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家法國法

看着身形單薄,卻又倔強地微蹙着眉頭,極力壓抑抽泣的兒子,風陵川左右為難,明知道兒子從小就是這樣一副犟脾氣,就算動用家法逼問,霁兒也一定不會說出舍利子的下落。

可是既不動用家法,又交不出舍利子,楚皇那裏說不過去。

楚皇将他們父子二人幽禁起來,并不只是為了拿回舍利子這麽簡單。或許他也不希望霁兒說出舍利子的下落,這樣他才能利用霁兒跟他談條件。同時,風陵川心中又存有一線希望,他從來沒有對霁兒下過死手,這次,希望兒子吃痛不過,能夠将舍利子的下落告訴給他。

風陵川稍微猶豫,還是放回藤條,取下牆上挂着的金鞭,狠心一腳踹翻兒子,命他褪了外衫和褲子。

一咬牙,鞭子刮風抽落。

啪地一聲,雪白的內衫被抽裂,一道傷痕貫穿霁兒的腰臀。

霁兒啊地慘呼一聲,鞭子離身的那一瞬,撕心裂肺地疼痛,猛地擴散開來。

再抽第二下,一個清晰的十字鞭痕迅速浮現,貫穿左右腰臀。

霁兒控制不住,又驚呼了一聲。

鞭子卻不管不顧,毫無停歇地從四面八方抽了下來,随着一聲聲脆響。皮膚上留下毒蠍子蟄過一般的腫痕,火辣辣的燒灼着痛。

“爹……”霁兒聲淚俱下地朝一旁避讓,清透的眼中,寫滿恐懼。可是,不管他往哪裏躲,鞭子都能穩穩地落在身上。

一鞭接着一鞭,這用金絲絞成的鞭子威力極大,一鞭下去就是一道血痕,柔嫩的表皮被揭起,血花四濺。

“說不說實話?”風陵川咽下心疼,嚴厲地責問道。

霁兒疼得只是哭,疼痛一波一波席卷過來,無休無止,他一看到那鞭子,就怕得要死。

風陵川又揚起鞭子,霁兒吓得縮成一團,拼命往牆角處避讓。看到他靠近,忙擡手死死地拽他的衣袖,不住地叫他,“爹爹……爹……不要……不要……”

“舍利子到底在哪裏?”風陵川踢開兒子的手,最後一次相詢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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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沒有回音,末了,霁兒垂下長長的眼睫,堅定地搖了搖頭,撕下一片破碎的衣衫,堵在嘴裏,避免自己忍不住,喊得太慘。然後,又規規矩矩地趴了回去。

風陵川的心一顫,鞭子落下,鮮血長流,那血,映襯着霁兒雪白的肌膚,紅得刺目。

霁兒揚起脖頸,在喉嚨裏發出一聲悶哼,聲音都啞了。

他像一頭受傷的小獸,在鞭子下輾轉掙紮。

舍利子已經被他碎開入藥了,那枚珍貴的藥丸,能救哥哥的性命。

但是,若他将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爹與哥哥肯定不會要那藥丸。

風陵川最終敗給了兒子,這樣的一頓狠責之下,霁兒使終守口如瓶。

風陵川守了痛暈過去,顫抖着蜷縮在被窩裏的兒子一整晚,輕輕用溫帕子,給兒子清洗傷口。霁兒咬住被角強忍,身上那一道道皮破血流,觸目驚心的傷口,讓風陵川的手,也控制不住地顫抖。

第二日,馬鎮寧并沒有親自前來探詢結果。只是派了禦醫前來,簡單地給霁兒包紮了傷口。尚在發燒,半昏半醒的霁兒,就這樣被送到了午門之外。

臨出門時,昏睡中的霁兒緊緊地拽着爹爹的手,說什麽也不肯松開。

風陵川狠心扯開兒子的手指,手背上,被劃出了三道深深的血痕,可是他毫無知覺,默默地看着兒子被架了出去,漸行漸遠,月白色的袍角一閃,終于消失在轉角處。

早在一天之前,馬不停蹄地趕到楚國的風雷死士,就用千裏傳音給他傳了訊息過來,他吩咐風雷死士不要輕舉妄動。他在賭,賭馬鎮寧不會真地想殺霁兒。如若此時翻臉,兩相拼命,必定兩敗俱傷。到是讓那居心叵測之人,坐收了漁翁之利。

況且,馬鎮寧如果真要對他們下手,就不會暗中保護他和鴻兒,而風雷死士再厲害,也無法傳入半點訊息到這皇宮深處。

再不然,就是有人暗中相助……

不論如何,他都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永和殿內,越清溪不顧一切地闖了進去,跪倒在馬鎮寧面前,“皇上,您真想要了霁兒的命麽?”

馬鎮寧看着那個經歷了時間的洗禮,依然國然天香,閉月羞花的女子,從龍椅上緩步走了下來,輕聲說道,“朕還是希望你能像以前那樣,叫朕表哥。”

“皇上,民婦不過是個亡國之奴,怎敢喚皇上表哥?”

“為何不敢,朕對你的心意,難道表妹一直都感覺不到嗎?”

越清溪擡起頭來,用清如泉水一般的眸子直視馬鎮寧,“清溪知道,二十年前,如果沒有皇上,清溪早已死于非命,被鐵蹄踏成肉泥;這一次,如果沒有皇上,清溪也不知道會被何人買去,受盡□□。可是……清溪早已為□□,為人母了,皇上對清溪的大恩大德,清溪來世做牛做馬,定會相報。”

“越家和風家勢不兩立,現在,風陵川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若回到他的身邊,日後在風家,該如何自處?”馬鎮寧不甘心地繼續游說。

越清溪凄然一笑,“所有的債,都該由清溪一人來還。如果這次,霁兒真的……清溪也決對不會獨活在這世上。”

作者有話要說: 感冒發燒,來不起了,這章略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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