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小破屋場景的戲都拍完後,下一個場景是拍大別墅的戲。

億萬富翁被謀殺後,他的遺孀召集了全世界最頂尖的偵探齊聚在她的豪華別墅裏,以高昂的報酬作為誘餌,要求偵探們在規定的時間內破了這樁案子,抓出幕後真兇。

全劇組又轉移陣地,去大別墅片場。

呂玉然說:“這間別墅是借用的別人的,你們在拍攝時要注意不要損壞別墅內的物品。”

劇組成員們回答:“是!”

到了地方,不少人都發出了驚嘆。

劇本中描寫的別墅可說是壕無人性,上千平方米的綠化帶,來來往往的仆人,古堡風格一般的建築,本以為在寸土寸金的A市要找到這樣的別墅很難,就算能找到那一天的租金也得是天價,沒想到呂玉然導演借來的這個別墅竟絲毫不比劇本中的別墅差!

“這也太有錢了吧!”

“這種房子我只在電影裏見過,诶,不對,我們就是來拍電影的。”

“住在這房子裏的人得是貴族吧。”

“呸!咱們國家有什麽貴族啊!人家就是單純有錢。”

“啊,我好酸,跟人家這比起來我的小房子連狗窩都算不上。”

“我還租房呢。”

……

劇組成員們圍繞着這棟別墅展開了讨論,有興奮的、有羨慕的、有聯想起自身酸得不行的……

池信卻沒有這其中任何一項情緒,他只覺這別墅有點眼熟,直到別墅草坪的鐵門打開,他看到了在門口迎接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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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穿着燕尾服,半白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臉上架着一副金邊兒眼鏡,看上去儒雅極了。

老人說:“各位好,我是這間別墅的管家,姓孟,大家可以叫我孟管家,請随我來。”

孟管家的目光一一略過劇組的人,停留在了池信身上。

他對池信笑着點了點頭,池信只好回了一笑。

這個管家池信見過,是簡柯老宅的管家。

他才跟着簡柯不久時,去簡柯市中心的公寓過夜,孟管家帶着人來做大掃除,兩人就撞上了。

孟管家對簡柯養小情兒的事兒一清二楚,并沒有過問池信的來歷。

池信也沒多問孟管家什麽問題,只給孟管家和來打掃的幾個女仆都泡了咖啡。

會在這樁別墅裏碰到孟管家,那就說明這幢別墅的主人是簡柯。

池信看着眼前這座壕無人性的別墅,想起那天他拍完戲回到酒店時,簡柯留在床頭櫃的那張紙條,上面寫着我就只值這幾個錢?

他不禁想,簡柯确實很值錢呢。

拍攝需要用到別墅大廳和幾間卧室,孟管家帶着劇組的人參觀了一番,呂玉然就指揮工作人員布景和擺放道具。

呂玉然把池信叫到跟前,說:“你暫時還沒有助理是吧?那你這來回酒店也不方便,我們在這別墅要拍幾天戲,你就暫時住在別墅這邊吧,省時省力。”

池信說:“……這不好吧。”

呂玉然壓低聲音,說:“有什麽不好的,這別墅是小柯的,你想怎麽住就怎麽住,這算是對你的特殊照顧,不要聲張啊。”

池信想說我其實不需要特殊照顧,可呂玉然現在是他的頂頭上司,他要是拒絕了就是不識好歹了。

場景布置完畢,開始拍攝。

這一幕是于迎飾演的女主角從別墅的樓梯走下來,一屋子等待的偵探都站了起來,每個人都看着她,有人眼底是貪婪,有人眼底是探究。

于迎穿着一身華麗的黑色禮服裙,一級一級從臺階往下,像一條在走路的美人魚。

她紅唇輕啓,說出的每一個音節都悅耳動聽,奈何這一屋子的偵探都是為了錢而來,并沒什麽憐香惜玉的人。

接下來就是于迎和偵探們的讨價還價,你來我往,雙方都想把利益最大化。

不可開交時,池信站了出來,冷嘲熱諷地說:“夫人,你何必跟這些草包多說廢話呢?這個案子有我就夠了。”

池信這話一出,偵探們停止了争吵,全都鎖定了池信,他頓時成了在場所有人都靶子。

呂玉然沒喊停,戲就繼續拍,這時,簡柯來了。

簡柯是別墅的主人,還是呂玉然的幹兒子,也沒人敢攔他。

簡柯走到呂玉然旁邊,從鏡頭裏看池信,他發現這樣的池信是他所不曾見過的。

拍戲中的池信有着飽滿的熱情,認真的樣子像是在發着光。

呂玉然小聲跟簡柯說:“小信以前一直跑龍套真是浪費了,他還跟我說自己沒天賦,要我說他就是沒遇到好導演,他是我目前合作過心态最好的演員,不管你怎麽罵,他都謙遜地聽你說,并且努力改正自己的錯誤,達到我要求的标準,你看着吧,小信會大紅大紫。”

簡柯說:“幹爸,你罵他做什麽?”

呂玉然說:“這是重點嗎?我罵他是為了他好!我說的是他會大紅大紫!”

簡柯說:“我不太想讓他大紅大紫……”

呂玉然翻了個白眼,說:“我都聽孟管家說了,小信不理你了是不是?小信喜歡拍戲,為了演好一個角色他努力到拼命,你卻想要埋沒他,就你這樣,小信會理你才怪。要我說,你這個年紀也玩夠了,該定下來了,小信就是個不錯的人選,你要想把抓住他,就別去限制他。”

簡柯說:“誰要跟他定下來?幹爸你別亂說。”

呂玉然老神在在地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收工時已華燈初上,簡柯大方地請全劇組成員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飯,大家對別墅主人的印象又提升了。

要知道,在劇組的時間裏,不是吃盒飯就是吃盒飯,沒滋沒味極了,安安靜靜坐下來吃一頓好的,旁邊還有女仆給添茶倒水,無異于是來自天堂的享受。

晚餐後劇組人員們都返回酒店,何以川去找池信,因着池信沒有助理的關系,這些天池信都是坐他的保姆車,他們倆可說是同進同出,副導演都戲稱他們是秤不離□□。

池信不在飯廳,何以川兜兜轉轉,在走廊上聽到了池信的聲音,不過池信不是一個人,他旁邊還有另外一個男人。

簡柯一只手按着牆,把池信堵在身前,不讓池信走。

簡柯說:“你要去哪兒呢?呂導不是讓你就住在別墅裏嗎?”

池信說:“我得先去跟小川說一聲。”

“小川?”簡柯不滿地說,“你們劇組那個男二?你倒是喊得親熱。”

池信說:“小川人很好,這些天我都是蹭的他的保姆車。”

簡柯說:“我讓張興陽給你當助理你又不要,你那個破公司現在都還不把你的待遇給提上去!”

池信說:“我們公司小,人手不夠,我是最糊的,當然顧不到我。”

簡柯說:“你都是呂導電影的男主角了,誰還敢說你糊?我給你經紀人打個電話,讓他給你配備助理,反正你不準再坐那個何以川的車了!”

池信的手按在簡柯的胸肌上,把人給推開,說:“簡總,我憑什麽不能坐小川的車?小川都沒有趕我你倒替他趕人了。”

簡柯說:“一口一個小川的喊的這麽親熱,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池信說:“簡總,小川是我朋友,我喊他的名字難道不對嗎?再說了,我看沒看上他,和你好像也沒什麽關系吧。”

簡柯本想說怎麽沒關系,你是我的小情兒你怎麽能看上別人?可他這話剛要出口,他想起呂玉然說的不能限制池信,他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跟池信已解約了,對方不再是他的情人,也不是他的任何人,他的确沒有資格去限制池信的交友和行動。

簡柯說不過池信,煩躁地撓了撓頭,他決定什麽都不說了,直接做。

簡柯低頭就要去親池信,卻被池信捂住了嘴,沒親着。

池信說:“簡總,我不介意跟你做,但上次給你的過夜費你好像對金額不大滿意,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先告訴我你的預期價位,咱們把價格談好了再做,這樣就不會引起不必要的糾紛了,你意下如何呢?”

一提起過夜費簡柯就來氣,他一拳砸牆上,拳風帶動起池信的發絲飛揚,“池信你什麽意思?你是我把鴨子嗎?”

池信說:“簡總,我沒這麽說過,但你也知道,我們先前關系有些複雜,既然我們的關系已結束,往後再想有什麽超過陌生人的接觸,把帳算清不是最好的嗎?”

簡柯說:“算個屁!”

簡柯不耐煩地吻上池信,正要再深入,何以川一聲驚天動地的“住手”吓得他一口咬池信的嘴唇上,把池信給咬出了血。

池信平白遭遇了這無妄之災,只覺倒黴極了,忙把簡柯給推開。

他這一推力氣太大,竟把簡柯推得撞到了旁邊的花瓶,花瓶“啪”地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幾塊。

池信在那瞬間聽到了鈔票的聲音。

何以川迅速站到池信的身前,把人給擋住,做出保護者的姿态。

何以川說:“簡總,咱們在某場宴會上見過,幸會了。”

簡柯理了理西裝領子,說:“我對你沒什麽印象了。”

何以川說:“簡總對我沒印象不要緊,我也無意和簡總交朋友,我過來只是想帶走池哥。”

“帶走池信?”簡柯冷笑,說,“你憑什麽帶走池信?他是我的人,你算老幾?”

“簡總這話就說得好笑了,每個公民都是自由的,只屬于自己,池哥怎麽就是你的人了呢?再說了,我跟池哥同拍一部戲,不僅是同事,更是朋友,倒是我看簡總又算老幾呢?我剛聽池哥說給了你過夜費,怎麽,簡總平日的興趣愛好是……”何以川說到這裏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半夜出門打工給自己賺點零花錢嗎?”

簡柯:“……”

何以川話裏的譏諷之意昭然若揭,簡柯何曾被人這麽損過,當即就怒火中燒。

簡柯說:“我和池信的事,輪不到你這個小屁孩來插手。”

何以川說:“哦哦哦我是小屁孩,你是大人哦,你一個大人還看不出池哥不願意呢?你這把年紀都長什麽東西身上去了?”

簡柯:“……”

簡柯萬萬沒想到何以川這麽伶牙俐齒,一時接不上話了,竟委屈巴巴地去看池信,池信從何以川身後探出頭來,笑了。

簡柯這下更委屈了。

當然,霸道總裁就算委屈了也不會表現出自己委屈,他假裝自己很有氣勢地說:“何以川,你別……”

何以川打斷簡柯的話,說:“喲~簡總不是說對我沒印象嗎?怎麽又知道我的名字了?”

這要是動畫片,簡柯此時一定已配上了吐血三升的特效。

何以川抓着池信的手腕,說:“池哥,我們走。”

簡柯眼疾手快地抓住池信另一只手腕,說:“不準走。”

然後兩個人開始拔河,都想把池信往自己這邊扯。

池信頗是無語,心想你們兩人鬥嘴鬥得好好的,幹嘛把火燒我身上。

池信說:“你們兩個當我是繩子嗎?”

簡柯先發制人地說:“何以川,你給我松手!”

何以川說:“該松手的人是你才對!”

池信說:“你們兩個都給我松手。”

結果誰也沒松手。

池信被扯疼了,皺起了眉,簡柯現在怕了池信皺眉了,慌神的一松手,池信被慣性彈得往何以川那邊倒,何以川沒站穩,被池信撲倒在地,當了人肉墊子。

池信忙站起來,扶起何以川,問:“你沒事吧?”

何以川搖搖頭,說:“我沒事,池哥,你沒摔到吧?”

池信說:“你給我當了墊子,我當然沒摔到。”

簡柯看那兩人互相關心,怒氣值又一點點攀升。

何以川隐晦地對他諷刺一笑,拉着池信就要走人。

簡柯急中生智,大喊:“不許走!池信摔碎了我的古董花瓶,得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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