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八人
羅文天拍了下腦袋,恍然大悟道:“你們的任務想好怎麽做了嗎?”
虞翊抛接着手裏的3塊回溯石:“做完了。”
羅文天:“……”
……我他媽被吓裂了。
不過好像沒什麽毛病啊……
他從嘴裏擠出來幾個字:“特麽牛比。”
好像除了這四個字也不知道能說什麽了。
越戈綴在後面,一路上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麽。
虞翊抱着爆米花走在羅文天旁邊,剛想開口,就咳了一聲。
虞翊:“……”
爆米花吃多了。
“你們的任務怎麽樣?”他難得關心了一下好戰友。
羅文天像個被點燃的炮仗:“他爺爺的,任務上寫什麽狗日的馴獸師表演,我進去,他媽不是我訓獸,是獸訓我!哪家馬戲團的獅子、老虎、大象是現成從旁邊樹林抓來的?我可去他大爺的吧!”
早上,他一進去,團長就跟個背後靈一樣站在他後面,笑眯眯地跟個人似的,可開口說的就不是人話。
·
團長:“這位團員,你差點遲到了你知道嗎?”
羅文天:“不好意思哈,剛剛蹲茅坑便秘,半天才擠出來一個坨坨。”
某位團員描繪的過于生動,團長臉當即黑得跟炭火一樣。
“快點去後面準備一下,抓獅子的人應該快回來了。”
“好嘞!”羅文天邁出步子就準備走,一秒後退回來,驚恐地看着團長,“抓獅子?!”
團長皺着眉:“幹什麽、幹什麽,注意一下形象,被客人聽到了會影響我們的聲譽。”
羅文天:“我日!”
誰他娘還要注意形象,我他媽要訓得是剛他媽從外面抓回來的獅子!野生的!
“真的是剛抓回來的獅子嗎???”
“不然呢?”團長一臉‘這很正常’的看着他。
羅文天:“……”
不管怎麽樣,我覺得我都要沒了。
接着,團長繼續不是人話:“你快去跟其他動物熟悉一下,昨天晚上老虎和大象剛被逮到,還弄死了我一個人。”說着,他翻了個白眼,像是在嫌棄那個死人命太短。
羅文天:“……”
我以為一只剛抓回來的獅子就夠我受的了,誰他大爺的能想到,
……
羅文天搓了把臉:“我剛上去就被老虎追,獅子來了被獅子追,還要防着大象把我踩死。”
“還好我機智,把自己鎖進馴獸籠裏,不然你今天見到的我就不是豎着的,是橫着被擡回來的。”末了,他補充道,“可能還是殘缺不全的那種。”
真他奶奶的操蛋!生活不易,被迫賣藝!
越戈走上前:“這旁邊有森林?”
羅文天:“聽團長話裏的意思好像是有森林的,但我繞了大半圈也沒看到牆外面有一點綠色。”
虞翊點點頭沒再說話,悶頭捧着爆米花吃了一路。
·
太陽在不知不覺間隐落于地平線一側。
溫度好像随着太陽的消失而驟然下降,風呼呼地吹在臉上凍的生疼。
天染上濃墨,路燈在某一刻一齊閃開,映着燈光倒出的黑影都透露着一種詭異的氣氛。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整個游樂園的聲音全不見了蹤影,剩下三人淺薄的呼吸聲和沙沙的腳步聲。
頃刻間,像是走到了一個極其靜谧的暗夜。
虞翊乍然頓住腳步,聲音冷的發脆:“現在幾點?”
羅文天茫然地搖搖頭:“我把表給其他人了,他們後面還有表演。”
越戈從身後邁過來,站在兩人旁邊:“天黑的太早了。”
羅文天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望了眼烏漆麻黑的天空。
虞翊面色冷淡地問:“你表演完幾點?”
羅文天:“10點吧。”
越戈弓起手在太陽穴輕捏着,說:“我們從商店走過來應該下午3點30左右,走過來15分鐘,如果再算多一點就是30分鐘。”
滿打滿算現在應該才下午4點多,天卻像深夜一樣黑。
……
招待所落在一片漆黑中,大門緊閉。
幽幽的冷光從縫隙中漏出來,像是一只蟄伏于黑夜的怪物,在靜等獵物的落網。
一只冷白修長的手探出黑暗,推開了門。
木制的門在夜晚發出類似牙齒咀嚼橡皮糖的吱呀聲,聽進耳中格外瘆人。
團長端坐在前臺,身後亮着一盞泛紅的燈,整張臉落在大片紅光中,活像浸了滿身鮮血。
他冷冷地開口:“歡迎回來,我
話還沒說完,眼前飄過去三個瞎子……好像還有點聾。
團長:“……”
·
羅文天:“我們直接回房間真的可以嗎?”
虞翊挑了下眉:“估計不可以。”
羅文天:“……”
那你是明目張膽的作死嗎???
虞翊:“反正都上來了,要不,你再回去?”
羅文天想着團長那張鬼臉,打了個寒顫,讪讪一笑:“不了,不了。”
彭宇燕和李華表演完就一直呆在房裏,聽到門外的動靜便推門而出,看上去兩人還比較正常。
羅文天:“你們任務怎麽樣?”
彭宇燕翹了個蘭花指:“別提了,他表演的魔術是活人分段,要不是人家以前練體操的,小命都要丢丢掉了呀。”
羅文天:“……”
聽着怎麽比吉田那個結巴說話還費勁呢?
虞翊:“你們吃飯了嗎?”
大家都習慣了爬煙囪同學對吃飯的執着。
李華指着樓梯:“我們回來的時候旁邊有個餐館是開門的,我們洗了50個盤子換了兩碗面條。”
越戈從虞翊身後走上來,問:“表在你們這裏嗎?”
“在的。”李華從懷裏掏出懷表遞給越戈。
表盤顯示的是下午4點30分。
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大家聞聲望去,是吉田回來了。
……
六人聚集在虞翊和越戈的房間裏。
虞翊用手掃了掃淩亂的床單坐下去:“你之前說的‘SS·NH’的計劃能詳細說一下嗎?”
吉田臉色立刻變得煞白,同抽到卡牌時的狀态一樣,顫抖了一下:“很抱、抱歉,我、我不能說、說。”
他磕磕絆絆地說:“我、我被警、警告了。”
在他抽牌的瞬間,一道冷到深入骨髓的聲音在耳邊機械地響起——
【監測到玩家‘吉田正一’做出異常行為,給出第1次警告,如若再犯,做淘汰處理】
房間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大家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吉田是因為透露了這個計劃才被警告的,那他們被扯入這個名為《人類清除計劃》的鬼游戲一定和這個計劃背後的組織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我們先把回溯石分一下吧。”虞翊突然出聲。
李華下意識接道:“都還沒找——”話止在嘴邊。
他大張
羅文天先掏出了2顆黝黑色的石頭。
越戈面無表情地又掏出了2顆。
然後,虞翊又又又掏出了3顆。
彭宇燕目瞪口呆:“……卧槽???”
你們是在變戲法嗎?
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雖然大家基本适應了某位開頭就爬煙囪進屋朋友的一貫操作,但是——
——這他媽可是回溯石啊!!!
有了回溯石意味着什麽?
大家逃出去的進度一下從蝸牛爬一樣的0.0001%一下質的飛躍到了50%!
·
雪飛痕在晚上8點回到了招待所。
羅文天蹲在她門口,看見她回來連忙站起身。
伸手指着‘живот’的房門:“能去一趟虞翊他們那裏嗎?有點事要和大家說一下。”
雪飛痕木着臉,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走過去。
羅文天:“……”
小姑娘怎麽這麽吓人。
雪飛痕推開門進來,屋裏圍了一圈人,紛紛回頭看着她。
她皺了下眉,僵着臉:“那個胖子說你們有事。”
态度同最開始進來的樣子大相徑庭。
就像是……一下子變了個人。
越戈靠在牆上挑了下眉,目光釘在雪飛痕纖細雪白的脖頸上。
羅文天從身後拱了下她:“說誰胖子呢?哥哥這叫肌肉,麻叟,知道嗎?”
雪飛痕涼涼吐出三個字:“神經病。”
還随機附贈了一對白眼。
虞翊對着床擡了下下巴:“你的。”
雪飛痕掃了一眼,冷冷地問:“什麽東西?”
“回溯石。”
雪飛痕冷靜的不像人,随手拿起回溯石:“謝了。”
虞翊:“不客氣。”
雪飛痕轉身要走——
“等等。”越戈在門口叫住她。
雪飛痕一臉不耐煩地回頭:“有事?”
越戈語出驚人:“你是雙重人格。”用的是陳述句,很肯定的語氣。
“我是。”雪飛痕點點頭。
……
窗外冷風呼嘯而過,窗戶上的玻璃發出細微的響聲。
招待所很破舊,風從窗戶與牆壁之間的縫隙中吹進,屋內漸漸染上一抹寒意。
晚上9點30分,正常人都想鑽被窩玩手機的時間……不,在星際已經沒有了手機這一說法,應該是智腦。
‘живот’房內,泾渭分明,六個人坐在床上,雪
熾亮的燈光打在她的頭上,整個房間靜止了10分鐘。
雪飛痕:“……請問你們是在還原審訊間嗎?”
衆人:“……”
好像是有點傻逼。
越戈被她的形容逗得低聲笑了一下,問:“沒什麽意思,就想問一下,你抽了幾張牌?”
雪飛痕垂眸盯着自己的左手:“兩張。”
羅文天“卧槽”了一聲:“那你有兩個任務?”
“嗯。”
虞翊靠在床頭,支着半邊臉:“你另一個任務是什麽?”
雪飛痕緩慢地擡起頭,烏黑的眼珠盯着虞翊:“阻止其餘玩家找到安全屋。”
虞翊:“幾分?”
“15分。”
虞翊“唔”了一聲,沒繼續問。
怪不得在知道‘живот’就是安全屋後,她想要換任務。
雪飛痕是雙重人格,集合點的女人看不出來她是雙重人格,說的是‘7位玩家’,但在游戲中她被規則定義為了2名玩家,身兼兩人意味着她不光要做雙重任務,同時在積分排名中也是用總積分去減半來排名。
羅文天猛地拍了下臉,罵道:“規則它奶奶個腿兒,給這種任務不就是存心讓我們互捅嗎?!我日它大爺的。”
越戈拖着嗓音說:“這個游戲叫《人類清除計劃》,它清除的是什麽人?照目前我們做過的任務來看,規則好像是在進行一種篩選。”
彭宇燕問:“什麽篩選?”
“優勝略汰、适者生存喽。”說話的語調略微帶着玩味,是一個少年頑劣帶着絲絲沙啞的嗓音。
大家順着聲音看向雪飛痕的方向。
一個短發少年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紅格子的校服裙被拉到大腿,嘴上叼着一根不知從哪裏摸出來的煙,吊兒郎當地看着衆人。
來口就是一股子不正經的樣子:“哈喽哈喽,我叫李牧暮。”
“……”
“卧槽——!”
“我勒個大草!”
“我草草草草草!”
·
門外偷聽的團長吓得手一抖,鋒利的砍刀落在地上,差點切了他一個腳趾。
團長:“……”
這踏馬來了一群什麽瘋子???
沙沙、沙沙。
從暗處的角落裏傳來一陣衣物摩挲的聲音,一個陰影投射在肮髒的地毯上,不停晃動着,像是
一個暗啞的聲音陰冷地從暗處傳出:“食……物……”
伴随着散出的,還有一股濃烈的腥臭,像是屠夫身上若有若無的臭血味。
團長惡狠狠地隔着門瞪了一眼,安撫道:“再等等,親愛的,等待後的食物會更加美味。”
噔、噔、噔。
暗處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團長在門口啐了一聲也緊跟着下了樓。
……
屋內。
李牧暮嘴角挂着斜笑,嘴裏故作神秘地拖腔脫掉:“我雖然是雙重人格吧,但剛才那個和之前的女孩兒是一個人。”他頓了一下,“他有點小癖好,你們懂的。”
他擠眉弄眼的樣子配着一張精致好看的臉,怎麽看怎麽別扭。
羅文天終于安靜了一秒,然後——
“女裝大佬牛皮!”
終于在現實中見了一次女裝大佬,人生圓滿了。
“啧。”虞翊歪着頭,灰黑的眼睛略帶嫌棄地看着李牧暮:“能讓你另一個人格出來說話嗎?我看着你手癢癢。”
李牧暮身上的氣勢迅速萎下去,變回苦情小白菜,朝他眨眨眼,俏皮道:“不能喲,哥哥。”
越戈撩起眼皮:“啧。”
“我也手癢。”
李牧暮:“……”
您二位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