下氣來。”

我點點頭,遂被他搬起來打坐,姚英歌在我背後運功,一陣熱流從我脊背上傳來。

我能感覺到額頭上都是汗珠,手上的麻木也漸漸蘇醒過來,一股烏血從手臂上傷口中漸漸湧出,淅淅瀝瀝的滴落在床單上,我瞬間感覺神志恢複清明,緩緩睜開雙眼。

我今日總算領教他的武功了。

“走,我們去找他們算賬。”姚英歌站起來,一把拉起我。

我随手用衣袖拭去手臂上的血,凝神道:“我去把門砸開。”

姚英歌把我一攔:“我來。”只見他隔空一掌,那木質的門‘砰’的一聲瞬間破除開來。

我汗,有這功夫怎麽不用來制蛇!?

不過我馬上就不納悶了,只見他提腰小心跨過幾條惡心的蛇屍體,飛奔了出去。

……怎麽?大俠都怕蛇蟲鼠蟻嗎?

外面兩個陰險的小二和掌櫃正在估賞那柄從我房中盜走的劍。那掌櫃的道:“他們倆進門來,我就看中了這柄劍,嘿嘿,真是好貨色。”

小二皺眉納悶道:“老大,這你都看得出來?我只認得銀子!”

那掌櫃敲了一記小二的額頭,悍罵道:“沒出息的東西,這柄劍是京城段一劍所鑄,少說幾百兩銀子!”

我和姚英歌躲在樓下聽他們議論。

姚英歌忽然發聲冷笑道:“想不到你們倆還挺識貨!”

小二和掌櫃俱是一驚:“你……你們……沒被毒死?那可是五步蛇!”

說時遲那時快,姚英歌身影一閃,消失在我身旁,又出現在那執劍的掌櫃身後,只是這一出現伴随的是那惡毒掌櫃的一聲慘叫。

我這才知道什麽叫做行雲流水,飛花遁影。

只見她握住劍的手已被姚英歌單手掰成一個扭曲的角度,掌櫃的臉色慘白,手裏的劍遂噔一聲掉落在櫃臺上,姚英歌空着的一只手抽出寶劍,反手架在那小二姐的脖子上。

我震驚的大叫一聲制止他接下來的動作:“不要!不要随便殺人!”

姚英歌眼神淩厲,冷聲道:“別忘了她們剛才要殺我們,雲兒你不要太夫人之仁了。”

我忙急中生智道:“你殺了她們,以前幹過的壞事就死無對證了,先點住她們拿繩子捆起來!”

姚英歌垂眸沉吟了一瞬,遂即妥協道:“好吧。”便迅速把二人點了穴道。

我從後院找出晾衣繩,把兩個人捆了個結結實實,連嘴也給堵上了。

我叫姚英歌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店裏,确認沒有別的同夥和客人,他才下樓來。只見我在櫃臺裏翻箱倒櫃,他問道:“雲兒,你在找什麽?”

“賬本。”我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櫃子裏的各種雜物。

姚英歌戲谑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雲兒,你看看這是什麽?”

我順着聲音擡頭看過去,差點吓到魂飛魄散,揚聲道:“拿走拿走。”

只見他将一個骷髅頭抛起來又接住,啪嗒一聲丢在地上,咕嚕嚕滾遠了,滾到那兩個兇手面前。

我蹙眉,平靜了一下心裏翻江倒海的反胃,看來我果真行走江湖的經驗太少了。坪遙城就是個山賊強盜出沒的地方,我早應該多加防範。

不過這也不是沒道理,坪遙城就是個驿站小城,又臨近富庶的京都,周圍窮兇極惡的歹人來這裏生根奪財也說得過去。

這時我翻到了賬本。急吼吼打開一看,上面果然有零星幾筆記載。因為賬本是每個月定時要送去衙門核查的,所以這點他們不敢作假,我道:“就拿這個做證據,把他們送去官府,這上面記載的人多半都兇多吉少了。”

那掌櫃忙吐出嘴塞,慘叫道:“不要啊,這位姑奶奶,我把小店的錢財都送予你們,求你們放過我們呀。”

姚英歌拔出劍指着掌櫃厲聲道:“再說話把你舌頭割下來泡酒!”

她顫顫巍巍自言自語道:“這到底是走的什麽運喲,上個月遇到個江洋大盜把我洗劫一空,今天好不容易遇到個肥的,誰想又是個厲害的小爺,你們不會是一夥的吧!”

我敏感的捕捉到了關鍵詞,疑惑蹙眉道:“又?你是說有個江洋大盜也來投宿過?”

我忙翻翻賬本,用指尖比對着搜羅了一番,果真在上幾行發現了一個畫叉的記號旁寫着一個名字,青十三郎。

我捧住賬本的手指尖微顫,神色閃爍,心道:桓淩绡,難道真是你,青十三郎……

“是誰?”姚英歌挑眉詫異道。他走過來順着我的手想看賬本,鑒于姚英歌曾經誤會過我和桓淩绡有男女之情,我還是不想多生波折找些麻煩讓他不開心,于是忙一合賬本,揚聲道:“這上面沒寫,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馬上把她們交送官府吧。”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送官府還是殺掉的分歧,其實除了劇情本身也是一個鋪墊,希望觀衆們注意哦~

這反映了女主青雲在遇到不公平的事情是期望的是:權威來還我公道。(這是符合她一個讀書人的價值觀的,從小奉公守法,對官府抱有不切實際的期望)

而從小流落民間吃盡苦頭的姚英歌則是習慣用自衛來對待不公平,因為他出身的原因沒有人會幫他伸張正義,甚至他也不相信官府有所謂正義(跟父母謀反案有關),于是養成了自衛的思維。換句話來說就是誰對我不仁我對誰不義。仔細揣摩其實他兩個人格都有這種思維哦。

所謂性格決定命運,他們不同的思維方式也會帶來日後各種應對的不同反應,女主和男主也會因此有不同的命運軌跡。

☆、桃李之姻(略改)

天剛亮,我們就把兩個作惡的女人交送了官府。迎接我們的又是那個縣令和郎郎腔的師爺,我們簡略說明了一下來意,又把賬本交送到縣令手裏,她們表示已經派人去徹查那家‘尚門客棧’了。

巧的是,這客棧的名字用坪遙方言念起來就好像‘喪命客棧’。

我微微松口氣,心想還好有驚無險。

便準備告辭:“大人,我們夫婦還趕着出城,就不多留了,證據在那家客棧裏應該都找得到。”

那縣官一拍腦門:“哎喲,我差點忘了跟你們說,昨天晚上那該死的江洋大盜又作了件大案子,盜了張員外的夜明珠,現在全城戒嚴,你們走不了了!”

我心下一驚,思緒繁雜,一方面想到已經到如此嚴重的地步了,如果真的是桓淩绡的話,被抓到肯定在劫難逃,一方面又想着此地不宜久留,夜長夢就多。

頓時立場無比矛盾。

姚英歌納悶道:“到底是什麽案子?”又頓了頓道:“就算是官府抓人,也沒有道理要封城啊,南來北往的人這麽多,這也不是個長久之計。”

縣官搖了搖頭嘆口氣道:“上頭已經下了死命令,要求我們七日結案,也就封城七日,如若不然我這頭上烏紗難保啊……”

姚英歌不屑的道:“你們抓了這麽久都沒有眉目,哼。”

那位縣官姐姐臉上似乎挂不住了,泛起一抹可疑的紅色,嗆聲道:“你……你這個小子,怎麽說話呢……”

雖然我也對這個昏庸縣官沒有好感,但是畢竟都是官場中人,客套禮貌還是習慣了,我聲音微微一沉:“英歌,不得無禮。”

他見我面色微沉,垂眸收聲。沉吟一番又道:“我到是有個請君入甕的主意。”

我心中一疑沒有說話,只見那縣官喜笑顏開追問道:“你說,若真有效我定重重有賞。”

他擡眼緩緩道:“既然我與那江洋大盜有幾分相似,不如你們就抓了我,假意結案。發出消息給百姓,說要公審,待到審案那天,真正的江洋大盜必定按捺不住好奇混進人群查探,屆時在布幾個便衣的衙役混在人群中搜索。”他又頓了頓,“門口能見堂內情況的地方也不大,相信如果有身形年齡氣質都符合的一眼便可認出吧。”

我忙出聲制止:“英歌!你昨兒還不感興趣呢,今兒就不要亂出主意給大人添亂了。”

縣官笑道:“不不不,這方法似乎可行,你們若是真的能捉到江洋大盜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啊!”

姚英歌把我拉到一旁,低聲道:“雲兒,相信我,不會有問題的,早點抓到他不是早點可以走嗎,若真等到七日之後,小蓮姐那說不定都瞞不住了,太女又在府上,她雖年紀還小但也容易闖禍,我們真不宜久留。”

我心裏甚是矛盾,心想,我并不是不相信你,相反我就是太相信你……

如果抓不到江洋大盜,那麽我們的處境就變得越來越危險,如果抓到江洋大盜,肯定是會定罪問斬的,如果抓到他又給跑了,那縣官的烏紗帽就保不住了。我真是三處為難,只全心希望那個人不是桓淩绡。

他金榜題名,又身負一身武藝,如果是女兒身定是個治國的良才,只可惜他生錯了。

現在如果成了江洋大盜,那是真的很慘,如果又被問斬了,那是慘上加慘……

出于惜才,我不想他就此告別人世。

“雲兒?你怎麽了,難道你不想快點去楊州城嗎?”姚英歌疑惑的聲音從我耳邊傳來。

我知道我不可以再遲疑了,不想被姚英歌看出端倪來又生誤會,畢竟還是我們倆的安危來得重要,我心下一橫:“知道了,你萬事小心,好嗎?”

他遂一展笑顏:“原來雲兒是擔心我,是英歌不對讓你擔心了,不過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我點點頭心裏嘆了口氣,覺得有些對不起英歌,我毅然決然得辭官帶英歌歸故裏,他也願意冒死脫離洵王的掌控放棄那銷金窟的奢靡生活,決然的随我遠赴天涯,我心中本不該再想些亂七八糟的事。

但我腦海裏飄過兩年前,桓淩绡從楊州院子裏策馬而去的背影,總覺得有些愧疚,只想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補償于他對我的好,兩不相欠便兩不相見。

那縣官辦事效率還挺高的,一會兒便發出去了告示,說已經抓到江洋大盜,明日公開審理。

“既然如此,二位便在本官府上住下,意下如何?”那縣官頓時變得熱情起來。

我是沒有異議的,畢竟經過了昨晚的驚魂之夜,到現在還對客棧心有餘悸,姚英歌婦唱夫随也沒有異議。

廂房裏。

我躺在床上死活睡不着。

忍不住出聲問道:“诶,英歌。莫怪我舊事重提,你武功這麽好,為什麽兩年前會被洵王打的遍體鱗傷倒在街角,還被我救了?”

哪想聽罷,他噗嗤一笑,戲谑的看了我一眼:“那是我自己打的,用軟鞭子,而且未及骨肉,你沒發現我第二天就好了嗎?”

如果我現在在喝水,那我一定會噴出來!

“你自己打的?受虐狂啊!”我白了他一眼。

他正色道:“才不是呢,我又不是那個膽小鬼。”他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還不是為了接近你,讓你救我。我好賴在你家裏養傷,才給了你首飾,這樣你就不好推脫了。”

我眨了眨眼睛,心想他果然不是真的為了答謝我才給我的首飾,這男人好狡猾,但我還是一臉蒙:“我真的不懂。”

他嘆了口氣,眸色微沉,聲音也變得悶悶的:“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你還經常被帶到我家去玩,可惜你都忘了。”

我蹙眉,認真回憶了一遍。只零星記得外祖父和義母帶我到琴槐河去玩的事,對他說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心下有個很驚恐的念頭:“你……你不會認錯人了吧……”

那就完蛋了,撿來的夫君又要跑了!不要啊!

他神色認真的搖了搖頭:“不會認錯人的。我們曾經被指腹為婚過。”他又頓了頓,端起我的手在手心上寫道‘桃李之姻’,他道:“我也是聽家裏長輩們說,因為我們的外祖父們曾經是同一個私塾的同窗,因為男孩子是不許讀書的,所以偷偷念起私塾的外祖父們很珍惜這段時光,于是就結拜成了義手足。有了孫兒後便定下了‘桃李之姻’。”

我又蹙了蹙眉,辯駁道:“可我從未聽外祖父提過,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撿來的孩子啊。”

他垂了垂眸嘆了口氣:“你小時候腦袋被門撞過,也難怪記不起來。”

我一直覺得腦袋被門撞過是罵人的話,現在才覺得也許真有可能發生。

我又詫異道:“那他呢……江……江英歌,他知道這件事吧?”

姚英歌神色一閃,遲疑道:“不知道……他就算記得也早被仇恨埋沒了,他一心只想助洵王榮登大位殺了當今皇帝報仇,旁的事一概不理。”

我瞪大眼睛慌忙捂上他的嘴巴,緊張道:“噓!不要亂說話!”我連忙翻身下床,打開門來瞧瞧四周沒有人,才松了一口氣,嗔道:“這可是在官府廂房,有什麽風聲走漏就麻煩了。”我又上榻圈住姚英歌,軟聲道:“難道就沒有人勸過他打消這個念頭?那你呢,你想報仇嗎?”

我心中盡是驚恐,一時間五味雜陳,沒想到尹如意的擔憂竟然是對的!

他神色溫和,眼中盡是笑意:“你放心,我不想報仇,我也不想別人報仇。在我心裏上一代的恩怨就已經過去了,人世短短幾十年,何不與我愛的人逍遙度過。”又頓了頓輕蔑道:“至于江英歌……我是勸不動的,他滿腦子都是血海深仇,執念太深。以前有幾個有錢的官人看他漂亮要娶他回家,他也用天價的聘禮使人家知難而退了,他封閉自己的內心不讓旁人對他好,不讓女人的溫柔削弱他報仇的念頭,我只覺得可悲又可笑。”

我嘆了口氣,抱緊他道:“也不要這麽說嘛,也許當年的變故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

姚英歌輕哼一聲:“哼,他是個裹足不前的可憐人,只有洵王的利用和控制才能使他找到一丁點的存在感,要不然他早就尋短見了。”

我翻身把姚英歌壓在身下,悶聲道:“你為什麽這麽讨厭他?其實如果沒有他的執念和壓抑又怎麽會需要你一次次幫他解脫呢?”

他突然一怔,讷聲道:“我……我不喜歡他的膽小和懦弱。”

我一瞬也不瞬的凝眸看着姚英歌,他的一雙鳳眼中眼波婉轉,我柔聲道:“我聽義母說過一句話,恨就是愛的另一種表達,其實你心裏也很希望他能夠快樂起來,對吧?”

他咬了咬唇,神色閃躲,呸了一聲,恨恨道:“不希望,我希望他死掉,這樣我就能和你長相厮守。”

我笑了笑,手指點住他的唇:“嘴硬,你怎麽不想想,其實他并不膽小懦弱,他為了報仇可以忍辱負重,甚至舍棄掉自己唾手可得的幸福,只願慰藉父母在天之靈,也許他偏執但并不懦弱,不是嗎?”

哪想姚英歌眼神忽然淩厲起來,伸手推開我,瞪大眼睛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就知道你喜歡上他了,你是不是真的這麽喜歡那個膽小鬼,你喜歡他我就走我成全你們……”

我抽了口氣,把他拉回來圈在懷裏哄道:“你們都是同一個人,難道我就可以對他視而不見麽……”

他聲音悶悶的,低頭咬唇:“明明是我發現你的……他何德何能……啊……”姚英歌忽然抱住自己腦袋,裂開嘴呻、吟,好像很痛苦:“啊……你不要出來……不要……”

我大驚失色,轉過來正對着他關切道:“你怎麽了?”

“啊……你不要……你給我睡覺……你不要打攪我的生活……不……”他痛苦的将頭埋在枕頭裏,手抱着腦袋不聽的敲打,我慌忙拉住他,俯身問道:“是江英歌醒了嗎?”我又頓了頓冷靜下來:“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幫你?”

他好像聽不見我的話,只身一人在床上掙紮,我見他痛苦的樣子心裏直抽,急切道:“我幫得上你嗎?”

他痛苦道:“你說……說一些我們曾經說過的話……我們在一起的場景……說他沒有的記憶……”

我開始焦急的回憶,腦海裏的畫面像走馬燈一樣閃過。

我緩了緩,開始努力組織我的語言,在他耳邊道:“我們初次相遇,你還記得嗎在清風樓邊的街角,我把你抱回我的小屋給你上藥,你用镯子答謝我,然後賴在我家裏。我們成親了,我娶了你,你叫我妻主還說和我有好多好多小孩……”

他仍在不停的掙紮,我又努力回想片段:“我們在院落裏歡好,我說我很愛你,你還記得嗎,然後你走了後來又回到楊州城換銀票,我見你手上都是血痕情急之下把你拖到清風樓嚷着要贖你,我還被洵王打了呢……你在旁邊求情但沒有作用……後來……後來”我情急之下變得語無倫次:“後來你來我屋裏探望我,給我帶了你自己用的金瘡藥,雖然我沒有用但還是一直留着,再後來我又把你從醉韻樓接出來到我府上住,你很開心很開心……英歌……你好點了嗎……”

我見他緩緩停下了動作,似乎疼痛減輕了一些,他側卧在榻上幽幽呼吸着。

“呼……那個膽小鬼終于又睡着了……”他吐出一口氣,緩緩合上眼睛。

我蹙眉道:“你吓死我了。”

姚英歌的手有氣無力的搭上我的肩膀:“那小子好像對你提他越來越在意了,你再不要說他了好嗎……”

我嘆了口氣,柔聲哄道:“好我不說了,對不起。”

他緩緩睜開眼,紅紅的,眸子裏霧氣一片,我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要哭了。

我抱起他挪到我懷裏,用臂彎圈住他,拉過被子給他蓋上,低頭吻了吻他的額角:“你睡吧,我抱着你。”

他孩子氣的‘嗯’了一聲,在我懷裏蹭了蹭,像個貓兒一樣安然睡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想雙更一下, 一碼子沒想到碼了好多……

這章填了之前很多伏筆,我突然覺得自己寫文過于隐晦了,也許自己鋪的梗自己覺得好像很明顯,但觀衆好像都沒有get到,我以後盡量對梗着墨多一點讓大家get到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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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即逝的永恒

第二日公堂之上。

姚英歌跪在堂內,為了以假亂真縣官還給他戴上了手铐和腳鏈,我站在人群中搜索着目标,卻半天沒有收獲。

我長嘆一口氣,擡眼望去皆老弱夫儒。

這假戲終歸是假戲,自然什麽名堂也沒有審出來,我見時候不早了,便出個主意,讓縣官假意收監,容後再審。

夜幕十分,街道上人群依然非常稀薄,我獨自在街角百無聊賴的蹲守可疑人選,這事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只見一個黑黢黢的身影一閃而過,跳入院牆內,我頭腦一炸蹑手蹑腳地跟了進去,三分好奇七分驚恐。

我潛入院裏,卻什麽人也沒見着,空的。

我原地轉了幾圈,依靠着大樹遮擋我的身形好不被發現,結果身後有人拍了拍的我肩膀。

“啊——”我汗毛豎立,登時僵立在原地,顫聲道:“我跟你無冤無仇也沒錢,你搶誰也不要搶我啊。”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定神回頭一看,那俱似曾相識的臉孔出現在我面前,只是要消瘦了很多,完全沒有了以前的英姿飒爽,下巴上竟還有了青青胡渣,我完全忘了別的事,蹙眉訝異道:“你怎麽會瘦成這樣?”

桓淩绡把身子一轉,偏頭而去,垂眸沉聲道:“這幹你何事,我真沒想到還會見到你,你是來抓我的?”

我立馬搖頭,認真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外面說。”

他掉頭就走,往院內內監走去,冷聲道:“我不想和你多說什麽,我們各安天命。”

我一把拉住他,急吼道:“難道你要送死嗎!”

他仿佛被我震住了,一刻沒說出來話,驚訝的看着我,一雙通紅的眸子充滿着疑惑。

我正色道:“監獄裏全是陷阱,這只不過是為了抓住你而設的圈套,你若是還信得過我,就随我出來與我講明白,我不會害你。”

桓淩绡的眼神閃了閃,看了我良久才輕輕點頭。

我們走過了幾條小巷,來到一處無人的樹下,我依靠着樹幹環抱着手道緩緩低沉道:“現在各級官府都布下了我天羅地網來捉拿你,我還是勸你收手,離開坪遙城才是上策。”

他黯然的搖搖頭:“我也不貪戀人間了,上次從楊州城返回來以後,姐姐就要把我嫁出去,我與家裏人脫離了關系,原本打算一死了之,可你知道?”

他頓了頓道:“有一個很好心的老伯伯救了我,他以前是大戶人家的小侍,後來不受寵被趕了出來,又窮困撂倒,以拾荒為生,就是這樣的情況他還願意收留我,我唯有用這個方法來報答他了。”

我嘆了口氣:“兩年沒見,你還是這副偏激倔強的性子。”

我掏給桓淩绡一錠金子,這足夠尋常人家過上整整一年的生活。如我所料他一點兒也沒有接受的意思。

我勸他最好離開坪遙,找地方躲起來再謀後路,他卻反問我為什麽要幹預他的事情。

“你畢竟也照顧過我,我不想一輩子內疚。”我輕聲道。

他抽了一口氣,怒極反笑:“我桓淩绡變成今日模樣,皆由我自己造成,與人無尤,你走吧。”

我知道他一向心氣高傲,見不得誰看不起他,更見不得誰可憐他,我點點頭:“金子我還是給你,至于你拿不拿全憑你喜歡,我走了。”

我轉身欲走,他微顫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何來這裏?我不信你專程來看我。”

我駐下腳步,蹙了蹙眉,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終究還是沒回答他,走了。

回到官府廂房。

房間裏燈火猶燃,姚英歌還沒睡,半倚在床頭出神。

門吱呀一聲被合上,他怔了一下回過神來,聲音揚了幾個度:“……你回來了……”

我點點頭:“不是叫你先睡了麽。”遂即走過去嬉笑道:“才離開這麽一會就舍不得為妻啦?”

他臉一紅,窘迫道:“誰舍不得你了,要不要臉。”他頓了頓,一轉話鋒道:“小蓮姐的飛鴿傳書到了。”

我神色沉重起來,忙問道:“說了什麽?”

“皇上急着宣你上朝,似乎已經發現了有什麽不對,我已經按照你給的說法回了小蓮姐。”他嘆了口氣道。

我的打算是跟小姐說中書大人不幸身染沉疴,請求告老還鄉,再遞上情願奏折。和英歌商量一番之後都覺得這個方法可行,于是囑咐他再有來信如若我不在場,就這麽回複。

他又道:“你出去查探有眉目了嗎?”

我垂眸搖搖頭:“沒有,我想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這是他們坪遙自己的事,我們還是自己想辦法早點出城要緊。”

“要不然我們強行闖關,反正都是逃出來的也不怕追殺。”姚英歌偏過頭去不屑的地道。

我沒有說話。心想明日跟守門的将士通融一下,這下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坪遙城的守軍雖然嚴,但也很貪,轉念一想其實這并不矛盾。

我梳洗好,翻身上床,在英歌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給了他一個吻,眨眨眼道:“這麽晚了還在等為妻,真乖,要怎麽獎勵你?”

他噗嗤一笑,環住我的的腰身:“把你獎勵給我,一輩子都不許離開我。”

“好……”,我緩緩合上眼簾,覆上他溫熱而性感的唇,一陣吸吮撕咬,接着撬開他的貝齒,兩人俱是唇齒糾纏分不清彼此。

第二天,城門口早已聚集了許多等着出城了人,民怨沸騰。

我們婉拒縣官的挽留後,出門叫英歌易容了個女裝,遂對守城将士道:“那江洋大盜是個男人,我們都是女人,趕着出城做生意,煩請二位姐姐通融一番。”

那守城的姐姐不幹,我心下着急又沒有辦法。姚英歌神色輕蔑,一把将佩劍拔出,那兩位守城姐姐大駭,頓時城門邊炸開了鍋。

“你們在幹什麽!”只聽一道淩厲的女聲傳來,我尋聲望過去,竟是守軍将領桓淩宇。

她一聲器宇軒昂,身後跟着一隊士兵,從城上下來,環顧一周開口道:“你們都想鬧事不成!”

這時有位大膽的婦女上前申訴,跟着周圍人都開始抱怨,一時間城邊亂成了一鍋粥。

我心想這正是好時機。

她身後的一個士兵上前不知道跟她說了一句什麽,她微微颔首,轉而對老百姓道:“上頭下的新命令,現在凡事出城辦事的女人先可通行,男子一律不許出城!”

就這樣,我和姚英歌終于混出了坪遙城。

由于出了坪遙之後一連千裏全都是荒無人煙的山脈,馬車一路颠簸,我快要吐了。

“英歌,天色不早了,今天就在這歇腳吧。”我實在是努力忍住胃裏的翻江倒海,一臉痛苦的道。

他笑吟吟的看着我:“這就不行啦?不愧是個文官。”

我白了他一眼,一句話也不想講了。姚英歌生起了篝火,京城名匠段一劍的寶劍此時正串了只野兔慢慢燒烤,我依靠着地上枯木樹幹什麽也不想吃。

木柴被火燒得‘噼裏啪啦’直響,在黑黢黢的深林中點亮一方,是的,我想這是我們第一次露宿野外。

這國度的原始森林還是挺多的,除了各大城鎮鬧市,和幾個著名的軍事要塞,其餘沒有人煙的地方全是森林湖泊,裏面發生的怪事也多不勝數。住在深林裏的獵虎抓到奇珍異獸也會拿去集市上賣,這樣我們這種平凡的人才得以一見。

退出江湖,避世而居,不問塵事,逍遙快活。

姚英歌吃完野兔,開始擦劍,火焰照在他的臉上顯得他格外明豔,我看着他的冠世容顏不禁光如隔世,心中隐隐有了痛苦的擔憂,美麗的事物最好不要轉瞬即逝。

事實證明,我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節真的不太會寫,修修改改整整一天,希望還湊合QAQ

馬上要寫被抓回去了,開始虐了我就拿手了 = =

就醬,遁地……

收藏過35就加加加加肉湯哦,還有兩三章就開吃了,現在在炖~~~~~

你們收的越多我就寫的越開心哦~~~~~

☆、失魂引

我将包

雙面男後(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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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回合就這麽完成了呢,各位期待江小M和青抖S再次見面嗎?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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