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4

“故事就講到這吧。”高鴿笑着對葉穎說道。

“真沒想到你當年經歷了這麽多。這麽多年你一直跟她都沒聯系嗎？”

“沒有，用什麽理由聯系呢？”

“也是啊，都結婚了。”

高鴿笑着将瓶中的水一飲而盡。她的故事其實還沒講完。

分開後的某一天，高鴿和葉穎在街上碰到了麗麗和小艾。麗麗問她願不願意去哪坐會。高鴿同意了。四人來到了一個甜品店，一人點了一杯飲料後，小艾和葉穎識趣地給兩人騰出了獨處的空間。沉默了好一會，高鴿問道：

“快結婚了吧。”

“嗯，六月二號。”

“恭喜啊。”

“謝謝。你呢，最近還好嗎？看你瘦得臉頰都凹進去了。”

“還好還好。你也瘦了。”

“那天真對不起，不該動手打你。”

“嗨，不要緊，你打人也不疼。”沉默了一陣，高鴿說道：“挺想你的。”話一出口，眼淚就在眼睛裏打轉了。

“我也想你。婚禮，能來看看嗎？你還沒見過我穿婚紗的樣子呢。”麗麗同高鴿一樣，沒能忍住淚水道。

“好。”高鴿含淚笑着點點頭，“今天風大，我們走吧。”麗麗也點了點頭。走出甜品店，空氣中彌漫着灰塵的味道。高鴿從包中拿出個口罩，輕輕地挂在了麗麗的耳朵上。她捧着麗麗臉，頂着額頭說：“我愛你。”然後轉身離開了。麗麗站在原地望着高鴿漸漸遠去的背影，默默地說道：“我也愛你。”

趁着麗麗結婚前，高鴿把今年為麗麗準備的生日禮物寄給了麗麗。那是一個卷軸，上面是高鴿親自寫的五個字——早晚複相見。它是願望，是過往也是等待。麗麗找了個陽光充足的位置，仔仔細細地把卷軸挂上。每天晨起，都會在卷軸前站一小會，說說話或者呆呆地看一會。

葉穎看着眼眶還略紅的高鴿道：“不過你想啊，其實這是最好的選擇啊。”

“是啊，不然不知道會以什麽樣的方式結束呢。也許更難過更痛苦也說不定。”

“說說工作吧，教書還适應嗎？你可一直都不願意做這一行啊。”

“呵呵，越不願意做什麽可能命運就越去安排你去做什麽。對了，下周日晚上在H大我有個講座，你要不要來聽聽，給你留個好位置。”

“好啊，要票嗎？”

“呵呵，有我在還用票嗎？”

“你講什麽啊？”

“講一講中國傳統文化和中國哲學。”

“這麽深奧？”

“也還好，去聽了你就知道了。”

和葉穎告別後，高鴿回到家中，看到何鳴正在做飯，一抹幸福的微笑挂在了唇角。

這次學校安排的講座還挺受重視的。憑票入場還人滿為患。小艾和麗麗看到講臺上的高鴿，長大了，說話也氣定神閑了不少。在得知是高鴿舉辦講座後，麗麗特意為高鴿準備了份禮物，怕忘記就一直随身帶着。

廿年前你在下面看着講臺上的我，廿年後我在下面看着講臺上的你，命運似乎是在輪回着過的。講座獲得了挺不錯的反響，結束後聽衆有序地往外走，高鴿向臺下望了望，眼神馬上鎖定了在臺下坐着的麗麗。四目相望了好一陣，高鴿覺得眼睛模糊了。她笑着向臺下走去，坐在第一排的葉穎也跟着過去了。高鴿來到麗麗面前，微笑着。

“講得真好。”

“謝謝。”

“好久不見了。”

“你還好嗎？”

“還行，你呢？”正說着話，講座承辦方的一位工作人員來到高鴿身邊小聲和她說了些什麽。高鴿回過頭看着麗麗道：

“要先去忙點別的事了。”

“嗯，這個給你。”說着，麗麗把一張塑封好的紙條遞給高鴿。高鴿接過紙條時，指尖輕輕觸碰到了麗麗的指尖，心裏微微一顫。高鴿看着紙條，笑了。

“有時間再聚。”高鴿說着把手伸出去。麗麗笑着也把手伸過去。高鴿握着麗麗的手，突然使勁捏住，看到麗麗疼得變了表情後微笑着說：“記得我。”

那張紙條上寫着——早晚複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