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篇、

序、

兆示伊旅講述攀傀和兆示克菱以及自己在本輪初醒時的見聞,在此揭開攀傀成長的故事。

“你們以為古人說話都文绉绉的?不,他們的語言就是存真和肖富至先生家鄉話的那種風味兒,粗鄙,但是好玩得很,到時候我就一邊講,一邊跟你們翻譯一下吧……以及,我可以說說我和他的故事嗎?還有其他人的故事。可別嫌棄我塞你們一嘴狗糧。”兆示伊旅笑着,深情地望向身邊的莫舒。

元真道、年氏、封氏、趙氏、長生之秘……等等秘密,在本部中将會較為清晰地給出一個謎底。

“和你們所知的舊時代,完全不一樣。”兆示伊旅笑道。他明亮的金黃眸子看向在場的所有人,而後将思維回歸虛往,從無盡意識中撈取想被遺忘的記憶碎片。

(ps:作者因對古文沒啥興趣,基本上不看古風或者半古風以及僞古風的小說【準确來說是能夠全本看完的小說都屈指可數】,所以選了據說最讓人诟病的半古半白來寫這篇文,各位讀者老爺覺得可以就湊活看吧。問題實在很多,也歡迎讀者提出來,幫忙修正改正。文中方言大多數為結合某地語言特點或是自創而并非來自于現實具體某個地方的方言,請不要對號入座。本文以兆示伊旅從他人腦中挑選的記憶碎片為基礎進行整理,以不同人物視角敘事,故看着會有些散亂,但不會影響主線劇情。)

第一篇、

呈朝廿七年,海城人民安居樂業,仍與往昔無二。然而當朝聖上,政績不突出,業績不突出,哪兒的間盤都不突出,就是下半身那玩意兒有點突出。

這點唯一突出成為民間百姓茶餘飯後的笑談。當然,百姓是不敢當着達官貴族的面說道這些逸聞的,只能私下裏過嘴瘾。為何說那處突出?因為國君這人好色,雖也是個聽得進谏言的明君,卻管不住飛揚的心。人往那兒一坐,掃一眼朝堂下,若見到個相貌尚可之人,那地方就有點兒突出。擱未來來看,這病沒法治,只有某教授的電椅能夠稍微起點兒作用。但放在此刻,誰敢對一國之君不敬非要給國君治治病?恐怕是嫌腦袋黏在身上黏得太緊。

海城國沒發生過什麽大雨刮風夜官兵強搶民女的事兒,說到這各位看客恐怕要失望了。國君是明君,對美人極其垂愛,雖是見到美人時那笑容有些猥瑣,但僅憑一句“我就蹭蹭不進去”以及一小盒珠寶首飾,也足夠讓美人兒們提高對國君的評價了。何況國君長得也不難看,其實還有點小英俊。

國君如此不争氣,想要□□篡位的國師可着急,他百般暗示大将軍投其麾下便可獲江山寶藏,偏偏國君眼光極好,挑選的将軍除了打仗就別無他想,對國師的威逼利誘不為所動。

見國君在百姓心中威望逐漸提升,國師幹着急也沒法兒,最後還是身邊小厮出了一計策:給國君挑選一群禍國殃民的後宮美女蛇。國師感覺這主意甚好,于是趁着國君不在宮裏,急忙差人去尋找美人兒。

某日,這位賢明國君微服私訪,按照他那老習慣,在國都十大美人之一的“牟謀缪”家門口蹭蹭,蹲守美人府邸,準備在美人出門瞬間掀開美人裙子看看美人那令他朝思暮想的白皙腳踝,卻被一人從身後撞了個正着,還險些被直接踢得趴到牟府門裏。

國君擡頭,只見踢到他的人是個明眸皓齒英俊潇灑之人,便也不在意剛被此人傷害過,自己拍拍屁股爬起來,打算問問此人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年方幾何……

結果那人卻越過國君,直接走進牟府門裏。

只留下一個潇灑背影給國君當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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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其實就是肖祈望将軍,只不過一直在戰場上陷陣殺敵,常年弄得灰頭土臉回來實在有礙觀瞻,他只要稍微打扮一下可不止是看得過去的級別,而是到了國君想“蹭蹭”的級別了。

這大将軍來牟府幹嘛?

來拒婚的。

“肖某願呈上寶物以推拒與牟小姐之婚約。”肖将軍抱拳道。(原話:給你寶物,朗你家閨女離我遠點。)

牟老爺聞言氣結,卻見肖将軍讓人擡上來個黑色圓球,足有牟府後院那竈臺般大,也不知其中是甚麽東西。牟老爺這人好賭,尤其愛好賭石,見這球光滑圓潤,想來裏邊一定包着不可思議之物,便是不切開,放在家中也是一件不錯擺件,頓時心下憤怒消去不少。

但他不願意就此放棄賣女兒的機會。

牟老爺還想再說,一眨眼間便被一把三叉戟直戳鼻頭,當下被驚得兩股戰戰,恐懼地閉上了嘴。

最後,牟老爺只能同意收回女兒,畢恭畢敬将這瘟神将軍送出去後才擡袖抹一把額頭冷汗,命家丁将圓球擡到後院好生供養起來。

新來的家丁是個傻子,一聽說供養,就想起鄉下是怎麽種花種菜的,趁着四下無人,便脫了褲子,給圓球灑了一把黃湯,然後靠着圓球睡得昏天暗地。

結果半夜裏就出事了,圓球裂了。等第二天人們發現,只見圓球中空,露出好大一個空間,卻什麽東西都沒留下。

牟老爺遺憾圓球破開,卻也毫無辦法,只能拿那個傻子撒氣,将他趕出家門。

再說這蹭蹭不進去還獨自蹲到睡着的不争氣國君,他半夜忽然驚醒,眼見兩個皮膚白皙的美人兒捧着一個不知道什麽玩意兒從牟府出來,于是悄悄尾随,跟着兩人來到郊外竹林。

國君沒想到的是,跟着兩人的,不止他一個人。還有肖将軍。

原來這肖祈望将軍從戰場凱旋歸來,在宮裏找不見國君人影,心想國君又去哪裏蹭了,還留下一張許婚聖旨,氣得他破口大罵國君自己後宮空得可以跑馬車,卻喜歡給別人亂牽紅線,罵得守在門外的宮女太監們直樂,反正他們是不介意聽國君那些糗事。

肖祈望罵罵咧咧出了宮,正想去找國君算賬,正走在街上卻被一輛馬車撞個正着。

但這人是将軍啊!內力深厚,下盤穩健,不僅沒被撞飛,還将馬車逼停,順勢把一腔暴脾氣全撒在馬車裏的人身上。

坐在馬車裏的人等肖祈望罵到中場停下休息時,才伸手撥開門簾,探頭來看是誰如此急躁。

肖祈望一見馬車內那白衣人露臉便愣住了,只見那人貌賽玉郎膚如凝脂,面目含笑,發色銀白不似凡人,仿佛天仙下凡……

“長朗麽白不是妖物便是怪物!”

也不知這大将軍腦子裏裝的啥,一聲怒喝之後,反手拔下背上背的三叉戟,直攻那人正面!

然那人竟也身懷武藝,側身一閃,只聽“當”一聲,三叉戟似乎戳上馬車內什麽堅硬物什,震得肖祈望虎口發麻。

銀發人跳下車,面色凝重盯着那馬車看了幾眼,轉頭便飛身上馬拉車飛奔,直至郊外,眼見受驚的馬兒腳力漸弱,便索性将心一橫,拉轉缰繩讓馬兒停下,打算與那二傻子解釋清楚。

肖祈望當然跟過去了,也虧得他輕功了得,耐力更強,能咬着馬車緊追不放,好不容易見那人停車,便趕忙湊上去問:“你這車裏甚麽東西!”

“不瞞先生說,此物極為詭異,卻無法可毀,我正是要将其送出城門,投入海中。”銀發人抱拳回道。

“你這東西借我一用。”肖祈望看了馬車內那東西一眼,話語随三叉戟一起飛出。

銀發人沒防着他這一招,一瞬間就給劈暈過去。

肖祈望就這麽帶着車裏的黑色圓球,路過自家府邸時順便招呼幾個家丁上馬上車,拉着東西去找牟老爺,來一招借花獻佛。

未到牟府,肖祈望便感覺車上那圓球在膨脹,用三叉戟戳戳,黑球又膨大一圈,差點把馬車車廂撐破,吓得肖祈望不敢再亂動,心裏只想趕緊把東西送出去後甩脫皇帝丢給自己的人形燙手山芋。

可肖祈望放下圓球後竟有些不放心,他趁無人注意,攀上牟府後院圍牆,眼見傻子家丁給圓球“澆灌”,心下大呼“要完”。圓球緩緩開裂開一條細縫,直等到大半夜圓球才徹底裂開,從裏邊站起倆懷中抱着什麽的孩子。

肖祈望揉揉眼,仔細再看,确定是倆十歲左右的孩子……

倆孩子一個金色短發,可看出面貌可愛,另一孩子銀色長發,相貌更為柔美些,但二人均難辨雌雄,皮膚白皙得能反射月光,夜色下,兩人周身仿佛有光籠罩。兩個孩子沒穿衣服,随便把一旁呼呼大睡家丁的破爛衣服扒了,套在身上就離開了牟府,還是大搖大擺從正門出去的。

所幸如今天下太平,世間無賊,夜不閉戶。人們也不願意多出點錢雇傭守夜家丁,那倆孩子才能平安跑出去。

肖祈望想起銀發人說過這圓球是禍害,急忙跟上兩個孩子。深知自己闖禍的大将軍一邊跟一邊想如何彌補過錯,不知不覺竟跟着孩子們到了郊外竹林。

“菱,菱,餓麽?”銀發小孩突然拉了拉金發小孩的頭發,叫住了他。

“……”金發小孩沉默着搖頭。

“那我吃點東西……”銀發小孩用雙手在地上刨着,挖出一個竹筍。

“真不吃麽?”銀發小孩一邊剝筍殼一邊問。

金發小孩皺着小臉搖搖頭:“可我想吃魚……”

銀發小孩捧着剝好的竹筍,嘴慢慢張大,竟然大過了他半張臉!張到與竹筍一般大後一口将竹筍整個含進嘴裏!

國君和大将軍看呆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要躲着這兩個詭異孩子……

金發小孩見銀發小孩吃下竹筍,臉上露出一個開心的微笑,藍色眸子漾出喜悅。随後,他将目光轉向躲在竹林後的兩人。

“啊,我還沒吃過那個……”金發小孩擡起手,指向肖大将軍。

肖祈望一驚,抓起國君就想跑,卻眼前一黑似乎有巨物從天蓋下,他反射性閉上眼,手上動作一滞,待他緩過神,睜眼便看見一個怪物趴在自己眼前!

那怪物像極了被剝皮的猴子,肌理外露,滿嘴獠牙,雙眼突出,四肢幹瘦,一雙利爪閃着寒光。

肖祈望顧不得自己逃跑,他推了一把國君讓人快走,反手便拔下三叉戟與那怪物對峙。

那怪物飛身躍起,朝肖祈望門面撲去。怪物雖動作迅捷,攻擊招式卻很單一。

肖祈望無懼,揮起三叉戟刺出,準備與那怪物硬碰硬,卻在三叉戟即将刺中目标之時,眼見怪物身形一晃,從他面前瞬間失了蹤影。

肖祈望從未見過此等情況,憑空消失可不是人類能夠辦到的。他仗着武藝高強,并不急着逃跑,而是四下觀望,抓緊武器準備再次應敵。

不多時,伴随一陣怪異腥香氣,那怪物忽的從肖祈望側面出現,再次飛身躍起,卻在肖祈望面前壓下-身子,重重砸在地上。地面被這看起來并不強壯的怪物砸得一震,肖祈望後跳一步,揮出三叉戟朝怪物刺去,見怪物壓低身子,知它會再次躍起,便蓄力于手腕,在怪物躍起時轉勢改變攻擊方向,手腕一翻舉起三叉戟朝上挑去。

那怪物雖攻擊招式單一,閃避招式卻是無法預料,只見它在空中一蹬腿,整個往後一翻,穩穩落在地上後,渾身竟然開始抽搐起來!

肖祈望不知這怪物會出什麽招數,只能警惕地緊盯怪物,不敢“乘勝”追擊。

只見那怪物緩緩站起,忽然咧開嘴,從口中吐出一股黑水直噴肖祈望門面!

肖祈望早有準備,一手護着眼,一手持三叉戟往後一跳,堪堪躲過那些黑水,卻仍有零星濺在手掌上,待他再擡眼,卻發現那怪物連同兩個孩子都已消失不見……

此時兩個孩子已經被一個人形生物一左一右夾在腋下,那人飛奔着,帶着孩子離開竹林,繞過林子往城市另一邊跑去。

“攀傀……我要吃魚……”金發孩子苦着臉說。他看起來毫無危機感,腦子裏仍想着吃的。

“攀傀……我還要吃筍……”銀發孩子跟着說。他似乎只是跟風配合金發孩子在和夾着他們的人聊天。

那人不答話,埋頭只顧奔跑。

肖祈望見怪物離去,深知自己确實闖了禍。想想那白衣公子還被自己劈暈在竹林,急忙拉上躲在石頭後并未走遠的當今聖上一起去尋那白衣人。

肖祈望找到日間劈暈那白衣人之處,見人還躺在地上,一急之下索性将礙事的當今皇上往旁邊一推,幾步朝那人走去,一腳踩在那人腹部上。

“唔!咳咳!”白衣人只覺一陣反胃,伴随着劇烈咳嗽猛然驚醒。

“啊……你!”白衣人摸摸腹部衣服上那髒兮兮的鞋印,皺皺眉,見面前相貌英俊威武之人不像壞人,便忍住怒意,撐着身子站起,向人抱拳道:“在下墨書居士,敢問公子大名。”

“肖祈望。”大将軍直報自己大名,正想問墨書居士他馬車裏載的圓球到底是何物,忽聞背後傳來陣陣呼救聲。

“救命啊!死啦!淹死啦!”

兩人循聲望去,只見當今皇上仰面躺在水塘中四腳朝天撲棱着手臂一副慌亂無神的樣子。

“先生,水塘很淺……”墨書不忍看人犯傻,好心出聲提醒。

“嗯咳……”皇上翻了個身,從水塘裏爬起來,渾身濕透走向兩人,偏過頭吹口哨,試圖掩蓋自己剛才的蠢行。

肖祈望覺得國師比皇上還傻,這麽個笨蛋都要費勁想法兒殺死,不是傻是什麽?

“公子可知早上馬車內那個圓球到底為何物?”肖祈望皺眉問。(原話:擱早你馬車裏呆的甚物記!)

墨書居士被肖祈望的語氣吓到了,抽了抽嘴角,緩了緩情緒,嘆氣道:“是禍端。”

“有話直說!”肖祈望人高馬大脾氣暴躁,當下拔出近百斤重的紫鋼三叉戟直戳居士鼻梁,逼問道:“皇恩地上竟有如此邪物!誰他搞的屎事兒!”

居士知道不能跟兵叽歪,馬上如實說了:“若那圓球裂開,定會引起天下大亂,有人或想得之或想誅之,總而言之,掌握了它,便是掌握了天下人命脈!”話罷見這兵還未放下武器,便補充一句:“天曉得這禍端從何而來。”

“年儲楚!老天都嫌你日子過得任是太平嫌你不作為!你【哔】的【哔】的就不知道給你老祖争口氣!”

肖祈望一吼,內力震得竹竿都要抖三抖。

當今皇上順手理了理被吓得豎起來的發型,輕咳一聲:“卿息怒,息怒,尊(皇帝自稱)這就去娶媳婦……”

“哪是你娶不娶媳婦的事!你娶媳婦關我屁事!給老子把禦賜婚事收了!”肖祈望一口唾沫混着內力噴出去,打得當今皇上就地滾了三圈。

居士感嘆自己十數年未出山,世道已經大變樣,想當初海城國先皇如何勤政愛民,如今這新皇上卻整個兒一傻缺,江山在這人手裏,該如何是好?

居士小心避開肖祈望那三叉戟,輕咳一聲說謊道:“也是師父預料這禍端遲早釀慘劇,特讓在下下山輔助當今聖上擺平禍事……”

肖祈望不屑地甩過去一對白眼:“就你這白臉娘皮真能成事?那邪物一巴掌過來非把你打得滾三滾不可。”

居士笑笑,回道:“公子不妨與在下過三招……”

“別打了尊信你!”皇上不堪自己被冷落,急忙蹦出來找存在感,讓兩人随自己回宮再細說邪物之事。

肖祈望一路走一路聽居士說那怪物:沉睡時是一黑色圓球,裂開後會蹦出一肉色圓球。但此物極邪,會變化成人樣,本身無形無味,混在人群中根本找不出來。所幸這東西有二位伴随者,一人金發藍眸,一人銀發金眸,只要找到這兩人,便不難尋到那邪物。

“這東西……能食否?”年儲楚也是餓極了才說出這等蠢話。

“沒吃過。”居士擦擦頭上汗水,回道。

三人很快回到宮中,居士暫住将軍行府寝院(臨時住所),與皇上分道,随将軍離去。

年儲楚剛踏入皇寝宮門,便瞧見自己皇弟:當今佐政王年儲翹站在窗前,似在遙望明月,口中嘆道:“清風拂心,亂我思緒,千百情絲韌難斷,終是如風拂過,握不住它……也罷……”

“怎的?單相思?”年儲楚走上前,調皮勁兒發作,踹了弟弟一腳。

“皇兄你已年近三十,怎還如此調皮頑劣!”年儲翹(音同喬)回身,莞爾一笑,拍拍衣擺,拉過哥哥衣袖,一邊服侍他更衣一邊唠叨。

“不聽不聽,尊還小……”年儲楚一翻身,上了龍床,拍拍身邊空位:“翹,過來侍寝。”

“不了,皇兄,今夜臣還有約,暫時失陪。”年儲翹鞠躬道。

“啧,一個個都有約,留尊孤守空床,你心好狠!”年儲楚将自個兒蒙進被子裏,聲音悶悶地從被中傳出。

年儲翹苦笑,又安慰了幾句才轉身出了皇寝宮,小心關上門,往自己住所走去。

“主子,傳聞禍物降世了。”一黑衣人從牆角轉出,跟上年儲翹,低聲彙報道。

“是麽?”年儲翹斜眼看了黑衣人一眼,深吸一口氣道:“可必讓皇兄得到它。阿達,你行你的去罷,切記将禍物完完整整給皇上帶回來。”

黑衣人垂眸颔首應了一聲,攀上房檐,飛身躍入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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