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說不上來哪裏不對,但是蘇小小就是覺得,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喻隊開始表現得特別偏心顧彥。

一起網購來的零食,他自己都不怎麽搭理甜食,偏偏挑了顧彥最喜歡的大白兔掬一捧擺到顧彥桌上,那模樣,得瑟得跟個什麽似的。一起點的外賣,他跟個黃鼠狼一樣挑了最大的炸雞偷偷盛在一個小碗裏,假如是給他自己吃的也就算了,可是他偏偏将小碗放在一邊,等到蘇小小湊過去想偷拿的時候,喻滄州居然來了一句“唉幹什麽幹什麽?這是給顧彥留的”。

真要算起來,明明是她自己和喻滄州共事的時間更長,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蘇小小就是覺得喻隊表現得更偏心顧彥。

然而即使真的有這想法,蘇小小也不确定自己想的到底是不是對的,畢竟喻滄州這畜生混蛋歸混蛋,但是還是有他細膩的一面的——

剛參加工作那一年,蘇小小大冬天的跟着喻滄州去鄉下查案,鄉下人家裏沒有空調,蘇小小穿得少又只貼了個不頂用的暖寶寶,在案發現場凍得瑟瑟發抖,當時是喻滄州眼尖心細找那一家的大媽借了棉襖,蘇小小才不至于在那天感冒凍僵。事後,蘇小小曾經問過喻滄州,既然要英雄救美,為什麽不再英雄救美一點,直接将他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遞給她呢,結果喻滄州一臉自我感覺良好地回答她,“我這個人太帥了,得把握一點分寸,不能讓你誤會我喜歡你”。

同樣也是這麽一個自戀膨脹的喻滄州,曾經在連續48小時的連軸轉以後,見到蘇小小痛經,愣是把蘇小小趕回家讓她回家以後煮點紅糖水好好休息,自己則留在局裏熬着一雙通紅的眼睛把報告寫完了才回了家。

因為這些事情,蘇小小就不确定自己這麽敏感到底是因為喻滄州本來就是一個這麽細膩的人,還是只是因為自己最近影衛小說看多了。

“啊!”會議室裏,蘇小小迷茫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心想,“難道真的應該戒一戒影衛小說了?”

“小蘇,小蘇?”

察覺到一旁的章姐搖了搖自己的胳膊,蘇小小立刻從神游中拉回自己的意識,“章姐您說。”

“剛才的會議內容你都記了筆記了?”

“對的都記了,章姐。”

“那就好,對了,我這裏還有個事要跟你說一下,就是呢,我高中同學最近在市郊開了個溫泉會館,給我們班每個人都發了十幾張票,我扣除了我自己、我老公還有我兒子的票以後,還剩了好多張票。這麽多票我留着反正也沒什麽用,你看你要不要都拿去,挑個周末和你們隊裏的人一起去那裏玩一玩?”

章姐今年四十好幾了,眼睛圓圓的,人有些微胖,為人處世卻格外爽朗。因為局裏的人裏面就屬蘇小小和她關系最好,所以這次手上多出了票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蘇小小。蘇小小在聽到“溫泉會館”四個字的時候眼睛裏的光都要射出來了,她笑得一臉讨好,從章姐手裏接過那些票:“哎喲那我就收下了,多謝章姐!”

“不客氣啊你,跟我還客氣啥。”

溫泉會館的位置遠離城區,在離市中心兩個半小時車程的地方,蘇小小提前查好路線以後發現路程有點遠,大家不好單獨行動,就借了輛SUV,挑了個周五的晚上,讓喻滄州把大家都接上,所有人乘着一輛車去了溫泉會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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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一起出來的一共有五個人,除了喻滄州、顧彥、蘇小小以外,還有新調來的同事徐長江和技偵組的老胡。大家平日裏在局裏工作都很嚴肅,好不容易出來放次風,心情都很舒暢。蘇小小、徐長江和老胡坐在後座本來要拉顧彥一起打撲克,但是顧彥說他是副駕,要幫着看路,不好和大家一起玩,于是後座三人組就自顧自地鬥起了地主,顧彥則坐在副駕陪着喻滄州說說話,時不時地遞瓶水。

徐長江:“三個K帶個尖(A)!”

老胡看了看徐長江手上所剩無幾的牌:“不錯啊小徐,連尖(A)都帶出來了,三個尖(A)帶個八。”

三個尖帶個八已經是非常大的牌了,老胡洋洋得意,結果下一秒蘇小小瞬間甩出兩張牌:“王炸!”

老胡和徐長江兩個人面面相觑……

蘇小小:“四五六七□□十,單報。”

徐長江、老胡:“……”

他們手裏剩下的牌都沒有七張牌。

蘇小小甩出手裏最後的一張牌結束這一輪的戰局:“一個三哈哈哈哈哈。”

車裏瞬間揚起蘇小小嚣張的笑聲,“顧彥,我又贏了哈哈哈哈!一定是你剛才借我的零錢幫我沖了火,等我待會贏了就和你分紅!”

顧彥坐在副駕駛上笑:“好的蘇姐,我等着。”

徐長江已經在洗下一局的牌了,蘇小小咬了口雞蛋幹,扒着駕駛座的座椅從後座伸過來一個頭道:“話說喻隊,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

“有的吃有的玩還堵不住你的嘴?”喻滄州一邊控着方向盤一邊道,“等着,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了。”

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下高速口沒多久,遠遠就看見一間氣派的酒店,酒店前還開着音樂噴泉,此時太陽已經落下,天幕昏暗,噴泉中有射燈錯落,看上去很是典雅。喻滄州順着泊車小弟的指示将車開進停車場,一行五個人下了車從停車場電梯上去直達大廳,喻滄州拿着章姐給的票去前臺訂了三間房。

拿着房卡往回走,喻滄州正低着頭看着手中房卡上的號碼,突然,前方有一個正在打電話的男人不小心撞了上來。

男人見狀連忙收起電話連聲說“抱歉”,喻滄州手中的房卡剛才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一邊彎下腰去撿卡,一邊道“沒事”,本以為這麽個小插曲就這麽着過去了,可是等到他将房卡從地上撿起來再站起來以後,卻突然聽見身前的男人聲音陰沉的叫了一句“喻滄州?”

這聲音到底有些熟悉,喻滄州正心想這聲音的主人是誰來着,一擡頭,就倏地變了臉色——那相撞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喻滄州的前小舅子。

“高華,你怎麽在這裏?”擡唇笑了笑,喻滄州站直身體好似同來人十分熟稔地問,只是手上卻來回錯了錯房卡。

“我怎麽在這裏?我來這裏度過周末啊,你又怎麽在這裏喻滄州,你是不是特別不想看見我?”

高華穿着牛仔褲和一身亮黃色羽絨服,身高一米七五,人很瘦,他從前上學的時候天天逃課打游戲,回家的時候被爸爸拿棍子追着打,那時候都是她姐攔在他身前給勸下來的。後來他大專畢業沒找到工作,很是過了一段無業游民的日子,也都是住在她姐家度過的。因為這些,高華和他姐姐之間關系特別親,當年他姐姐去世的時候,高華正在外地,得知消息以後,高華連夜趕回來,連行李都沒放一下就跑去殡儀館把喻滄州揍了個鼻青臉腫。此時兩人冤家路窄狹路相逢,高華自然不可能給喻滄州好臉色看。

喻滄州:“沒有,我同事得了幾張票,就……”

“就帶你來體驗體驗?喻滄州,如今單身漢的日子逍遙自在吧?中年喪妻這種人生三大喜事之一都能被你碰上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在被窩裏偷着樂呢?我告訴你你想得美喻滄州!我姐在天上看着呢,你當年讓她一個人帶着小孩回家過年,結果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她不會原諒你的!不光她不原諒你,我們全家也都不會原諒你!”

顧彥原本陪着蘇小小守着行李等在靠近入口檢票的地方,等了很久覺得喻滄州都沒有回來,正準備去找他,一擡眼卻留意到了這邊的動靜。顧彥神色一凜腳步一擡就要過來,走到一半喻滄州擡眼看到他卻對他非常輕微地搖了搖頭,意思是讓他就待在那裏不要過來。

顧彥眉心皺起濃濃的一個川字,高華還在繼續說着,“我前段時間還見你抓人販子的消息上了A市晚報,怎麽着?對別人家的孩子倒是挺上心的嘛?采訪你的記者知道你是這種埋心工作不顧妻子和孩子的人渣嗎?”

高華不知道積累了多少對姐姐的遺憾和對喻滄州的憤怒,一說起來就停不下來,最後還是高華的同伴過來問了兩句說要進去了這才将他拉走。

他們在這裏對峙的時間消耗的有點長,等到高華進去的時候,喻滄州這邊的動靜基本上也被蘇小小他們察覺了,喻滄州走過去的時候,所有人都有些尴尬地看着他,一臉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的神情。

喻滄州跟着沒事人一樣地笑了笑,只是這笑容在顧彥眼裏看來,卻笑得有些難看,寧願見他之前在高華面前森然的樣子。

喻滄州拿着房卡遞給他們,“三張房卡,待會看看怎麽分配,現在先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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