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5
我們之間帶不走的到底是什麽，是一次沉默、一道彩虹，是眼神總會認得。
01
慕寧平緊皺眉頭，一雙眼睛冷冽如同冬日的湖水。他根本沒料想到莫子餘會在大庭廣衆下說出這樣的話，這個喝醉酒的瘋女人。
莫子餘舒心的笑，說出來果然比憋在心裏要輕松得多，她又喝了一口酒，催促慕寧平，”回答啊怎樣”
“你非要這樣嗎。”慕寧平沉聲說，壓抑着怒氣。他從作為站起來，直接拽住莫子餘拉着她走出酒館。
酒館外的燈光昏黃，勾勒出慕寧平鼻梁和下颚的線條，細致分明。他緊抿唇角，看來很生氣。
莫子餘也不在意，笑呵呵地靠在牆上，”我差點忘記了，你給過我答案的。你讓我不要繼續下去了。”
“既然你知道，還說這樣的話”慕寧平語帶嘲諷。
“知道歸知道，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沒錯，慕寧平，我就是喜歡你，從十二歲見到你開始就喜歡你，暗戀你七年，被拒絕之後我一度以為自己放下了。直到重新遇見你，我才知道自己放不下。我一見到你，我就忍不住要靠近你，即使我知道你喜歡藍夏。”她一口氣說了一長串，把這些年來積壓的情緒統統表達出來。
“莫子餘，你怎麽可以這麽不要臉”在被一個男人拒絕之後還毫無顧忌的說喜歡他。
“嗯，你喜歡怎麽想就怎麽想吧，因為我的臉面都在你面前丢光了。但這也是我的極限了，慕寧平，既然你叫我不要繼續，那我就不會再繼續了。”莫子餘打了一個酒嗝，認認真真地看着他，目光澄淨，”你不用擔心，你的困擾到此為止了。”
慕寧平沒想到她不顧一切表白之後竟是幹脆利落地選擇放下，所有預想的死纏爛打都沒有，他一時之間反應過來。
莫子餘轉身走回小酒館。
大家的氣氛變得很詭異，眼神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莫子餘笑着坐下，”如你們猜測的，我被拒絕了。今天我的酒錢就不用付了吧”
緊張的氣氛這才緩和下來，周岩給莫子餘滿了一杯酒，”莫作家你實在太牛了，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向木頭臉表白沒被罵哭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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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裏已經哭了。”莫子餘一口飲幹杯裏的酒。
周岩笑，”你厲害，我失戀那會哭得喊娘。”
簡央皺着細眉戳他的腰，”你失戀那會怎麽了那麽喜歡她”
“周岩你要接受審問了。”莫子餘調侃。
她喝了很多酒，不比六年前被拒絕時喝的少，她确實要放下了，但該痛的傷口還是會痛。最後她是被背着上車的，吐得一身髒兮兮，狼狽不堪。
慕寧平沒有喝酒，他負責開車。車上全是醉醺醺的酒鬼。
莫子餘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坐在角落，披頭散發，衣服上還有臭熏熏的污漬。
慕寧平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心情更加煩躁不安。
他一直想起她看着他的眼神，幹淨純粹，堅韌篤定。
02
宿醉的後果就是睡到昏死狀态。所有人一大早就去拍攝了，莫子餘還在房間裏睡得香甜，劇本的修改自然也被忘得一幹二淨。
全劇組人員等她一個，慕寧平怒火中燒，直接上樓敲她的房門。
她房門也沒關，一敲就開了。
慕寧平大步走進去，只看見莫子餘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起來!”慕寧平臉色非常難看。
莫子餘一動不動。
他沒了耐心，直接走過去，一把将她從床上拽起來，”莫子餘，你讓全劇組等你一個你的臉面真夠大。起床!”
莫子餘迷迷糊糊，半眯着眼看了看她，大腦還處于昏睡狀态，直接把他當成南笙了，勾住他的頸脖，拉着他往床上倒，口齒不清地說:”再睡一下，嗯我頭好痛啊。”
慕寧平沒料到她會使勁拉他，一下子重心不穩，和她一同栽倒在軟綿綿的床上。
她擔心南笙不依不饒非要她起床，幹脆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死死地壓住他。
她睡覺時本來就穿得清涼，他們之間只隔着一層薄薄的T恤，她的胸口毫無縫隙地壓在他的胸口上，慕寧平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莫子餘把大腿搭了上來，光裸潔白。
“慕導，你好好叫，不要使用暴力啊......”不放心的周岩上來看，一進來就看到莫子餘撲倒慕寧平活色生香的一幕。
慕寧平一驚，用力把莫子餘推了下床，”快起來，下樓!”
說完，慕寧平急匆匆地從床上站起來，神色慌亂地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周岩，大步走了下樓。
“SHIT.”慕寧平低聲咒罵。身上還有她淡淡的沐浴乳香味，這個喝醉酒的瘋女人!
莫子餘洗漱好下樓，抱歉地和工作人員說了句對不起。
慕寧平冷冷地看她一眼，語帶不善，”不要浪費大家時間，所有人上車出發。”
莫子餘開門上車，她坐在周岩和簡央旁邊。
周岩奇怪得很，一直盯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有話就說，女朋友在隔壁幹嘛一直盯着別的女人”莫子餘說。
簡央聞言也不滿地看着他。
周岩猶豫再三，支支吾吾地說:”早上......我看見你、你、你和......”
猛地一個急剎車，車裏的人一下子全部撞在一起。
“哎喲喂，慕導你......”周岩摸着吃疼的腦袋埋怨地看着忽然剎車的慕寧平。
慕寧平回頭涼飕飕地看了他一眼，周岩只覺得背脊一陣陰風吹過。
“喂，我早上怎麽樣”莫子餘問。
“你和......喝醉的睡相醜得慘不忍睹。”
“去□□吧你。猶豫那麽久就為了說這句話。”莫子餘朝他翻了個白眼。
為了不被打死，周岩選擇沉默。
03
終于結束在聖托裏尼兩周的拍攝，莫子餘回國時黑了一大圈。
她剛出機場，就看到藺頌站在銀白色的SUV前笑意滿滿地望着她。陽光濃郁明亮，他逆着光，面孔線條幹淨流暢，安安靜靜地笑着，溫潤的光華在他身上流淌，那光芒恍惚間叫人睜不開眼。
他穿着深綠色的襯衣，皮膚很白，身材筆挺修長，清塵出奇，惹得不少人頻頻側目。
莫子餘低頭淺笑，與同行的工作人員說了一聲就走到藺頌跟前。
慕寧平提着行李箱走出機場，無意中看到莫子餘低笑着與周岩道別，然後興高采烈地朝一個高瘦的男人走去。他看了那個男人一眼，這樣的男人，即使在男人眼中看來也是無可挑剔。
慕寧平不動聲色地別過臉，放好行李，上車，離開。
莫子餘上了藺頌的車，問:“你怎麽知道我這個時間回來”
藺頌側身替她拉好安全帶，伸手捏了把她的臉頰，笑着說:“想知道你的行程動點腦子就可以。”
“其實不用那麽麻煩，幹嘛來接我。”
“兩周沒見面了。”他低垂幽黑細致的睫毛，微微顫動，眼角眉梢極致溫柔，”我想你回國第一個見到的人是我。”
莫子餘臉頰驀地一紅，不自在地看他一眼，”你講話非要這樣嗎”
“哪樣”他不解，一雙漂亮的眼裏滿是疑惑。
莫子餘無奈，”就是句句都那麽動聽，你到底追過多少人才能說出這些話大氣都不喘啊。”
“我只追過你一個女孩子，而且，我只是告訴你我的想法。很動聽”他語氣微微上揚，帶了絲欣喜。
莫子餘真的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他簡單純粹不加掩飾，坦蕩又摯誠，她連一點反駁都說不出來，”你......不要那麽明顯可以嗎就是那麽明顯地喜歡我，讓我覺得不知所措。”
他擡眼看她，從容淡定，眼神明亮，”如果我不明顯表示，你就會把我當作朋友了。”
“我們就做朋友不好嗎我覺得現在的相處方式很好。”
“我不是你的朋友。如果我的喜歡讓你有負擔，那麽我會盡量配合你，喜歡你少一點。可是，莫子餘，你不要忘記，我喜歡你，我在很認真地追求你。”
“你到底喜歡我什麽我們才見過多少次面不是有點太快了嗎”
他凝着她，指尖輕輕地撫上她的眼角，”對于你而言我們是初遇，對于我而言，我已經等待了很久。”
等待了數個日月，好難得才遇見你，靠近你。
他的眼底好像收納了一整個江南的煙雨，迷蒙醉人，他低沉又溫柔地說:“我會喜歡你少一點，但是這一刻，讓我破一下例。”
他俯身靠近，溫熱的柔軟的唇貼在了她的眼皮。
一個吻，洩露了他所有的深情。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5(2)
04
莫子餘回到家裏，大腦還一片昏昏沉沉。眼皮仿佛還留着那柔軟的觸感，他吻了她的眼睛，他吻了她......
“幹嘛一副神游外太空的樣子，撞邪啦”林淺窩在沙發上啃着炸雞腿，口齒不清地問她。
南笙從廚房出來，拿了兩聽可樂，”子餘回來啦。”
莫子餘完全沒聽見他們的話，思緒一直沉浸在那個吻裏。
“發什麽神經啊去一趟聖托裏尼就魂都丢了啊”林淺起身用油膩膩的手拍了拍她的臉。
莫子餘望着林淺，艱難地開口，”有個男人吻了我......的眼睛。”
“慕寧平”林淺壞笑。
“不是，是那個......我住院的時候的主治醫生，藺頌。”
南笙興奮地跳起來，”那你有沒有順水推舟撲倒他撲倒他!”
莫子餘直接一個抱枕扔給他，”你以為我和你一樣饑渴難耐啊”
“別理那個二貨。”林淺拉她坐在沙發上，”那你現在是什麽感覺”
“我大腦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你有什麽還思考的如果他吻了你，而你沒有拒絕，那麽表示你對他也是有好感的，那你們就在一起啊。莫子餘你也不是十八少女啦，遇見不錯的就在一起試試吧。”林淺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莫子餘的額頭。
莫子餘側頭疑惑地看着她，”我的心裏還有一個人的時候還能和另一個人試一試嗎”
林淺正準備回答，莫子餘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等一下。”莫子餘抱歉地看了她一眼，接起電話，”你好，我是莫子餘。”
“莫作家你突然那麽有禮貌我好驚訝。”電話那頭的周岩調侃說。
“是你啊，怎麽了”
“語氣怎麽突然便那麽多，我好傷心啊。”
“有屁快點放。”
“晚上要舉行《燈火闌珊》的開機發布會，記得穿漂亮點來哦。”
莫子餘整個人陷入沙發裏，聲音疲倦不已，”發布會就讓那些小鮮肉們亮相好了，我一個編劇去湊什麽熱鬧。”
“開機發布會哪有編劇不到場的，不要任性哦，親。”周岩說完迅速挂了電話。
這小子，跟得慕寧平多了也學會了說完自己的話就挂線的壞習慣。莫子餘望着電話咬牙切齒。
“怎麽啦”南笙坐過來。
“又要工作工作工作!”莫子餘抓狂。
林淺伸手拍了拍莫子餘的腦袋，”你好好想一想我剛說的話，你要一直悲慘地等慕寧平，還是接納別人，你的人生你自己選擇。”
“知道啦，我的人生我自己負責。”
莫子餘把臉埋在柔軟的抱枕裏。
藺頌的吻還留在眼皮上，可是慕寧平在小酒館外望着她的清冷眼神還在她的心裏。
05
莫子餘很少穿晚禮服，她除去參加電影節以及電影發布會會盛裝打扮，其餘時間幾乎連什麽派對聚會都很少參加。這一襲淺粉色的抹胸長裙還是借林淺的。裙邊綴滿粉白的花，她皮膚白皙，身材纖細，這樣一穿更加顯得膚色瑩白似雪，身子盈盈一握。但莫子餘本身感覺不到絲毫美感，只覺得周身不自在。
她忐忑地護着胸口，問身邊的周岩，”我這樣穿是不是很奇怪”
周岩上下打量了她一會，”是很奇怪，平時看莫作家就是個女漢子，這樣一打扮倒是人模人樣。”
“狗嘴吐不出象牙。”莫子餘白他一眼。
“慕導來了。”周岩說。
莫子餘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慕寧平沒有穿正式的西服，倒是穿了合身剪裁的駝色大衣，他的個子本來就高，這樣一身衣服更顯得颀長挺拔，冷靜淡漠的氣質在舉手投足中散發出來。這個人，無論在何種場合總又讓人矚目的資本。
他的眉眼輪廓，莫子餘閉上眼都能夠描摹。
慕寧平走到他們跟前，淡然地說:”都來了。”
“慕導這一身真是帥慘了，簡直要把咱們演員都比下去。”周岩笑嘻嘻地說，伸手戳了戳莫子餘示意她也說幾句贊美的話。
莫子餘翻了個白眼，敷衍的說了句，”好看的睜不開眼了。”
“莫作家你真誠點會死啊”周岩不滿道。
“你今天很好看。”慕寧平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吓得莫子餘七魂不見了六魄。
她詫異地看着他，企圖從他眼裏看打絲毫嘲諷不屑的神色，但他眸色沉沉，深邃平靜。莫子餘覺得背脊發涼，”謝、謝謝。”
慕寧平望她一眼，然後面色不改地走去與別的工作人員打招呼。
周岩朝她詭異地笑，”木頭臉一定是吃錯藥了，又幫你提行李又誇你好看，他是不是覺得拒絕你很愧疚啊”
“他會愧疚他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怪物，怎麽可能愧疚”莫子餘不可置信。
“要不然，他就是後悔拒絕你了”
“吃錯藥的是你吧。”莫子餘是瘋了才敢相信這種可能吧。她太了解慕寧平，他絕對不是那種會後悔自己決定的人，而且他喜歡的一直是藍夏，不會輕易改變的。
“好吧，不說這個了。你知不知道今天發布會的嘉賓請了誰是影後藍夏，我超喜歡她的，快看快看，說到她她就來了。”周岩興奮地扯着她的胳膊，指着入口方向。
藍夏被一大堆記者簇擁着進來。
她一頭長發披肩，身着藏青色裹胸短裙，玲珑有致的身材完美地展現。她保持着職業的微笑大大方方地走進來，精致的妝容無可挑剔。
莫子餘輕飄飄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慕寧平。
他正在和演員講些什麽，似乎壓根沒有注意到藍夏的到場。半晌，他忽而轉過頭來，凜冽的眼正好對上莫子餘探究的眼神。
莫子餘吓了一跳，匆匆收回眼。
06
發布會進行得很順利，除去一個小小的意外環節。
不知道是哪個記者挖出了藍夏與慕寧平曾經在一起過，在發布會現場要求藍夏與慕寧平進行一個戀人之間的游戲。在場随意挑選四個男嘉賓上臺站在幕簾背後，慕寧平也站在後面，只伸出一只手，要求藍夏從中辨認出慕寧平。
他們之間的緋聞也可為電影炒作一下，制片方欣然答應這個要求。
慕寧平随藍夏上臺，藍夏自然的挽着他的手臂，一對養眼的璧人。
主持人将麥克風遞給慕寧平，他禮貌的接過，忽然說:”我與莫編劇是多年好友，這個游戲也請她上臺參與吧。”
莫子餘吓得差點沒在椅子上摔下去。
主持人訝異了一下，還是大方地說:“當然可以，我們有請莫編劇上臺。”
Oh，shit!莫子餘在心底暗罵。
她提着裙擺，踩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走上臺。走到階梯處，慕寧平紳士地伸出手來扶了她一把，他的手掌冰涼溫潤，莫子餘只覺得心尖一顫。
他在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你應該可以認出我的手。為了避免我與藍夏的緋聞愈演愈烈，謝謝你幫忙。”
莫子餘猛地反應過來，敢情她又是他們的擋箭牌
莫子餘強忍着怒火，面帶笑容地走上臺。
游戲開始了。
莫子餘不明白慕寧平怎麽會有這樣的确信她可以僅憑一只手就認出他，也不明白他為什麽那麽篤定她就一定會配合他
莫子餘思索之際，藍夏已經選好了，她從容淡定地看着莫子餘，笑容裏自信滿滿。
莫子餘一眼掃過去，直接選了最右邊的。
主持人拉開幕簾，莫子餘看見了慕寧平烏黑璀璨的眉眼。
她只是一眼，就區分出他與別人的不同。
他那麽自信是因為他知道她很喜歡他，喜歡到只需要一個眼神、一根發絲、一只手，就能辨認出他。他也知道，她喜歡他不會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他就是仗着她喜歡他。肆意揮霍踐踏她的自尊心。
發布會終于結束，大家商量着要再去哪裏狂歡一場，莫子餘只想趕快回家洗個冷水澡讓自己清醒一下，她婉言拒絕了。
她正打算走，手腕就被扣住了。
“我送你，我正好要走。”慕寧平說。
莫子餘嘴邊的”不”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他直接塞進車裏。
換做以前她能夠單獨坐慕寧平的車簡直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現在她卻冷着臉嘲諷他，”怎麽，還需要我替你擋記者嗎也是，這些事情找別人做可能做不好，找一個喜歡你那麽多年又蠢又天真的女人最合适了。”
慕寧平皺眉看她，”我沒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我說過了不會追着你困擾你，那你也放過我好不好我不管你和藍夏之間有什麽，請不要扯上我，我也是個人我也會痛，我的傷口才剛剛撕爛，你就要撒鹽，你是人嗎慕寧平，不是你的傷口才是傷口，別人的傷口疼起來也照樣撕心裂肺。”莫子餘一口氣全數說了出來。
話音剛落，慕寧平猛地剎車。莫子餘還未反應過來，他整個人已經俯身過來，他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後悔了，後悔拒絕你。”他說。
看着他突然逼近的眉眼，莫子餘忽然就想到了藺頌貼在她眼皮的溫熱柔軟的一個吻。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6(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