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靈活不靈活
韶冉很快就把那句“缺”當成開玩笑，殷殷地看着人，急需吃頓火鍋壓壓驚！
俞輕塵意料之中地拒絕了。
韶冉激動地抓着人胳膊：“你真的忍心拒絕一個善良睿智顏值還高的受傷之人嗎？”
俞輕塵癱着臉，不容商量。
韶冉通之以情：“周圍那麽熱鬧，我一個人孤苦零丁，格格不入，邊吃邊哭，難道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悲劇上演？”
俞輕塵：“我看不到。”
韶冉沒有放棄，深情道：“那你肯定能感覺到。”
俞輕塵：“……”
韶冉認真地給人分析：“你感覺到後肯定會自責，內心的自責積攢起來，時間一長就會轉化成恨意，一有恨意就必須發洩，一發洩就有反社會傾向。所以我們從源頭上制止這件事發生，把它扼殺在搖籃裏。”
俞輕塵：“……”
“為了社會穩定，生态繁榮，”韶冉拉着人胳膊，嚴肅道，“我們去吃火鍋吧。”
……一套一套的，俞輕塵揉了揉額角。
“我們專門吃那種沒有味道的，你也可以不吃，”韶冉朝人眨眨眼，乖巧道，“好不好？”
俞輕塵有些松動。
韶冉趁熱打鐵：“而且我顏值這麽高，如果一個人，肯定會被搭讪的！”
俞輕塵終于掀起眼簾，淡淡道：“去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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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冉內心暗爽，拉着人就往小巷子裏奔，生怕人反悔。
火鍋表面飄着一層紅紅的辣油，熱氣升騰，又麻又辣的香味飄散在空氣中，食料在裏頭咕嚕咕嚕地翻滾着，一看就很有食欲。
韶冉興奮地搓搓爪子，湊近聞了聞，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俞輕塵屏住呼吸，盡量不讓那些複雜的氣味鑽進鼻子裏。
“真香～”韶冉咽了咽口水。
俞輕塵視線平靜地從滿得要溢出來的火鍋上掠過，急于尋求一個能讓自己舒服的落腳點，幾經斟酌，最終把視線落在韶冉鼓起的腮幫子上。
韶冉的嘴唇辣得通紅，臉也紅撲撲的，眸子裏泛着光，很滑稽。
感覺到人正在看着自己，韶冉擡頭，對上人面無表情的臉。
韶冉眨眨眼，試圖從人的表情中分析出此時的喜怒哀樂，但以失敗告終。
“你在想什麽？”韶冉問道。
“快些吃。”俞輕塵淡淡道。
韶冉壞笑，提醒人：“你剛才盯着我看了好長時間。”
俞輕塵平靜地移過視線。
“喂，”韶冉不依不饒，“盯着我在想什麽？是不是——”
“沒有。”俞輕塵打斷人，防止人繼續說下去。
韶冉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吃了滿滿一口肉，心情愉悅。
“其實想想也可以，”韶冉教育着人，“但在飯桌這麽神聖的地方，面對着如此純粹的火鍋，你的思想怎麽能這麽不純潔？”
俞輕塵癱着臉，不想理會人。
“說話，”韶冉輕輕敲了敲人面前的盤子，“敢想不敢說是不是？”
俞輕塵：“食不言。”
“那又怎樣？”韶冉幽幽道，“飯桌上思想要文明，可你呢？”
“我沒有——”
“哦，”韶冉揚揚眉，“當時視線都要黏在我臉上了。”
俞輕塵自知理虧，不說話。
“所以你剛才在想什麽？”韶冉好奇道，“方便跟我分享一下麽？”
俞輕塵抿抿嘴，平靜道：“十分鐘。”
“啊？”韶冉有種不詳的預感，臉一下子就垮了，迫切求證，“什麽十分鐘？”
空氣中充溢着人界食物的味道，俞輕塵不怎麽受得了，耐心地給人解釋：“十分鐘後我們離開。”
韶冉憤憤地指着人，控訴道：“我那麽信任你，你竟然剝奪我吃火鍋的權利！”
俞輕塵沒理會人：“你已經浪費了三十秒。”
韶冉：“……”
“我又沒答應。”韶冉繼續吃得慢條斯理，不以為意。
俞輕塵不說話，只是攤開手，錢包和手機靜靜地躺在掌心。
韶冉條件反射地去搶。
俞輕塵不急不慢地縮回手：“你還有八分鐘。”
“八分鐘個鬼！怎麽可能這麽快？不對——，”韶冉怒道，“你竟然偷拿我東西，卑鄙！”
卑鄙的俞輕塵道：“還有四分鐘。”
“什麽四分鐘，你別亂來！”韶冉急了，“撐死還有七分鐘。”
俞輕塵：“嗯，快點。”
韶冉：“……”隐隐覺得自己被算計了。
韶冉邊吃邊思考着對策，吃了幾口後擡頭問道：“請問現在還剩幾分鐘？”
俞輕塵：“五分鐘。”
“哦，”韶冉不急不慢地撈了根青菜，“五分鐘不夠吧。”
“什——”話說到一半就卡住，因為韶冉拿腳背輕輕蹭了蹭人的腿。
俞輕塵身體僵住，腿往邊上挪了挪，但還是沒逃過被撓的命運。
韶冉狡黠一笑：“原來你才五分鐘啊？”
俞輕塵閉上眼，平靜道：“別亂說。”
“我亂說什麽了？”韶冉面露無辜。
俞輕塵張張嘴，說不出口，怎樣都覺得難以啓齒。
于是韶冉好心道：“不是五分鐘啊？”
俞輕塵輕輕點了點頭。
韶冉被人認真的樣子逗笑，故意道：“那麽在乎細節幹什麽？六分鐘和五分鐘有什麽區別？”
俞輕塵垂眼，保持沉默。
“現在知道不好意思了？”韶冉停下筷子，慢悠悠道，“剛才從我身上摸走手機和錢包的時候不是挺自然的？”
俞輕塵：“三分半。”
“啊？”韶冉的聲音有了波動，顯然很詫異。
俞輕塵冷靜地等着人繼續。
“那算早洩吧？”韶冉面露驚訝，好心地給人碗裏夾了個蝦，“來，嘗嘗這個，補腎。”
俞輕塵嘴角抽了抽，“我不需要。”
“也對，”韶冉自言自語，“哪有人會承認這種事？”
說完又給人夾了一個蝦，換了種說法：“嘗嘗這個，好吃不補腎。”
說完就被自己的機智折服了！
俞輕塵腰板挺得老直，不想和人讨論這方面的話題。
“哎，”韶冉拿筷子敲敲人面前的盤子，腳順便往上挪了挪，“沒必要這麽排斥吧？”
韶冉已經找到規律了，只要提到這方面就會窘迫，一窘迫就會頭腦大白亂了方寸，只得乖乖地挺着腰板任自己調戲。
俞輕塵果然好半天都沒說話。
韶冉吃得開心，時不時撈些東西放人盤子裏，很快，俞輕塵面前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沒事，我能理解你，”韶冉露出一口白牙，友好道，“可以痿，但不能自暴自棄，放棄治療。”
俞輕塵不說話。
韶冉撇撇嘴，突然眼裏一亮：“哎，你身後有個美女。”
俞輕塵不感興趣。
韶冉繼續逗着人：“好像在看我。”
俞輕塵擡頭看了人一眼，淡淡道：“你介不介意我帶着你的錢包和手機離開？”
“別別，”韶冉忙讨好一樣地蹭蹭人腿，“在看你，在看你好了吧。”
俞輕塵擡頭看了人一眼，皺眉道：“嘴角。”
韶冉伸出舌尖，異常色.情地舔了舔，順帶朝人抛了個媚眼。
“哎，”韶冉看着人沒藏好的發紅的指尖，調戲道，“軟不軟？靈活不靈活？”
邊說邊在心裏暗嘆自己的不要臉，吃個火鍋都能這麽浪！
俞輕塵自然沒有理會人，甚至有不堪其辱起身就走的趨勢。
“現在呢，”看人不理自己，韶冉只好收回痞痞的語調，“嘴角還有沒有？”
俞輕塵滿臉寫着“有失風化不屑一看”。
“不看我就繼續舔——”
俞輕塵聽不下去了，打斷人道：“你就不能正經點？”
韶冉嘆了口氣：“沒辦法，我這人一向節儉，能不浪費紙巾就不浪費紙巾～”
俞輕塵表情有些微妙，不知想起了什麽，默默地用筷子碰了碰自己嘴角，面無表情地擡頭，故意讓人看到自己嘴角的醬汁。
韶冉沒悟到人的良苦用心，抓錯了重點：“不是不吃麽？”
俞輕塵只好癱着臉，有些緊張地提醒：“我嘴角。”
韶冉迅速抽了張餐巾紙，幫人擦幹淨，特別不解風情。
俞輕塵：“……”
韶冉純潔地看着人，心裏卻笑瘋了，這是什麽人啊，明明就不正經，偏偏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
“你也幫我拿紙巾擦擦～”韶冉道。
毫無疑問被拒絕了。
韶冉愉悅地撓着人腿：“那我就叫別人幫忙了？”
俞輕塵不情不願地扯了張紙巾，擡手幫韶冉把嘴角擦幹淨。
韶冉心裏一陣蕩漾，在人的手離開時耍賴道：“沒擦幹淨，再擦擦。”
俞輕塵這次沒理會人。韶冉自知沒趣，開始乖乖地吃東西。
“韶冉。”
“嗯？”韶冉擡頭，詫異地看着送到嘴邊的筷子。
俞輕塵無視人不解的眼神，給人喂了一筷子，離開時，筷子不小心在人嘴角處蹭了蹭，留下了點點醬汁。
“嘴角。”俞輕塵淡定道。
韶冉條件反射性地舔了舔。
俞輕塵耳根一紅，又喂了人一筷子，離開時故計重施，在人嘴角留下醬汁。
只是這回，韶冉突然咬住筷子，朝人眨眨眼，“好玩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