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第一,現在跟我回去;第二,我在這兒辦了你。”

其實第二個選項蠻有誘惑力的。

但蘇晏這會哪還敢做這種妖。

只能委屈巴巴地把手遞給厲建國,由着他像牽迷路小朋友一樣把自己牽走。

一路上厲建國一句話都沒說。

蘇晏倒想解釋一番。

可一開口,就被厲建國刀一般的側臉擋回來。何況今天是管家開車,蘇晏怕厲建國脾氣上來當着人的面就訓他。只得憋着。

好容易到家。

厲建國把人都清退下去。

屋子裏就留他們兩個。

親手泡了茶,放到蘇晏面前:“坐。”

蘇晏一時拿不準這發音是哪個字,不知該不該脫衣服,看他在對面沙發上正襟危坐才意識到應該比較正直的意思,跟着坐下來——心中暗道不好。

果然,厲建國下一句就是:蘇晏,我們倆好好談談。

——蘇晏一路上都蔫頭蔫腦的,直接開口訓他,厲建國也不舍得。

可蘇晏從小到大最怕他說這句話。

說出來準沒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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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幾次,要麽是蘇家有人去世,要麽是厲家有重大變故。這個節骨眼上能有什麽好談的。無非不過就是厲建國的婚事呗。就為談這個還追我回來幹什麽。祝您和嫂夫人白頭偕老百年好合咯?——他家父母關系親厚,同生共死,下意識把婚姻看得很重。腦回路一轉連厲建國要他當地下情人的劇情都飛出來。

臉色登時就灰下去:“有什麽好談的。”

厲建國卻壓根沒把結婚當做一件特殊的事——就跟簽個新合約,多個合作夥伴差不多,此時根本沒往那邊想,看蘇晏臉色不好,只當不讓他去見周澤宇他不高興,醋得牙根直發酸,卻還是按捺着脾氣:晏晏,我們這麽多年兄弟,何必搞成這樣。

他的意思無非是有什麽話要直說——最近他和蘇晏一見面就是幹,再遲鈍也知道這不正常。

隐約覺得蘇晏一直不開心,總有點什麽隔在兩個人之間。

猜也猜不透。

問蘇晏也不說。又不舍得真用強逼蘇晏。

暗自急得直上火。

只要蘇晏願意直說一聲,哪怕要他當場把心挖出來他也沒二話的。

可蘇晏一聽“兄弟”兩個字就上火,心想誰要和你做兄弟,艹都艹了還什麽兄弟,敢情你那麽high都是我逼的,到頭來還是只要做兄弟。

——他腦子一抽,就咕哝出聲。

厲建國沒聽清,探身問一句:什麽。

蘇晏沒好氣:你要不喜歡,我以後不這樣了。

厲建國以為他乖了,大大地松口氣。

蘇晏看他如釋重負的模樣,胸口直抽抽,心說都這樣你還追我回來幹嘛呢,甩下一句“以後我找別人就是了”,拔腿就走。

厲建國大駭。

根本沒明白他又是為什麽忽然就……

愣了一秒趕緊追上去。

蘇晏已經拉開門了。

厲建國心急如焚,餓虎下山似地猛撲過去把門摁上,把蘇晏籠在懷裏不讓走:你什麽意思?

蘇晏頭也不回:就字面意思。

厲建國想到他早上機票的目的地,一時火氣又燒上來,又急又氣,心口疼得像頓锉刀來回割:你、你、你……

你了半天,吐不出個下文來。

蘇晏蹙着眉,唇邊挂着一抹冷笑,半側身,回頭挑眼瞟他,挑釁意味十分昭然:厲大少,你又不要我,又不讓我找別人,我很為難的。

厲大少這名號,只風月場裏的人叫,正經談生意的地方都少有人這麽叫——蘇晏這麽稱呼他,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配上這動作。

這眼神。

厲建國當場爆炸。

蘇晏還來不及再找話再激他,已經被咬着後頸頂在門上扒了褲子。

蘇晏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褲子是怎麽沒的,厲建國的手已經握住了他的性器。

灼熱粗糙的觸感。

蘇晏不由低低地叫了一聲。

“這麽硬?”

厲建國撕扯着他的耳垂問。

蘇晏這才發現自己硬得吓人,随時能射出來——事實上厲建國剛握住他試了試還沒有認真動,他就已經到極限,身體顫抖,脖子向後腦袋蹭在厲建國的鎖骨上,直接射出來。

“這麽快?”

厲建國又問。

蘇晏臊得連肩膀都通紅,耳廓更是幾乎透明,咬牙切齒地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啰、啰嗦……”——配上潮紅的臉頰、顫抖的嘴唇和泫然欲泣的眼睛,并沒有說服力。

厲建國看得小腹緊繃,陰莖一彈一彈的拍着蘇晏的屁股。他一肚子邪火,鐵了心要讓蘇晏看一看什麽叫做真正成人的世界。以往恐怕吓到蘇晏、擔心太深弄疼他,許多動作不敢做,許多姿勢不敢用,現在那些不舍得的動作和姿勢全出來了,摁着蘇晏的腰,飛快地把膝蓋卡進蘇晏的兩腿之間,向上随随便便地一頂,就把蘇晏并攏的雙腿撬開了——蘇晏正在高潮後的不應期,或者不如說哪怕最清醒的時候,十個蘇晏都無法和一個認真的厲建國較量,何況是盛怒之下失去理智的厲建國……

他本就比厲建國矮的多。

這下直接被頂得雙腳懸空,只靠厲建國的胯把他抵在門上。

瞬間的失重感之後是巨大的危機感。

蘇晏忍不住“哎”了一聲,想要掙紮,哪裏掙得脫,嗚嗚咽咽地扭了兩下,反而讓厲建國順勢他的西裝外套扒下來,單留一件缺了扣子的襯衫,被厲建國扯得七零八落的褲子也全溜到膝蓋下面去……

厲建國用胸膛把他固定住,放開握着他的腰的手,順着那瑩白的大腿往上摸——蘇晏身上瘦得能數清肋骨,但骨架小,身上那一點蚊子肉全在腿和屁股上,始終柔滑瑩潤——厲建國摸了兩下興頭就上來了,手法不由越來越色情,葷話也溜出來:“你這樣,好像高中女生。蘇、總。”

陌生的稱呼讓蘇晏整個人抖了一下。

随即懵逼:

高中女生?

哪兒跟哪兒?

厲建國熱而有力的大手在他柔嫩的大腿內側流連不去:“你看那堆布浪裏浪蕩地挂在你腳上,像不像泡泡襪。”

蘇晏為了勾搭他女裝練得精熟。這會兒卻又不爽他把自己當女人看。氣咻咻地蹬腿。

厲建國笑:“有什麽用,你這麽白,這麽嫩,這麽軟……”

“流氓!”蘇晏沒想到他會這麽對自己,是真動了氣,眼都紅了——可恨某個仿佛具有自我意志的部位卻因為這樣的話,興奮得要命,顫顫巍巍地又站起來……

……并且立刻被厲建國發現了。

怎麽可能不發現:

幾分鐘之前他才射了厲建國一手,那只幫他撸的手還握着他的重點部位,一點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并且立刻引起一陣極情色的碰觸:“蘇晏晏小朋友看來特別喜歡流氓嘛,嗯?”

手法太好。

蘇晏想反駁,卻被他揉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破碎地哼唧,擠出一兩個比如“煩”、“別”之類的單字——連什麽時候被摸進後穴裏都不知道。

直到厲建國咬牙切齒說“後面這麽軟這麽濕”的時候,蘇晏才忽然覺得不對勁,厲建國的手指在他的身體裏,一進就是兩根,但并不疼,就算昨天晚上剛做過,這也有點太順利……

……而且濕軟不好麽有什麽好氣的……

蘇晏臉上身上都熱,根本無法順利思考,問號塞了一腦袋,厲建國的逼問卻還要不依不饒地鑽進來:“自己弄過了?含了多少潤滑在裏面?就打算這麽一路含着過去?想去勾引誰?”蘇晏被問懵了,這算怎麽……然而他想不出什麽反駁的字句,厲建國的手指比言辭還要纏人,繞在敏感點旁邊,既不肯離開又不願用力,勾得他魂飛魄散,只覺命都被吊在那兩根指頭上……根本沒反應過來厲建國在說什麽。

等厲建國把他的穴口撐開,碩大的龜頭帶着威脅的熱度抵上去的時候,蘇晏才猛地一凜:“等……”

“等?”厲建國的手指又往裏面抽動一下,“都這麽濕了,含着我一直抖,蘇總等得了?”

蘇晏茫然,連稱呼都顧不上,只覺得奇怪——

濕?

怎麽會?

“我沒有……”

蘇晏不認,眨了眨眼,努力回神,終于在厲建國粗重的喘息聲之外,聽到隐隐約約地的水聲——嗯……就在他自己的,身體裏……

厲建國笑了一聲,抽出手指,把指尖上黏膩的液體全塗在他挺翹的白屁股上,摸勻了還“啪”地用力拍了一下:“沒有?那這是什麽?”

蘇晏大慌,猛搖頭:“這不是……”

——這是什麽?

他怎麽知道?

就算他也搞不明白自己興奮得前後都濕漉漉的身體了……

這什麽鬼。

雀躍個什麽勁兒!

講道理男人身體明明不應該會出水的……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完全不科學……

……怎麽解釋?

根本沒法解釋。

厲建國也不要他的解釋。

這驚慌的掙紮立刻被解讀成別的意思。

沉甸甸的兇器當即毫不客氣地帶着怒火闖進來:“不是?不是什麽?不是給我準備的?嗯?”

蘇晏這下是真的害怕了。

顫抖着想逃。

可被厲建國禁锢得死死的,能往哪兒逃?只能拼命搖頭:“不要,不行……”

“不要?不行?”厲建國上了頭,根本聽不進他說什麽,只顧摁住他的腰,緩慢而堅決地往裏推,“是不想要,還是因為是我所以不要?是不行,還是對着我不行?”說着偏不懷好意地在蘇晏翹起的前端上重重地撈一把,“可這裏說想要呢,”又頂了頂胯,一下進去了一大截,“後面說很行,說想要我,說想讓我的操——心口不一還是身體背叛你了啊?蘇總?”

蘇晏疼得一哆嗦。

話都說不出來。

嘴唇咬得直發白,片刻又被滲出來的血染紅。冷汗不一會兒把整間襯衫都浸濕潤了,透出肉色軟噠噠地黏在身上——自行分泌的體液畢竟不是專業的潤滑。摸上一般的柔滑黏膩,實際插入的時候卻遠不是那麽回事。

他算是很能忍疼的。

小時候幫蘇旭陽做治療的時候,什麽雷霆手段沒有用過,他從來哭過,沒多哼過一聲,眼下卻覺得要挨不過去……

身體還是其次。

心太疼了。

像是赤裸裸地被放置在某種針對他的弱點專門設計的機器上,用最專業最冷酷的手法,徑直對着他最脆弱的部位反複切割、穿刺、斬剁……

……長到這麽大,他幾時聽厲建國這樣說話。

一時連怎麽反應都不知道。

腦子裏一片空白,連掙紮都忘了,只是細細地急促地喘,聽憑厲建國摁着腰徑直地往裏推。

厲建國只當他抗拒和自己做,才格外艱澀,打了他屁股好多下,啪啪響,回蕩在空曠的客廳裏,格外有種惡劣又低俗的效果。蘇晏知道逃不過,弱弱地求他退出去一點再進,說這樣亂來不行的——厲建國連這都不聽,反而兩只手把他被拍紅的屁股掰得更開:“亂來?是我亂來還是你亂來?”

蘇晏回頭想要狡辯不是。

就看到厲建國超危險地眯起眼睛:“我早點亂來,你是不是就不敢亂來了?”

蘇晏想搖頭,卻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樣僵住沒法動。

任由厲建國捏着他的屁股,一寸寸地鑿開他嬌嫩的後穴——好像被一根燒紅的烙鐵楔進身體,疼得渾身抽搐,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配合着深呼吸,感受着內腔被一點點地侵入、撐大、占滿……直到深得不可思議的地方……

“這不是全都吃進去了。”

厲建國終于說出這句話,語氣輕佻,像一個漫不經心的判決,蘇晏覺得五髒六腑都移位了,整個軀幹被貫穿,腦中不斷想起燒烤中被插在竹簽上的魚,又或者戰敗被波斯人穿在木刑上的列奧尼達……

厲建國偏還要摁壓他的小腹:“看,形狀這麽明顯……”

蘇晏尖叫都來不及。

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就淅淅瀝瀝地射出來。

連厲建國都愣了一下——随即笑起來,笑聲沒有一點溫度,反倒帶着殘忍的寒涼:“這都能射?嗯?”

蘇晏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快喘不上氣。

厲建國還非問他:“誰把你的身體教成這樣的?周澤宇?還是誰?教你穿女裝的人?陪你過夜的那些保镖?還有誰?回答我!”——完全不顧蘇晏高潮過後還在不應期,就這樣動起來。

蘇晏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厲建國本來就天賦異禀尺寸驚人,不僅大,還粗,還特別硬而燙,這個姿勢又進得特別深,随便動一動,蘇晏都有心髒要被從喉嚨裏頂出來的錯覺。

他現在忽然體會到厲建國以往的溫柔。

……然而又有什麽用。

都是假的。

并且他終于親手撕開這畫皮,直面這麒麟皮下猙獰的馬腳:比任何時候都兇暴,比對所有人都殘酷……厲建國一貫冷靜持重,性事上看得很淡,從來只有別人爬他的床,沒有他強迫別人的時候——就算是風月場裏逢場作戲的女人,但凡看到他的兇器顯出害怕退縮的模樣,他便也放人去了,何曾有過這樣、這樣的……

……蘇晏又生氣又傷心,渾身簌簌地抖。

更可氣是自己的身體居然興奮得要命……不過片刻就射了兩次,卻還愣是軟不下去,硬邦邦地戳在厲建國的手掌裏,不住地往外吐清液。後背像染上了饑渴症,自發地往厲建國熾熱的胸口上貼……不,不止後背,全身的皮膚都像是一輩子沒有感受過溫暖一般,一黏到厲建國身上就不願意下來,起先蘇晏還咬牙切齒地妄圖把自己撕下來一兩次,後來就放棄了,因為他很快發現,後穴的情況比皮膚更糟,糟得多得多。

簡直莫名其妙,明明是疼的……和周澤宇第一次都沒這麽疼,然而過電般的快感卻硬是絞着痛感,擰成一股鞭子,一下下抽打他脆弱的神經,爽得他不得不高高地擡起頭,張開嘴無聲地尖叫,像一條擱淺的魚。穴肉恬不知恥地挽留着入侵者,谄媚地纏上去,使出渾身解數讨好、揉搓、挽留……榨出厲建國無數葷話——蘇晏聽厲建國花式問他被誰調教成這樣,百口莫辯,憋屈得腸子都要打結——和別人誰的時候明明不這樣……這種話怎麽開口?開口了誰信?

轉眼就又射一次。

蘇晏感到自己被全世界背叛了:不僅曾經最信任的人背叛自己,連自己的身體都背叛自己!

怒火和欲火在他的腹中燒成一團。

他的理智也熔斷了,豁出去扭回頭,一字一頓地回答厲建國的問題:“我這是、博采衆長。”

厲建國一時沒反應過來,動作停了一下。

蘇晏帶着挑釁的笑直視着他熾烈的黑眼睛:“我橫豎千人騎,萬人……唔唔唔……”話來不及說完,就聽厲建國罵了一句很髒的髒話,抵着後背整個人籠下,怒氣沖沖地用唇舌把他的話堵回去。

蘇晏本來體能就不好。

短時間內射了三次,這會兒是真一丁點力氣都沒有了,連活動手指都難,還來不及喘一口氣,又被一口叼住吻得差點窒息,整個人仿佛被抽掉了骨頭,只能軟在厲建國懷裏,顫着身體,大口喘氣——汗水把他僅有的衣物又浸透了一次,黏噠噠地身上像是第二層屬于兩栖類動物的皮膚;原本蓬松柔軟的頭現在全濕漉漉地塌下來,分成一縷縷地貼在額前和鬓邊,狼狽得很;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琳琅地挂着大大小小的水珠,連綿成盈盈泛光的一整片,原本就柔滑的皮膚此刻更是滑不留手,幾乎要握不住——厲建國不得不十分用力,以至于在他的腰上留下五個非常明顯的指痕。

若平時厲建國哪裏舍得?

倒退十個小時,會所裏床單用的不是埃及棉,他都要把蘇晏全程抱在身上,就怕粗糙的布料蹭紅蘇晏嬌嫩的皮膚。

豈止僅僅是床單。

床以外的地方都怕蘇晏不舒服。在浴室裏蘇晏纏着要的時候,也是全程抱着。

一邊做一邊很細致地觀察蘇晏的反應,哼哼聲和平時有點不一樣就要停下來問怎麽了。開始之前、過程之中和結束之後都不斷地親,甜膩的、安撫的、纏綿的,蘇晏哼唧一聲就要親一下,尤其是結束後,不但要親很久,而且還要詢問用戶體驗,做清理,就算蘇晏已經睡過去,還是會幫蘇晏充分按摩以防第二天難受……

……厲建國大器磅礴,和蘇晏體格差也驚人,蘇晏又擅長作死,憋着一股勁總是這樣那樣撩他,但無論在多艱難險阻的情況下,蘇晏都沒有感覺過累,過程中和過後都是,相反舒服超越想象,簡直随時飛升,會上瘾,要了還想要……之前蘇晏總以為,自己和厲建國做的時候,分分鐘要上天堂,是因為那些說不清道不明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如今想來,感情固然是一個因素,然而很大程度,也是因為……厲建國真的特備照顧他,特別溫柔,特別體貼。

因此反差就格外大。

恍然間像從純潔的雲端直接跌進污黑的泥沼。

疼。

身體上,靈魂上,雙重的折磨。

格外難以忍受。

這就是真實。

蘇晏想到厲苛的錄像。

終于……親手掀開了溫情的面具,看到那隐藏在面具下的真面目:控制欲、強權、野蠻、暴力……

“他是我的兒子,身體裏流着我的血。”

厲苛時常對蘇晏這麽說——各種句型強調一次。

蘇晏總對自己說,不要信,不要信,可每次聽過,還是忍不住去踩厲建國的底線試試——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潛意識裏是什麽心态,是想證實厲苛的話,還是想要厲建國用事實證明厲苛的話是假的……

……哦不過現在考慮這些都沒有意義了。

蘇晏在厲建國劇烈的撞擊中絕望地想。

他本以為,揭開了厲建國的真面目,一塊長久懸于心上的大石落地,能松一口氣。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才知道,完全不,一點也不,只覺得痛,全身上下哪兒都痛,各種痛,絞痛、銳痛、鈍痛……他只覺得自己成了疼痛魔王的試驗品,随時都在崩潰的邊緣……

可是叫不出聲。

也哭不出來。

哭不出來?

蘇晏滞了一下,用臉頰向前蹭了蹭手背:只有汗,沒有眼淚。

從小到大,他只有在阿國哥哥懷裏才哭得出來……

……可他的阿國哥哥已經死了。就是眼前這人親手殺死的。

黑色的火焰從蘇晏的內髒深處升起來。

憤怒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的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上,淋漓的汗水之間,漸漸地現出從未見過的古怪笑容。

厲建國正咬着蘇晏頸後那塊可愛的小骨頭,打樁一般地往他身體裏頂,又狠又深,口中不依不饒地反複問,還敢不敢亂來?還敢不敢再找別人?——全然沒有察覺他不對勁。

蘇晏急喘了四五下,好不容易找回一點力氣,用力咬了一下手讓自己清醒一點,偏回頭,嘴角扯開一個譏諷的弧度,一字一頓無比清晰地說:“找誰,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厲建國眼睛本就紅得可怕,這下更像是随時要瞪突出來。

頭發肉眼可見地豎起來。

蘇晏卻還要說:“就你這表現,想要我,不找別人,都難。”

厲建國真要瘋。

二話不說一陣猛撞,每一下都恰恰重重地碾過蘇晏的敏感點,逼得蘇晏登時又出了一層汗,泛着粉的身體更鮮明地紅起來,前端筆直挺立,龜頭又紅又亮,抵在門上顫巍巍的眼看又要射——蘇晏皺眉冷笑,向後一倒,像一個終于被甩上了案板的魚,放棄式地等待這高潮來臨……然而這一次卻沒有來。

蘇晏被臨界的感覺逼得難受。

扭動了一下身體,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厲建國用手堵住了他的出口。

他最怕這個。

遺傳問題,他的器官比一般男性要脆弱,這樣的行為很容易導致可怕的傷害——周澤宇之前試過一次,只是稍微地延緩了一下射精時間,他就差點進醫院。

厲建國應該知道的——就算不知道确切哪個部分容易出問題,對于“蘇晏身體不好容易病”這個大原則總歸該是了解的……

所以他為什麽……

他怎麽敢……

他怎麽能……

他是當真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嗎?

蘇晏抖成深秋蕭瑟的風中最後一片落葉:快感,痛,難耐的癢,無法擺脫的射精感,絕望,被背叛的憤怒,對死亡的恐懼……淚腺酸脹炙熱,眼淚卻怎麽都流不出來……

“……放手。”蘇晏打着哆嗦咬着牙說。

臼齒磕到舌根上,一嘴血腥味。

厲建國一輩子都沒被人這樣過,又是撩,又是磨,又是尋釁,又是挑逗,十八般武藝樣樣來,還都盡盯着他最柔軟、最沒防備、最疼的地方來……

哪怕厲苛,這兩年都不太敢在他面前提蘇晏——蘇晏自己卻……

他又不是真天生脾氣好。

恰恰相反,他骨子立刻的是厲苛的基因,血管裏流着生殺予奪的血,母親去世後,天天被厲苛摔打,在東南亞砍過人,在南美開過槍……戾氣重得不到二十歲,眉心已經長出一道豎紋。

和蘇晏在一起,他真是用盡了整顆心裏僅剩的溫柔,陪盡了好幾輩子的小心……

蘇晏卻……

厲建國的臼齒磨得嘎吱嘎吱直響。

本性裏克制不住的煞氣和殺性全給激出來。

僅存的理智被鋪天蓋地洶湧嫉妒沖刷得一幹二淨。

他什麽都顧不上。

既聽不見,也無法感知。

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眼前這個人是我的,我一個人的,誰不承認都不行——就算他自己也不行。誰都不許碰他,只有我可以。以前碰過他的人,要全部都弄死。要把他拆開,一口口吃掉,從裏到外,從頭發梢到腳趾甲,一個細胞都不剩;占有他,支配他,讓他身體的每一寸都染上自己的體液、氣味、印記……

啃咬。

揉捏。

撕扯。

頂胯。

兇狠的,毫不節制,一點也不控制力度——甚至可以說是故意放任自己的力量。

面前蘇晏細白的脖頸和柔潤的肩膀上早已經被折磨斑駁一片,像迷彩一般五顏六色,不時有幾個出血的小傷口,細膩的皮膚上雞皮疙瘩連成一片,抑制不住地簌簌發抖,通紅的耳尖一顫一顫……事實上,不僅是皮膚或者耳朵,蘇晏整個人,由外至內,一直到最深處咬緊肉棒的穴心,都在戰栗顫抖……因為受到的碰觸程度不同,呈現不同的區域和頻率,像是在水面上一圈圈大小不一的漣漪。這漣漪在這具身體的最深處彙集,共鳴,絞合成一股粘稠的蠻力,吮吸着厲建國的性器,把它拽向更深入更罪惡的地方……

……讓人沉迷。

肉體的舒适尚且如此。

精神上那種“完全支配”的假象更讓人欲罷不能。

對于成年男性來說蘇晏的體型本就不算大,在厲建國的對比下就顯得更小。

又白皙。

又柔軟。

即便這兩年開始注重鍛煉,在厲建國面前依舊和一個高中女生沒有任何區別。

一手就可以随便摁住。

像一只甜美的白兔子——又或者別的什麽自以為很能撲騰,實際上特別柔弱可欺可愛得不得了的毛絨小動物。

厲建國把自己的兇器把他深深地頂在門上。

低頭透過那層濕得不成樣的襯衫,看漂亮的肩胛骨像折斷了的羽翼般徒勞無功地起伏,看白膩的軀體無可奈何地呼應着自己的律動,抽出時整個人被帶得向後滑,腰虛虛地往下塌出一條漂亮的曲線,頂入時屁股上翹,撞出“啪”的一聲脆響,多半還伴着一聲奶貓一般甜膩的嗚咽。

打着顫。

接近氣聲。

虛弱的。纏綿的。

平日裏足以讓厲建國不忍心。此刻卻像一勺滾油,澆在他心底勃勃的烈焰上——他忍不住想究竟有多少人聽過這樣撥動人心的呻吟,究竟有多少人會體貼地停下來又會有多少會毫不憐惜地繼續,蘇晏究竟會允許他們到什麽程度,會不會露出更多連他都沒有見過的表情……胯部無法控制狂風暴雨般地猛頂了一陣,厲建國低頭啃噬着蘇晏的耳垂:“以後還敢不敢了?”

蘇晏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滑落到門的最下端。

被厲建國架着膝蓋碰不到地面——是一個最危險的跪姿。

厲建國的身體遮天蔽日地籠着他,兇器在他身體裏橫沖直撞,他每一秒被逼到絕境,幹性高潮連着來了兩次,眼前一陣陣發黑,卻只是沒辦法射……很難說是什麽感覺,爽或者難受又或者其他什麽……五感都遲鈍了,生理淚從淚腺裏擠出來,很快噼裏啪啦地落了一片……他拼命搖頭,想求饒……

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發出聲音了。

又或者肢體動作有沒有把意思表達明白……

……他生怕有。

因為厲建國始終沒有放開。相反,還咬着他得耳朵說了一句什麽。他朦朦胧胧地聽不清,只好把頭再湊過去一點——厲建國順勢咬住他的喉結,像一匹饑餓的狼,把剛剛那句話重複了一次。

蘇晏終于聽清了——

“還敢不敢。”

蘇晏動了動嘴唇沒發出聲音來。

厲建國又頂了他好幾下。每一下都在最要命的地方。

蘇晏不敢再拖。

再拖下去真的要命了。

咬破舌尖讓自己清醒一點,喘着氣服軟:不、不敢了……

可厲建國不放過他,反而頂得更兇了:然後呢?還亂來嗎。

蘇晏是真怕了。

小腹的抽痛那麽鮮明……再拖一刻恐怕……

“再不了,放開,快放開……”他啞着嗓子哭求,用上自以為最能讓厲建國心軟的腔調。

但這一次厲建國卻鐵了心地磨他到底,依舊一邊頂一邊問:“你是誰的?”

是呢。

蘇晏的心往下一沉。

怎麽能指望騙子心疼。

便不願意開口。

厲建國又抽動幾下。蘇晏恨恨地咬他:我自己的。

厲建國激怒,一進一出無比熱烈地研磨他那最脆弱的敏感點——蘇晏尖叫一聲,閉着眼用後面到了,厲建國卻還是不停,剛剛高潮過的身體哪裏受得了這種刺激,蘇晏全身肌肉都抽搐,眼前一陣陣發黑,幾乎踩在鬼門關上,只覺得都看到孟婆在招手了,着實再熬不過,只能拖着哭腔求饒: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我是誰?”厲建國還要追問。

蘇晏不敢拗:“厲建國。”

“嗯?”

“阿國哥哥,阿國哥哥,別折磨我,我不行了……求你了,放了我……”蘇晏是真不行了,腿肚子直轉筋,全身冷汗淋漓,人軟綿綿地往下滑,眼神都要散。

厲建國這才察覺不對,連忙放開。

蘇晏“啊”地一聲驚叫,像一只被醋潑到的蚯蚓一樣反射性地跳起來。

精液“噗噗”地向外飛射,噴在門上濺起三四尺高。

蘇晏向前一撲,前額磕出“咚”地一聲響,手指空抓在金屬的門板上,發出響亮刺耳兩聲“刺啦——”身體不受控制地瘋狂痙攣。

厲建國剛要去救他的手,冷不防被他狠狠一絞,悶哼一聲交代出來。

灼熱的精液打在蘇晏高潮過後敏感脆弱的甬道裏,激得他又彈起來一次:“不要!”他絕望地尖叫,“疼!別!不行……”他似乎想要保護性地蜷縮,可身體不允許……僵直片刻,微黃溫熱的液體順着他半硬的陰莖淅淅瀝瀝地漏出來。

那蒼白的身體裏僅存的活氣,也随着那液體,一點點地流走了。

蘇晏終于像一只斷了線的木偶,死氣沉沉地滑落在一地污穢裏。

厲建國足足在原地愣了十秒。

他無法理解眼前的場面:這是怎麽了?他的晏晏怎麽變成這樣?是誰做的?是他自己嗎?怎麽可能?這可是蘇晏,他怎麽下得去手?

直到聽蘇晏在昏迷中無意識地呢喃“厲爸爸,救我,我疼,我難受”,他才終于後知後覺地從恍惚中驚醒過來,抄起蘇晏往樓上房間跑。

叫醫生。

把蘇晏放進溫水裏回複體溫。

按摩他舒緩痙攣。

該用的常用急救手法都先用上。家裏備的藥也用上。

厲建國機械任憑習慣支配自己的身體,腦中始終回響着一個聲音: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醫生很快趕到。

起先厲建國對于醫生要觀察、碰觸并且深入檢測蘇晏的裸體還有微妙的抗拒。不過他很快就沒有閑心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了。因為蘇晏的情況比他想象得還要嚴重,并且繁雜。

醫生很快變成醫生團隊。

在房間裏為應付蘇晏突發情況準備的各種隐藏設備全被翻出來。

白大褂進進出出。

藥品的味道充斥了整個房間。

儀器擁上蘇晏的身體。

然後是各種針頭和管子。

蘇晏陷在枕榻之間,安靜地被擺弄來擺弄去,偶爾皺皺眉,像一個由很薄很薄的白瓷做的娃娃,輕輕一碰就會破碎的樣子。

厲建國抱着手臂,木然地站在其中,任憑來來去去的人在自己身邊魚群一般地穿梭,人生中第一次如此不知所措——許久,有醫生過來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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