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八章

程雲終于結束了加班,家裏的夥食也恢複了正常。

周海歌的義工是典型的朝九晚五,每天就和管理員在借閱室裏看着電影烤烤火,時間一晃就過去了,調休的時候周海歌在家就拿着kindle,拖把椅子到陽臺曬着太陽,看她那從高中看到大學快畢業都沒看完的《明朝那些事》,每天有事做,一下子就到了做義工的最後一天。

這天也照常借閱室沒什麽人來,周海歌看了一部電影,刷了下微博就到了五點。另一位管理員阿姨去閱覽室收拾書,囑咐周海歌把借閱室裏沒分類的書歸位一下就可以先走了。

推車上雖然只有三本書,不過都是不同類別,分別在借閱室頭尾的書架上,周海歌将最後一本書插進架子上時,聽到有腳步聲走了進來。

“不好意思,我們要閉館了,借書請明天再來吧。”

周海歌轉了個身從書架裏走出來,不期然的看到了易伯洋,手裏還拿着一本書。

易伯洋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周海歌,愣了一下又想到她的那句“閉館了”,開口詢問:

“還書可以嗎?”

“還書當然行。”周海歌走過去接過他手裏的書。

《本草綱目》

周海歌拿起掃描器,“滴”的一聲,界面出現“成功”的字樣。

“好啦。”周海歌擡頭看他,“你還看醫書吶。”

易伯洋笑笑,“爺爺借的,我來幫他還的。”

周海歌點頭,起身準備去放書,突然福至心靈,嘴角一勾問他:“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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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歌佯裝苦惱的看他,“就是我們學校不是有寒假義工服務嗎,然後需要寫一份圖文并茂的報告,可是借閱室總是只有我一個人,所以可以麻煩你幫我拍幾張工作時的照片嗎。”

易伯洋點頭,“需要我怎麽做?”

周海歌知道他同意了,笑吟吟的說,“我手機沒電了,就麻煩你回家發給我了。”

易伯洋嗯了聲,拿出手機劃開了相機,突然想到什麽指尖頓住,現在的女孩好像都用美顏相機,便擡眸問她,“稍等我一下可以嗎?”

周海歌以為他有事要處理,點頭答應。

趁着這一小段時間,周海歌用手梳了梳頭發,見他說可以了,在位置上坐好,捋了捋發絲,擡手做着剛才掃碼的動作,擡頭看他,“你就從側面拍,能看出我在掃書就行。”

易伯洋微微屈身,使相機低了些,他不太會用美顏相機,屏幕外的女孩本是素着一張臉,眉眼靈動,在相機的美妝與濾鏡加持下倒是變得千篇一律了,易伯洋倒是覺得她原本的樣子更好看。

“好了,你看看。”易伯洋将手機遞了過去,問她是否滿意。

周海歌看着屏幕裏的自己有些意外,沒想到竟然用的是美顏相機。

其實周海歌早就在上次上班時讓管理員阿姨拍好了照片,用的也是原相機,她不喜歡美顏相機裏過度的妝容,有些喪失特色。

她向來不太在乎自己的外表,對化妝也是興致缺缺,所以導致她都大三了還只會畫簡單的眉毛和基礎的眼妝,還好她本就生的清秀白皙,即使要化妝步驟也不多,遮點黑眼圈,上點口脂就可以出門。

易伯洋以為周海歌不滿意,有些尴尬的用指節蹭了蹭鼻梁,“……我不太會用美顏相機。”

“沒事,你用原相機拍吧。”怕他以為自己是無奈才說的,周海歌特意補了一句,“我覺得原相機更加好看,真的!”

見周海歌一臉真誠,易伯洋也展顏,在周海歌的指導下又拍了幾張,終是結束。

周海歌将那本《本草綱目》放回了書架,打算和易伯洋一起回家時,圖書管理員阿姨進來了。

周海歌懊惱,忙着忽悠易伯洋,忘記這茬了。

周海歌本想假裝不認識,不過實在不太可能,說什麽也要說聲“謝謝、再見”的,周海歌朝她點頭招呼了聲,就出了門。

不過易伯洋也沒追問‘不是說一個人嗎’,估計以為是另一個室的人剛好過來。

“等到家我給你發過來。”

“好。”

周海歌記不得在那裏看到過,要在自己喜歡的男人的相冊裏放入自己的照片,因為男人不像女人,他們照片少也不愛清理,沒事翻翻相冊看到你,說不定就會想到你、聯系你了。

其實周海歌不敢茍同這個歪理,而且她不認為易伯洋是那種長期不清理手機的人,但是吧,試試總是沒問題的。

其實周海歌猜的很對,易伯洋有輕微的強迫症,會定期清理手機的各類文件,當然也包括相冊裏無用的照片。不過那天回家發完照片後卻鬼使神差的沒按下删除鍵,任留周海歌的那三張相冊躺在了手機裏。

這幾天天氣很好,圖書館在一個公園的附近,這個點有不少小孩子在游樂設施上玩樂。忽地頭頂有“轟轟”的聲音傳來,一架飛機從周海歌和易伯洋的頭頂飛過,留下一長串的雲霧,周海歌連忙轉身,擡起雙手框成一個相機的造型,對着飛機一扯手指,還配了“咔擦”一聲。

見女孩動作,易伯洋挑眉饒有興趣的問她,“這是什麽說法。”

周海歌轉身笑道:“只要你拍下一百架飛機,然後許願,你的願望就可以成真。”周海歌說的煞有其事,還用手比了比相機的姿勢。

易伯洋看着她,眉梢帶笑,“那你拍了多少架了?”

“唉……忘記了。”

周海歌提到這就惆悵,平時也不總能遇上有飛機飛過的,每次拍都會忘記自己拍了多少架,于是就從頭開始數,然而又會忘記,次數多了周海歌也不掙紮了,到了年末就許一個願望,反正這些東西本來求得就是一個希望罷了。

“那你知不知道還有一個傳說?”

“什麽?”周海歌狐疑擡頭。

“把掉下來的睫毛放在手心裏合十許願,然後吹掉,願望就會成真。”易伯洋揚了下巴,看向天空,“這比你框一百架飛機更方便。”

“真的假的?我怎麽沒聽過。”周海歌半信半疑。

易伯洋抿唇,沒說話,一副信不信随你的表情。

周海歌笑了聲。

“為什麽人會信這種虛無的東西呢。”

走着走着易伯洋突然來了句。

為什麽呢?

“大概是寄托吧,不管能不能實現,有所想所念總是好的,人生在世總要有些牽挂不是?”

小時候的願望是有很多漂亮的衣服、多拿些零花錢,再大一些就希望暗戀的男孩能喜歡自己,到了現在就希望家人平安、生活順利。越長大祈求的就越簡單,其實也無非是牽挂的東西不同了,所期望的不同了,将自己的願景寄托到一些神化的事物上面,才更加有力量去前進吧。

婚禮是在一個周末,周海歌外婆兄弟姊妹多,所以周海歌的舅舅阿姨也多,大概是日子好,趕在過年前結婚的人格外的多,結婚的是周海歌的另一個小姨,這也是周海歌一家今年回安城過年的原因。

周海歌的爸爸在外地工作,幹的是服務行業過年也沒有假期,所以平常過年全家人都是去周父那裏過年的,今年趕上小姨結婚,所以就回來過年,留周父一人在外地過年。

婚禮這東西對周海歌來說就是換個地方吃大餐,倒是丢捧花的時候,周海歌被程雲撺掇的上去也去搶了搶,周海歌不太好意思,站在老後面,自然是沒有搶到,折騰了一番回到家也将近四點了。

周海歌趁着快遞停運前買了不少東西,今天剛好有兩個包裹到了,回家順路準備去快遞櫃取。周海歌自從上大學後就沒回過安城,今年回來才發現這老小區的門口居然也裝了個快遞櫃。

因為只有一個快遞櫃,這個時間取快遞的人還不少,等了三個人才到了周海歌,關了快遞門,周海歌看了看手上的包裹,是自己買的小零食。

周海歌轉身回去時,正看到易伯洋站在一個快遞車前取什麽東西。等快遞車開走時周海歌才看到地上是個大箱子,有油漬滲出來,紙箱被浸潤黑了好幾塊。

“伯洋哥。”

易伯洋正彎腰準備擡箱子時就聽到清潤的一道聲音。

周海歌走了過來,好奇的看了看地上的箱子,“這是什麽呀。”

易伯洋直起身子答道:“買了些臘味,一些送給朋友,一些自己留着。”

杜維言知道易伯洋要回老家時,就嚷嚷着叫他給帶些特産回來,安城的特産就是臘味,幾乎是每家每戶過年的必備,不過臘味制作比較繁瑣,要煙熏、晾曬,城市裏沒有這個條件,一般都在農村弄,所以易伯洋特意聯系了住在農村裏的一個遠房親戚,加錢幫忙弄了些。

“哦……”周海歌目測了一下這個箱子的體積,估計有20斤,“這個挺沉吧,需要我幫你一起擡嗎。”

易伯洋笑笑,“不用,兩個人反而不方便,我自己來吧。”

周海歌見他彎腰很輕松的将紙箱子扛到了肩上,估計是知道要取重的快遞,他今天穿了件簡單的黑色運動外套,黑色的褲子,整個人肩寬腰窄,身姿清隽,雖然扛着一個箱子,但卻不違和。

周海歌緩緩跟在他後面,他走的平穩,穿的薄了,隐隐的還可以看到使勁時手臂的線條。

周海歌微微抿唇,突然就幻想他脫衣服後的樣子,有些耳熱。

周海歌拍拍臉頰,真是和那群室友呆久了,滿腦子的黃|色|廢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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