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12
當時誰對你凝望過，是否真的比我多，遺憾我當時年紀不可親手擁抱你，欣賞。
01
在《燈火闌珊》下映之後，莫子餘幾乎沒有再與慕寧平有交集。他們的工作圈子就那麽大，但兩人都默契地不觸及對方的生活領域。
直到慕寧平拿着她的新書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閑來無事在咖啡館享受下午茶。在陽光雪白濃郁的瞬間，慕寧平走入她的視線，撥動大束刺目的光線，耀眼如初。
他坐在她對面，神色平靜如水，他将她的書放在桌上，修長白皙的手指輕撫膠質封面。他望着她，聲線低沉猶如大提琴，”我想将這個故事拍成電影。”
莫子餘看着木色圓桌上墨綠色封皮厚厚的一本小說，目光不自覺柔軟下來，這本書寫的是莫子餘暗戀慕寧平七年的故事，名字叫《終有弱水替滄海》。
不同于現實的是，故事戛然而止于大學那年的短信表白。
莫子餘寫下這個故事的時候反複考慮過應該在哪裏結束這一段漫長深情的迷戀，斟酌許久，她還是覺得那個勇敢發出短信的夜晚已經是故事的最終結局。
後來的波折在如今的圓滿面前都顯得不值一提。
“好，我要做編劇。”莫子餘仰頭朝他清淺一笑。
慕寧平愣了愣，而後開口，”當然。”
“具體的細節我很清楚，整理好劇本之後發到你的郵箱。”第二次合作，莫子餘顯得游刃有餘。
慕寧平點點頭，凝着她。
莫子餘的手機屏幕閃了閃，她低頭看了一眼，是藺頌發來的短信，告訴她他提早下班了，讓她到醫院找他。莫子餘匆匆喝了一口曼特寧咖啡，對慕寧平說:“我要先走了，有什麽事情電聯，bye。”
她背起背包大步離開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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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餘一身幹淨的格子連衣裙，背着深色的皮革書包，走入大片金色的光影，這樣的莫子餘和他在一起時從未有過。她在他面前總有幾分莫名地卑躬屈膝、小心翼翼，她在藺頌面前卻總是萬分好看、萬分燦爛。
慕寧平靜靜坐着，滑開手機，屏幕跳出藍夏白衣直發的純粹笑臉。
他想起莫子餘半年前在宣傳會與他說的話，她說:”慕寧平你沒有弄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你被藍夏傷害之後下意識地保護自己，你拒絕那種無法掌控、濃烈深切的愛情，你覺得和我一起不用擔心我會不會突然放手、會不會拒絕你的要求，你很安心。但時間久了，你會知道這份安全感并不能填滿你空缺的情感，只要藍夏需要，你就還是會奔向她。慕寧平，我認清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了，我以為自己等的人一直是你，但原來我等的人早已經不是你了。”
他勾唇淺笑，點開手機設置欄，删除了藍夏的照片，換成了湛藍的天空。
他是在等待着，但那個人不是藍夏了。
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在等待着一個人，漸漸地，我們會忘記，我們等的究竟是原來的那個人，還是只是等着生活裏另一個不可預知的可能。
停下來，問問自己，理清所有記憶的雜亂線頭，給自己一個前進的線索。
02
《終有弱水替滄海》在莫子餘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淺桐市拍攝，他們回到她舊日的中學校園，重演所有曾經發生的故事。
慕寧平選的演員很符合人物特性，小女演員是個眼睛圓圓的小姑娘，容貌頂多是清秀可人，但笑起來燦爛得叫人移不開眼。而小男演員面容稚氣清俊，沉默不語的樣子倒是有幾分慕寧平小時候的沉靜氣質。
小女孩站在長廊看到男孩寂靜深沉的眼眸時，她烏黑的眼睛裏滿滿都是驚豔與欣喜。莫子餘看着鏡頭裏的小女孩，似乎看見了十二歲的自己。
在情窦初開對一切陌生又好奇的年紀，她像只受驚的小鹿，歡騰又忐忑不安。
女孩默默關注男孩，她知道男孩成績優秀，為了與他分配到同一個考場，她努力學習，考試時別人在認真答卷，她卻總是心不在焉地将目光落在男孩挺直的背脊上。
青春裏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莫子餘看得流了淚。
二十五歲的她在看着那個認真細致地喜歡着一個人的莫子餘，她多想去抱一抱那個頑固又倔強的自己。
那時候，慕寧平只要在人群裏看她一眼，她就歡欣雀躍、心跳不已，她就有理由蒙蔽自己她喜歡的人眼裏有她，在他的眼裏她也一樣特別。
殊不知，只是那時候的他在她世界裏是與衆不同的，因此他的一舉一動都被放大，他的一個眼神都足以曲解為好感，他的一句問候都可以誤以為是愛意。後來的她才知道，如果一個男孩子喜歡你，他不會只是在人群裏輕輕掃你一眼，他會一直看着你；如果一個男孩子喜歡你，他不會只是不鹹不淡地問候一句，他會有好多話好多話對你一個人講。
這些道理，都是她曾喜歡的人教會她的。
“很好，卡。”慕寧平說。
莫子餘回過神來，眼淚卻依舊是止不住。
慕寧平遞來一張紙巾。
“謝謝。”莫子餘接過。
“這樣看自己的故事，會不會重新記起當時的喜歡”慕寧平問。
莫子餘擦幹淚水，開懷地笑:”會的，當時的心情都歷歷在目。”
“那麽......”慕寧平斟酌片刻，所有話語到了嘴邊卻都又覺不妥。
“藺頌。”莫子餘驚喜地喊，笑着從他身邊跑開，撲進那個高大的男子懷裏。
慕寧平覺得一顆心緩緩下沉，有些問題不需要問，有些答案早就顯而易見。當時只是當時，當時她那樣深深地喜歡着他，而他并不知道，他在那時并不知道，他在那時并不在意，那麽就永遠錯失了。
感情的珍貴就在于，總有一些陰差陽錯，那麽一個時刻，她看着你的時候你沒有回應，這個時刻消逝，你回頭她就不見了。兩個人彼此相愛的幾率可以稱之為奇跡。
慕寧平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看着莫子餘和藺頌，這樣的距離剛剛好。她曾為他忍耐等待了整個青春，那麽，他為了她将那句來不及開口的話語湮沒在心底，也不難。
03
拍攝第二日，慕寧平很早來到現場，結果發現一個個工作人員都小心翼翼、萬分惶恐地對待他，弄得他一頭霧水。
最主要，莫子餘看他的眼神裏莫名其妙多了一份憐憫和同情。
慕寧平不是擅長開口詢問的人，只要不延誤工作，他就不理了。
今日劇組的拍攝順利得不像話，幾乎都是一條過，完全不NG。
拍攝早早結束，慕寧平讓周岩把今天拍的一些劇照上傳到微博，好打響一下知名度。結果一提到微博，周岩立刻死護住懷裏的iPad，一臉驚慌，”慕導，我會發的，你你你千萬不要上網玩手機玩iPad玩電腦啊!”
這貨的逗比指數直追南笙啊，莫子餘在心底哀嚎。
慕寧平又不蠢，一下子就察覺到不對勁，立刻拿出手機，點開新聞頁面。一則關于藍夏宣布結婚的喜訊出現在眼前，他了然了今天所有人的怪異行為。
“慕導，你千萬要冷靜啊!有什麽怨氣的就撒在我身上吧!”周岩大義凜然。
“那你去把今天拍的片子檢查一下，看有沒有什麽錯漏的。收音不好的記得明天重錄，還有鏡頭晃動太大的畫面也要重拍，去吧。”慕寧平出奇地波瀾不驚，淡定從容。
說完繼續幫忙整理攝影器材。
莫子餘走過去，嗫嚅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只是皺着眉頭看着他。
慕寧平拍拍手，擡頭看她，”有什麽話就說。”
“你真的沒事”反正莫子餘不信。
“那我應該怎樣呢”
“起碼失落生氣難過都該有吧”她是你那麽喜歡的人啊!
“如果有一天，你收到我結婚的喜帖，你會怎麽樣”
“當然是替你開心啦。”
“所以，我也很替藍夏開心。”
莫子餘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他拿起器材轉身就走，莫子餘不甘心追上去，”你不是很喜歡她的嗎”
“你不也很喜歡我嗎”他反問。
“我喜歡你是曾經啊，不一樣。”
“我的故事也是曾經了。”
莫子餘停住腳步，愣愣看着他。
“怎麽，只許你走出過去，不許我走出來麽”他朝她笑。
這是莫子餘第一次看見慕寧平的笑，原來他的嘴角有兩顆精致的梨渦，笑起來明淨純粹。
她也笑了，搖搖頭。
“莫子餘，我問你一個問題。”他說。
“你問。”她欣然答應。
“當時，你為什麽喜歡我”
慕寧平有些緊張地看着她，一分一秒都漫長煎熬。
莫子餘思忖良久，才緩緩說:”因為你符合我當時對愛情的所有憧憬。”
慕寧平的心不禁一動，他又問:“那麽，你為什麽喜歡藺頌”
莫子餘似乎沒料到他要這樣問，沉思許久，皺着細眉無奈苦笑:“你這麽問我，我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麽理由。”
慕寧平垂眸不再言語。
當你知道自己喜歡一個人的理由時，那麽也就能夠有不喜歡的理由了。
他們并肩走在熟悉的校道上，老舊的廣播放着王菲以前的歌，空靈慵懶的嗓音低唱:
“看當時的月亮
一夜之間化作今天的陽光
當時如果沒有什麽
當時如果擁有什麽
今天又會怎樣......”
當時如果擁有什麽，今天又會怎樣。
慕寧平釋然微笑，是啊，人生哪有如果。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是對慕寧平童鞋的洗白啊~~
☆、Chapter 12(2)
04
一年以後。
慕寧平與藍夏時隔七年之後再度合作，藍夏已經為人母，自然也不會再有人翻出一些陳年爛賬來炒作。娛樂圈就是這樣，總有新鮮事物會取代過去，更新速度比換衣服還要迅速。
慕寧平從來也沒設想過會這樣平靜地面對她，在一年前，她還是長在他胸口的一道疤。
藍夏比以往更加愛笑，笑容更加懇切真實，她在拍攝之餘總是喜歡将自己家小孩子的照片視頻展示給工作人員看，站在鏡頭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也會有哈哈大笑不顧形象的時候。
這樣的藍夏比他認識的任何一個時刻都要美麗。
今日，她親自做了一些加州卷帶到拍攝現場，一一分送給工作人員。
慕寧平記得以前，藍夏可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子，要她下廚比登天還難。
藍夏拿着一小盒加州卷遞到慕寧平跟前，滿含期待期待地對他說:“你最挑剔，試試味道怎麽樣”
慕寧平接過，用叉子叉起來咬了一口，糯米香軟，醬料适度，蟹肉鮮甜，”很不錯。”
“真的嗎!”藍夏歡呼，激動地搖晃他的手臂，”你說真的假的你都說好吃了，這下不用擔心我老公再挑剔我了。”她不是聚光燈下的大明星，她就只是個為愛人精心烹煮的小女人。
慕寧平笑，坦然真摯。
他忽而又說:”他挑你的刺，可能只是為了讓你下次還做給他吃。”
就像那些年他在她面前永遠顯得挑剔難搞，不可一世的樣子，他只是想她多在意他一些，多幼稚，卻又多深情的故意。
藍夏聽他這麽說，笑得更加甜蜜，”寧平，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最近變得好溫暖好生動”
慕寧平難得也有臉紅的時候，”別胡說八道。”
藍夏笑，”看來你終于長大了。好可惜讓你長大的人不是我，快告訴我，是哪個女孩做的好事”
慕寧平搖搖頭，微笑不語。
藍夏也不追問，清淺的光沾染上烏黑細致的發絲，她的眉眼無端溫柔，”寧平，這麽多年，我們都耿耿于懷一個傷口。其實，那時候和制片人上床，不止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自己。即便你開口說帶我走，我也不會答應的。好幾年，我見到床都害怕恐懼，我也想會不會是我做錯了，但我遇見了我的丈夫，他是我的心理醫生。”
原來她也一直不好過，慕寧平現在才知道。
她繼續說:“我想，這個世界上最治愈的力量大概就是愛了。它偉大無私到可以包容一切醜惡，我以為自己一輩子無法再好好睡一覺，但在他懷抱裏我睡的很好。寧平，你一定也是遇到了這樣的愛。”
藍夏還是那個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慕寧平低眸淺笑，”是啊，愛多好。”
他們不在一起，比在一起變得更加好了。
離開一個人，有時候只是為了遇見另一個人，至于後來你有沒有更好有沒有更愛笑有沒有更溫暖，時間會告訴你答案。
生活本來就是要走到最後才能知曉最終謎底。
05
慕寧平還是沒有找到另一半，他的父母很着急，總給他安排許多相親。但慕寧平卻是一點也不着急，他相信愛情總是不期而遇、總是帶着莫名的驚喜與錯愕。像藺頌與莫子餘的陰差陽錯，也像藍夏和她丈夫的不可預設。
如果不是藍夏提及，慕寧平都沒有發現自己一點點改變了。他變得很有耐心，不笑的時候嘴角也是上揚的。他的家裏不再只是黑白單調的顏色，他有時間會重新粉刷牆壁，用清淺的綠色，淡薄的藍色。對了，他還喜歡起養貓，他養了一只白色的折耳貓，他管它叫牛奶，每天給牛奶做好吃的成了他業餘生活的最大樂趣，現在牛奶已經成了一個三層奶油蛋糕，肉乎乎胖嘟嘟。
他在一本雜志上看到一句話:養貓的人，都是希望去愛人的人。
或許，他已經準備好一切，只是等待對的人出現，來到他的生活裏。
他經歷過風霜雨雪，也曾經滿身瘡痍，因而他更加明白情感的貴重，他已經準備就緒，只等那個人走到他的傘下，從此護她一生無風也無雨，安康快樂。
有一日，他買了材料準備回家烤個鮮奶蛋糕犒勞自己，在開車經過一家婚紗店的時候，他見到了莫子餘和藺頌。
他們雙雙走進婚紗店。
慕寧平不自覺停下車，走到婚紗店前。
莫子餘似乎已經在之前挑選過了，她很快拿着一件婚紗進更衣室換上。
他和藺頌都一瞬不瞬地看着大大的白色布簾，等待着裏頭的女子拉開布簾，一身雪白出現在他們眼前。
等待的時候，慕寧平好像聽見時間的聲音，滴答滴答，流轉與耳邊。
過了很久，布簾拉開。
莫子餘沒有化妝，長發披肩，笑容甜甜地出現。
白色的裹胸婚紗，皮膚細致雪白，簡單大方的設計将纖細的身材展示得一覽無餘。并不是美豔靓麗，但卻實實在在是驚豔了他，他相信藺頌一定與他是一樣的。
否則，藺頌不會在見到她的一瞬間，就忍不住抱住她長吻。
慕寧平忽而想起他在一年前回家鄉的時候，在家裏的書櫥中無聊翻看舊時同學贈送的生日祝福卡片。他是個念舊的人，過去的物品他總是舍不得丢棄，非要仔細珍藏。在一堆賀卡裏，他找到一張淺藍色的卡片，卡片上畫着一朵淡雅的小花，他打開，裏面是整整齊齊的娟秀小字: 生日快樂，慕寧平同學，要多點笑。
落款處:莫子餘。
眼角凝住一滴眼淚，欲落未落。
莫子餘，你所希望的，我做到了，我常常笑。
那麽，你的餘生也要充滿微笑和甜蜜，不過我也不必擔憂，藺頌給你的肯定要比我預設的多得多，把我來不及做的，做得更好。
06
幾日之後，慕寧平收到了莫子餘的請帖。
他包了一份大紅包，但當日未能到場。在她結婚當日，正好是《終有弱水替滄海》的首映禮，他想，莫子餘一定會體諒他工作至上的原則。
那一日，慕寧平特意換上了平日裏不太喜歡的正式西服出席首映禮，比以往對待任何一部電影都要認真嚴肅。
影片開始播放，影片開頭，是小女孩在人群擁擠的長廊裏遇見男孩的場景，在女孩錯愕驚異的目光裏，屏幕浮現電影名字，終有弱水替滄海。
播放期間，慕寧平不斷聽見觀衆席裏有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電影的主角或許不是屏幕裏那兩張青春稚嫩的臉，或許只是坐在觀衆席裏的自己和記憶中的那個人有笑有淚地重演了一次青春年少的故事。
可能，不少的人後來都沒有再與故事裏的人重逢，有些人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一颦一笑曾經被人小心翼翼地珍藏在青春裏。
慕寧平，幸運得多。
兩個小時的影片，即将結束。
影片最後，女孩摟着朋友在路邊攤嚎啕大哭，傷心欲絕得好像失去了一整個世界。鏡頭切換到男孩這裏，他已經将手機放在一邊，專心致志地擺弄起自己的相機，眼神細致又專注。
歌曲緩緩響起，是香港歌手陳奕迅的一首歌，他唱: 遺憾我當時年紀不可親手擁抱你欣賞/童年便相識/餘下日子多閃幾倍光/誰讓我倒流時光一起親身與你去分享......
在歌聲響起的一瞬，不少人洶湧落淚。
影片結束，全場亮燈。
主持人上臺說話，眼角還滿含淚光，聲音哽咽，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都一把年紀的老姑娘了，還哭得像個小孩子一樣，真是丢人哪。”
她又說:“可能很多人都和電影裏的女主角一樣那樣暗戀過一個人，不計後果不計代價，這樣的事情一輩子也就一次，最真摯也最動人。這麽賺人熱淚的電影，拍攝它的導演一定也是個情感經歷豐富的人，我們有請慕寧平導演上臺。”
慕寧平理了理西裝，有些緊張地走上臺。
女主持人驚呼，”只知道慕導演是個帥哥，不知道這麽帥呀。”
慕寧平禮貌地笑笑。
“那我為廣大女同胞問一個問題吧，據說這部電影裏的男主角原型是慕導啊，不知道慕導後來和現實生活中的女主角有沒有修成正果”
他莞爾，眸眼溫柔明亮，”今天是女主角結婚的日子。”
臺下歡呼一片。
慕寧平無奈苦笑，”我現在還站在這裏，新郎當然就不是我了。”
“這部影片一年前就拍好了，為什麽挑這個時候上映呢”主持人問。
他沉吟片刻，緩緩道:”這算是送她的結婚禮物，也為我自己不去參加她的婚禮找一個完美的理由。”
臺下的人都噤了聲。
主持人又小心翼翼地詢問:“影片結束的時候很有意思，播放了陳奕迅的一首歌曲，好像與電影意境有些不符合，是有什麽深意嗎”
“歌曲名字是《時光倒流二十年》，錯過那麽好的一個女孩子，他也不是不後悔的。”
是她在他最黑暗迷茫的時候給了他一份溫暖的愛，讓他成長的人，是她。
那麽，謝謝你，莫子餘。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