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

他卻永遠笑着摸摸我的頭發:“萱萱別哭,我不疼。”

記憶中有個深情的男人也是這樣将心愛之人的家搬到了奢華的皇宮,可惜努力了十八年也沒能讓那個女人真心愛上他。他是一開始就錯了,用了最卑劣的手段來得到一份本就不屬于他的愛情,最後的結局自然也是意料之中,但邝颢是什麽樣的心情藏起我們的家?無助,失落,還是難堪悲痛?包惜弱愛的是楊鐵心,自然對完顏洪烈的癡心無動于衷,那我呢,我又對口口聲聲說愛的人做了什麽?

我吸了吸鼻子,踏進了自己家門,走進了曾經和姐姐共同擁擠的小屋,那裏有他的身影,只是一晃眼,就什麽都沒有了。難道是我的幻覺?可是我明明就聞到了他的味道。回頭才發現,原來是窗臺上放着的歐石楠,被風吹着散發出來的味道。

不對,我的房間怎麽可能有歐石楠?

“颢!”

我知道是他,一定是他來過這裏,一定是他!

床單褶皺成一團,摸上去似乎還有餘溫,他一定在這裏呆過,只是為什麽不等我回來就離開?

看着房間裏溫馨的裝飾,我開始明白,原來他說的家是真的,他早就已經布置好了,就在這裏,沒有喧嚣,沒有争吵,就像是一個世外桃源。

我們的家,從來都不是天堂園,也不是城郊別墅,更加不是晟家,而是這裏,他用盡心力保留下來的,我們相識的地方。

接到殷辰電話之後我匆匆忙忙趕到醫院,手術室外空無一人,卻亮着手術中三個字。很快門開了,殷辰摘下口罩叫來了護士,将一份文件遞到我手裏:“簽了。”

文件上密密麻麻寫滿了文字,興許是字太小,也有可能是我的眼鏡該換了,竟一個字都看不清楚:“這是什麽?”

殷辰似乎很忙,一絲耐性都沒有:“颢頭部中彈,情況惡化的比我想象中要快,現在必須開刀把子彈取出來,但他不願意,怕自己死在手術臺上,怕再也見不到你這個永遠只會傷害他的女人。這場手術沒有家屬同意我沒有辦法替他開刀,你要是想他死,盡管不簽字。”

我想起殷傑的傷,知道頭部中彈意味着什麽,卻沒說什麽,靜靜在他指着的位置簽下自己的名字。他很快又走進去,然後亮起手術中三個字。

我知道他為什麽非讓我簽字不可,按理說我跟颢已經離婚了,就算要家屬簽字也輪不到我,更何況他自己就是主刀醫生,只要他想動刀,哪裏會在乎有沒有那份同意書。他是想讓颢知道,我是同意的,我就守在外面。

手術算不上成功,因為颢一直都沒有醒過來,但殷辰卻很高興,他說能活着就已經是大幸了。

原來這場手術是場賭博,我們三個人全是賭桌上的棋子。其實沒有人輸吧,不管颢會不會醒,起碼我知道他是最愛我的,而我也會一直守在他身邊,而殷辰,放手了,看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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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着颢在國外差不多呆了一年半,昨晚上才剛剛回來,安排颢在醫院住下後,難得的思鄉就偷了一天懶,跑回家來了。姐姐他們本來不是跟爸媽住在一起的,是姐姐懷孕了才被逼回來的,現在還一生倆,我媽要是肯放姐姐走就跟讓太陽從西邊出來差不多。

雖然這比喻不怎麽恰當,但卻相當的有道理,在我鑽進姐姐房間抱走思莞的時候。姐姐當時估計是困的不行,才會屈服在我的軟磨硬泡上,所以我抱着小寶貝回我自己的房間,難得睡了個好覺。

吃飯的時候倆孩子已經都醒了,被他們的娘親和外婆一左一右抱在飯桌前喂飯。倆孩子別看小小的,食量可大着呢,不一會兒就已經吃掉大半碗粥了。

我吞掉嘴裏的白粥,笑嘻嘻地摸了思颢肥嘟嘟的小臉一把:“思颢,小姨帶你去看小姨夫好不好啊?”

姐姐立即警惕地抱着孩子背對着我:“你想幹什麽?”

“不要這樣麽姐姐,我就帶孩子去給颢看一眼,你知道他已經睡了三年多了。”

言外之意就是要借你兒子喚醒我老公!

我忽閃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一臉驚愕的大宣同志,後者抱着孩子立即跳起來對我敬而遠之:“宣靜萱,這是我兒子!”

“我知道,我又沒讓你把思颢過繼給我,就是想讓颢看孩子一眼嘛。”

我使出渾身解數扒着姐姐的胳膊不放,可還是沒能打動護犢心切的大宣同志,逼于無奈我只好求助于母親大人:“媽!”

嘿嘿,一切反動者都是紙老虎,撒嬌才是制勝之道!

我美滋滋抱着被包的像只粽子的小思颢走進颢的病房,已經中午了,陽光照進來有些刺眼,我把孩子放在地上,自己繞過病床去拉窗簾,聽見身後咯咯的笑聲,一回頭原來是思颢這個鬼靈精正在拽着颢的右手正往床上蹦。

以思颢這個身高想直接蹦上床幾乎是不可能的,于是我大發善心拎着他的倆只胳膊把他提到了床上,讓他坐在颢的跟前。

護士似乎已經替他洗漱過了,整個人都顯得精神奕奕的。我撫着他光潔的下巴笑着:“颢,這是思颢,很可愛的,你要不要睜開眼睛看看他?我知道你很累,但你真的睡的太久了,久到我快要忘記你的聲音了。DoctorMichael明明就說你恢複的很好,可是你為什麽就是不醒過來呢?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所以不願意醒?”

在國外那些日子,每天都在沉默中度過,好不容易碰上颢動動手指頭或者眼皮,就是不醒。一次次興奮,一次次失望,失望過後甚至會覺得累,卻怎麽也哭不出。我想醫生大概是看見了我的絕望,才說颢恢複的很好,故意哄我的吧。

思颢也許是聽出了我的悲傷,肥嘟嘟的小手使勁夠我的眼睛,卻總是短了些距離。

颢還是沒有任何反應,而思颢又不能在醫院裏待太久,小孩子的抵抗力始終太差,所以我決定先帶孩子回去,至于颢,我想我要另謀他法了。

思颢似乎知道我要帶他走了,竟然弓着身子湊近颢,在我剛才摸過的地方親了一下,還不客氣地把口水留上面了。

我有些抽,這小子是把我家老公的下巴當成香雞腿了,垂涎三尺?

抽了張紙巾将口水擦掉後,還是覺得少了些什麽,原來是親親啊,于是很幸福地在某人依舊俊美的臉龐上大親了一口,才抱着孩子轉身往外走。

思颢這小子估計還想再颢身上留下些什麽,撲蹬着小爪子要回去,我才不搭理他呢,我老公怎麽可以讓這麽個乳臭未幹的小子輕薄?

“臭小子,下次絕對不能抱你過來!”

身後突然傳來是聲響讓我驚得差點連思颢都扔地上了,那麽那麽熟悉的聲音啊,老天終于擡愛讓我再次聽見了。只不過,這語調怎麽貌似有點怪呢?

“靜萱,那你準備抱着誰家孩子再來咬我一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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