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1
麗麗趴在高鴿的肩上，兩個人看着一本詩集。
“你為什麽喜歡坐在地上啊？”麗麗天真地問道。
“放松吧，地上面積大，施展得開。”
“什麽理論！”麗麗笑着輕輕拽了拽高鴿的耳朵，“哎，你電話。”高鴿拿起手機看到好幾條微信消息一同進來，正仔細地讀着，一旁的麗麗看到發消息過來那人的頭像，摟了摟高鴿問道：“誰啊這是？”
“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找的那個老師。”
“看起來挺漂亮的啊！”
“嗯，她真長得特別好看，高高瘦瘦的，說話聲音也特別好聽。”
“她多大了？”
“跟你差不多吧，能比你大一點？”
“結婚了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這不是人家的私事嗎，我找她也不是打聽她八卦的。哎，你怎麽這麽八卦啊？”
“她吸引力那麽大，我怕你喜歡她。”麗麗撇了撇嘴道。
“瞎說，我喜歡誰你還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可是你身邊的人都是大咖，我跟他們都不是同一個段位的，我擔心還不理所當然嗎!”
“麗麗，”高鴿放下手機，認真地看着麗麗道，“要不，咱們結婚吧。”
“啊？怎麽結啊？”
“我們可以去美國注冊結婚，或者其他能結婚的國家。”
“怎麽這麽突然？”
“因為我覺得我應該讓你有足夠的安全感，可是，我現在沒做到這一點。”
“哎呀，你想多了，我開玩笑的。”
“真的？”
“千真萬确，吃飯去吧，走了走了。”
麗麗當然想要安全感，可她也想要一段能夠獲得所有人祝福的感情。麗麗十分清楚高鴿對自己的感情，卻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還要問那些奇怪的問題，難道是想找到些跡象來證明高鴿沒有那麽愛在自己嗎？為什麽會這樣呢？
“你又在跟誰聊天呢？”晚上，高鴿依靠在床上，雙手不住地飛舞在手機屏幕上。麗麗站在床頭邊上，疊着幾件衣服，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
“哈，還是那個老師。”
“哎，她叫什麽啊？”
“顧聰。”
“哦。”麗麗鼓了鼓腮，沒再說話。
“你看你，嘴上說不在意，心裏還是很在意……”高鴿意識到麗麗的反應後，笑着說。
“你是不是被我問煩了都？”
“沒有。”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你是不是不耐煩了？”
“沒有啊？”
“你愛我嗎？”
“愛呀，必須愛啊！”
“那我問你話你語氣怎麽還不耐煩呢？”
“我沒有啊，我很正常地回答你啊！”
“你看你看……你，是不是對我都不感興趣了？”
“啊？怎麽了你？怎麽問這種奇怪的問題，這才幾個月啊你就這麽問！”
“不是，高小鴿你什麽意思啊？那我得幾個月後才能這麽問啊？”
“不是，我，哎，你看你，我……”
“你說呀，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對我不感興趣啊？”
“我，我，行，我錯了我錯了，我說話有問題，措辭有問題。我永遠都對你感興趣，我只對你感興趣，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
麗麗放下手中的衣服，正要上床休息，被高鴿按住，面對面坐在了高鴿的腿上，迎來了高鴿熱情的吻。
“怎麽這麽使勁。”
“感興趣。”
“煩人！”麗麗想要起身，又被高鴿按了下去。
“別動，哎，這個姿勢，好！”
“變不變态你！”
“你不覺得好嗎？”
“那你覺得咱倆用得少嗎？”
“不少。”高鴿，鼓着腮，想了一會仔細答道。
麗麗起身躺下，輕輕拽了拽高鴿的手道：“躺下啊！”
“幹嘛呀？”
麗麗仰着臉，看着高鴿，一言不發。
“那，我可就不客氣啦。”
“你什麽時候客氣過啊？”
“我以為你喜歡。”
“我沒說我不喜歡啊。”
“對，對，你說得對，道裏全是你的，沒問題。”
“這還差不多。”
瘋夠了鬧夠了，高鴿把麗麗摟在懷裏，特別認真地說：“你真的不想結婚嗎？”
“想。可是，家裏怎麽辦呢？”
“是啊。不過，早晚有一天我一定把你娶了。對了，你知道嗎，要是咱倆結婚了，沒準你要改成我的姓呢，叫高麗麗。高麗麗，哈，這名也挺好聽的哈。”
“憑什麽是你娶我啊，為什麽你不改成我的姓呢，我覺得嚴鴿也挺好聽的。”
“你真這麽想的？倒也不是不行……”
“傻！”麗麗笑着說，“我嫁你。”
“那我們以後……”
“我們以後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以愛人的身份出現在大家面前了。你在高校當教授，我在高中當老師。每年的寒暑假，或者其他的長假，都可以一起，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想去旅游就去旅游，想在家呆着就在家呆着，只要有你，我就不會覺得寂寞。要是偶爾吵架，你就負責想辦法把我哄好，誰讓你比我小呢。家裏呢，我說了算，家務要一起做，你不可以和我争辯。沒準将來我們還可以換一個大一點的房子……”
“野戰嗎？”
“你要是想我沒問題。”
“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這樣一直白頭到老，活到一百歲，然後手拉着手一起走。”麗麗暢想着兩人都未來，滿滿少女心，一片粉紅色。
高鴿吻了吻麗麗的額頭問道：“那，下一代呢？”
“你是說孩子嗎？”
“嗯。想做母親嗎？”
“感覺不太強烈，但是，有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該怎麽有呢？我想要一個和咱倆都有關系的孩子。”
“這，倒也不是不可能！”
“怎麽說？”
“我們可以去精子庫選定一個，然後用你的卵子，我來代孕。就是費用可能有點高……”
“什麽？不行，不行不行，太危險了太危險了，我不會讓你冒這個險的，萬一那什麽呢，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你，這絕對不可以。”
“也還好，就跟正常分娩是一樣的嘛。”
“不行不行，我不同意，堅決不同意。如果要是那樣，我寧願領養，或者……不要孩子，但我要你。”
“別緊張，就是一個想法而已。”高鴿低頭看到激動得漲紅了臉的麗麗，笑着抱緊了些，輕輕撫摸着麗麗的頭發笑道：“假的假的，開玩笑的，沒事了沒事了！”
“別離開我!”
“好。”
我們關于未來的暢想，那麽幸福，盡管離暢想還有一段距離，但只要你在，不妨礙有一天暢想成真。
麗麗在辦公室幸福地出着神，想着想着笑出了聲。辦公室其他的老師都不無奇怪地看着麗麗，只有小艾一個人感到深深地無奈。這時同事張老師從外面回來，還帶回了一大束玫瑰花。大家都羨慕地看着她，張老師笑着說：“不是我的，是麗麗的。”
麗麗驚訝地回頭，張老師把花一把塞進了麗麗的懷中。笑着問：“男朋友送的啊！”
“怪不得剛才都笑出聲了。”又一位同事開玩笑道。
小艾看着麗麗瞬間變了臉色，便上前去，看到花上面的卡片落款是明哥，輕輕拍了拍麗麗的肩膀：“明哥從美國回來了啊？你得高興點。”
“回來好幾天了，約了我好幾次我都沒應，今天又約了我，我實在不好意思再拒絕了，可能得要你幫忙。我跟高鴿說和你一起，你幫我圓一下。”
“沒問題！去吧，把話和明哥說清楚，看看明哥是什麽态度，但別太強硬。”
“知道啦。”麗麗心緒不寧地挨到下班，沒出校門就看到明哥的車已經等在了門口，她給了小艾一個眼神，便逃似的進了明哥的車。上車後麗麗也沒怎麽說話，明哥倒是像忘了之前的不愉快，不停地說着在美國的各種經歷。到了預訂的餐廳，明哥牽着麗麗來到指定的位置。麗麗四處張望了一下，周圍人不多。
“麗麗，別再為之前的事生氣了。我不該勉強你。我相信你對我的感情。我能等到結婚後，沒問題！我不想失去你。”
“對不起，明哥。那天其實是我不好。我覺得我們還是分手吧……我……”
“麗麗，我知道我有點心急了，給我點時間，我一定好好表現。我真的愛你，咱倆這個年紀能找到彼此多不容易啊，這得是多大的緣分啊……還是，你不會有了新的男朋友吧？”
麗麗立馬搖了搖頭，但又不知道還應該怎麽拒絕明哥，就沒再說話。
席間，氣氛有些沉默，明哥為緩解氣氛，盡量在交談中表現得輕松大方：
“這次回來可能先要忙一小陣，但我可以天天去接你下班。”
“不用的，你忙你的，剛從美國回來，有時間就好好歇一歇。”
“我的麗麗就是懂事。我要是不加班就去學校找你。我要好多話想要跟你說。對了，我給你帶了禮物，不過是寄的快遞，估計今晚就會送貨上門，希望你能喜歡。”
“什麽？”麗麗一聽慌了起來，“不行不行，你等一下，我打個電話。”麗麗慌張地給高鴿打了個電話，可是沒有人接。回到位置，麗麗一陣坐立不安，終于忍不住說：“我想回家，有點累了。”
“好好，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
“麗麗，怎麽了你？還在生氣？”
“我沒有……哎……走吧走吧。”
明哥想在車裏跟麗麗再說說話，可是麗麗一門心思想要回家，幾個問題都答非所問，明哥也就放棄了。到了小區門口，麗麗匆忙下車，跟明哥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往家疾走。
進門第一眼就看到了茶幾上的大包裹。
“高小鴿，高小鴿。”麗麗叫了兩聲後，高鴿從房間走出來。
“回來啦。”
“嗯，那個，你簽收的啊？”
“嗯，還有一張小卡片是快遞小哥親手遞給我的，也在茶幾上放着。”
“高鴿，你別誤會。”
“沒有，我的麗麗這麽美，讓人難以忘懷也是情理之中的嘛。”
“不許笑話我。”
“沒有啦，快看看什麽好東西，我沒拆。”說着，高鴿拉着麗麗來到茶幾跟前。麗麗一邊拆快遞一邊對高鴿說：“都是些紀念品小物件什麽的。”
“這些東西還都挺可愛的呢。”
“你故意的是不是。”
“麗麗！別把我想地那麽小心眼好不好。我敢跟你在一起，就敢承受其他人對你的追求……”
“這不是追求！”
“嗯嗯嗯，好好好，不生氣不生氣。不是追求不是追去，是我措辭又有問題了。快拆，拆完了趕緊洗個澡，水已經燒好了，洗完澡趕緊上床。”
“幹嘛那麽早睡覺啊？”麗麗故意問道。高鴿向麗麗靠了靠，輕言輕語地從牙縫中發聲道：“我強調的是上床，誰跟你說睡覺了。”麗麗輕輕戳了一下高鴿軟軟的臉道：“先去候着吧。”
盡管麗麗找了很多理由推脫着和明哥見面，可一個月總要見幾次，老是讓小艾幫着隐瞞遲早會露出破綻的。麗麗為難着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小艾知道麗麗現在的處境很難，便坐下來幫麗麗分析哪個才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分析來分析去，都只有一個結論：明哥勝出。明哥能給麗麗一生的安穩，高鴿不見得同樣能。高鴿能給麗麗帶來的幸福，明哥照樣也可以。明哥能夠給麗麗婚姻，這是高鴿永遠都給不了的。無論從哪方面考量，高鴿都是輸家。難道這就是麗麗和高鴿這段感情最終的走向嗎？高鴿沒有實質性的優越條件，只具備一條——麗麗的愛。麗麗不敢往下想，就這麽又開始了左右為難混混沌沌的日子。麗麗每天過得提心吊膽還要強顏歡笑。
“麗麗，跟高鴿在一起，幸福了也快樂了，該結束的還是結束吧。”
“我不想結束。”
“這是不可能的啊，總會有人受傷，放棄高鴿吧，我知道你們相愛，可是你要往遠看啊，高鴿不是一個好的選擇，起碼在中國是這樣。”
麗麗不敢想象分開之後自己的樣子，她固執地能拖一天是一天。三月份的天氣始終很冷，可再冷也緩解不了麗麗心中的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