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篇、
墨書居士和伊已經在山洞裏過了一天,沒有水,沒有食物,居士覺得口幹舌燥,但也毫無辦法。以他和伊的力氣都推不開山洞口擋路的巨石,二人喊了半天也沒人過來。
居士換回白袍,抱着伊坐回床上,心想三天後英賀肯定會讓人放他們出去,畢竟伊身為攀傀伴生體,對英賀而言還有用處,那歹人絕對不會舍得伊餓死在這裏。
伊倒不怕沒水沒食物,他怕的是無聊。
“好無趣……墨書,給我講故事吧?”伊纏着兩片嘴唇幹燥到貼在一起的墨書居士講故事。
居士無奈,幹吞了口空氣,指了指自己的嘴,輕輕搖頭。
伊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在床上站起來,俯下身看着居士。居士正疑惑伊想做什麽,就看到伊猛地貼近他,随後他唇上傳來一陣柔軟觸感,一絲絲帶着淡淡甜香的液體緩緩流入他口中。
因為口渴難耐,居士很自然地吞咽下這些液體,等他回過神,用巧勁推開伊,一擦嘴唇才發現,自己剛才是喝了一口鮮血……但那些液體又不帶半分血腥氣。
“好喝麽?”伊睜大金眸,一臉期待地看着居士,等待他作出評價。
居士摸着唇,低頭沉默不語。
“……”伊垂下眸子,沮喪地坐下。
居士不忍看伊傷心,将他摟在懷裏安慰道:“好喝是好喝,可這是甚麽?我總不能喝你的血。”
伊摟着居士的腰,在居士胸前蹭蹭,一邊問:“血?這是血?我好像還有很多,給你也不要緊。”
伊說完,也不顧居士反對,雙手搭在居士肩膀上,摁着他,再次用嘴唇貼上居士雙唇。
仍是那清甜香氣,完全不似血腥味,要說有什麽于此氣息相近,亦可說這液體似甜草味道,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淡香,卻又讓人說不出如何香。總之,這液體很好喝。
居士在伊這些不明來歷的液體滋潤下很快緩解了口渴,他想推開伊對他說夠了,但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接着便被一個十多歲孩童般大小的銀發人壓在床上。
那些清甜液體仍舊緩緩流向居士體內,居士卻隐隐感覺有些不對勁。
Advertisement
他閉上眼仔細感受,只覺一股熱流湧向下半身,彙聚在丹田,流轉一圈,又繼續往下。最終讓他難以啓齒之處變得灼熱堅硬。
“等一下!”居士擡手掐住伊下颚,強迫自己睜開眼睛,對上伊那雙漂亮金眸。
“唔?”伊的嘴唇離開了居士雙唇,疑惑地看着居士。
“我不想變成欲物!”居士夾緊腿,心中默念靜心訣,卻發現下邊那玩意兒硬度絲毫不減。
“唔?”伊眨眨眼,繼續疑惑地看着居士。
或許這小孩是真無心,居士卻不敢放松警惕。他推開伊,下了石床,走到一旁,盤腿坐下,屏息凝神,試圖緩解下身欲-火。
“……”伊也跟着下了床,走近居士,蹲在他身邊,伸出白皙小手輕輕觸碰居士下腹拱起來将衣服挑得老高的那玩意兒。
居士本就感覺欲-火焚身,被冰涼小手一碰,感覺舒服了些,不由得松口氣。
“被摸摸是很舒服的,墨書也舒服,對不對?”伊得寸進尺,小手攥住那根灼熱。
“住手!”居士理智占了上風,緊閉雙眼狠狠怒喝道。
伊松開手,吸吸鼻子,委屈道:“為什麽你們不喜歡?明明很舒服的……”
居士睜開雙眼,淡褐色眼眸瞥向伊,他心中那份堅定再次因為伊這模樣而軟化,伸手輕輕撫摸伊那頭柔軟長發,嘆道:“若是讓欲侵占身心,便會意志崩潰,一事無成。”
海城國先王便是輸給了欲,雖說是另一種欲。
伊見居士不生氣了,趁機鑽進居士懷中蹭他:“嘻嘻,墨書,我明白了。我不能讓你一事無成,所以……把欲都給我好不好?”
“嗯?”居士還未反應過來,下半身衣服便被猛地撩開!
“住手!住、住手……”居士掙紮着,卻發現自己力氣竟然敵不過一個孩子!
肖祈望準備指揮衆人下山,卻忽然感覺好似從哪裏飄來奇怪氣息。
“肖大哥,怎麽了?”高惜晨見肖祈望停住腳步,不由得開口詢問。
“跟你說件趣事。”肖祈望突然笑了,笑得賊兮兮,讓高惜晨心中警鈴大作。
高惜晨尴尬地笑,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眼中充滿警惕。
肖祈望沒理他這動作,繼續說:“我們軍中啊,有時候半夜裏休息,閑着沒事,會有人躲到沒人的地方,嗯……這樣。”肖祈望用食指和拇指圈了個圈,用另一手食指在圈裏插進、抽出。
高惜晨面色鐵青,冷着臉問:“怎麽突然說起這回事?”
肖祈望搖搖頭:“不知道,我好像感覺有人在這裏幹活。”他說着,笑得甚是燦爛:“也就随口這麽一說,晨弟你怎繃着臉?放輕松點,哈哈哈……”說完拍拍高惜晨肩膀,揮手帶人下山。
高惜晨莫名想起那日被烏鐵環扣住□□,還是肖祈望救了他那寶貝命根;想起肖祈望無意與他對視時那眼神,頓時羞得渾身發熱,下半身那不老實玩意兒也跟着變得滾燙。他急忙一夾腿,匆匆跟上大隊。
随着他日漸清醒,作為傻子時的記憶也緩緩回歸,但他不願意多想,因為傻子就是傻子,會做甚麽不會做甚麽,完全出乎意料,很多行為令人啼笑皆非,遺忘也罷。可偏偏高惜晨記得自己撿了個鐵環扣在□□上,記得甚是清楚深刻……
也多虧那鐵環才能與肖将軍認識……高惜晨想着,擡頭看向肖祈望那矯健身姿,臉上不禁露出難得的笑容。
墨書居士絕對不會想到,就在自己被伊啜得忘情時,正好錯過肖祈望的搜尋隊。
居士渾身無力地癱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己原來藏了那麽多精華,吃得伊直打飽嗝。
“啊……還有……”伊不甘心,俯下身還要繼續,居士急忙攔住:“別啜了,再來我就死了……”
伊給居士穿好衣服,舔着嘴唇坐在居士身邊。許是吃得太幹淨,伊臉上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但偶爾還是會打嗝,羞得居士滿臉通紅。
不知是不是居士産生錯覺,他竟然覺得伊似乎是長大了些。
發洩過後,居士只覺渾身舒爽,漸漸也恢複了力氣。他走到巨石邊,用力推,竟然推動了巨石!但那巨石似乎是被卡住,只動了一點便不肯再動分毫。居士只得作罷,悻悻回到石床上坐着。
“還口渴麽?”伊湊到居士面前,笑靥如花。
居士沒看錯,伊原本稚嫩的臉,現在看起來更加柔媚,那雙狐貍似的眸子也越發形狀明顯。伊的确是長大了。居士不由得想起采陰補陽……咳,到他身上應該是采陽補陰的傳說。伊這模樣還真不愧對他那雙狐貍眸子。
居士被這麽一問,無意識舔舔嘴唇。他不反應也罷,一反應,被伊看在眼裏,自然理解為居士還口渴,便伸手捧住他面頰,再一次吻上去。
這回進入居士口中之物鹹腥粘稠,驚得居士吞了一口後便猛地推開伊,擦着嘴問道:“這回是什麽!怎麽……味道如此奇怪!”
“出口轉內銷。我覺得挺好吃?墨書覺得呢?”
居士看不見伊現在是什麽表情,他羞得鑽進被子裏,用被子蒙住臉,發誓剩下兩天,絕對不會在伊面前提口渴二字!
且說回到皇宮那邊。
年儲翹正為找不到自家哥哥而微怒,年儲楚便提着裝滿炒栗子的油紙袋回來了。
“皇兄!你去哪兒了?”年儲翹見皇兄回來,急忙迎上去,見年儲楚手上拿着包零嘴,不由得松口氣。他寧願自家兄長是個白癡,這樣也就不需要兄長操勞什麽了。兄長能夠安分活着,是他現在最大的心願。
“去哪兒你不知道麽?這幾日尊心心念念牟公子那玉足……”年儲楚故作癡态,惹得年儲翹搖頭扶額嘆息。
“皇兄您坐着吃栗子,臣弟繼續忙。”年儲翹将國君往椅子上摁,自己回到書桌前看奏折。
國君與別人待遇就是不一樣,別人吃栗子帶殼,給他提供的栗子只有肉,要不是這國君老喜歡在外邊晃蕩因此見識甚廣,否則他可能會覺得栗子這種東西,從樹上摘下來就能直接丢嘴裏。
年儲翹仔細看着奏折,突然從裏邊翻出一封紅色信封。翻開一看……是南國送來的和親書。
裏邊夾着一幅女子畫像。
年儲翹嫌棄地将和親書往旁邊一丢。且不說南國那邊人多矮小黑瘦,就憑他們國家那種浮誇畫風畫出來的人像,恐怕……送一萬萬封和親書過來,國君都不願意要這個女子。更何況,年儲翹覺得,國君應該娶的是他……嗯咳。
不過和親書被年儲楚拿了去。
年儲楚一看,立馬做出皺眉扁嘴活似吃了蒼蠅的表情。但他還是維持着這表情,開口道:“娶,為啥不娶?”
年儲翹一聽,擡頭剛想說話,卻一個沒注意咬到了舌頭,轉過頭去朝金盆裏吐出一口血沫才開口:“皇兄,您請三思……”
“越難看越好,反正尊不感興趣,最好也別讓尊感興趣。”年儲楚說道。
年儲翹覺得自己這個皇兄,真乃明君。尤其是他聽到年儲楚說必須要為國犧牲個人自由之時,更是滿眼崇拜地舉目看向皇兄,仿佛這個哪兒都不突出就只有那兒突出的男人,是個偉大的巨人。
年儲楚當然不會是個傻子,他很清楚,周邊三國中,如今實力最差的便是這個南國,不僅實力差還妄自尊大。但他們國君還是有點眼光的,當下便決定拉攏海城國。海城國雖小,經濟實力卻不容小觑,有錢,自然什麽都能拿下來,包括外國傭兵,甚至是國土都能買。比起三十年前,如今的海城國面積整整比之前大了十分之一。
所以年儲楚打算從南國開始,蠶食南國勢力和國土。
近年來其實有不少外國流民觊觎海城國人民的生活,他們千方百計進入海城國,甚至和海城國國民互通消息,希望成為海城國一員。所謂民為水,君為舟,民承載着國君,護擁着國君,若民不願為國君而戰,這國土,大概只能易主了。
但如今還有年英氏橫插一腳,将年儲楚這份野心暫時壓制下來,年儲楚不得不考慮先對付這些前朝遺留對手。年儲楚怕的是年英氏掌握那不知是什麽玩意兒的攀傀,人雖致命,卻有法可鬥,若對手非人,還得想個合适計策來對付,施行還得花時間,萬一不合适,計劃另作修改,又得花時間,來來去去,恐怕那攀傀早已把海城國舉國上下都當成口糧了。
好在尚有人了解攀傀一二,知道這玩意兒沒什麽智慧,輕信他人言語。都說孩子力量小,卻不知輕重,這攀傀力量可不小,再不知輕重,說不定會鬧出人命,這可就不好玩兒了。
年儲楚心想到時只能将攀傀當孩子來哄。可這攀傀能不能被找着,還得另說。
年儲翹擡頭,見皇兄面色凝重,不由得心疼起來。他起身為皇兄沏茶,柔聲安慰道:“皇兄,有位高人說,攀傀将會到國都來,讓我們不急尋找。”
“哦?那高人還說了什麽?”年儲楚擡頭問。
年儲翹從皇兄眼中看到冷靜與睿智,心中莫名湧起一股悲傷,似乎感覺皇兄若不依賴他,他就像襯托了紅花盛放後的綠葉,該落了、該死去了。
但他很快便将負面情緒甩在腦後,稍作思考後回道:“那位高人說,用糖果可以引誘攀傀過來,要攀傀停止傷害,就哄他睡覺。”
年儲楚苦笑道:“說來輕巧,就是人類小孩都沒那麽好哄,攀傀這種大兒童,會聽話麽?那可難說。”
年儲翹想想也是,不由得跟着嘆氣。
“那人可還說了什麽?”年儲楚追問。
“那人說攀傀根在這兒……”
年儲翹話未說完,便見皇兄騰地站起,一提衣擺,轉身往閱書殿外走去。
年儲翹也未追,而是讓侍衛跟上年儲楚。
這人許是想起什麽了,也罷,讓他自己處理。年儲翹想着,坐下來繼續看奏折。他忽然想起那高人讓他吃飽,一會兒該用些力氣,不由得分開精神回想會是什麽讓他需要花些力氣。
結果左思右想都沒個結論,年儲翹正想作罷,便聽侍衛彙報宮外來了一匹馬,那匹馬渾身棗紅,正是肖将軍那日牽走那匹。
年儲翹不禁喜上眉梢,連忙讓侍衛帶着出去。
但一見那匹馬,年儲翹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馬上坐着一具屍體,穿着官兵布服,布服上有個大大的“疆”字……
不,年儲翹揉揉眼,看清楚了,這字是僵而非疆。
衆人連忙七手八腳将屍體擡下來,年儲翹馬上召喚周應過來驗屍。
“此人全身體表并無明顯傷痕,死亡時間過久,已渾身幹癟,暫時無法判斷是否內裏還有致命損傷。在下還得經過解屍,方能驗毒……”
年儲翹不想聽周應飚術語,擺手對他說都聽你的你忙去吧有事再報。說完便快步離去。
周應見佐政王走時以袖掩嘴,知道這佐政王是嫌棄幹屍惡心,也不再多話,囑幾名官差将屍體擡到周氏寝院去。
周祝陽正在寝院院子裏曬太陽,見周應搬來這麽個玩意兒,撇撇嘴不滿道:“老弟,你又帶寶物回來啦?”
周應知兄長是調侃他,便笑答:“是啊,這可是好寶貝老寶貝,瞧啊,這幹屍如此完整,肯定有好物在裏邊。”
周祝陽聽這評價宛如一碗瓜片蓋肉(涼菜,上層是黃瓜片下層是涼拌牛肉片,如果遇到店家小氣,會翻半天都翻不到多少肉片,這道菜也被人拿出來調侃,吃瓜片蓋肉指代找寶物),頓時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忙讓人将屍體擡走,免得傷了他眼睛。
周應笑笑,領着衆人擡着屍體到後堂去。
各位,可還記得麽?肖祈望往棗紅馬上綁的,是個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