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碧海靈宮5
魏岚略看了一圈就鎖定了聲音的來源：一個賣發簪的小攤前站着一對青年男女，女子身着玫紅色衫裙，男子被路人擋住，只露出一個頭的背影。緊接着，更讓魏岚覺得不妙的事情發生了，一只黃蜂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一圈一圈地飛着——追蹤蜂發現目标！
魏岚正想追過去，可眼前人影交錯，再一看，攤子前就只剩下那個女子了。而追蹤蜂也突然失去了目标。
“呦，這不是魏岚小哥哥嘛！”玫紅色衫裙女子突然回過身，自來熟般地湊了過來。盡管天氣已經很涼了，但她身上的衣服依舊是單薄的，緊貼合着她妖嬈的身材，尤其是胸前還露着大片風光。
“蝶姬？你怎麽來中原了？我姨母還好嗎？”魏岚驚訝道。
“呦，哥哥說得這是哪裏話？怎麽許你來中原，就不準我來嘛？”蝶姬說着就上前投懷送抱，魏岚趕忙避開，連眼神都看向別處。
“行了行了，你離我遠點！你到底來中原要做什麽？”魏岚又問。
蝶姬依舊搔首弄姿着：“魏岚哥哥，你怎麽這麽想知道我為什麽來中原呀？平時可沒見你這麽關心我。再說你又不算部落裏的人，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要去哪……除非……”蝶姬上前挽住魏岚的胳膊，貼在魏岚身上說：“陪我逛街，把我哄開心了，說不定我就告訴你了。”
一股濃郁刺鼻的脂粉味聞得魏岚一陣惡心，他甩開蝶姬，撣了撣衣服，不屑道：“你愛去哪去哪！不過我警告你，中原不比南疆，你要敢在這裏為非作歹，沒人救得了你！”說完，沒等蝶姬回應，魏岚先行離開。到了人相對少的地方，魏岚迅速脫下外衣，在空中抖着，希望可以趕緊甩掉這些令人作嘔的脂粉味。然而這點努力毫無作用，魏岚思量再三，最終沒舍得扔掉衣服，只好把它拿在手裏，回去洗洗便是。
不過，剛才光顧着躲閃蝶姬，連姨母的情況都沒等到回答。魏岚自責着。只是他現在已經離廟會很遠了，只能等下次遇見再說了。
……
黃默一覺醒來，魏岚看他的氣色照比前日已經好了許多。太後的懿旨也到了，大意是催促魏岚趕緊回京。而黃默也從出發時的翹首企盼變成了現在的百無聊賴，京城裏的美食和美女們都在夢裏向他招手，于是，黃默也建議魏岚早些出發。
天色已晚，魏岚便命令暗衛們收拾行裝，明日回京。
奈何黃默病一好便不消停，晚上睡不着的他又開始拉着魏岚滔滔不絕：“魏岚，原來我真的看不出來，你這長相讓人頭皮發麻，沒想到照顧起人來，到還挺貼心的。”
魏岚坐在地毯上，靠着床頭，眼睛盯着房梁，陰陰地說：“也就是你，你換別人來試試？”
黃默沒有察覺出任何危險的信號，他跳下床，賤賤地湊過來，和魏岚靠在一起，滿足道：“和你在一起感覺真好……诶？”黃默嗅出一絲異樣的味道，開始在魏岚身上東聞聞西聞聞，最後托着下巴清咳了一聲，“嚴肅”地問：“魏岚，你今天是不是去青樓了？”
“啊？”魏岚一時沒反應過來，誰知黃默竟已先入為主，長驅直入：“你身上有一股胭脂味，而且做工還很差。看來你去這青樓也不是什麽好地方。哎，你好歹也是去過天姬坊的人，連我都‘曾經滄海難為水’了，那種地方，你怎麽還下得去腳？”
Advertisement
也許是燈光昏暗，黃默并沒有看清魏岚幾乎要殺人的表情，還在那陶醉地發表自己的看法：“你下次要去青樓的話，記得把我帶上。我好歹也在青樓，不，在京城混這麽多年了，對于選青樓這種事最有經驗了……诶？”黃默終于注意到魏岚始終一言不發，這才問了句：
“你怎麽不說話？”黃默作死地拍了拍魏岚的肩膀，又把魏岚攬到自己身邊，一副過來人的樣子點撥道：“哎呀！去青樓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何必這樣死不承認呢？再說屋裏只有我，屋外只有你那些屬下，誰會說出去？放心，這種事有一次就有兩次，有兩次就有三次，有三次就有無數次，不用不好意思……”
黃默突然噎住了，因為魏岚點了他的穴，他現在只有幹瞪眼的份。任憑如何使勁，都吐不出半個字。接着，一條涼飕飕的東西爬入黃默的衣服裏，黃默吓得冷汗直流，依舊動不了分毫。
“第一。”魏岚故意拖長了聲調，以便讓黃默的恐懼多持續一會兒：“我今天沒有去青樓。”
黃默拼命眨眼，表示自己聽到了。
“第二。”魏岚重重地拍了下黃默的肩膀，探過頭，好讓黃默看清自己想殺人的樣子：“我從來都不喜歡去青樓。”
一條拇指粗的蛇從黃默的衣領中爬了出來，落在地板上，轉眼間不知所蹤。同時，魏岚解了黃默的穴。黃默當時“哇”的一聲嚎出來，沖上前抱住魏岚，頭埋在魏岚胸前拼命地喘着（魏岚嘆了口氣，摸了摸黃默的頭），邊喘邊心有餘悸道：“蛇啊啊啊啊——”
等等？
電光火石間，黃默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他松開魏岚，跳到床上，扯下被子緊緊裹住自己，只留下兩只眼睛在外面。盡管如此，他還是牙齒打顫，語無倫次：“蛇……你放……的？”
魏岚點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得意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亂吃東西還有的治，可亂說話是真沒得治了。”
魏岚本以為這些能把黃默吓住，不料他竟開始裹着被子在床上打起滾來，還不斷地嚎着：“嗚嗚嗚，魏岚你欺負我……”他這一嚎不要緊，倒是把門外的鬼爪吸引進來，還以為屋裏出了什麽事。可當他推開門時，黃默不嚎了，魏岚端坐在椅子上品着茶。
魏岚瞥了眼黃默，對鬼爪說道：“孩子有點不聽話，你在門外守着就行。”
鬼爪應聲出去，順便關好了門。
魏岚放下茶杯，回頭問：“記住沒有？”
黃默連忙點頭說：“記住了記住了，我再也不敢了……”
魏岚這才滿意，聲音也柔和了許多：“睡吧，你病剛好，注意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
這個聲音與剛才判若兩人。現在，黃默不禁開始懷疑魏岚是不是一個有雙重人格的人。
夜深了，黃默也折騰夠了，終于躺在床上沉沉睡去。魏岚則是找了一個墊子靠在床邊小憩。漸漸地，魏岚的意識也開始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魏岚模糊的意識中漸漸出現了嘈雜的叫喊聲和腳步聲。他沒太在意，畢竟村裏的房子不隔音，左鄰右舍誰家有個大事小情都聽得清清楚楚。直到聲音越來越大，連黃默都被吵醒了。
“來人，”黃默迷迷糊糊地叫了聲：“看看外面怎麽回事？”
守在門外的鬼爪得令出去。這時魏岚也醒了，揉了揉眼睛，一杯溫溫的茶水下肚，算是清醒了些。
“要喝水嗎？”魏岚問着，手裏的茶杯已經遞了過去。
鬼爪進門回禀，說是有戶人家裏有人得了病，高燒不退還瘋瘋癫癫，到處砸東西。家裏人制不住他，叫來了左鄰右舍，這才鬧騰起來。
魏岚一盤算，高燒不退還瘋瘋癫癫的怪病他還從未見過，不由得有些好奇：“照顧好黃公子，我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