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 6
有人在等我，有人在想我，有人在天亮以前為我守着城市最後一盞燈火。
01
莫子餘看着慕寧平漆黑明亮的眼，神色平靜。她根本不相信他說的這句話，他肯定又要嘲弄她諷刺她，莫子餘太清楚他了。
慕寧平擡手捏住她的下巴，直直看進她的眼底，一片清明。良久，他冷冷地說:”怎麽，你期待我會這樣說嗎”
果然如此。莫子餘推開他，”我知道你不會這麽說。”
慕寧平重新發動車子，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指微微發白，”看來你還很清醒。”
“不需要你提醒我也知道自己的位置，但是，我沒有義務幫你和藍夏，這是最後一次。”
“這不是你說了算。”慕寧平硬聲說，不容人反駁。
這個人!真是自私冷漠驕傲霸道!莫子餘怒目而視，”不需要你送，我要下車。”
“很好，滾下車。”他将車停在路邊。
莫子餘拉開車門，擡腿下車。
慕寧平直接開車絕塵而去。
莫子餘覺得自己放下他真是這輩子做的最正确的決定，如果真的和他在一起一定每天都被打壓折磨受盡委屈，所以藍夏才離開他!
她和慕寧平的關系什麽時候變成這樣子這樣水火不容這樣針鋒相對這樣兩看相厭，她這麽長時間的堅持等待就是這樣的結局嗎想到這裏，她又忍不住掉眼淚。
她從包包裏掏出手機，自然而然地撥打給藺頌。電話撥出去，她才覺得自己可笑，現在的她和慕寧平又有什麽不一樣，慕寧平肆意揮霍她的喜歡，她肆意揮霍藺頌的喜歡。
電話那頭很快接通，是藺頌帶着笑意的聲音，溫和煦暖，”又需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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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音剛落，莫子餘的眼淚就瞬間掉落不止，”藺頌。”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嗯”
“我好像變成了自己最讨厭的自私的人。”
“怎麽說”
“今天，我喜歡的男人他傷害了我，我很難過，可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我想讓你撫平我的傷口，我讨厭他利用我，可是我現在卻在利用你。為什麽我會變成這樣”莫子餘抽噎，說話一句一句不連貫。
藺頌沉吟片刻，”他給你的傷口我全部替你治療，我的傷口，你就假裝不知道。”
“這不公平。”
“愛情裏的不公平才是公平。你等着我，我去找你。”
“不，我是患者，我去找你。”
“來醫院找我吧。”他也不堅持。
電話挂線後，莫子餘攔了一輛計程車。
她看着車窗外一路倒退的缤紛燈火，她曾經無數次這樣去找一個人，不同的是，這一次，那個人在等着她，很期待見到她。
原來這就是被愛的感覺。
這是她在慕寧平那裏得不到的。
02
天色昏暗，城市燈光太亮眼，天空看不到一顆星星。
莫子餘付錢下車，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歪歪扭扭地走進醫院。
藺頌見到莫子餘時楞了一下，繼而彎着眼笑意深深，他笑起來眼角微微下垂，純淨又可愛。他走上前捏了捏莫子餘的臉頰，”來見我不用這樣盛裝打扮吧”
莫子餘也笑，”咱們一起去喝酒吧，我好想吃燒烤，然後喝冰啤，簡直人生樂事!”
“你穿成這樣去大排檔不方便吧”他指了指她的曳地長裙。
莫子餘看了眼粉色長裙拖在地上已經有些污漬，皺眉，”這是林淺的裙子，她估計要揍我了。不過我還是好想吃燒烤喝冰啤。”
“好吧，為了不讓你被揍一頓，同時又滿足你吃燒烤喝酒的願望，打包到我家去吃吧。”藺頌提議。
“去你家”莫子餘遲疑。
藺頌忽而彎身湊近她，明淨清湛的眼底多了絲玩味，”去我家怎麽了”
“不太好吧，孤男寡女，你還喜歡我。”莫子餘不自覺後退了幾步。
藺頌摸了摸她的腦袋，”我絕對不會對你怎麽樣，放心好了。”
“我不信!”
“你要對自己的臉蛋有自信。”藺頌笑着脫下醫生袍，牽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莫子餘聽着他的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一時之間又想不到什麽不對勁。
她上了藺頌的車，和他一起去附近的燒烤攤。
藺頌打包回來，剛坐上車，莫子餘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夠漂亮不足夠讓你有非分之想!”
藺頌被她拽得差點把燒烤倒到身上，他将燒烤放在車後座，然後才低頭看了一眼她細白的手指緊緊拽住他的衣袖，他莞爾，”你很漂亮，我也有非分之想。好了，我要開車了。”
“這還差不多。”莫子餘氣鼓鼓地松手，但為什麽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算了算了，她的智商無法淩駕藺頌的智商，她還是乖乖投降吧。
他們到了藺頌家裏。
藺頌住的是私人公寓，房子比她想象中的要溫馨得多。紅色的大沙發，雪白的羊毛地毯，大大的落地玻璃窗，還有一個牆壁大的木質書櫥。書櫥放慢了各種各樣的書以及一些黑膠唱片。卧室的牆上還畫着一幅幾米的星空，星星是用熒光顏料塗的，黑暗時會發出綠色的淡淡的光。這簡直就是莫子餘理想的房子。
莫子餘一進門就忍不住四處亂竄，不斷發出驚嘆。
“藺頌，你的家怎麽會和我理想中的家一模一樣呢看這個書櫥，這個燈，這個落地玻璃，還有這個沙發，分明是我腦子裏的藍圖。”莫子餘摸着書櫥愛不釋手。
藺頌換了拖鞋走進廚房，将燒烤裝進幹淨的盤子裏，笑着對她說:”如果喜歡，你可以住下來，我很樂意。”
“啧，一不注意你又來糖衣炮彈了。”莫子餘坐在沙發上，挑眉看他。
他端着燒烤和啤酒過來，”可惜你不上當。”
“我可沒那麽好騙的。”她拿起烤得金黃雞翅咬了一口。
藺頌開了一罐啤酒，淺抿一口，”看來我要做好萬裏長征的心理準備。”
“其實你喜歡我什麽我有喜歡的人，個性又不是很好，長得一般，以你的條件絕對可以找更好的。”莫子餘吃得滿口醬汁，眨巴着眼好奇地問他。
他低笑了聲，伸手替她擦嘴角的醬汁，”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喜歡就是喜歡。”
他溫柔的替她擦嘴，眼神寵溺地看着她的時候，莫子餘竟有種地老天荒的錯覺。
在遇見藺頌以前，莫子餘不知道自己原來那麽害怕孤單、那麽渴望被愛，她原來那麽需要陪伴。
在這樣漫長的夜，好慶幸，不用一個人。
03
莫子餘好久沒有睡得這樣好了。在剛被慕寧平拒絕的時候她總是睡不着，打好幾分兼職晚上累得精疲力盡才勉強可以入睡，後來因為工作一直熬夜，生物鐘錯亂，睡眠質量極差。有時候即使很累，躺在床上也是翻來覆去睜着眼睛等天亮。
可是這個晚上，她睡得很好，一夜無夢。
早晨的陽光暖暖地漫進屋子，充斥着每一個角落。莫子餘滿足地睜開眼，一片白皙結實的胸膛映入眼簾，她迷迷糊糊地揉揉眼視線上移。
漂亮的蝴蝶鎖骨，精致的下巴，薄而柔軟的唇，高挺的鼻梁，纖細黝黑的睫毛。這個人，是藺頌。
他的個子很高，骨架達，很輕松地就把莫子餘抱在懷裏。
他們相擁着躺在軟軟的羊毛地毯上，煦暖的陽光灑落在他們的臉。他的懷抱非常非常溫暖。
莫子餘輕微動了動。
“醒了”他睜開眼，慵懶地微笑。
莫子餘的臉微微一紅，從他懷裏起來，”嗯，看來我們昨晚真的都喝多了。”
藺頌單手支着腦袋，眯着眼望着她，”早上想吃什麽我去泡點茶吧，醒酒。”
“我有點想吃果醬面包。”
“可以，那就果醬面包和花茶？”
莫子餘滿意地點頭。
他淩亂的頭發泛着清淺的光，他的笑容好像一大片溫柔的海域，叫人淪陷。
這樣的早晨，一起在陽光中蘇醒，一起讨論早餐吃什麽，莫子餘覺得他們好像一對相愛很久的夫婦，細水長流，溫柔缱绻。
“在想什麽臉那麽紅”藺頌捏了捏她的臉。
莫子餘連忙捂住臉頰，起身，”你也快起來了，不知道幾點了，估計你要遲到了吧。”
藺頌微微起身，輕輕拉住她的手腕，往懷裏一帶，像個孩子似的，”再睡一會吧，我今天是午班。”
莫子餘徹底紅了臉，不自在地掙紮，”你要睡自己睡，我要起來了，我還有事。”
“什麽事”他也不為難，放開她。
莫子餘一得到自由立刻跳開，”我今天還要去開會。”
他也起身，”那我給你做早餐吧。”
他走進浴室洗漱，只留莫子餘一人在客廳外心如擂鼓。
她搖搖頭，覺得嗓子幹渴難忍，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找水。
“找什麽”藺頌出來得很快，換了一身家居服，他走到莫子餘身後。
他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淡淡的松樹香，很好聞。
莫子餘慌張轉身，”我找水。”
他們靠得很近，莫子餘可以感覺到他薄薄的襯衣下溫熱的皮膚，她驀地想到剛才不經意看到的緊致結實的胸膛。她有些受不住這樣的距離，微微往後縮了縮。
她擡頭，藺頌正一瞬不瞬地凝着她。
她覺得一顆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我想吻你。可是我要喜歡你少一點，我就只是看着你。”藺頌說。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分一秒都漫長難耐。
莫子餘聽見自己的聲音，”你可以......喜歡我多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6(2)
04
腰上一緊，莫子餘整個人就貼在了藺頌身上，他的皮膚熱得不像話。
而後，溫熱柔軟的唇就這麽貼了上來。
兩秒後，薄唇微微離開。莫子餘聽見藺頌低沉蠱惑的嗓音，”如果不願意，就推開我。”
莫子餘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藺頌的吻又落了下來，這一次好像更加迫切、熱烈。他撬開她的唇齒，舌尖勾住她的舌，溫柔卻又急切地吮吸。
毫無章法可言的一個吻，溫柔纏綿。
莫子餘覺得自己幾乎要窒息了，手指緊攥着他胸口的柔軟布料。
良久，他離開她的唇，薄唇泛着水光，他似乎有些意猶未盡，又湊上前輕輕吻了一下。末了，才說:“我好像也有點渴了。”
意味不明的一句話，莫子餘的臉紅透了，燥熱得很。
接下來，莫子餘總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暧昧得很，她匆匆吃完早飯，藺頌就開車送她回家去了。她沉默不語，一張臉紅得要滴出血來，藺頌也不逼她，讓她下午工作完打電話給他一起吃晚飯。
莫子餘點點頭，慌張地下車。
回到家中，林淺頂着個黑眼圈怨怼地看着她，像個惡鬼。
前一刻的旖旎心思煙消雲散，莫子餘吓了一大跳，穿着高跟鞋差點摔個大馬趴，”你幹嘛”
林淺咬牙切齒地撲上來，”因為你，我一晚上都沒睡好!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催稿審稿已經累得想死了，你夜不歸宿的事情可不可以不要打擾到我，嗯”
“呃......你該不會等了我一晚上吧”莫子餘詫異。
“你想得倒好，我怎麽會傻傻地等你一晚上，我是你老公還是你男朋友啊!”林淺狠狠地戳莫子餘的腦袋，”是你那個什麽小助理，周岩，一個晚上打了N多通電話，問我，莫作家回來了嗎莫作家還沒回來嗎她回來了打個電話給我哦。操他二舅的，他是不是要泡你啊，那麽擔心你，莫子餘你最近桃花旺得很啊!”
“我又不是方便面，他泡我幹嘛。他有女朋友，挺漂亮一小姑娘，他大半夜的發什麽神經啊，奇怪了。”莫子餘踢掉高跟鞋，坐下來揉了揉酸痛的腳踝。
林淺怪異地看她一眼，繼而壞笑，”那小助理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夜不歸宿，還穿着昨天的衣服，你幹什麽去了”
“我去藺頌家了。”
“嘿嘿，不錯啊，一起睡了終于結束你25年的處女生涯了，叫上南笙慶祝吧，今晚喝酒。”
“滾你的，我們只是确定在一起了而已。還有，我今晚有約，下次吧。”莫子餘起身走向卧室。
“見色忘義的貨，下次要叫醫生請我們喝酒。”
莫子餘無奈苦笑，脫掉晚禮服換了一身簡單的牛仔褲和T恤衫。她習慣性地拿出手機翻看信息，有許多通周岩的未接來電和短信，竟然也有幾通慕寧平的來電以及一條短信。
莫子餘點開他發來的短信。
簡單的三個字: 接電話。
大概是有什麽工作上的急事，周岩那麽着急地聯絡她可能也是因為這個。
05
莫子餘回撥了電話給周岩。
“莫作家，你總算回電話了你一晚上都去哪裏了木頭臉找你找瘋了。”周岩的聲音聽起來很疲倦。
莫子餘有些愧疚，”我昨晚喝醉了在朋友家，是有什麽急事嗎”
“莫子餘，你馬上到工作室來。”是慕寧平的聲音，硬邦邦的，怒氣沖沖。
電話挂了線。
看來真是出了什麽大問題，莫子餘迅速下樓打車去工作室。
她氣喘籲籲地趕到工作室，她着急地問周岩，”發生什麽事是劇本有問題嗎”
“我也不清楚，木頭臉在辦公室，他說你來了就去找他。”周岩疲憊地打了個呵欠，”你小心點，木頭臉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他真是變态，找不到你，一晚上就折磨我，我一定很快就會死的。”
“禍害留千年，你還可以活很久，禍害簡央。”莫子餘拍拍他的肩膀，雖然講着輕松的話，但心情不安忐忑。
她又該被慕寧平罵一頓了吧，這人的脾氣真是......
她推門走進慕寧平的辦公室。
他正在低頭寫着什麽，棱角分明的下巴冒出點點青色的胡茬，眼睑低垂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莫子餘小心翼翼地開口，”慕導，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他充耳不聞。
找得她那麽急，現在就把他晾在一邊。周岩說得對，他就是個變态。
在莫子餘站得腿有些酸的時候，慕寧平終于擡起頭來，一張臉冷峻平靜滴水不漏，似乎之前發怒的人并不是他一樣。
“把這周要拍的劇本全部改好，我現在就要。”他波瀾不驚地說。
莫子餘不可置信，”這一周的你現在要”
“你有那麽多時間去喝酒約會，騰出來工作很為難”慕寧平挑挑眉，眼底滿是不屑。
他簡直無理取鬧，莫子餘沒心思和他鬧，”你現在要，我完成不了，最快都要明天。我回去寫，寫好發你郵箱。”
“你就在這裏寫，讓小周把電腦拿給你。”他幹脆利落地說。
“抱歉，看着你，我寫不出來。”莫子餘轉身開門出去。
她剛踏出門，就被猛地扯了回來。
他關上門，很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腕，”昨天，我有回去找你。你已經走了。”
莫子餘愣了愣，”那又怎樣”
一室寂靜，他灼亮的眼瞳烏黑深沉，讓人無端心躁。
良久，他才開口:”所以，在這裏寫。昨天的事情，是我過分了。我道歉。”
莫子餘覺得一顆心沉下來，方才那一瞬間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他道歉理所當然，是她自己一個人想太多，他說得沒錯，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麽好期待的呢
或許他殘忍冷酷地拒絕才是對她最好的，總好過半吊着，不進不退吧。
她擡眼看向他深澗似的眸子，”我接受你的道歉。讓小周把電腦拿進來吧。”
他點點頭，松開手。
莫子餘在他的辦公室裏寫劇本，指尖敲打鍵盤的聲響清脆。她戴着很木讷的黑框眼鏡，細眉一直不深不淺地皺着，沉思時，她會不自覺地咬指甲，像個小孩子。
那一瞬間，慕寧平只是覺得很安心。
其實他一直記得六年前收過的一袋草莓軟糖，上面的字條寫着一句話:不管你曾經被傷害得多深，總有一個人的出現，讓你原諒生活對你的所有刁難。
字跡娟秀幹淨。
他一直記得。只是不知道原來這個人是她。
06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七點，莫子餘揉了揉幹澀的眼睛，摘下眼鏡。
她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手機。有藺頌的短信。
她開心地笑起來，點開短信。
“工作結束了嗎一起吃飯我去接你。”
莫子餘迅速回了句: 好呀。
她将寫好的劇本發給慕寧平，然後關電腦，拿起手提包，對慕寧平說:“我先走了，明天會把剩下的部分發給你。”
“去吃飯”慕寧平看着她。
“是啊。”她迅速地梳理了一下淩亂的發絲，笑容很甜。
慕寧平遲疑片刻，”不如......”
“一起”兩個字尚未說出口，莫子餘就迫不及待地說:”我真的要走了，我約了人。你也早點吃飯。”
她推門離開。
慕寧平半起的身子又坐回椅子裏，神色淡然地看着莫子餘待過的一方小小的角落，目光微涼。
莫子餘坐電梯時碰到了簡央，她看起來很着急，大大的眼鏡裏蓄滿了眼淚。
莫子餘關心地問:“怎麽了周岩那家夥欺負你”
“不是的，是我今天拍的部分收音沒收好，現在才發現，一時之間又找不到男主角回來錄音，我等下就要把拍好的部分給慕導看，他一定會罵死我的。”說着說着，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
慕寧平毒舌還真不是針對莫子餘一個人的，在他底下工作的人太可憐了。
莫子餘想了想，想到了個主意，”你別哭，我有個朋友的嗓音和男主角的聲音有些像，讓他來幫忙配音”
簡央有些猶豫，但還是說:”沒辦法了，只能這樣。”
莫子餘把藺頌叫上了錄音間。
簡央見到藺頌時臉頰刷的紅了，眼鏡亮晶晶的，”莫作家，這是你男朋友啊”
莫子餘有些不好意思地瞄了藺頌一眼，發現他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她更加不自在了，低聲說:”算是吧......”
藺頌輕笑着捏了把她的臉，溫和地對簡央說:”我之前有做過配音，你把男主角的聲音給我大致聽一下，我可以大概模仿。”
“你還會配音”莫子餘贊嘆，”你好像無所不能。”
他聞言，忍俊不禁，”你這麽崇拜我，我很高興。”
莫子餘的臉又紅了，”不要廢話，開始配音吧。”
他戴上耳機坐在暗沉的燈光裏，安靜細致地聽着耳機裏的聲音，他的側臉輪廓分明，一半沉沒在陰影裏。
怎麽莫子餘從前就沒發現，他帥得這麽驚天動地呢
他開始配音，一字一句清晰地講着臺詞，準确地拿捏每一分情緒。
他的聲音低緩幹淨，就如山澗淙淙的細流被陽光浸染過後，溫溫綿綿，細膩柔和。
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他結束錄音，從錄音間裏出來，笑着摸了摸她絨絨的發端，目光柔和。
莫子餘擡頭看着他的臉，莞爾，有些事，或許不必深究，這一刻的幸福穩妥才最真實。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7(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