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喜歡了

“鬼大爺, 你放過我吧!”沈傾歌不敢擡頭去看,“我一點也不好吃。”

面前的人輕聲嗤笑,“你見過鬼有影子嗎?”

沈傾歌手中的手機突然摔落在了地上, 她的聲音還略微帶着顫抖, 似乎是帶了某種辨認的意味。

“你是……”她頓了頓,而後咽了咽口水,把身子縮成一小團, 保持這一個安全距離, “謝懷暮?”

面前的小姑娘幾乎快要抖成了個篩子, 由于受到驚吓, 她的眼眶溢出了眼淚,謝懷暮有些呆住, 開了口,“你被吓哭了?”

“沒有。”沈傾歌咬牙切齒,“不過是生理鹽水,應激反應。”

她并不想理謝懷暮, 大半夜的他出現在她的房子裏,令她簡直吓得心髒病都快出來了。沈傾歌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喘了口氣,“謝謝你的驚吓。”

深更半夜這個人突然出現在她的屋子裏, 帶着如此沉重的腳步聲。

如果不說他不懷好意,怕是鬼都不信。

沈傾歌把手機的光亮對準他,“謝懷暮, 你信不信我現在報警,你肯定能進去?”

他這個樣子深更半夜出現在她屋子裏,不是做賊她也想不到其他的什麽原因,不過他做賊到底是圖什麽呢?

總不可能是圖她。

夜色深沉, 謝懷暮的腳步聲突然中斷,沈傾歌的手電筒只打在他的胸部,他低頭看了看胸前的燈光和縮成一團的小姑娘。

“你躲着我?”謝懷暮微怔,擡頭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

這話說的是事實,但是這麽直白的被他講出來沈傾歌還是覺得有些太過于明顯。

她并不想這麽說的。

可是沈傾歌思來想去,她不想見謝懷暮也沒什麽不對,更沒有任何對不起他的地方,想到這裏,她把腰板挺得筆直。

“就是這樣,難不成,你有意見?”

謝懷暮失落極了,像一只垂着頭的小企鵝一樣,好想讓人去戳一戳。

但是沈傾歌卻沒有心情管他此時此刻有些亂七八糟的情緒。

窗外仍然是滴滴答答,淅淅瀝瀝不絕于耳的雨聲,屋子裏,沈傾歌就那樣站着看着他,半晌,她的嗓子裏才哼出了一個單音節。

“謝懷暮,我問你個問題,耍我很好玩?”

面前的人愣在那裏,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謝懷暮使勁的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結果,“沒有,我沒有這麽覺得。”

沈傾歌笑了一下,“那你怎麽覺得?看我喜歡你很好玩嗎?看我為了你一次又一次的失去自己的原則很有趣嗎?我喜歡你被你這樣玩弄于掌心,你是不是覺得很有成就感?”

沈傾歌不願意去面對謝懷暮,換言之,她這個人清楚的知道對方給自己遞過來的是□□糖,她再也不會把□□糖笑着吃下去。

這樣的場景有些詭異,謝懷暮使勁搖頭,幾乎把頭搖成了一個撥浪鼓,“我沒有,我不是,真的不是這樣。”

迅速否定三連。

“我和你,無話可說。”這句話被沈傾歌說得冷靜而又克制。

只是謝懷暮卻有些煩躁不安,他把手中的手機捏的死死的,事實上,他已經不知道在這裏等了沈傾歌多長時間。

他以為,這次會和從前一樣,她耍了小脾氣,氣也消了,還是會心軟下來選擇原諒他,也會一如既往的想要關心他,就像他上次被魚刺卡到進醫院一樣。

只是結果卻與他預估的大相徑庭,

沈傾歌沒來找過他,這一個多月,她甚至連他的電話都沒有接過一個。

因此謝懷暮的內心變得失落,彷徨,那天晚上她從他那裏出來的新聞鬧得滿天飛,可是她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絲毫不放在心上。

見到他的第一面,居然還和他說了重話。

她不歡迎他,此刻,謝懷暮才清醒的意識到這個悲慘的事事。

可他等了她那麽久,面前的男人還是有些不甘心,“傾歌,我一直在這裏等你回來。”

他站在黑夜裏,看起來竟然意外的有幾分可憐。

像一只迷了路的小企鵝。

——

謝懷暮沒想到會這樣,面前的小姑娘戒備心居然如此之重,她在抗拒他的接近,他能感覺的到。

這件事情他清楚的認識到他也有錯,只是面前的人卻不肯如此輕易地原諒他。

都說好看的人有資本,謝懷暮有些灰心喪氣,是自己這張臉對她沒有吸引力了嗎?可是他并沒有色衰,按理說也不該存在古文裏寫的色衰而愛馳這種說法。

“你——”半晌,謝懷暮開了口,像一只受了傷的小兔子,“為什麽不先問問我為什麽等你?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

“我以為你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了,至少在我和你說離婚的那天你就懂了。”沈傾歌說這句話的時候,把手背了過去。

因為她的手在顫抖,其實她有些心軟,但并不想讓面前的人知曉。

沈傾歌有些煩躁不安,她想不清楚自己到底為什麽要在這裏和謝懷暮做口舌之争,明明和她自己說的一樣,她此時此刻随便找個什麽人來,就可以把謝懷暮帶走,但她又一次的心軟了。

沈傾歌覺得自己過于矛盾,她一方面抗拒着對方對于自己的接近,另一方面又在謝懷暮可憐巴巴的望着她的時候,舍不得趕他走。

時至今日,沈傾歌仍然無法否定自己的內心。

她還愛着他。

理智告訴她不應該再跟這個人有任何接觸,可是情感又在讓她做出相反的抉擇。

沈傾歌覺得自己真的是矛盾透了,她把頭扭過去不想再看謝懷暮。

“我……”謝懷暮突然有些語塞,“你那天說的話,在我這裏不作數。”

窗外的雨聲似乎又變得更大了一些,白光打在謝懷暮的臉上,沈傾歌從這光中看到他此時此刻的神情,是像個沒有得到糖果吃的孩子。

雷雨天最容易起風,窗外妖風陣陣,聽得沈傾歌有些害怕,她勉強維持住自己的身形,不至于讓自己肩膀抖動的幅度過大。

“你沒事吧?”謝懷暮走得離她近了一些。

他的手剛想搭上小姑娘的肩膀,就被面前的人靈活的躲開了。

沈傾歌明明很害怕,卻還要故作鎮定。

面前的人沉默了一會兒,頹然無力的把手放了下去,半晌,謝懷暮又肯定的開了口,“今天,就算你趕我,我也不會回去。”

其實在看到沈傾歌發抖之前,他已經決定轉身離開了。

謝懷暮也不想讓對方太過抵觸自己,但目前的情況就是,她很害怕,卻要強撐着不說,沈傾歌怕打雷和閃電的這一點他心知肚明。

所以他還是選擇了留下,哪怕對方看起來并不希望自己留下。

“你,為什麽不走!”沈傾歌一瞬間愣在那裏。氣鼓鼓的宛若一只小松鼠,“不是說過了嗎,我不要你在。”

彼時她的腦子已經由于被雷吓到炸成了一朵煙花,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謝懷暮還站在那裏沒有動彈。

“我知道你很想讓我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可是,我現在還不能走。”

這句話說的言簡意赅,沈傾歌很快就明白他意有所指,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失去了氣勢。

“你怎麽知道?我怕雷……”這句話本不該在此時此刻說出口,她這樣問到底是為什麽,沈傾歌自己也說不出所以然。

明明已經下定決心對對方放棄所有幻想,卻說出口這樣的話,她覺得有些可笑。

空氣中是長久的寂靜,就在沈傾歌以為謝懷暮不會再回複她的時候,她看到那人起了身,走得離她更近了一些,卻在咫尺處頓住腳步。

他靠在窗邊,窗簾的薄紗被風吹起遮擋住了他的面龐,沈傾歌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謝懷暮頓了頓,他靜靜地站在那裏,“我為什麽不知道?還是你覺得我一定不會知道?”

沈傾歌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生,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去接謝懷暮的話,閃電的白光把面前的人的面龐照的透亮,風從窗子外刮進來還帶着雨滴,吹在她的臉上,讓她此時此刻變得格外清醒。

她一直覺得,有關于她的事情,他不會在乎,也并不會放在心上。

一瞬間,嘴巴比腦子更快的做出反應,“你不可能知道的。”這句話甫一出口,沈傾歌就有些後悔。

這只是習慣性的她覺得,事實是否如此,沈傾歌自己也不清楚。

她一點都不了解謝懷暮,換句話說,一直以來都是她以為,但是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嗎,說出口的也未必是事實。

一旦産生了這個想法,那麽之後的無數次猜想就會淪為可怕的肯定否定又再次循環,她心知肚明。

但是沈傾歌自己心裏清楚,她沒有辦法放棄掉自己的這個想法。

窗外的白光閃得更加厲害了,雨聲也愈發的大了起來,沈傾歌摸索着想要去開燈,卻發現燈怎麽都按不開。

她有些懊惱的撓撓頭,她一開始只是以為是什麽需要按幾次才會發光的燈,結果重複了幾次,燈卻仍然沒有亮起來。

“別費力氣了,開不開的。”謝懷暮的聲音沉靜而又淡漠。

沈傾歌把一直反複按着開關的手放了下來,“怎麽回事?”

“下雨了,可能是雷太大了,路線故障維修。”謝懷暮接了一句,“看這情形,一時半會兒是來不了電了。”

其實停電大概有好一會兒了,只是沈傾歌一直沒問,他也不知道怎麽去答。

按理來說節目組應該是有發電機才對,并且這麽高檔的別墅配套,不可能會放任它停電這麽久。

雖然有些不符合常理,但這種事确實發生了。

謝懷暮不知道該說什麽,感謝的話他也說不出來,不過如果不是這場連綿不絕的雨和突如其來的停電,他也沒有機會和沈傾歌一起待着這麽長時間。

黑夜裏走路有些不方便,沈傾歌一沒留神,手機落在了地上,就在她手足無措到處尋找掉落的手機的時候。

她的腳步虛虛的只堪堪踏出了一只腳,就覺得重心有些不穩。

幾乎是風馳電掣的速度,謝懷暮從窗邊跑了過來。

把她穩穩的接在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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