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所謂趕鴨上架

臨近元旦，學校依照慣例舉辦元旦晚會。高三的學長學姐因為高考将至學業重，可以不排演節目，只出席觀看。

高二的年紀學生會文娛部部長從會長那拿到今年的節目要求，整個人都傻眼了。

“反串!” 10班的學生們在班會上熱烈地讨論今年晚會節目的要求。“這個就有意思了啊！” “有趣，有趣。” “挺帶勁的。”

“大家安靜一下。” 文娛委員伍薇薇站在講臺上。

“本人剛接到上面的通知，今年晚會高二節目主題要求是反串，男串女，女串男形式不限，小品，舞蹈，話劇等等，什麽節目都可以排，但必須要有一名同學反串，反串角色反響好，可以為節目加很高的分。”

“那麽，”伍薇薇停了停，“下面我們投票決定是男串女還是女串男。大家同意嗎？” 最終10班以23:27的結局決定男串女，除了幾個耍寶坑隊友的男生投男串女外，基本大家都明智地以性別位為陣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以的可以的，男串女很有看點。”

女生們幸災樂禍地嘲笑。“本次投票決定為男串女，下面繼續投票，選出由哪位同學承擔這一重任!” 伍薇薇面無表情地又扔下一顆□□。

“我去!” “我擦! 今天這麽玩兒啊，刺激刺激!” 所有的同學都不約而同，心照不宣地慢慢轉向後方許擐的方向。

許擐投完票後事不關己地望着窗外走神，漸漸地他發覺有些不對勁。轉過頭來，發現自己繼開學後又一次地成為了焦點。

他紅着臉結結巴巴地問:“為。。。為。。。為什麽。。。你們。。。都看着。。。我”

宋跡右手支着頭，轉過身歪着腦袋看着他，“因為，大家覺得你。。。比較合适吧。”宋跡拖長着聲音。

衆人點頭。許擐擺手:“我。。。能反抗。。。嗎？”

“反抗是無效的，許同學。” 宋跡對他搖搖食指，一副看好戲落井下石的樣子。

我去您的咧，許擐只敢暗自吐槽。

“好了，難得大家意見這麽一致哦，許同學，那就辛苦你啦，拜托你啦！” 許擐漲着個臉，只能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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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盡力。。。”

過了兩天，伍薇薇找到他說節目自己已經決定了，由一男一女唱貴妃醉酒，許擐反串楊貴妃和另外幾個女生伴舞。

“啊？啊” 要到這種程度嗎。

“不。。演小品嗎？”

“聽宋跡說你小時候學過幾年拉丁，應該有些舞蹈功底吧，所以我才覺得舞蹈不錯。再說小品和話劇排得不好很容易尬演的，你确定你在臺上能說出完整的臺詞”

“舞蹈不用說話的，話劇和舞蹈你選吧。”

許擐無奈:“那還是舞蹈吧。但是拉丁和民族舞完全不同，我只能。。盡力。”

伍薇薇看他爽快地答應了，心情很好地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別擔心，咱們努力排，不給班級丢臉就行！”

“好。。。”

周四這天是12月30號，元旦晚會從下午6點半開始到九點半結束，共三個小時。

第二天上半天課，下午開始休為期三天的元旦假期。

許擐自從擔負起反串的重任後每天中午的午休時間和晚自習前都和其他同學在體育館排練。

他們這個節目整整排了一個月，才達到學校老師滿意的效果。

許擐和同班的伴舞女生并一男一女演唱的同學早早地來到學校大禮堂後臺的休息室，準備化妝換衣服。

幾間休息室和琴房已經擠滿了晚上要演出的學生。

元旦晚會是X中一年裏除校慶外第二大的事了。這天會有省，市電視臺派人攝像報道，是作為省名聲最響的中學的特別待遇。

所以校領導特別重視，專管學生文娛特長的老師每年這個時候都會請市裏比較有名的化妝團隊來為學生們化妝。

演出服也是和比較專業的服裝機構合作。所有的節目更是排了又排，審了又審，所有的表演者都下了很大的功夫。

所以X中的元旦晚會報道在本省有着一定的讨論度。家長們看了都啧啧稱贊:“X中的學生還就是不一樣啊，德智體兼俱，才都是高中生，弄得像模像樣的。”

許擐的演出服是大紅的貴妃裝，但是畢竟是女裝，沒有合适的尺碼。

服裝是托人定做。因為比較貴，不光花光了學校撥給的額外的服裝道具補貼，還用了一些班費。

伍薇薇向劉老師打申請時，劉老師手一揮很爽快地就答應了。X中在培養學生文化素質上一向是很大方的。

許擐呆坐在化妝鏡前閉着眼，任由工作人員拿着化妝刷在自己臉上動作。

“這位同學你皮膚還真好，又白又細，都不用打什麽底了。你這樣皮膚幹淨的男孩子倒是少，怎麽不長痘的，給姐姐點建議啊。” 化妝師姐姐看許擐長得乖巧跟他開玩笑。

但是許擐這時候都顧不上搭理她了。實際上他表面上看着鎮靜其實已經陷入深深的焦慮中了，他很緊張，非常緊張。

因為他從來沒有在衆人面前表演的經歷。即使小時候學過幾年拉丁舞，也是小打小鬧，說起許擐跳拉丁，其實起因有些搞笑。

小時候放學的路上他看到跳拉丁的小女孩穿着很好看很閃的舞鞋，自己也想要，就問媽媽買。

但是媽媽說那是跳拉丁舞的孩子穿的，你不跳不用穿。

許擐嚷嚷着說自己也要跳。媽媽就想反正許擐不愛動，他自己要求跳就讓他去吧。

雖然花點錢，男孩子跳這個說出去也有點奇怪，但是能鍛煉身體，對付許擐這種不愛運動的小朋友是最輕松的了。

于是許擐從六歲開始學拉丁，一直跳到十一歲。其實他是很喜歡拉丁的，但是長大後覺得男孩子跳拉丁有點不合适。

加上那時班裏的男同學知道後一直嘲諷他跳小女孩跳的舞。十一歲後許擐就沒再跳拉丁了。

許擐的手和腳一直在輕輕顫抖，這時雖然冷，但是房間裏開了很大的暖氣，其實是不冷的。

他只是太緊張了。

其實排了一個月，舞步早就爛在心裏了，估計沒人的時候許擐閉着眼都能跳好。服裝也早就試過了，還穿着跳了幾次。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看臨場發揮。

甚至連最苛刻的學校審核老師也評價說，哎！十班這個反串的男生跳得挺出彩地。

但是許擐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只要一想到等會要站在禮堂的大舞臺上面對黑壓壓的四五千人，還要跳舞，還有電視臺的攝像，心裏就一陣陣地發麻。

許擐正在焦慮糾結中想着，為什麽會是我

為什麽要跳舞

我當時怎麽就答應了

為什麽我不再抗議一下？

為什麽這個學校要舉辦元旦晚會

到為什麽要有元旦節

突然他肩膀被拍了一下。

打斷了他沒完沒了的自我糾結。

“許擐! 嘿！終于找到你了，你閉着眼化妝我都差點沒認出。還好沒認錯，你怎麽樣冷嗎？緊張嗎？”

許擐睜開眼，從鏡子裏看到了宋跡。

“我。。我緊張啊。。。特別。。。緊張。換你。。。你也。。得緊張。。”

許擐又結結巴巴了。

“不緊張，這有什麽好緊張的。到時候你就當臺下的都是空氣，眼睛別看他們，盯着一點放空也行。”

“高一開學新生典禮，我代表發言就是這樣做的，實在不行你垂着眼看自己鼻尖。保準有效!” 宋跡擡手揉揉許擐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