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如何隐瞞病情
2006年7月2日。
弗格森趕到醫院的時候稱得上是勃然大怒,盡管現在躺在病床上的Setlla已經能動能吃能吐槽,他還是不敢相信他的前愛徒居然讓小公主發生了這種事。在劈頭蓋臉地罵了貝克漢姆一頓之後,弗格森才注意到坐在床鋪另一邊的布雷迪,而這個人的出現讓他立刻閉上了嘴。開玩笑,就算要責怪貝克漢姆也不是在利物浦控股方的面前,話說回來,這個糟糕的追求者怎麽還沒走。
仿佛是察覺到弗格森的眼神攻擊,布雷迪自覺地站起來,對Setlla說了句“有事找我”,然後便走出了房間。貝克漢姆趁這個空隙把剛才削好的蘋果遞到Setlla手上,這個動作稍微緩解了弗格森的怒氣。
“小公主,David說你忽然倒在地上沒辦法動彈是怎麽回事?”
Setlla擡頭朝弗格森笑了笑,說:“是低血鉀周期性麻痹,我媽媽那邊的家族病,沒關系的,不嚴重。”
這種醫學名詞弗格森才沒聽說過,于是他又轉向貝克漢姆,以眼神詢問他這個說法的真實性。貝克漢姆自覺回答:“醫生是這麽說的,說這種病表現為慢性進行性近端肌無力和肌萎縮,小公主的情況不嚴重,在20歲到40歲之前發病率比較高,到中年以後會減少。”即便這樣回答了弗格森,貝克漢姆的心裏還是存在疑慮,在他們把Setlla送到病房時,布雷迪和主治醫生有過一段簡短的交流,因為他們都不懂德語,所以也無法探尋這期間兩人究竟有沒有說什麽隐瞞的東西,可他直覺這其中就是有問題。
幸而弗格森對這個說法沒再提出什麽意見,他坐到剛才布雷迪坐過的位置,開始詢問Setlla的身體狀況。這個話題很快就被引到對這屆世界杯局勢的看法上去,在不可避免地說到昨天英格蘭的失利時,Setlla在貝克漢姆黯然的眼神裏想到了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上帝啊,我忘記了你膝蓋還有傷,而你居然一直坐在這裏!”
貝克漢姆立刻回複到一如既往的溫柔而有魅力的神情,按一種爛俗的說法,當他那橄榄綠的眼眸看着你的時候,你會以為你就是他的全世界。他說:“不是什麽嚴重的傷。”
“你小子總算還懂得在那個混蛋家夥在的時候捍衛主權。”弗格森露出贊許的表情。
Setlla一下就黑臉了,她不該期待弗格森能說出什麽合乎常理的話。不過紅魔主帥很快就以無法反駁的語氣把貝克漢姆趕去治傷,當病房裏只剩下情如父女的兩人時,弗格森才卸下嚴厲的教練形象,拉起Setlla的一只手傷感地說:“你這孩子怎麽運氣這麽差,既然身上有病就搬回來和我們一起住,反正David那小子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離婚。”
Setlla哭笑不得:“Alex,我為什麽一定要委屈自己等着David離婚,話說回來,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會實現吧。”
弗格森板起臉:“那要不然你去和Grinan家的小夥子結婚,你願意嗎?”
Setlla用沉默表明了她的态度。讓Setlla和貝克漢姆在一起是弗格森一直以來的期望,這不單單是由于他從小看着這兩個孩子一起長大,也是因為Setlla本人的意念再固執不過。如果Setlla願意将就将就和其他人在一起,他又何必對愛徒和維多利亞發這麽大的脾氣呢?
氣氛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發絲根根立起的腦袋探入房內,看到弗格森坐在床邊,又立刻縮了回去。
“你小子給我進來,早就看見你了。”
于是羅納爾多只好垂着頭走進來,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弗格森一邊招手讓他在床的另一邊坐下,一邊拍着Setlla的手嘆氣:“如果不是這小子這麽幼稚,我倒是覺得你們倆在一起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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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納爾多擡頭驚愕地張大眼,傻傻地發出一個單音:“哈?”
Setlla瞪了弗格森一眼:“Alex爺爺!你在開什麽玩笑,我以後要牽着Cristiano的手把他交到伴侶手上的!”
“說了不許叫我Alex爺爺!”
羅納爾多在一邊放棄了弱弱舉起的手。Setlla一定是神志不清,沒有意識到她應該去牽着他媳婦的手,看來低血什麽症的會讓人腦袋也不清楚啊。葡萄牙國家隊稍後就要啓程前往慕尼黑準備半決賽,他本準備最後看Setlla一眼再出發,可是這裏好像沒有人在乎他的存在,直到Setlla結束和弗格森的争論把目光轉向羅納爾多并且往他的手裏塞了個紅色的小包。
“幸運香囊,你們把英格蘭打敗了,至少也要進到決賽吧?”
羅納爾多把紅色小包收到兜裏放好,揚起頭說:“那當然。噢對了,剛才我經過走廊的時候見到Bradey,他一直沉默地靠牆站着,看上去還挺可憐的。”
弗格森發出一個不屑的鼻音,說:“他本來就不該來管我們曼徹斯特的事。”
Setlla露出很心虛的表情,弱弱地說:“Bradey明天要帶我回都柏林去看病,那裏有以前給我檢查身體的醫生,對我的情況比較了解。”
毫不意外的,弗格森非常不贊同地盯着Setlla看,可事實又讓他無法說出“讓David陪你去吧”這種話,于是他只能充滿怒氣地瞪向羅納爾多。誰讓他提起這事的,誰讓他還有半決賽要踢不能護送Setlla回都柏林的!
噢,羅納爾多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腦抽了,要在比賽前來病房承受弗格森的怒氣。他只能安慰自己至少還得到了一個叫做幸運香囊(好吧鬼知道這到底是什麽玩意兒)的東西。
翌日,當羅納爾多随隊坐上前往慕尼黑的班機時,Setlla也同時出發和布雷迪前往都柏林。貝克漢姆來到飛機場送他們,因為兩個男人之間說不透的敵意,一路上他們都沒有交談幾句。直到Setlla登機時,貝克漢姆傾身圈住她,手掌緩慢輕柔地撫摸着她的頸後,“一旦檢查結果出來立刻給我打電話好麽,我會回曼徹斯特看你的。”
“嗯,注意你的膝傷。”能夠平靜地和貝克漢姆告別是Setlla從未想過的事,可在經歷了那麽多的苦痛之後,現在的這種離別已然不能在她的心裏刻下傷痕。候機的時候,布雷迪問她,你是不是累了。她沒什麽表情地玩着手機,過了一會兒才回答他:“總不能什麽時候都在心裏要死要活吧,他不喜歡我的話,我再矯情也是枉然。”
布雷迪倒不覺得事實是Setlla所說的“不喜歡”,在她不願待在貝克漢姆懷裏時,那個男人的瞬間流露出的被傷到的表情絕不那麽單純。可也許是抱有希望的時間太長吧,橫貫了她的整個兒童時代和青春期,所以才會害怕再次失望,對那樣的表情視而不見。
不過,他可不準備提醒她這件事,現在需要煩惱的已經夠多了。
做完核磁共振後,Hank醫生的說法很不樂觀,病情很有可能進入急劇惡化階段,藥物治療和複建結合非常重要,“現在SCD沒有根治性治療手段,唯一認可的藥物也只有TRH,最新的口服劑,我給你開一些。建議你去倫敦國立醫院看看,我可以幫你把檔案轉給那邊相熟的人。還有就是康複治療,你一定要堅持我在上面列出的運動方法。在曼徹斯特,我想找到有條件的運動場所應該很容易吧。”
“不必在曼徹斯特。”布雷迪從後面扶住Setlla的肩膀,稍微俯身一點,說:“你會和我回利物浦的,對麽?”
Setlla回頭瞪了他一眼,暫時沒有說話。等到Hank醫生的醫囑和拿藥程序都結束之後,他們才在診療室外面的椅子上坐下,讨論這個突如其來的話題。
“嘿,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去利物浦住了?”
布雷迪用一種“你是笨蛋麽”的眼神看向Setlla,“不然呢,你是想回去和你父親、哥哥們生活在一起,還是回曼徹斯特向Sir Alex和Ronaldo暴露你的病情?”
這反問簡直無懈可擊。Setlla不放棄地想要找出她不應該待在利物浦的理由,而這是顯而易見的:“你看,我們倆什麽關系都沒有,我也不會和你有什麽關系,還有你的父親、母親,他們可不會同意你把我帶回家。”是的,格裏尼安夫婦是了解她的病情的,炒炒緋聞什麽的無所謂,可要真上升到同居的級別,他們的兒子不就虧大了麽?
“結婚吧,我說,我們結婚就好了。”布雷迪一臉的波瀾不驚,就像在建議他們晚餐吃披薩一樣。
Setlla扶着腦袋理清思路:“首先,我不會和你結婚;其次,你父母也不會同意我和你結婚。我說你腦子沒壞吧?這不是以前你們家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了,你确定你還要提這件事?”
布雷迪轉頭看她,冷漠的眼眸裏現出一絲亮色:“我會讓他們同意的,只要你願意。”
Setlla在一剎那間覺得光線太閃她承受不來,以布雷迪的長相身份和說話語氣,這時候如果換做其他單身女人恐怕早就被迷得七葷八素了。可這也沒辦法呢,誰讓她在6歲的時候就遇上足以照亮一生的光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