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規矩

荀子衣說得動情, 伸出手來, 将欲抓她手腕,卻一碰之下又縮回去。

他一向對自己心中的情感守之以禮,即便對那些他娶進門來的教坊女們, 他除了關上門在床上孟浪, 盡情給她們歡愉,平日也不會待她們不尊不重,這也是這群女子對他傾心的原因。那溫承承是真愛重他,願意為了他入宮侍奉, 這女子是個情深義重的,并非貪圖皇家富貴,若不然也不會因為還對他傳情而被官家識破。

官家的病雖然因為有了徐柳靈的符藥, 制約了些,但實際上是因為年紀大了,他頑疾太多,腦中好不了了。這太醫也不敢說, 官家便越發信道。

溫承承翻了葡萄酒, 讓官家又驚悸盜汗;他叫出了崇德的名字,握了溫承承的手, 官家大怒。

現如今溫承承入了道觀,表面上是當女冠,實際上是官家已準備聽信韞王道士謝素的鬼話,将她身體某部分取出做藥引了。溫承承在臨走前還寫封信,說道“此生幸侍君”, 到了官家那裏,官家還唏噓感慨一陣,說着女子有情有義。可卻沒見他有要讓她活命的意思。

荀子衣卻知道,這“幸侍君”是溫承承對他說的。

溫承承是他找來用以搪塞官家、制約韞王等人找尋崇德企圖的籌碼。他對她的一腔情意,都是因為無法灌注在崇德身上。

他與馮熙、文淵,是朝中唯一知道崇德仍然鮮活的人,他自認所做都是為了崇德,原先所想,是因為自己懦弱沒有保護得了崇德,而馮熙卻做了他不敢的,因此便讓崇德留在馮熙那處,這樣既不影響自己的優渥和權勢,也能讓崇德活下去。他已經是驸馬了,不該貪圖更多,想要崇德,那就要冒砍頭滅族的風險,他何不抱着美妾活下去?

但現在他嫉妒了,他不想再忍了。

所以他仍然伸出了手,死死抓住文迎兒:“你不要拒絕我,我不打算将你送到文宅去,我給你備一套私宅住下,如何?”

文迎兒皺眉,想将手抽回來,卻抽不動,随後盯着他一發狠:“我是誰,不需要任何人提醒。不過你既提醒了我,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荀子衣有些高興:“你想起了我?你想起了什麽?快告訴我!”

文迎兒擡起另一只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個巴掌。“我想起你欠揍。”

荀子衣愣住,抓着她的手也放開了。

文迎兒想到,如果荀子衣說得沒錯,他要是被官家欽定給她的驸馬,那麽他最後怎麽又娶了韻德?她想起自己曾經跪着求一內侍幫她傳話給一個人,讓他請官家娶她,那這個人應該就是官家賜給她的驸馬。這樣說來,就是荀子衣見死不救,後來又尚了韻德了。

就算荀子衣說的是假話,在此套她的身份,又或者是他管不住那淫/亂之手,她這一巴掌都是打得充分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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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衣的臉跟女子一般白嫩,眼下被她這一下打得通紅。原本他今日出宮就被馬球棍子打得狼狽,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剛才在馬車上才正了正衣冠,現在又被文迎兒打了一巴掌。

沒想到文迎兒手勁極大,打在了他鼻骨,這一下他鼻尖有股腥味,差點要冒出鼻血來。

他苦笑兩聲:“是該打,該打。”他拱手賠罪,“小臣實在欠打,帝姬打得極是。小臣欠帝姬良多,從第一次見面認錯起,便是欠着的,帝姬打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帝姬每次打小臣,小臣都覺得受寵若驚,只要你高興,你怎麽打我都行。”

文迎兒心道,此人是不是賤得慌?唯唯諾諾沒有半點男子氣概,怪不得韻德帝姬願意就身一個小小的內侍。

“外面跟着我夫君的人,不論你将我帶去哪裏,他都會知道,并且找你麻煩。荀驸馬就算不顧及我的名節,也應當在意自己的聲名,若傳出去或是讓韻德帝姬知道,恐怕不會有好果子吃吧。”

像這種畏首畏尾的人,最懼怕便是失去權勢,聲名自然看得極重,若不然怎麽會守着婚姻不放。只有與韻德的婚事維持,才能保護他的地位,他若是調/戲重臣之妻,禦史臺和皇城司那裏可不會給他留口的。

荀子衣繼續道:“我知道你将以前忘得一幹二淨了,但沒關系,我記得,我可以将你過去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你……我還留有過去與你的通信,你一看便知道我沒有騙你。”

文迎兒不得不說有些心動。荀子衣提到的信,可能就是證明她身份的證據。她猶疑間,突然想起馮熙總會迷迷糊糊中,叫“頑頑”這兩個字,她亦覺得這兩字十分熟悉,觀馮熙每次呢喃,都是睡着或動情時抱着她說出來的,她猜測自己原先是叫做這名字的。

于是試探荀子衣:“韻德帝姬的名諱你可知道?”

荀子衣不管所以,但凡能讓她相信自己,現在什麽也敢吐露:“趙婉娩。”

文迎兒繼續問:“那崇德帝姬的名諱?”

“趙……”荀子衣脫口一字,卻喉嚨鲠住。

不管是不是叫“頑頑”,連名帖都未換過的,又何能知道她別的事情。文迎兒于是冷笑一聲,掀開簾子往外一看,儒風仍舊緊緊跟随,于是對荀子衣道:“煩請停下,我今日乏了。” 随後回頭,“若不停下,我可要大喊了。”

荀子衣腦袋上好似澆下一盆涼水,他自己都沒想過,他連崇德的名字都不知道。昔日尚公主的旨意也是皇家發旨,名帖由他父親送往宮中,宮中審後,定了他尚天家女,确是還沒到将崇德名帖送上他家門,他便已經被下旨改尚韻德帝姬了。他只知道崇德的年歲,連她的八字也不清楚。

“你等等,……我不知道,馮熙竟知道嗎?”

文迎兒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他知道什麽?”

“他和我是一樣的,你若信他不如信我。”

文迎兒嘲道:“他是我夫君,我若不信他,自然也不會信你。不過,他怎麽會同你一樣?”說着輕蔑一笑,敲着馬車壁,讓他速速停下。

馬車聽聞裏面聲響,果然靠着街鋪勒了馬。文迎兒迅疾跳下,遠處那儒風已風風火火地趕過來了。

一見她,立即下馬拱手,“娘子可要吓煞我,因何上馬車去?”

文迎兒拍拍手:“我遛彎玩兒,怎麽,馮統領不許麽?”

馬車內并不露出人來,儒風仔細打量馬車,随後笑道:“這倒沒有,但今日事慌忙,還請娘子去哪裏時提前與我交代,好讓統領知道。”

文迎兒也不做聲,上了他的馬,在前面一跨馬便飛跑出去。儒風見馬一跑,想牽缰繩又沒牽住,只好在後面狂奔跟随。回到馮宅時,跑得氣喘籲籲,險些一顆心髒都給落出來。

文迎兒下了馬,将馬丢下便意氣風發地回屋了。她今日戲耍了這儒風,還打了荀子衣一巴掌,痛快得很。

待馮熙回來時,看他臉色陰沉,便又不痛快了。心下又開始像前幾日那麽忐忑。

果然馮熙一進門便插上栓,此時才是下午,太陽高照,窗子也未關,馮熙便欺近上來直接陰冷道:“我好似已經提醒過你,你想跑一次便要你一次,你是因為想要,想給我身子,所以才跑出去麽?”

“……不是,你別碰我。”

胳膊一疼,又被抓緊,這次他将她兩個胳膊擡起,摁在牆上,随後便狠命親下來,沒有半點往日的溫柔,只有發狠,咬着她的嘴唇肆意欺辱,文迎兒猛烈擺頭躲避他襲擊,但實在推不開這銅牆鐵壁。

“他有我的信,你有什麽?”文迎兒猛地想起這事,來轉移他注意,“荀子衣說他才是我的驸馬,他有我與他的通信,今次想要拿與我看,我不過是想跟他去驗看罷了。怎麽你怕我跟他去了,識破你這賊人面孔麽?”

馮熙微一恍神,手上不停,開始剝她衣衫。

“那你便去,為何又下了車,既下了車,為何騎馬回來?既回來了,就是要将身子給我,這規矩我已說過。下次你逃時,可要對自己的選擇謹慎些!”

馮熙悶哼一聲,撕開她前胸那片衣裳,露出雙峰抖顫,又将衣裳褲腿全都粗魯剝下,直接俯身抱起她白嫩雙腿,扔到床榻去了。

文迎兒反倒被他反問得愣了愣神,這一下便被他抓到空蕩。等她要尖叫的時候,自己已經成了床榻上躺着的赤膊待宰的羔羊,一絲不挂地顯露在他這屠夫面前了。

她伸胳膊推打他,他又猛地将唇壓下,滾燙堅硬的身子壓得她喘不過氣,他一邊啃她,一邊口裏還低低啼着在她耳邊吹起:“你倒說為什麽要回來?”

文迎兒咽一口唾沫,他正吻她某處私密,讓她一陣激靈又難以言喻的痛快,她臉通紅,口上呻/吟良久,忍不住道:“……你喚我名字。”

馮熙微翹眉:“迎兒?還是崇德?”

文迎兒搖頭。

“趙頑頑?”

這一下正好頂到她,她瞪大眼睛,只覺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酥酥麻麻地,綻放開來。

“趙頑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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