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所謂漸行漸遠
宋跡要給她氣笑了，又終于是拿她沒辦法了。
說快要期末考試了，學習緊張，現在沒心思想這些，考完後一定認真考慮，給她回複。
秦可宋也不好騙，說考完馬上就放假，我怎麽聯系你找你要回複。我要你手機號。
宋跡只好報給她。
十班的同學本來都從窗戶伸出腦袋看八卦的，見到宋跡被壁咚已經很是驚訝，現在看到他連手機號碼都交出去更是驚掉了下巴。
只有許擐失魂落魄地突然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些什麽。
秦可宋拿到宋跡的手機號碼後也沒在來堵他。
宋跡終于可以安心地準備期末考試。
X中效率一向很高，期末考成績在考後五天就全部公布。
許擐成績提高很快，這次已經是年紀前十五。
自他讀書以來從沒拿到過這麽高的分數，尤其還是在X中這樣的學校。
許擐爸媽一直誇他，又說X中學風好，果然不一樣等等。
還決定一家人去靠近海邊W城度假犒勞他，也算作為高考前最後的放松。
許擐大半個暑假都在W城逍遙，宋跡找人不到，只好隔幾天給他打電話騷擾他。
每次都call他回來一起玩，又說前幾天大家一起去了鄰邊的城市爬山。
要說許擐不想去那是假的，他在電話另一邊聽得心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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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想到秦可宋心裏又不好受，想開口問宋跡她給你打電話了嗎？她也會去嗎？你答應她了嗎？
又學不會裝作若無其事地開口。
“她誰 哪個她” 宋跡奇怪。
許擐心下一跳，覺得自己真是蠢不足惜，竟然一不留神就直接問出來了!
“啊。。。啊就。。。就那個秦可宋啊。。告白那個。”
“哦！你說她啊，她去幹嘛？她跟我們也不熟啊，怎麽，你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許擐覺得宋跡怕是比他還蠢。。。
“你不是給她留電話了嗎？她。。。她沒打給你嗎？”許擐咬咬牙，還是忍不住要多嘴問。
“她天天打，我要被煩死，有時候實在不好意思老挂她電話，就偶爾聊兩句羅。
還行吧，她打排球的，我們就聊幾句打球。當朋友還挺聊得來，女朋友就算了，我沒想談戀愛。”
許擐一面放下心來一面就難受，心裏堵得慌，沉甸甸地壓得他快喘不過氣。
他知道宋跡沒有多餘的想法也不想談戀愛，心裏慶幸沒有女生能搶走他，能站在他身邊牽着他的手，甚至親吻他。
自己依然可以做宋跡的親密好友之一，哪個女生都比不上他這樣跟宋跡親密。
然而他其實還不如那些女生，他是徹頭徹尾的膽小鬼，對最好的朋友心懷不軌，還妄圖欺騙自己。
我永遠也不能像她們這樣讓宋跡明白我的心意。許擐絕望地想，他終于還是沒有跟宋跡他們一起出去爬山。
新學期開始，班上開始大調座位，宋跡和許擐分開了。
宋跡說舍不得許擐，跟許擐說要向劉老師申請不換同桌，覺得許擐跟他同桌後成績提高很多，大家都在一起進步。
許擐拒絕了，要他身為班長注意以身作則，不要弄什麽特權。“大家都換了同桌，怎麽就咱們可以不換。”
“那是防止男女同坐親密過度，容易早戀好吧，咱兩鐵哥們不在哪有這種擔憂。”
宋跡滿不在乎。
許擐心想，這個傻瓜啊，哪裏就沒有了。
“你夠粘人的，不許去，我可不想同學們說我搞特權。再說還是一個寝室的，不坐同桌也天天一起了。至于嗎你。”
宋跡好心沒得到好報，也有點生氣了，“哼，當我非得要粘着你呢！換就換。”
許擐無奈地嘆氣。
許擐表面上風輕雲淡好像根本不在乎換同桌這事，其實心裏有多難受失落只有他自己清楚。
宋跡是他長這麽大以來第一個的知心朋友。現在還是第一個暗戀對象，有多特別可想而知。
但是許擐現在完全是一種自暴自棄的狀态，也不想為自己和宋跡的關系去主動争取什麽了。
他甚至覺得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
許擐這邊一個人在暗自懊惱傷心。
宋跡倒是粗神經，上次兩人起的小争執他也全沒放心上。
每天依舊和許擐他們同進同出。
只是雖然還是在同一個宿舍，每天也見面講話，但到底不是同桌了，也就少了很多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
宋跡應該是不想和許擐疏遠，又怕他和新同桌相處不适應，課間老往他這跑。
沒事路過的時候也要拍拍他的頭，踢踢他的凳子吓唬他。
許擐對他這種行為簡直無話可說，覺得他真是看着高高大大，平時替老師辦事也面面俱到，怎麽有時候會這麽幼稚呢。
他嘴上憤憤地很生氣的樣子，老對宋跡說你怕不是欠打吧？
其實心裏很開心，覺得宋跡挺在乎自己，哪怕只是拿他當朋友。
秦可宋仍然喜歡來找宋跡，宋跡也不像以前那樣冷冰冰了。
他明确地說自己不想談戀愛，對她也沒感覺，做普通的哥們就可以。
秦可宋也真是厲害，不愧是衆多告白女孩裏最能抗的。
聽了宋跡這樣不留情面的話都不翻臉，宋跡拿她沒一點辦法加上畢竟暑假裏兩人通過幾次電話，也還算聊得來。
偶爾就跟秦可宋聊幾句排球，真拿她當哥們一樣。
許擐當然是別扭又有點生氣的，他這會倒忘了自己以前還覺得宋跡鐵石心腸，對女孩子講話硬邦邦，沒有紳士風度，只覺得宋跡對秦可宋不夠狠。
但是私下裏他們幾個聊到秦可宋，宋跡又明确地說拿她當哥們。
許擐就又放心下來，也不再別扭。
這時已經是高三上學期中段，學習壓力漸大，他們都開始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學習，加上天氣變冷，大家籃球也打的少了。
許擐以為自己會和宋跡一直這樣下去，即使沒坐同桌也不改關系親近。
他仍然像以前一樣有不懂的問題就去問宋跡。
而宋跡無論手裏頭是在做什麽事，都會停下來，耐心地回答許擐。
可是生活永遠都是充滿意外的，讓人措手不及又無可奈何，再怎麽絕望也只能俯首屈服。
許擐怎麽也沒想到宋跡居然會談戀愛。
已經是十一月末，風很大，天也黑的早。
下午六點出頭天就已經黑了，許擐從宿舍樓裏出來準備提前去教室學習。
今天作業很多，晚上晚自習數學老師還要占用時間做一個小測試。
許擐嘴裏含着水果糖，在腦海裏記着英語單詞，一邊朝教室走。
十班在三樓中段的位置，就在上了樓梯右轉的第一間。
教室裏已經開了燈，白熾燈光明亮但不刺眼，透過大玻璃窗穿到鋪着大理石板的走廊。
走廊兩邊牆上鋪着白色矩形瓷磚，上面還焊有一根很粗的不鏽鋼欄杆，到大部分學生胸口位置。
樓下校園裏的路燈散發出溫和的昏黃色的光，和白熾燈一起打在許擐身上。
在他離轉角還有幾級臺階遠的時候，突然聽到了秦可宋的又一次告白。
女孩子的聲音終于不再像以往那樣充滿鬥志與活力。
許擐想，果然沒有人能忍住宋跡這樣不溫不火的對待，真的甘心能在可以接近他的前提下只當他的朋友。
除了自己，好像喜歡宋跡的人都選擇勇敢告白，即使知道會被拒絕。
秦可宋也心灰意冷了，她聲音沮喪，像是在哽咽。
“真的不喜歡我嗎？宋跡，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她好像有無數的委屈。
即使是自己心甘情願在被拒絕後也不死心地繼續接近他，即使他說只是把她當朋友，即使背後有很多流言蜚語，那些嫉妒的，不甘的，鄙夷的诋毀她不是不知道。
可是她只看到眼前喜歡的少年，多麽完美，英俊。宋跡手插在校服口袋裏，半靠着欄杆。
“能不能做我男朋友 這是最後一次了，宋跡。” 秦可宋還是沒忍住掩面大哭出來。
像她這樣的女孩子臉上仿佛永遠挂着笑，沒人見過她哭。
許擐忍不住嘆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