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9
“這是怎麽了，怎麽會一見面就吵架。”麗麗趴在辦公桌上雙目緊閉，眉頭緊鎖。
高鴿不知道，這一周對麗麗來說也異常的艱難，感情的事情往往會影響很多方面，對于是麗麗的職業來說更是如此，她是絕對不能把自己的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中去的。青少年時期的孩子在情緒上特別容易受到外界的影響，而班主任老師，堪稱是整個班級情緒的掌舵人。課上，麗麗要避免一切與課堂無關的心情；課下，麗麗又要認真的備課，一旦有一點疏忽，可能疏忽的就是高考的一個考點。麗麗在保持情緒上做着艱難的抗争，然而一到晚上，高鴿不在身邊的時候，麗麗就會特別的想念。其實麗麗和高鴿都發現彼此憔悴了許多。麗麗決定，今天她要回家。不管怎麽樣，兩個人一定要好好談談。不然再這樣下去，麗麗不敢往後想了，她不想離開高鴿。其實高鴿也是同樣的心情，她也不想分開。高鴿不知道麗麗的“冷靜冷靜”是否真的動了分開的念頭。因為害怕麗麗跟她分手，高鴿當晚并沒敢回家。
麗麗一直等着高鴿，她給她打電話，關機。麗麗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思緒亂亂的。許多一起快樂的記憶一下湧了上來，麗麗就在這些記憶中，慢慢睡着了。
這真是一個痛苦的周末，麗麗獨自在家，找不到打發時間的方法。她想跟自己打賭，賭高鴿今晚會不會回來，可是她的賭注是什麽呢？難不成高鴿不會來兩個人就分手嗎？麗麗在沙發上坐着，雙臂交叉抱在胸前，不知不覺的就過了一下午。晚上六點多時候，開門的聲音響了起來。麗麗快速跑到門口之時，門開了，麗麗看到高鴿，臉上立馬浮現出一絲似是微笑的表情，表情中有開心有尴尬也有不安。高鴿也看着麗麗，同樣不自然地嘴角做了個微微拉伸動作。
“回來啦。”
“嗯。”高鴿輕輕地點了點頭。
“吃飯了嗎？”
“還沒。”
“想吃什麽我去做。”
“都行。”
“那就，煮點面吧，馬上就好。”
“好。”
接着，她們用了最尴尬的一頓晚餐。沒有語言溝通，沒有眼神交流，甚至吃飯的聲音都沒有。這頓晚飯，成功開啓了一個無聲的夜晚。麗麗在一個房間，高鴿在另一個房間。彼此都在揣測着對方的心思，卻也都毫不收獲。此刻的房間像是被誰按下了靜音鍵。
“看來今晚高鴿是不會過來睡了。”麗麗心想着，難過地搖了搖頭，懷裏的抱枕抱得更緊了些。
“今晚不能過去睡了，萬一麗麗說分手怎麽辦！”高鴿也思考着。她雙手扶着額頭，支在寫字臺上，臺燈的燈光照過來，暴露了藏在高鴿心裏的那個大大的“怕”字。
麗麗突然下床，走到門口卻又沒了勇氣，只好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她心煩意亂，因為緊張擔心而不停搓着的手心極熱。不行，她要跟高鴿好好談談，一定要好好談談。她真的是受不了這種冷戰。“不管是誰，總是要有個人先主動的。既然我是老師，那就我去吧。”下定決心，麗麗來到高鴿的房間。房間沒有關門，麗麗輕輕敲了敲，靠在門口小聲說道：“聊聊吧。”
高鴿擡起頭看着麗麗，心中隐隐地不安起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如果麗麗非常明确的表示想要分手，我選擇放手”高鴿暗自思忖着。
“好啊。”高鴿長長出了口氣，像是等待最後的審判一樣，“到床上坐吧。”
麗麗進了高鴿的房間，坐在床邊，高鴿也跟着坐在麗麗身邊。四目相對了一會，麗麗說道：“肩膀怎麽樣了？”
“沒事了，不疼了已經。”高鴿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道。
麗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近我們發生了很多事情，你有什麽想法嗎？”
“……”高鴿搖了搖頭。
“你一點想法都沒有？”看到高鴿還是什麽都不說，麗麗只好放棄問話道，“那我說說我的想法。我們在一起時間也不短了……這段時間，我們，我，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我們的……”
“語文老師怎麽還結巴了。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高鴿用一聲淺淺的打趣掩飾了心裏的恐慌。
“唉，我覺得，我覺得我們漸漸地穩定了，不應該再去擔心其他的事情了。”麗麗說完，匆匆看了一眼高鴿就低下了頭，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指。
“是的，你說得對。是我，是我的問題。我不應該……”
“高鴿，不是的，不是誰的錯。我是想說，我們應該更信任彼此，更信任我們的感情。你懂我意思嗎？我一點都不想我們之間出現問題是因為這個原因。不光是你，我也有問題，所以我們才會吵架。昨晚你沒回來，我一個人躺在床上想了好久，到底我們是怎麽了，你知道我得出的是什麽結論嗎？”
高鴿搖搖頭道：“什麽？”
“我們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我們變得越來越親密，越來越離不開彼此了。我們吵架是因為害怕分開，但實際上，你我心裏都清楚不會的。你知道嗎，如果我們不信任彼此，将來我們還會再吵，甚至最後吵着吵着就散了，我不想分開。”
話音未落，高鴿就上前緊緊地把麗麗抱在懷中：“我們再也別吵架了，我也不想分開。我真害怕，如果你要是說分手我該怎麽辦。”
“那你就留我呀，拼命地想辦法留我，我相信我會留下的。”麗麗輕輕地撫着高鴿的背。良久，麗麗說道，“哎，你看着我，看着我。”
高鴿松開麗麗，奇怪地看着她。
“Kiss me.”說着麗麗微微地向上擡了擡下巴。高鴿毫不猶豫地上前咬了一口，咬得并不用力，但還是驚得麗麗張大了雙眼。高鴿沒有停下，轉而不停地吻，嘴唇、臉頰、脖子。不停地用力地吻。直到吻得雙唇發麻才停下。剛一停下，麗麗就嗖地跑到鏡子前，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回頭怒視着高鴿，嗔怪道：“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高鴿靠在床上，聽着麗麗的話，自豪地張開雙臂道：“啊！我不管！”沒等高鴿從滿意中緩過神，麗麗三并兩步跑到床邊，全身壓到高鴿身上道：“不許動，這個你必須也得有。”兩個人就在床上掙紮着。
麗麗的體力消耗不少，高鴿看準時機，将麗麗推到一邊，一溜煙跑出了房間。麗麗也不甘示弱，追了出去。她們的追逐戰從客廳到廚房再到陽臺，最後高鴿跑進兩人的卧室關了燈。在麗麗進屋的一刻，高鴿回手緊緊的将門關上，從後面抱住麗麗。麗麗回頭，與高鴿親密地接吻。卧室的光線很暗，麗麗從高鴿的懷中出來，與高鴿面對面站着。麗麗看着高鴿，高鴿也看着麗麗，兩雙瞳孔閃着光的眼睛彼此吸引着，空氣中瞬間凝結了許多異樣的氣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跑得太過興奮，高鴿只覺得心跳快得不行，身體持續發熱，眼中的火吞噬了麗麗的影子；而麗麗泛紅的臉頰和因為呼吸急促而不停起伏的胸口，使她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高鴿上前一步，麗麗退後一步，高鴿再上前，麗麗再退後……直到麗麗退到床邊，無路可退了。高鴿抱着麗麗一起倒在床上。
麗麗看着高鴿認真的表情，額頭滲出了一層細細地汗珠，伸手捂住高鴿的嘴。高鴿的身體向下壓了壓，一股強烈的壓迫力讓麗麗不由得咬住了下唇，她擋着高鴿嘴唇的手也幾乎要貼到了她的臉上。高鴿的身體再一次向下壓了壓，這一次，徹底突破了麗麗心理的最後一道防線。麗麗迅速把手拿開，胳膊纏過高鴿的脖子，完全投入到了火熱的親吻中。
這一夜，我們終于完全擁有了彼此。
太陽早早地升起，透過窗簾的縫隙，一束明媚柔和的光芒鑽進卧室，撒在床上。麗麗從睡夢中醒來，轉身去摟着高鴿。她的皮膚觸碰到高鴿的皮膚，像是有一股微弱的電流通過，麻酥酥的，讓麗麗不由自主地又摟緊了些。
“早上好！”高鴿醒來微笑着說。
“早上好！”麗麗也甜蜜地笑着回答。
“感覺還好嗎？”
“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你，還疼嗎？”
“有一點點。”
“真是太大意了，對不起，我以為你之前……我沒想到。”
“怎麽會這麽以為呢？”
“那次，我在你包裏看到過開封的安全套。”
“那你就覺得我跟別人有過？”
“其實，很正常嘛，就想到那了。所以就沒太……”
麗麗捂住高鴿的嘴說溫柔地問道：“現在滿意了嗎？”
高鴿連忙點頭：“還能再滿意一點嗎？”高鴿也抱緊了些，向上拉了拉被子蓋好，這樣一來，兩人身體接觸的面積更大了。
美好的一天就從甜美的親密接觸開始。毋庸置疑，身體的表現才是最真實的心理反應。當身體的欲望得到了滿足，心靈也便跟着明亮起來。每天都是太陽當空，鳥兒歌唱。工作起來都同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高鴿有的時候愛發呆，發呆的時候總是會想到她們的特殊經歷。麗麗也同樣，心情大好，仿佛整個世界都是她的。她眼神所到之處，處處發亮。
麗麗沉積在愛戀中無法自拔，溫柔的性格被無限激發。小艾覺得這樣的麗麗真好，卻不知道這樣的好，能維持多久。她不好再有勸阻，便也接受了麗麗和高鴿相戀的事實。
“走啦，下班了。”麗麗招呼着小艾。
“哎，有了愛情的人就是不一樣啊，天天一下班就跟趕火車似的往家奔。”
正巧這時，菲菲下了課回到辦公室，聽到小艾的話，湊到麗麗身邊問道：“麗麗姐，交新男朋友了？”
“沒有沒有。”
“同居了？”
“真沒有。”
“我就覺得你最近不一樣了！不帶姐夫見見我們啊？”
“你別聽小艾瞎說，真沒有的。”
“麗麗姐，你臉都紅了！要是沒有，你敢不敢讓我倆去你家看看？”
“那個，我男朋友今天回來，我就不去麗麗家了。”小艾試圖救場道。
“小艾你不好奇嗎？還是……你知道什麽。”菲菲說着，又轉頭看着麗麗道，“麗麗姐，怎麽回事啊？”
麗麗剛要辯解，看到了高鴿發來的微信消息，告訴麗麗今晚加班。這樣一來，麗麗就直接道：“真的沒有，要是不信今晚去我家吃飯吧。”
“那多不好啊，跟查崗似的。”
“那你不去啊？不許後悔啊！”
“去去，我去！”
小艾在菲菲的勸說下，只好跟着來到了麗麗的家。進門的時候，小艾非常忐忑，發現高鴿沒在家，心裏的大石頭才撂下了。麗麗看出小艾的擔心，悄悄告訴了她高鴿加班。吃了飯，又聊了一會小艾就夾着菲菲離開了麗麗的家。
高鴿加班加到晚上九點多才從公司的大門走出來。天氣冷得讓人一出門就盡量成球狀。下了車，高鴿看到麗麗裹着大衣在樓下等自己，立馬跑過去抱住了麗麗，麗麗捧着高鴿的臉，重重地吻了一下，驚魂甫定地說：“我有事要跟你說，今天吓死我了。”
“高鴿！”
麗麗和高鴿一同朝聲音來源方向望去，看到菲菲一臉詫異地看着相擁的彼此。
“你倆……為什麽？”
麗麗趕快松開高鴿，上前要跟菲菲解釋，但是被高鴿拉了回來，摟在懷裏。高鴿充滿歉意地說：“對不起，菲菲。”
“怎麽回事啊？高鴿，你不是說不喜歡麗麗嗎？為什麽要騙我啊？還有你麗麗，你不是也說不喜歡高鴿嗎？你喜歡她你可以告訴我啊，我沒說高鴿只能我自己喜歡啊。你們是都拿我當敵人嗎？高鴿，我難道不配得到你的愛嗎？你說話啊！”
“菲菲，”高鴿把麗麗拉到身後，慢慢走到菲菲面前道，“對不起，你說的都對，我不該瞞着你。可是，這跟麗麗沒關系。咱們的事發生在我跟麗麗之前，不是像你想的那樣。”
“那你告訴我，你說的你心裏的那個人是不是麗麗。”
高鴿沉默地點點頭。
“所以你還是騙了我。”
“我……”
“高鴿，跟你表白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勇氣嗎？你知道你的拒絕令人多麽心痛嗎？你知道我幻想過多少次我用癡情等待換你心甘情願的愛嗎？你知道你這麽傷我，我卻沒有勇氣怪你是因為我太愛你這種痛苦嗎？怎麽，沒話說了？”
“你說的都對，我無話可說。”
“原來你心這麽硬。還有，麗麗，你的保密工作沒做好啊，你是不是也沒有話可說了？”
“對不起菲菲，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的，只是不知道怎麽跟你說才能不傷害你。”
“哼，別再編了，你們都是騙子，我什麽都不想聽。”說着轉身跑開了。
“高小鴿你快去把她送回家，你快去呀快去啊。”
“好，好。”說着，高鴿朝菲菲的方向追了過去。
一夜未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