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0

早上六點不到，高鴿回到家中看見睡在沙發上的麗麗，心疼地過去把被子給麗麗蓋好。高鴿身上的寒氣喚醒了本就睡得不沉的麗麗。麗麗起來揉了揉眼睛鑽進高鴿的懷中道：“我讓你送她回家，又不是把你送給她，怎麽送了一晚上啊。”

“回到家後，我看菲菲情緒稍微緩和了點，就跟她聊了一會，她說讓我陪她一會，我也沒敢說不，就逗留了一會，結果聊了一晚上。”

“那你幹嘛關機啊？”

“當時手機讓菲菲搶去關的機。”

“你倆都聊什麽了？”

“菲菲要調走了，你知道嗎？要調到綏化的一個高中。好像手續都班的差不多了。”

“我真沒聽說，我應該去送送她哈！”

“也不是不可以。”

“一晚上，你倆就沒幹別的？”

“當然了，你想什麽呢，我是那麽随便的人嗎？”

麗麗睜開眼睛，看到一夜未眠的高鴿神情疲倦，上前輕輕吻了下。“睡會去吧。”

“你陪我？”

“我去給你做早餐。”

“陪我。”

“你要幹嘛啊？”

“你說呢？”

“一宿沒睡你還有精力吶！”

“那你試試呗。”

麗麗白了高鴿一眼。

“走啦，脫衣服，上床，睡覺。”說着，高鴿拉起麗麗朝卧室走。麗麗在身後聽到高鴿的話，輕輕拍了一下高鴿的後背道：“不正經。”

麗麗看着身旁熟睡的高鴿，愛不釋手地一遍遍撫摸着高鴿的頭發，高鴿睡得沉，一點感覺都沒有。麗麗又不停地碰碰嘴唇，捏捏耳朵，正玩得起勁，手突然被高鴿抓住，整個人被拽到了懷裏。

“哎呀呀，不行不行，別動。”

“怎麽了？”

“你哪來那麽多精力。”

“嘿嘿。”

“哎，高鴿，不行。我現在渾身酸疼。再說，你都一上午沒吃東西了，當心體力透支啊。”

“我不想吃飯。”

“那你想吃什麽啊？”

“你……說呢？”

麗麗頂着高鴿的額頭，笑着說：“你要是聽話現在去吃點飯，其他的事兒都好商量。”

高鴿被麗麗充滿誘惑的聲音逗得哈哈大笑道：“嚴麗麗，你調皮了。”

“還不是跟你學的。”

晚飯的時候，高鴿告訴麗麗，自己下個月過完就要失業了。

“沒關系，我養你。”

高鴿像小貓一樣乖乖地點點頭。

“學聲貓叫。”

“喵……”

“哎，乖，多吃點。”說着麗麗給高鴿又夾了好多菜。

“你打算考哪個學校的博士啊？”

“我覺得H大還挺有希望的，畢竟自己的碩士就是那的。先去找找導師吧，我可以先去找找以前教我的老師，看看他們能給些什麽建議。”

“我覺得你沒問題，我相信你。”

“重點是過完年後，我可以陪着你宅在家了啊！”

“真想過年的時候把你帶回家。”

“會有機會的。”

麗麗知道高鴿在安慰自己，心中難免有些苦澀。

麗麗，其實，能和你這樣相愛，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福氣。跟你在一起每一天都是我生命中最燦爛的日子。因為愛你，我覺得自己變得十分強大，因為相愛，我覺得自己變得如此溫柔。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奇跡，沒有之一。

因為麗麗教高三的課程，所以寒假放得相對晚一些。不過一轉眼還是到了學期的最後一天。在閱完了所有期末試卷後，學校隆重宣布，教師們的寒假正式開啓。

冬日裏的寒風，讓人睜不開眼睛，與車裏的暖氣反差鮮明。麗麗坐在通勤車上往窗外看，暖風吹得她有些發困，迷迷糊糊的，一時間竟然失了神，靠着窗子笑了出來。旁邊的小艾目睹了這一切，也不自覺的笑了笑。

今年的除夕比較早，寒假不久就要過年了，這是高鴿和麗麗第一次這麽長時間的分開，兩人心中當然非常不舍，可是一想到未來的路還長，眼下的這點離別也就不作數了。

冬日的陽光在白雪的映襯下，明亮的刺眼。麗麗一大早就出門了。今天的任務着實繁重的很。每次回家麗麗都會帶回去一大堆東西，應有盡有。作為女兒的麗麗十分孝順，作為姑姑的麗麗更是受歡迎的不得了。只是有一件事情，讓麗麗的家人始終放心不下，那就是麗麗的終身大事。所以，麗麗帶回去的東西一年比一年多，希望可以借物質上的豐富來緩解家人給她的壓力。當然，不得不說，這有封口之嫌。自從工作了以後，鄰裏親戚每逢看到麗麗就問個不停。聊到最後，總是願意總結一下說，這麽好的姑娘，條件也好，得趕緊交個朋友啊。還有的會勸說，眼光別太高，有合适的就處處。漸漸地，麗麗發現自己似乎已經過了這個階段了。家人對麗麗的要求已經變為：，凡事別委屈着自己就行。

“這麽多東西，你都要帶回去嗎？”

“對啊，這個是給爸媽的，這個是給孩子們的……剩下的這些，唉，平時也不怎麽回家，能多帶回去點就多帶回去點呗。”

“我送你回去。你就這麽大包小裹的回去我也不放心，春運多可怕啊！”

“我以前也都是這麽過來的……”

“可是現在你有我啊，聽話！”

麗麗轉身抱着高鴿，輕輕地吻了一下。

“再親一下。”麗麗又乖巧地吻了一下。

“再來。”

“幹嘛呀，上瘾啦？”

分別給了高鴿很大的沖擊，蔓延出不安，真怕麗麗再回來一切就都變了。高鴿摸着麗麗的頭發說：“我真的不想讓你走，我現在就開始想你了。能不能晚點回去。小年太早了。

“傻瓜”，麗麗一邊摸着高鴿的臉一邊說，“我每年都是小年回去的。”高鴿只得作無奈狀。

“要不，我今年臘月26回去吧。可以嗎？”

“28。”

“高小鴿！”麗麗嬌嗔着。

“哎呀，好吧，26。”高鴿無奈地說道。

“我趕緊收拾，一會好睡覺。”

“你确定不要我幫忙？”

“真的不用，我很有條理的，你來插手我就該糊塗了。”

“那，那我就坐在這裏看你收拾吧。”

“我很快就完事的。”

高鴿坐在沙發上看着麗麗忙東忙西，打包，貼條，裝袋，不時地還看兩眼電視上演的什麽節目，将近11點，麗麗終于完成了她所有的整理任務。

“喝點水。”高鴿遞過一杯水道。

“你怎麽知道我渴了？”高鴿什麽話都沒說，就默默地在一旁笑着。

“我去洗漱一下，然後可以睡覺啦！”

“快去！”

麗麗上了床，笑嘻嘻地鑽進高鴿的被窩，捧起高鴿的臉，濕濕地吻了上去。高鴿轉身将麗麗壓在身下，用力吸吮着麗麗的唇舌，吻了很久才松開。

“怎麽了？不開心啊？”感到吻得異樣，麗麗奇怪地問。

“親愛的，你知道嗎，有的時候，我真希望自己是個男生。這樣我就可以給你一般情侶所能給對方的一切。我還可以帶你回家，跟你回家，娶你……可是現在……”

“傻，我又不是不回來了。而且我覺得我現在很幸福。你別想太多了！”

“可是假如有一天，我們不能再在一起了，怎麽辦呢？”

“說什麽呢！怎麽會呢？”

“我是說假如，假如。”

“那你就答應我，永遠不離開我。”

“我當然不會離開你，可是麗麗，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了那個讓你傾心的人……”

“不會的！”

“聽我說完。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了那個讓你傾心的人，我願意你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不管将來在感情上我們發生什麽，我們都不要互相隐瞞，好不好？”

“如果你遇到了那個讓你傾心的人呢？是不是也會離開我？”

“只要有你在，就不會有其他人。”

“那我也是這樣，我喜歡的是你，我就想跟你在一起。再說，你憑什麽那麽大度，讓我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啊，只有愛得不夠深才會這樣……”

“我只是嘴上說說。”

“那我們現在就約定，永遠不分開。”麗麗竟然伸出了小指……

“你怎麽跟小姑娘似的，對山盟海誓這麽癡迷，都多大歲數了。”

“高小鴿你嫌我老是不是？啊？”

“沒有，沒有，我哪會嫌你老……”

“那你敢不敢？”

“我當然敢，必須敢啊！”高鴿勾住麗麗的小指道。

“那就說定了，永遠不分開！”

高鴿篤定地點點頭，沒想到麗麗內心裏如此純淨，連高鴿這樣年紀的女生都不相信的誓言，許諾，在麗麗心中分量竟然如此重。好吧，麗麗，你讓我越來越愛你了。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我們可以一起過情人節。”

“唉，真不舍得你走。14號啊！得有十多天看不到你。”

“可離我回家還有十天呢！”

“嗯……那我等十天後再感傷。”

臘月二十六這天最終還是到了。回家的路上被麗麗變成了野餐會。麗麗不住地往高鴿嘴裏喂東西。高鴿勸麗麗睡會，可麗麗說她一點都不困。行車三個多小時，終于到了麗麗家樓下，高鴿幫着麗麗把東西拿下車，這時，麗麗的父母下來了。在兩位長輩熱情的邀請下，高鴿上樓稍作休息，但很快便下來了。

“快上去吧，挺冷的。”

“我不舍得讓你自己回去，路上太寂寞了。”

“那你送我回去？”

麗麗輕輕瞪了一眼高鴿，比了個電話的手勢：

“記得給我打電話啊！”

“嗯，放心吧。”

沒有辦法做依依惜別狀，只能簡短地囑咐幾句後，高鴿便返程了。剛上車，高鴿就忍不住給麗麗發了條消息，告訴麗麗，從現在開始，她就要開始倒數見面的日子了。不過，剛到家的麗麗忙着跟家人聊天，沒有及時回複。也許真的是自己過度擔心了，高鴿想，還是讓麗麗好好陪陪家人吧。

趕在年前，高鴿也要好好購物一番。今年過年不用急匆匆得在路上，簡直就是天賜的幸福。父母雖然年過半百，但是身體都十分健康，這算是實現了高鴿每年都會許下的心願。平日裏爸爸總是願意出去打打牌，而媽媽就在家收拾這收拾那的，閑下來就聊微信，搶紅包是最大的樂趣。媽媽最近也開始鑽研各類養生小常識了，這算是一種老有所樂吧。人到了一定年紀，活得就都會十分小心了。

大年三十那天，高鴿躺在床上，放着喜歡的音樂，聞着媽媽正在烀的豬肘和豬蹄的香味，幸福的一塌糊塗。有着愛她的也是她愛的家人和愛人，這種生活完全洗刷掉了高鴿奮鬥的意志，真想就這麽一直享受着這種美好年華。年三十晚上，耳邊的鞭炮聲一直未停，這是最好的文化傳承。盡管有很多人都覺得現在的年少了許多年味。但是，在高鴿看來，過年就是有家人有餃子，有鞭炮有春晚。高鴿是春晚忠實的粉絲，前幾年有傳聞說春晚不辦了，為此高鴿還郁悶了好久。

每天，高鴿和麗麗都互相分享着自己在家中發生的趣事，彼此表達着對對方的思念。麗麗說她的七大姑八大姨們又都來重複每年問她的問題了，她真想把高鴿帶回家，讓這些惡魔般的問題趕緊終結。麗麗說她想念她倆的那個小家了，沒有外界的紛擾，想擁抱就擁抱，想接吻就接吻。高鴿說，麗麗想念的她都想念。不過，有些件事讓麗麗心裏不安了許久，一是媽媽問了她和明哥的事。之前講好的五一結婚雙方家長都贊成了，可惜他們分開了，最起碼，麗麗是覺得沒有可能了，也許，這次又要讓媽媽失望了。媽媽，我的愛人不符合您的标準，但我希望假如有一天您知道了，您依然能給我們祝福。再有就是，明哥主動聯系了麗麗，他告訴她，他二月末三月初就能回國了。

即将迎來她們在一起後的第一個情人節，高鴿思前想後地想制造些浪漫，可惜自己在這方面真是經驗不足。她把能想到的跟浪漫沾邊的東西全都賣了回來，玫瑰花和花瓣，一屋子的蠟燭，蛋糕和紅酒，還有好多看起來美美的禮物。雖然幼稚了些，但是，整體效果看起來還不錯。麗麗大約是要晚上五點才回來，所以高鴿有足夠的時間去裝飾她們的房間。相較于回家時的“沉重負擔”，麗麗回來這一路上可就輕松多了。在她拉開門的一瞬間，滿眼的燭光，地上散了好些花瓣，而高鴿就捧着玫瑰花站在自己面前說着“情人節快樂。”那些電視上或者是小說上經常出現的浪漫鏡頭一應俱全。她丢下手裏的包，給了高鴿一個大大的擁抱。

“喜歡嗎？我也不太會弄什麽特別有創意的……”高鴿還想要解釋，卻因麗麗的唇吞掉了其他的話，纏綿了好久才分開。高鴿說：“看來我做的還不錯！”

麗麗接過高鴿手裏的花，在鼻尖嗅了嗅，擡頭笑着說：“今天13號。”高鴿稍稍一愣，突然反應過來，一時不知道怎麽解釋了。麗麗看着高鴿窘迫的表情，笑得更開了。高鴿眯着眼睛指着麗麗說：“你變壞了！”在溫馨的燭光下用了晚餐後，兩個人缱绻在卧室中。

“得去收一下那些還在燒着的蠟燭了。”麗麗忽然想起滿客廳的蠟燭還在點着。

七手八腳地收拾好蠟燭，高鴿和麗麗才徹底的安靜躺在床上。

“你考博士的事，進度條拉到哪了？”

“嗯，我找了位研究生時候的老師，現在已經榮升副院長了。等開學後，會去跟她面談。”

“雖然流程上我也不了解，但是，有什麽事，一定要告訴我啊。”

“放心吧。接下來這幾天，你想怎麽過？”

“沒想法，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那好，我們就一起在家好好的呆幾天。”高鴿含笑看着麗麗。這樣的日子真美好，有你在身邊，從早到晚不離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