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世樂首都,滄落。
今天是新年,霓虹璀璨的街市上除了一排排并肩立着的路燈外,只有零星的幾個冒着冷風出來看雪的文藝男女。
滄落最繁華的禦道街盡頭一棟富麗堂皇的白色建築燈火通明,那是世樂政要權貴們經常宴飲聚會的地方——蜃世樓。
蜃世樓前車水馬龍,政要們或挽着雍容華貴的貴婦人,或帶着自己涉世未深的孩子走入這間豪華的酒店。
門口左右兩邊各站着一排男迎賓員面帶笑容對每位走進蜃世樓內的政要們彎腰行禮:“歡迎您的光臨。”
現在是傍晚六點整,距離蜃世樓內酒宴的開席還有半小時。
一輛黑色的轎車在酒店的彎道前劃出一條優雅的弧線,車燈在雪夜中一晃而過。蜃世樓前的迎賓員們立刻站直了身子,為首的一名男迎賓員正步小跑到黑色轎車前,向從駕駛座上走下的男人行了一個标準的軍禮。
男人穿着一身深藍色的軍服,腳踩黑色皮靴,腰間配了一把刀鞘漆黑的長劍,在帝國軍中的高階軍官們都會配備一柄用來象征身份的佩劍,然而卻沒有一個人像男人一樣會用黑色的刀鞘作為長劍的裝飾。他沒有戴軍帽,而是将軍帽壓在了腋下。男人擁有一張俊秀得過于陰柔的面容,眉眼狹長,羽睫濃密,無框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正好将瞳仁遮掩,他的唇角線條鋒利,然而他的舉手投足卻沒有一絲一毫軍人的冷硬,相反他微微啓唇笑起來的時候,如同溫文爾雅的學者。但是每個人見到他都要行軍禮,因為在帝國的政要們都清楚的知道一個鐵則——不要向影月軍的雲柏舟少帥行軍禮以外的禮儀。
雲柏舟向迎賓員點了下頭,他沒有拔下車鑰匙,而是徑直地走進了蜃世樓內。走過三重琉璃制的轉門,禮堂內歡快的音樂聲乍然響起,好似是為了迎接這位帝國獨一無二的少帥。
随即有服務生恭敬地端着托盤走近雲柏舟,把剛剛倒入高腳杯內的香槟遞給了雲柏舟。雲柏舟笑微微地向服務生點頭致謝,他就是如此,雖擁有高階軍銜,在諸人面前裹着一身冷硬的軍裝,但舉手投足間卻是恰到好處的溫雅,讓人願意接近。
“少帥能來,真是令我倍感榮耀。”雲柏舟的對面,含笑走來一個中年男人,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一位面容俏麗的少女,少女一身白色晚禮服,将她姣好的身材全部展現出來。
雲柏舟笑着點頭:“白将軍舉辦的酒宴,我自然是要來的,更何況還是白小姐親自遞送給我請柬。”雲柏舟目光從中年男人的身上轉向了挽着中年男人手,面色緋紅的少女。雲柏舟伸手從服務員的托盤上又拿了一杯香槟遞給了少女。
少女的眼眸裏亮起了光彩,她羞怯地接過了雲柏舟遞來的香槟,向雲柏舟道謝:“謝謝雲少帥。”
雲柏舟抿了一小口香槟,向少女伸出了手來,他的手指指節修長,不像是軍人的手,而像是一位鋼琴家的手。“能邀請白小姐共舞一曲麽?”雲柏舟笑着問道。
白小姐一怔,而後喜悅浮在了她緋紅的臉上。白将軍輕輕拍了拍少女因為激動而顫抖的手,讓自己的女兒不要太過緊張。白小姐怯怯地把戴着白手套的手放在了雲柏舟的手中,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見白将軍正用鼓勵的眼神看着自己,少女定了定神,鼓起勇氣與雲柏舟一齊步入了舞池。
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的男女瞬間分開一條兩人寬的道路,雲柏舟牽着少女來到舞池中央,歡快的音樂換成了悠揚的華爾茲,帝都內的人都清楚雲少帥青睐輕靈、優雅而又不失力量的華爾茲,也只有這位溫潤爾雅的帝國少帥才能舞出動人心魄的步伐。
白小姐随着雲柏舟轉動步伐,她覺得自己此時就是圍繞在雲柏舟身邊翩翩起舞的蝴蝶,她被雲柏舟深深地吸引住,每一下振翅都是為這個男人而動。
“真是一對璧人呢。”正在舞池邊欣賞自己女兒與帝國少帥舞姿的白将軍身邊走來了一個穿着黑色軍裝的三十多歲的男人。男人手裏端着一杯葡萄酒,他手腕微微晃動,然後把酒杯放在唇邊抿了一口濃郁芬芳的葡萄酒。
白将軍轉頭看了下走到身邊的男人,擡起了手中的香槟,向男人隔空敬了一杯:“是啊,帝國順位第七位繼承人,是一支潛力股。”
男人眯了眯眼,輕笑道:“他的前面還有六個人,将軍都不看一下?”
“世侄覺得那六個人如何?”白将軍沒有直接回答男人,而是抛了個問題給他。
男人定住了笑,眼神變得深邃:“抵不過他一個。”
白将軍滿意地點了點頭:“世侄的眼光我信得過。”
男人擡手向白将軍舉杯,随後将高腳杯中的葡萄酒一飲而盡:“世叔謬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