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現代劇場 一見鐘情(上)
作為一個長相不好不壞個性中規中矩的男人,傅子芩發誓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修羅場的一天。
“你和我哥分手了,那就和我交往!”一身中國式肥大校服但仍未遮掩他精致面容的男孩宛如邀請跳舞一般伸手。
傅子芩嘴角抽了抽,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該吃藥還是該把對面這兩兄弟送進病院。
他哥司允修好歹有點理智,對着自家忽然發情的弟弟解釋道:“離枭,他只是替別人和我說分手。”
司離枭眨了眨眼,又華麗地伸了一次手,“你不是我哥的男朋友,那就做我男朋友吧!”
傅子芩簡直想沖躲在車子裏的穆晰舫怒吼:這兩兄弟簡直有病你是什麽眼神會看中他哥?!
沒錯,傅子芩是來替穆晰舫說分手的。
讓我把時鐘往前撥一下,好了就是昨晚十點正,回三人合租的房子以後穆晰舫趴在桌子上埋頭大哭,“允修他什麽都說‘好’‘嗯’‘哦’‘是’,‘假期去XX怎麽樣?’‘好。’‘去看自然博物館還是坐游輪?’‘嗯。’‘我剛剛是一個選擇疑問句。’‘哦。’‘你有沒有聽我講話?’‘是。’”
作為好朋友之一的成羽亭正在打《刺客》網游,角色不幸被皇帝斬首心裏正郁悶,朝着噪音的源頭道:“分手吧晰舫,那貨對你根本不上心。”
“對!”穆晰舫擡頭,一臉苦大仇深,“我要和他分手!”
事實上前面的小劇場裏并沒有傅子芩的身影。但是,作為桃源族裏性格最為溫良的男性,穆成傅大三角裏永遠的炮灰,傅子芩被賦予“去告訴那個男的我們晰舫把他甩了”的重任。
将目光從弟弟轉移到哥哥身上,傅子芩延續着自己的職責,“所以,你的意向呢?”
司允修竟然長籲短嘆了一會兒,道:“那就這樣吧。”
坐在車裏的穆晰舫暴跳如雷,一下推開車門便朝司允修沖過去。
“你什麽意思啊你?”穆晰舫揪着司允修的領子,“說分就分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但是既然你想……”司允修話還沒說完,穆晰舫又大叫道:“說什麽是什麽你我讓你去死你去不去?!你到底有沒有一點點在乎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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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允修任由他扯着自己的領子,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算了,”穆晰舫放開手,恨恨地道:“我今天就去把孩子堕了。”
“什麽?”司允修一愣。
連傅子芩也詫異地朝好朋友看過去。
“我說!”穆晰舫的氣勢一下暴跌,嘟囔着道:“我有孩子了。”
司允修上下掃了一眼穆晰舫,忽然一下将人從腰抗起來。
看着像個米袋子被人塞進車裏的穆晰舫,傅子芩嘴角抽了抽——這算是圓滿解決了?
回頭,就見司離枭張着嘴一臉懵圈地看着自家哥哥駕車将穆晰舫帶離底下停車場。
為什麽還有這種BUG= =
傅子芩無語地看着剛剛經受了精神沖擊的男孩。
“來,過來。”傅子芩好哥們似的架住司離枭,“請容許我解釋一下。”
“女的?”這是司離枭的第一個猜測。
搖頭。
“雙性人?”
什麽鬼,搖頭。
“那麽……”司離枭微微眯起眼,“桃源人。”
“……”傅子芩有一種被X光掃過的感覺。
他們桃源人……應該躲得蠻好的吧?
“好吧,”傅子芩攤手,“就是這麽一回事。”
“就是這麽一回事?”司離枭露出一口白牙,“你們應該不想被人知道吧?”
傅子芩聞到了陰謀的味道,“那是你哥哥。”
“同父異母。”司離枭比了個剪刀的手勢。
“那也是你哥哥。”傅子芩嘗試着勸說。
“感情一般。”司離枭不鹹不淡地堵回去。
傅子芩放棄一般垮下肩膀,“你想怎樣?”
司離枭伸手反架住傅子芩的肩頭,“做我男朋友。”
傅子芩:“呵呵。”
從穆晰舫的新晉未婚夫那裏,傅子芩得到了自己新晉男朋友的情報。
18歲,高三生,個性不好相處。
傅子芩無語問蒼天,他不會被備考生的父母找人拉出去暴打吧?
“他才剛成年,你一個社會人還搞不定?”成羽亭坐在電腦前繼續打網游。
“你不知道……”傅子芩一看成羽亭帶着耳機盯着屏幕裏金碧輝煌的皇宮,默默閉嘴。
怎麽說他一個大男人,的确不怕打不過不是?
傅子芩打了個哈欠,洗洗睡覺。
事實證明他還是太天真。
天才蒙蒙亮,樓下便響起一陣鬼哭狼嚎,“子芩~子芩~我來接你啦~美好的早晨在等着你~你可愛的男朋友也在等你喲~”
傅子芩聽着那詭異的尾音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狠狠用枕頭捂住耳朵。
可惜他能忍,熬夜打游戲才剛睡着的成羽亭卻不能忍。踢開傅子芩的卧室門一把掀開被子,成羽亭尖聲尖氣地道:“去讓那個狼崽子閉嘴!”
傅子芩無奈地爬起來,簡單地刷牙洗臉以後就抱着公文包暈暈乎乎地走到樓下。
“子芩~”歡樂的小鳥撲到傅子芩身邊,“我來送你上班啦~”
“你知道現在幾點麽?”傅子芩兩眼迷茫地看着他。
司離枭看了看手表,“六點半。”
“我們九點才上班啊!”傅子芩咬牙切齒。
“可我們七點半就要上早讀。”司離枭咧嘴笑。
“那你可以先去上學。”傅子芩一字一頓地道。
“可我想見你啊~”司離枭一臉純真。
真是夠了……
傅子芩抹臉,“行了你先去上學吧。”
“你要送我上學麽?”司離枭眼裏滿是星星。
傅子芩想起成羽亭那像是烏鴉一樣尖利的嗓子,無力地點點頭。
從此之後傅子芩的微信運動步數永遠高居榜首,司離枭的學校就只有那麽遠,又不願意讓傅子芩開車送他過去。
“開車的話共處的時間不就少了麽?”司離枭如是說。
傅子芩決心要讓穆晰舫請他大吃一頓。
好不容易逃脫了工作日,周末司離枭也有一堆的計劃。
“我要去海洋館!”
“我要去迪士尼!”
“我要去海灘!”
傅子芩扶額,短短一個月到過的地方比他前二十二年的人生旅游的次數還要多。再加上司離枭那張學生臉帶着米奇發箍沒有什麽違和感,但他一個大男人就顯得非常可笑了。就此問題他也嘗試着和司允修這個做哥哥的商議。
“只要離枭成績沒有掉出年級前三,阿姨就不會管他。”為稍微顯了一點懷的穆晰舫削蘋果的司允修面無表情地道。
阿姨是指司離枭的母親。
老實說傅子芩有些被觸動。
不受母親關懷,才導致司離枭霸道的個性|吧。
“我們今天來這裏?”傅子芩看着在前臺拿房間卡的司離枭,瞬間有種自打臉的沖動。
觸動個鬼啊!對着這個自說自話的人有一毛錢好心軟的?!
“對啊。”司離枭一臉正直,仿佛預訂了酒店房間的不是自己。
淡定,你一定要淡定。
傅子芩自我安慰。
在這裏不要動手,進了房間要是他欲行不軌就先把他掀翻再說。你一個跆拳道黑帶還打不過一個小孩兒麽?
跟着司離枭進了房間,就見屋裏坐了另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傅子芩一臉黑線,不會是他想象的那麽邪惡吧……
司離枭“啪”一聲關上門,一把勾住傅子芩的後背道:“來吧,我哥應該等久了。”
“K飄,報單。”傅子芩興奮地一把摔下牌。
司離枭淡笑着放下兩張王,“報單。”
司靖禹放下手裏的一個對子,朝傅子芩道:“好了,輸了。”
傅子芩看着司靖禹,農民沒有掀翻地主怎麽會好?
司靖禹快速地洗着牌,司離枭抱着腳坐在沙發椅道:“二哥不喜歡鬥地主,我和大哥常常找不到人打牌好無聊。”
傅子芩動了動嘴角,特意開這麽好的房間來鬥地主?
司靖禹将洗好的牌放下,優雅地比了個手勢請傅子芩切牌。
三個人摸了牌,司離枭繼續大殺四方。
“你運氣怎麽那麽好?”連輸十盤之後,傅子芩懷疑地看着司離枭。
“天生的沒辦法。”司離枭一甩劉海。
司靖禹仿佛一尊金佛笑眯眯地看着傅子芩,沒有作任何解釋。
到了下午輸得一敗塗地的傅子芩有事先回去,司靖禹慢悠悠地收拾着牌,他弟弟只是少爺一般靠在沙發椅上。
大約覺得戀人離開以後氣氛變得有些寂靜,司離枭道:“他太容易被看穿了,要是算錢的話得輸掉幾個月的工資。”
“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司靖禹将牌收回盒中。
“為難的樣子特別好玩。”司離枭一個手指在空中晃蕩。
司靖禹看着他,微微嘆息了一聲。
“是個不錯的玩具不是麽?”司離枭側臉看着哥哥,眼裏帶着邪氣。
“你啊,”司靖禹上前在弟弟額上敲了一個爆栗,“真的得被狠狠甩一次才曉得好歹。”
“我會被甩?”司離枭勾起嘴角,一臉的不屑。
司靖禹翻着手裏的牌盒,笑着挑起一邊的眉毛。
作者有話要說:
鑒于有旁友說國慶黃金周那麽虐不太好,于是作者深刻反省以後決定在普天同慶的最後兩天寫一點糖。但是《刺客》本身到了比較虐的階段忽然轉甜不可能,于是幹脆寫了一個現代AU。人物關系和個性都比較……白癡,咳,食用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