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你那點貨。”

“我也不知道怎麽好端端就被人給舉報了……”

“真是愚蠢。”淩淵眼皮不擡，開始繼續簽字。

淩佐顯被淩淵當面恥笑，倍感丢臉。

淩展看兒子憋紅了臉，便開口對着淩淵解釋，“這次是佐顯年輕魯莽了，讓人鑽了空子。我回去會好好讓佐顯閉門思過的，今天來也并不是要回那批貨，主要是想跟族長你道歉。”

“爸！”淩佐顯不樂意了，年輕的臉上滿是氣憤。淩遠集團這次一點事沒有，憑什麽東西都要被淩淵拿走！那批貨價值雖然不算多，但他之前可是跟人打包票了的，這要是拿不回去豈不是狠打臉！

“閉嘴。”

一旁的趙森安靜為淩淵遞換需要簽字的文件，鏡片後的餘光瞄着對面淩展父子，心裏對淩佐顯相當得看不上眼。這位今年剛滿22歲的小少爺估計是在外面飛揚跋扈慣了，不知被誰诓得私下裏居然接了這種單子。犯了錯，現在還敢在BOSS面前叫板，真是夠傻。

淩淵沒有任何回應，只不停快速處理手上的事。他不在的這些天，除了一些必須他簽字的文件被擱置了，淩遠集團運作一切正常，趙森做得不錯。

淩佐顯心中不忿卻在他爸的威壓下不敢動彈，只能瞪着眼睛看淩淵不慌不忙處理文件。辦公室裏一時間只剩下“沙沙”的翻頁以及鋼筆筆尖滑過紙面的聲音。

等簽完最後一份，淩淵放下筆，身邊的趙森迅速歸攏文件然後行禮退出辦公室。

“是誰托你運的這批貨？”淩淵向後靠在椅背上，輕蔑得看着淩佐顯。

淩佐顯本來心裏怒氣正在翻滾，被他一看，後頸一麻，立時感覺自己矮了兩截。

“是……是個朋友。”

“淩佐顯，你最好交代清楚，我不管那是你朋友還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人，但這個人很有可能蓄意策劃讓淩遠集團陷入危機，你想為了你那所謂的朋友，背起這整個黑鍋嗎？你要知道，作為族長，我是可以因此讓你滾出淩家的。”

淩佐顯被唬得沒了氣焰，吶吶開口，“他叫李舟和，是個開軍械愛好俱樂部的。他說他零散采購了一批軍火想進B國，說知道我們家有能耐，就想借個順風船……”

等淩佐顯斷斷續續講完自己知道的，淩淵便毫不客氣讓他們離開。回到車上，淩佐顯還是覺得自己四肢有些麻痹，他爸一路上跟他說了什麽他完全沒聽到，滿腦子都是淩淵那震懾人心的眼神，整個人顯得垂頭喪氣。

淩展看兒子輕易被吓得魂不守舍，眼神一暗。卻也不再說什麽，只吩咐司機回家。

淩展父子走後，淩淵招來錢先河，“你親自去查那批扣住的軍火，另外，派人去找那個叫李舟和的，把人給我帶回來。”

淩淵有種直覺，這件事不是個巧合。

傍晚的時候，錢先河還沒回來，但淩淵卻收到了北區一間倉庫爆炸，以及錢先河重傷被送ＩＣＵ的消息。

7、

B國首都近海，政府在城市北面港口附近專門開辟了一塊航運倉儲專區，許多企業的倉庫——包括淩遠集團的倉儲基地都直接設在北區。傍晚北區倉庫爆炸的消息迅速傳開，各大新聞記者第一時間争相奔去現場探知消息。

晚八點時分，火勢已經被撲滅，這次爆炸總共造成一人當場死亡，一人重傷，以及三人輕傷。現場被拉起了警戒線，同時倉庫裏發現的一批軍火殘骸讓在場警員們都很是吃驚。Ｂ國有軍械武器管制，個人或企業需要有備案登記才能合法持有槍械，但淩遠集團明顯并不在之列。當晚網絡上各種爆炸現場視頻被上傳，電視新聞裏也開始滾動播報這起爆炸，淩遠集團非法存儲軍械事件被迅速傳播開。

午夜已過，淩之羨終于在醫院ICU外找到淩淵。

錢先河傷得很重，內髒器官受損、全身多處骨折，超過60%皮膚肌肉組織破裂。當時他離爆炸物近，雖然反應快及時逃開，但還是被炸藥碎片擊中昏迷。淩淵神色淡漠得透過玻璃窗看病房裏那個渾身包滿了繃帶的手下。

“阿淵，”淩之羨走過去與他并肩站着，掃了一眼裏面躺着的人，将目光收回仔細查看起淩淵的情況，“跟我回去吧。”

淩淵順從移開視線，跟他哥離開。

“趙森呢？”淩之羨開車，看淩淵坐在副駕一臉陰沉，便問起他另一個手下。

“讓他去準備明天的司法詢問了。”

淩之羨點頭，又問“爆炸物是什麽？”

“是一批我昨天讓人扣下的軍火。早上不放心，讓錢先河去重新查。但不知怎麽，他下午才去，而且檢查的當場這批東西爆炸了。”淩淵皺了皺好看的眉頭，“他跟着我有些年了，一向聽話。能讓他沒在第一時間去執行我命令，那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特別的事情。”

“族裏幾個家夥晚上來過電話，我都讓何伯攔下了。回去你先休息，明天的會議那些老家夥怕是啰嗦。”淩之羨空出一只手越到副駕，握了握淩淵搭在大腿上的手。

“我知道。”淩之羨的手很溫暖，淩淵反手抓住了，貪戀着不願放手。

享受着哥哥的安撫，淩淵心裏安定，腦中開始高速運轉：有人故意接近淩佐顯，說服他為自己運送違禁貨物，同時這麽巧又有人向海關舉報？這恐怕是同一個人。如果是這樣，那麽那人是想讓貨提前拉出來，等貨被轉移到淩遠集團的倉庫，再找機會引爆藏在那批貨裏的炸藥？

根據趙森晚上查到的，那個叫李舟和的男人已經在當天離境去了Ｆ國。而關于他的背景資料，大部分都是假的。這人為什麽要大費工夫地制造這樣的爆炸案？難道僅僅是為了讓淩遠爆出醜聞麽？

臨睡前，淩淵思緒還在糾結，忽然聽到敲門聲。

淩之羨端着杯牛奶待弟弟開門，走廊上昏黃的燈光輕柔印在淩淵臉上，襯得他愈加柔和。

“估計你還沒睡，給你送杯牛奶來。”大概是夜晚太靜，淩之羨的聲音也壓低了不少。

淩之羨的聲音很好聽，在這樣安靜的時刻，撥動着淩淵的心弦。後者就好比是久在冰雪中跋涉，突然看到了一簇火種，于是本能想要接近這團名為“淩之羨”的火。

“哥，我有點失眠，你陪會兒我吧。”淩淵一臉依賴，淩之羨自然不會拒絕。

坐在床邊看淩淵喝完牛奶，淩之羨想了想開口，“阿淵，是我太自私了。”

淩淵明顯有些愣住，淩之羨繼續說道，“阿淵，這些年你真的有開心麽？”他當年丢了個爛攤子給他，淩淵卻用自己并不強壯的身體撐起了原本屬于他的重擔，淩之羨有些愧疚。

“哥，你從小就教育我，想要的東西就要自己去争取。我想要淩家，我喜歡掌控的感覺，我為我現在所擁有的而感到快樂。”淩淵直視淩之羨，嘴角帶着弧度，緩慢而又認真得說道，“我會守好你給予我的，你放心，我不會勉強自己的。但是，沒人能妄圖動我的東西。”

淩淵說得直白，淩之羨倒并不覺得他的想法有問題，淩家的族長從來都不會是沒野心、好欺負的。淩之羨道：“我當年脫離淩家，現在不方便插手淩遠集團的事情。但如果有需要，阿淵你就告訴我。”

“嗯，我知道。哥，你能在家裏多留些時間麽？”

“放心，我已經跟學校請了長假，短時間內不會離開。等這件事結束了，哥哥還想見見那個你喜歡的人呢。”淩之羨笑着打趣淩淵，大有為他做主的意思。

淩淵卻只是淡淡笑笑，“好，只是到時候你別吓到就好。”

不知是牛奶發揮了作用，還是淩之羨的聲音太讓人放松，淩淵在他的陪伴下沒多久就進入熟睡。

看着弟弟對自己毫無保留的信任，淩之羨心中熨貼。小時候的阿淵一直很乖巧，在其他兩個弟弟瘋着到處野的時候，阿淵總是安靜跟在他身邊，不吵不鬧。無論自己告訴他什麽都仔細聽、認真記，對自己全身心的依賴和信任讓淩之羨總不自覺對他更加偏愛。分開了這些年，他想着阿淵長大了、當了族長，應該已經不會是小時候那個喜歡粘着自己的阿淵了。這想法讓他的心裏隐約失落。但事實上，阿淵對他卻并沒有太大變化，這是多麽欣喜的一件事！

只是，現在阿淵的心裏自己這個哥哥想必已經不是第一位了。在提到那個他戀慕的人的時候，阿淵總是會流露出一種特別的情緒，很淡卻瞞不過自己。那種夾雜着苦澀、哀傷的神情讓阿淵看起來格外讓人憐惜。這樣一想，淩之羨心裏不免泛起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