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以身侍主救江山（3）
“傳朕口谕，宣顧成蹊觐見。”皇宮內，趙昌裕合上葉懷的試卷，吩咐在一旁伴駕的陳岩道，“你親自去，務必把人請過來。”
趙昌裕又拿起文章看了兩眼，陳岩在一旁不知該如何接話。
“怎麽？”趙昌裕這才發覺了不對，看了眼陳岩。
陳岩的額角冒出兩顆巨大的汗珠，“皇上，這不合規矩啊。”不論本朝還是前朝，都從未有過殿試剛過還未出成績時被皇帝召見的貢士。
“不合規矩？那今天朕就開了這先例，去請。”趙昌裕道。
陳岩連忙接旨，小跑着退下去辦差了。如今的皇上可不比先皇，先皇醉心詩書，在其他事上都随意得很，但是今上卻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自登基以來威嚴日重，陳岩也不敢再弗了他的意。
陳岩急急忙忙找了兩個跟他當差的小太監，又向期門軍校尉方煦要了一隊侍衛随行，便帶着人出宮去了。
在宮門口出，卻遇到了秦王的車駕。
“小的見過王爺。”陳岩俯身給秦王請安。秦王手中雖無多少實權，卻是今上唯一的兄弟，宮廷內外無人敢小觑之。
“陳公公客氣了，”秦王從車上下來，輕裘緩帶，一派帝都貴公子的做派，“公公這是要給皇兄辦差去嗎？”
“王爺慧眼。”陳岩笑呵呵地奉承道。
“既然是皇兄的差事，公公可怠慢不得，本王就不打攪了。”說罷，秦王便帶着人往宮裏走去。
陳岩長松了口氣，這兄弟兩一個喜怒不于色，一個扮豬吃老虎，都不是好伺候的。
秦王走遠了一點，一旁的随從見周圍沒有人，便在他耳邊小聲道，“那老狐貍什麽都不說，莫不是皇上要他辦的差事很要緊？”
“這裏是能随便嚼舌根的地方嗎？”秦王的神色瞬間淩厲起來，剛才說話的随從腿一軟就要跪下請罪，被他一把拉住，和顏悅色道，“本王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下次不再犯便是了。”
話剛說完，正巧一行丫鬟從拐角處出來，齊齊停下行禮，請秦王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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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又恢複一派雍容閑适，領着他的人往趙昌裕的書房而去。
卻說陳岩帶着人出宮去尋葉懷。他那日觀葉懷的穿着，像是聚集在城西醉翁亭處的學子，他便帶人先去那裏詢問了一番，然而得到的回答是顧成蹊昨晚便沒有回來。
莫不是對結果心灰意冷，回去了？陳岩腹诽，又帶着人去城北的狀元樓試試運氣。
狀元樓裏當然也沒有葉懷，但是卻有人說顧成蹊去了公主府。
陳岩這下傻了，這顧成蹊手眼通天不成？先是被皇上關注，現在又得公主垂青，下一個是不是該太子或秦王了？
趙昌裕要見他，陳岩也不敢怠慢，匆匆帶着人又去了玉蓉公主府。
說到玉蓉公主，這位可是被當今聖上寵上天的主兒。玉蓉公主出生時先皇還在，今上的身份不過是皇弟的兒子，一個皇侄而已，成年後得個降等襲爵做一屆閑散郡王便也是一生了。
誰料今上的父親死了，他襲了爵位，接着他的伯父也死了，他又襲了皇位，從親王世子一下子成了當朝天子。
趙昌裕登基後勤政為民，對外金戈鐵馬，對內恩澤四方，對他僅有的一雙兒女更是悉心栽培。玉蓉公主十六歲時，尚未成親就得了公主府，而且準許時時回宮小住。今年玉蓉公主已經十七了，為自家兒子尚公主的奏章都快淹沒了皇城，但公主一句不嫁，皇上就把所有人都推了出去。
有這麽一個有權有勢還疼女兒的父親，只要是無關政局的，玉蓉公主算得上說一不二了。
陳岩到了公主府後，立刻有下人請他到前廳稍後，便使了人去請公主。然而他喝了兩杯茶了，公主也不見蹤影。
“勞煩可否再通報公主一次？”陳岩心裏着急，這邊公主不見人，那邊皇上還等着呢，兩邊都是祖宗，他兩邊都得罪不起啊！
正當他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着急上火時，廊外傳來一陣爽朗清脆的笑聲，“陳公公，是不是父皇又派你賜東西給我了？”
一個身量不高的少年跟在玉蓉公主身側，若不是身高略矮，真稱得上是一對金童玉女了。
陳岩在殿試當天見過葉懷，多年老辣的眼光下，他一眼就認出了他。
“給公主殿下請安，皇上派小的來傳口谕，想見見您身邊的這位顧先生。”陳岩道，他在宮裏久了，察言觀色可是第一道功夫，連玉蓉公主都稱他一聲顧先生，陳岩自然不敢怠慢。
誰知道明天顧先生是不是就成驸馬爺了。
“找他？”玉蓉也驚訝了，她昨天第一眼見到顧成蹊就覺得他好看，帶回來後沒想到聊得還挺投機，今天早上開始又拉着他陪她玩耍聊天，沒想到顧先生一書生，玩起來還挺有兩套。
葉懷聽了陳岩的話也吃了一驚，他做什麽了？趙昌裕居然知道他了？
“可否請公公告知，皇上找在下何事？”葉懷問。
陳岩怪異地看了他一眼，公主在一旁，他不好拿總管太監的架勢唬人，但這顧成蹊問出來的話也太沒眼色了，皇上叫你就叫你，哪還有那麽多理由的。
陳岩顧及着玉蓉，但玉蓉可沒那麽多顧忌，她立刻就笑出了聲，“哈哈哈，顧先生莫不是緊張了？放心吧，我父皇不吃人，要不我陪你一塊兒去吧。”
“那就勞煩公主了。”葉懷道，心想趙昌裕也許不吃人，但有得是手段對付他。不是說古代寫個文章都有可能被殺頭麽？他昨天還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片呢！
決定了進宮後，趙玉蓉讓他們在前廳等着，自去換衣服了不提。
宮內，秦王在書房外請見趙昌裕，趙昌裕剛好批完了手上的奏章，便讓秦王進來了。秦王進來後規矩地行了禮，又關心了一番趙昌裕的身體，間或聊了聊他之前出去游歷見到的美人，開玩笑似的叫趙昌裕納妃。
趙昌裕做世子的時候也娶過嫡妻納過幾房小妾，後來嫡妻生下太子後就過世了，也再沒有續弦。幾房小的他都沒碰過，過了幾年也都放出去嫁人了，如今後宮裏空空如也，連個暖床的丫鬟都沒有的。
秦王見趙昌裕對納妃的話題沒興趣，話鋒一轉，又說到了最近北元的動向。
“臣弟一路游玩，聽說北元那兒鬧了馬瘟，還有很多牛羊也感染了，吓得臣弟連忙帶着自己的寶馬離北面遠遠的，萬一被傳染了可不是鬧着玩的。”秦王笑道，仿佛只是擔心自己的心愛的馬會染病。
“朕已經聽說了。”趙昌裕道，“鬧了馬瘟他們必定口糧不足，邊關上已經加強了警戒，只是燕州三十六縣在他們手裏，他們随時都能翻過燕山，長驅直入。”
燕州三十六縣是先帝時期為了緩解和北元的關系，而割讓出去的。當時還一同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然而北元的政局經歷了大震蕩，新上來的北元王不認可條約，重新與大茂進入了兩年一小戰，三年一大戰的狀況。
“臣弟別的本事沒有，但騎射功夫還是不錯的，又對北元有所了解，如真要開戰，臣弟願意奔赴前線。”秦王朗聲說道。
趙昌裕頗有點欣慰地點頭，“當年若不是你從中接應，朕也沒這麽容易破了北元的封鎖，重新奪回久安和魯、豐二州。”
趙昌裕當年從巴國回援帝都，多虧了在城內的秦王多方奔走努力，又傳出消息，才得以最快速度破城而入，驅趕了蠻夷。
因為這一功績，趙昌裕一直對秦王頗為優厚。
兩兄弟又說了一些，外面有太監來報，說是玉蓉公主和顧成蹊已經在外面候着了。
秦王聽了便忙說告退，趙昌裕沒有攔，他走出殿門，就見穿着宮裝的玉蓉和一個面容姣好的少年站在一起，有說有笑的。
“玉蓉。”秦王走過去，“這位便是皇兄要見的顧先生了？”
“秦王叔。”趙玉蓉笑着招呼了一聲，卻沒有多說，這個皇叔天天笑呵呵的，但總覺得他有一肚子壞水，玉蓉沒事根本懶得搭理他。
秦王也不再自讨沒趣，只是多看了葉懷一眼，便自行走了。
葉懷也總算見到了這個未來的大反派，在心裏跟520道，“小零零，這個秦王的基因不如趙昌裕，還沒他半分好看。”
520：“……”你的關注點是不是不太對。
葉懷瞬間就把“不夠好看”的秦王抛在腦後，跟着玉蓉進去，準備再欣賞一番趙昌裕英俊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