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複仇

邬華元回到家,家裏已經被砸得一片狼藉,窦美麗正捧着電視機準備往地上砸,邬華元連忙将兒子往地上一放,跑上去搶過她手裏的電視機:“窦美麗你發什麽神經,你砸什麽東西!”

窦美麗一手插腰,一手指着邬華元的鼻子:“你說我發神經?這日子我跟你過不下去了,離婚,我要跟你離婚!”

邬家寶張嘴“哇”一聲哭了出來,邬華元一聽寶貝兒子哭了,對身後的窦甜甜說:“甜甜,帶你弟弟出去玩。”

窦甜甜一看這情形,将門“嘭”的一關,事不關己地進了裏屋,理也沒理邬華元。邬華元看見這便宜女兒這樣對她,頓時火冒三丈,他擡腿一踢,“嘭”一聲将門給踹開了,邬華元說:“你這個死丫頭,你給臉色給誰看?”

窦甜甜吓得一抖,轉身就要往外面跑,邬華元在門口伸手揪住她,抓着她的頭發,擡手就是啪啪兩耳光:“叫你摔門,叫你不聽話!”兩記耳光清脆又響亮,窦甜甜的臉頓時出現了紅色的手掌印。

窦甜甜抱着腦袋大聲哭喊:“你憑什麽打我,你跟我什麽關系都沒有,你又不是我爸,你憑什麽打我!憑什麽!”

邬華元說:“憑我給你吃給你穿,我就打得!”窦甜甜這個丫頭,把窦美麗的好吃懶做、刁蠻任性學了個十成十,邬華元已經忍了她很久了。

窦美麗猛地撲上去,揪住邬華元雙手無章法地撲打他,用指甲就抓邬華元的臉:“邬華元你這個王八蛋,狗雜種,你欺騙我感情,哄得我給你生了兒子,你現在還打我女兒,你這個畜生,我要跟你離婚!”

邬華元的臉被窦美麗抓得鮮血直流,他擡手一抹,滿手都是粘膩的鮮血,他擡手猛地一甩,将窦美麗揮到地上:“窦美麗,你這個瘋女人,你別以為我不敢打你!”

窦美麗撲上去扭打:“你打吧,你打吧,你打死我好了。”

窦甜甜也撲上去幫她媽,張開牙齒猛地咬住邬華元的手臂。邬華元受到窦美麗母女的夾擊,搞得傷痕累累,也不再留餘力,一頓拳打腳踢,将母女二人全都打翻在地,邬家寶哭得氣都喘不過來了。邬華元被兒子的哭聲喚醒了理智,他停下拳腳,看着地上的窦美麗母女,回頭看着兒子,将兒子抱起來,惡狠狠地對窦美麗說:“你這個敗家娘們,好吃懶做,老子供你吃供你穿供你玩,你還不滿意,你還給我回家來砸東西。我今天到底哪裏惹你了?”

窦美麗這輩子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虧,自打生了兒子,邬華元把她當女王一樣供着,一根指頭都沒動過,今天遭到邬華元這樣的毒手,被揍得都懵了。她披頭散發,臉上全都是鼻涕和眼淚,她大聲哭喊着:“邬華元你後悔了是吧,你後悔跟窦美林離婚,後悔娶我了是吧?你今天的眼珠子都粘到她臉上去了,你以為我不知道?”

邬華元惱羞成怒,吼道:“行了!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哪裏看她了,我都跟她離婚了,怎麽可能還會看她。”

窦美麗猛地一抹眼淚,冷笑着:“你後悔也沒用,人家嫁了警察,哪裏看得上你這個窮酸!窦美林現在肯定偷着樂,慶幸趁早甩了你。也就只有我瞎了眼,會跟着你這個沒出息的男人。”

邬華元男人的尊嚴被嚴重打擊,怒吼:“你嫌我窮,就滾蛋!兒子給我留着,你去找有錢人!”

“呸,你想得美,兒子是我生的,憑什麽給你?”窦美麗咬牙切齒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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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是我的,你想都別想!”邬華元說。

窦美麗說:“那行,兒子給你吧,房子給我。”

邬華元看着窦美麗:“兒子是我的,房子也是我的,你想要,門都沒有!等我房子拆遷了,我也是個有錢人了,再找個比你年輕的女人是什麽難事。窦美麗,你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窦美麗氣得全身都發抖,她咬牙切齒地說:“邬華元,你想離婚找別的女人,想都別想!”

邬華元突然換了語氣,溫柔地說:“我本來也沒打算離婚找別人,我就說你鬧什麽呢。我看窦美林,只是在想,那衣服穿在你身上會比她更好看。等房子拆遷了,我有錢了,買更漂亮的衣服給你穿,還給你買一整套金首飾,項鏈和镯子都有。窦美林跟你一比,又算得了什麽!”

窦美麗聽他這麽一說,如被捋順毛的貓,一下子氣都全消了,将信将疑地說:“當真?”

邬華元說:“難道我還騙你不成?你要什麽,只要我負擔得起的,我什麽時候沒給你買了?你是我女人,又是我兒子的媽,我不向着你向着誰?你平時挺聰明的,關鍵時刻就犯蠢,你說你好好的,回來就砸東西,砸完了自己還要花錢去買,給別人知道了還要笑話,你這是何苦?你這個脾氣啊,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邬華元那張嘴說話如蜜糖一樣,窦美麗被他這麽說了兩句,頓時覺得自己真是做了蠢事,被邬華元打的那幾下也都不計較了。

邬華元将兒子放到窦美麗懷裏:“哄一下家寶。你別着急,現在是我們家比較困難的日子,總有一天我也會發達的,等房子拆遷了,我有了本錢,也去做生意,她窦美林都能開店子賺錢,我們難道不能賺錢,我們又不比她蠢。你等着,不出三年,咱們的日子就好過了。到時候你就當老板娘,坐在家裏收錢就行了。”

窦美麗完全被邬華元畫的大餅打動了,她擦了一把眼淚和鼻涕,抱着還在嚎啕的兒子,對窦甜甜說:“甜甜,去掃地!”

窦甜甜狠狠橫了一眼邬華元,咬着牙,不服氣地去拿掃把。邬華元說:“窦甜甜,你也給我聽好了,我不是你親爸,但是我卻無條件地養着你,給你吃給你穿,還給你上學,要你做點小事,又不是什麽難事,你還跟我犟嘴,下次再這樣,我就揍死你!”

窦甜甜低着頭不做聲,把牙齒咬得格格響。窦美麗也說:“甜甜,你也聽話一點,都十歲的人了,做點事你都不願意,怪不得不讨人喜歡。”

窦甜甜突然擡起頭,哭着喊:“你從生了弟弟,就再也不喜歡我了,整天叫我做這個做那個,我是你女兒,又不是你的傭人!”

窦美麗愣了一下,沒想到女兒會這麽想:“我哪裏叫你做這個做那個了?不就是叫你帶了一下弟弟嗎?”

邬華元聽她這麽一反駁,不耐煩地說:“養着你有什麽用,養條狗還會給我看家呢。養了你只會吃白飯,你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窦甜甜哭了起來,擡起袖子抹眼淚:“我每天放了學就帶弟弟,還要做飯,作業都沒時間寫,每天都要被老師罵。我寧願我是個孤兒,沒有你這樣的媽,就不用受你們的氣了。”

窦美麗氣得七竅生煙,沒想到女兒會這樣說,她指着門口說:“那你滾,滾出這個家,你沒我這個媽,你就去找你想要的媽,去找你爸!”

窦甜甜将掃把往地上一扔,奪門而出,很快就跑得不見了蹤影。

窦美麗也沒去追,氣得擡腳一踢,地上的一個裝糖的鐵皮罐子骨碌碌滾了一圈,白糖頓時撒了一地。

邬華元也沒動:“管她去死,不知好歹的東西。”

窦美麗一家在吵架的時候,窦美林一家子則和樂融融地回到家,窦美林有一股揚眉吐氣的快意,自己終于可以将邬華元和窦美麗這兩個賤人踩在腳底下了。看樣子最好的報複方式,就是比背叛自己的人過得好,自己過得越好,報複得就越徹底。

過了兩天,窦和平來到窦美林店裏,說起了邬華元兩夫妻打架、窦甜甜離家出走的事:“那個死丫頭真是犟,從家裏跑出去,既不回家,也不去外婆家,也沒來我家,你猜她去哪裏了?她一個人跑到紡織廠門口待了一整夜,要去找她親爹,害得我們找了大半夜都沒找到人。”

窦美林驚訝地問:“後來怎麽找到的?”

“怎麽找到的?窦美麗想起自己讓她去找她爸,便回去看了一下,她果然在那邊坐着。她不知道誰是她親爸,只知道是原來的廠長,那廠子已經倒閉好幾年了,都沒人在那邊了,她怎麽找得到人。”窦和平說着搖頭。

窦美林說:“後來怎麽辦呢?”

窦和平說:“能怎麽辦,她不願意去邬華元家裏,去她外婆家了。媽給帶着呗,窦美麗說每個月給生活費,我看她家那樣子,能給錢才怪了。以後媽肯定會問我們要錢花,我是沒錢的,懶得管。”

窦美林說:“我也沒錢給她,每個月還是買點東西過去,我不可能幫着窦美麗養女兒。”

窦和平感慨說:“我看這個窦甜甜也不得了,又是第二個窦美麗。”

窦美林沒做聲,窦甜甜在那樣的環境裏長大,肯定不可能是個讨人喜歡的孩子,只能怪她自己倒黴,投生給了窦美麗做女兒。

邬藍一向不喜歡窦甜甜,聽說她的事,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自己該幹嘛幹嘛,別人的事跟她屁關系都沒有。

上次鄭文彬幫她換了氣門芯之後,有兩天沒出現在她面前,邬藍想将氣門芯的錢還給他,但她不知道鄭文彬幾年級幾班,就知道他是一中的學生,根本無從找起。

過了幾天,邬藍看見鄭文彬胳膊打着石膏出現了,看樣子是受傷住院去了,難怪沒見着人,還以為他死心了呢。鄭文彬看見邬藍,笑嘻嘻地說:“氣門芯沒有再丢吧?”

“沒有,謝謝。這是氣門芯的錢,給你吧。”邬藍掏出五毛錢,放到鄭文彬打着石膏的胳膊上,“你的胳膊怎麽了?”

“你關心我?”鄭文彬得意地說。

邬藍說:“我跟你又沒仇恨,人道主義問一聲而已。”

鄭文彬仿佛沒聽見邬藍的話一樣:“我就知道,我受傷了你肯定會關心我的。邬藍,你就答應做我的女朋友吧,你明明都關心我的。”

邬藍無語地說:“鄭文彬,你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我要是看到一條狗的腿瘸了,我也會問一聲的。”

鄭文彬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你有必要把我跟一條狗比較嗎?我又不是畜生。”

邬藍笑了起來:“在我看來,都是生命。對了,你以後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你有工夫,不如多花點時間充實一下自己,等你成了個出色的人,想要什麽樣的女朋友沒有?現在談戀愛,也太早了點。”

鄭文彬皺着眉頭說:“什麽意思?”

邬藍回頭說:“沒什麽意思,就是說現在談戀愛不合适,把時間都浪費了,不如好好學習,等你以後成為成功人士,什麽樣的女朋友都能追到。”

鄭文彬看着邬藍:“也包括你?”

邬藍看着鄭文彬,過了一會兒說:“說不定。反正目前我是不可能會談戀愛的,一切以學業為重。”

鄭文彬說:“那就說定了,要是我成功了,你就做我的女朋友!”

邬藍撫額:“誰跟你說定了?我只是說,如果你成功了,是有這個可能,沒有說絕對。到時候你可能遇到你自己真喜歡的人,我也可能會遇到我自己喜歡的人。”

鄭文彬完全沒把邬藍的話聽進耳中:“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說,如果我成功了,你就做我的女朋友!”

邬藍說:“我是說可能會!”

鄭文彬很快就放出話去,邬藍答應做他女朋友了,雖然現在還不是,将來一定會是。謠言總是以訛傳訛的,傳到最後,邬藍就成了鄭文彬的女朋友了。

石鋒心急火燎地跑去問邬藍:“你答應給那個家夥做女朋友了?”

“沒有啊。”邬藍一臉不解地看着石鋒。

“那為什麽外面人都在傳,說你是鄭文彬女朋友。”石鋒皺着眉頭看着邬藍。

邬藍笑着搖了一下頭:“沒有,我跟他說,如果将來他成了成功人士,我就有可能答應他的追求,并沒有說絕對啊,而且還是将來的事,誰說得準呢。”

石鋒目光炯炯地看着邬藍:“什麽叫有可能?”

邬藍說:“說不定他自己找到女朋友了,也沒準我找到喜歡的人了,并不一定會做他女朋友。”

石鋒松了口氣:“你會喜歡他嗎?”

“不知道。”

“你現在喜歡嗎?”

“當然不。”

石鋒垂下眼簾,問:“什麽叫成功人士?”

邬藍笑了起來:“有一份成功的事業吧,像個男子漢一樣有擔當,能夠處理自己所有的事。”

石鋒皺着眉頭,一知半解的,沒有再問下去。

隔天早上邬藍上學的時候碰到杜禮柏,杜禮柏問她:“你給鄭文彬做女朋友了?”

邬藍搖頭:“沒有的事。我只是跟他說,我現在不想談戀愛,将來如果他成了成功人士,我就有可能會答應他的追求。”

“只是有可能?”杜禮柏挑眉問。

邬藍說:“對啊,他現在還小,只是一時好玩而已,未必真喜歡我。”

“那你喜歡他嗎?”

“不啊。”邬藍幹脆地說。

杜禮柏點點頭:“哦,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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