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新版)
“不僅如此,屬下還聽說燭龍屠殺西疆的幾個聚落,搶了數百幼童,連初生嬰兒也不放過,是為祭祀邪神,修煉邪功,不知日後有何計劃。”
聽到這裏,巫閻浮心中一沉——要捉數百嬰孩修煉的邪功,不就是傳聞中的的血嬰大法麽?要知這血嬰大法極為陰毒,中招者無不死狀可怖,是以吸聚嬰孩夭折的怨氣煉制出兇蠱,再以身飼蠱,自己成為蠱人,以嬰孩血肉為生。此功一成,除非他練成六欲天第六層,否則難說能否一定打得過燭龍。
可燭龍複活,并不會甘心屈居西疆,定要聚集月隐宮舊部,來找他二人尋仇。
況且,白昙腹中還懷着身孕,日後誕下他的骨肉,必會為燭龍觊觎。
想起七年前逼白昙誘殺燭龍的舊事,巫閻浮心中複雜難言,掃了一眼身旁白昙,但見他眉梢眼角亦聚起一層陰霾,不禁眼神微暗,伸手撫過白昙眉心。
白昙幽怨地掃了他一眼。
當年跪在巫閻浮身前,苦苦哀求他莫要送走自己的情形,說白昙全然忘記了,自然是假的,如今憶起,胸口仍襲來絲絲隐痛,他的心早就碎了,碎片都被根根無法斬斷的情絲連接着,需得巫閻浮用後半生來慢慢修補方能愈合。
“知道了,你下去罷,叫緊那羅與乾達婆進來。”巫閻浮道。
兩位壇主應聲進門,巫閻浮命二人加強壇部的戒備,嚴防燭龍派人偷襲,危及白昙安危,抑或來搶奪妙化天輪,兩位壇主應聲“遵命”後,便退了下去。
見巫閻浮面露憂色,白昙低聲問:“那燭龍……可是打算修煉血嬰大法麽?”
巫閻浮瞳孔一縮:“你也知道這等邪功?”
白昙撇撇嘴:“藏經閣裏的書我都讀遍了,還有什麽武功不知道的?”
巫閻浮一哂:“不必害怕,有為師在,絕不會容他傷害你和為師的骨肉。”
聽他一口一個“骨肉”,白昙臉龐微熱,雖本能的對腹中胎兒懷有感情,他一時半會卻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心中難免窘迫羞臊,正色道:“血嬰大法修煉起來尚需一些時日,燭龍才剛剛複活,不如趁他大功未成先發制人!”
巫閻浮看他做出一個“殺”手勢,眼神狠戾起來,簡直可愛得不得了,不禁失聲笑了:“要先發制人,也該是為師操心。你啊,安心養胎便是。”
“住嘴,我才是教主。”白昙惱羞成怒,抓起枕頭往他臉上按,巫閻浮順勢倒在榻上,摟緊他的腰身,便容白昙騎坐在了他的身上,毫無招數的亂打一氣。等他鬧夠了,巫閻浮将人一把打橫抱起,走向屋後熱氣騰騰的一處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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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下着小雪,雪花飄飛,水霧彌漫,景色美若仙境。
竟是數年之前,巫閻浮帶他來練過功的地方,那時是他與巫閻浮第一次裸呈相見,雖同為男子,他仍是臉紅耳赤,不敢擡頭多看巫閻浮一眼,卻趁巫閻浮閉眼打坐之時,在池中耐不住的自渎了一番,提心吊膽的像個小賊。
此般舊事,如今想起來,白昙不禁有點難為情。
巫閻浮卻一面慢條斯理的為他剝去衣衫,一面舊事重提,只道當年他其實心知肚明,沒有點破,惹得白昙大窘,掙紮起來,不肯與他下池共浴,卻仍是被巫閻浮剝了個一絲不挂,抱着入了水,抵在池壁上好一番厮磨親熱。
“如若當年為師知曉日後會如此愛你,那時定會就将你要了。”耳畔傳來巫閻浮的低語,白昙渾身發軟,心跳不已,貼着池壁不住下滑,不得不纏住巫閻浮的身子,微凸的腹部與他緊緊相貼,再避無可避。這是他與巫閻浮糾纏不清釀成的“惡果”,亦是他們從今往後的一生将密不可分的證據。巫閻浮吻了吻他濕漉漉的耳垂:“昙兒……”
白昙眼睫輕顫,雙目含水地擡眼看他:“嗯?”
“昙兒。”
“怎麽了?”
“昙兒……”
“你到底……想說什麽?”
“無事,為師就是想喚一喚你的名字,确信這不是一個夢。”
“是夢,你就別醒了。”白昙嘴角一牽,攥住他的一縷發絲,用力扯了一扯,巫閻浮疼得“嘶”了一聲,握住他的手腕,眼神閃爍,“昙兒好生頑皮……若是生出來的娃娃也随你一般的性情,是個混世小魔王,為師可有罪受了。”
白昙登時不吭聲了。他越是不吭聲,巫閻浮便越想逗他,逗着逗着,二人便都情難自禁,親熱起來,一池春水漾起碧波。因着白昙懷了身孕,巫閻浮也未敢放縱自己一夜多來幾次,在白昙剛嘗到甜頭,意猶未盡之時便抱他回了房。二人這夜頭一次同床共枕,交頸相擁。白昙睡得恬然如個孩子,巫閻浮卻是一夜未眠,聽着他在懷裏咂嘴夢呓,不禁想起那日在雪窩前抱着附身小狐的白昙的情形,恍然一笑,只覺此般失而複得,真猶如一場美夢,只有一刻也不放開懷中之人,方能安心下來,不至患得患失,總是心有餘悸。
若是他父親巫潋雲知曉自己冷情冷性的兒子終究是沒能練成六欲天,對自己的小徒弟用情至此,還有了個孩子,恐怕會氣得連棺材板都掀起來。
巫閻浮暗自嘲笑自己,不過,六欲天他還是要練的,否則日後月隐宮宮主找上門來,弑月與破日都不在,難以與對方抗衡。
将白昙的手輕輕拉開,他起身下榻,走到屋外。白昙向來睡得極淺,立時醒了過來,輕手輕腳地跟過去,推門窺看,見巫閻浮獨自坐在月下,盤腿打坐,雙手結印,便悄悄走到他身後,身子攀上他背脊,湊到他耳畔:“師尊,你要練功,怎麽可以不告訴我,一個人在這偷偷摸摸,想修仙啊?”
“吃獨食?”巫閻浮被他逗得一樂,伸手便将人撈進懷裏,一刮鼻尖,“你懷着身孕還想練功?若是弄傷了肚裏的娃娃怎麽辦?”
白昙手指攀上他肩頭,絞住他一縷發扯了一扯:“那不正好……還未出世就耳濡目染,長大了豈不是絕世高手?”
巫閻浮聽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曲指輕輕彈了一下他腹部:“你當真想練?”
白昙點了點頭,他自然也知曉月隐宮宮主一醒,危機便已迫近。
“那好,為師便依你。六欲天中可令雙方功力同時精進的法門也并非沒有,只是要雙方情投意合,心有靈犀才可,若是雙方中有一方是虛情假意,或心意不堅,另一方便會猝死,自我教這門功夫開創以來,沒幾個敢冒險嘗試的。”
巫閻浮一面低語,一面低頭挨近懷裏少年紅潤的薄唇,“昙兒,你可願一試?”
白昙黑眸閃閃爍爍,扯起唇角:“你害怕?”
“你若不怕,為師有什麽好怕的。”巫閻浮咬了咬他下唇,眸中情意灼灼,“你若再殺為師一回,為師的鬼魂便纏你一輩子,讓你夜夜不得安眠。”
白昙快被他的詛咒般的情話溺斃了,深吸一口氣道:“師尊,我信你。”
巫閻浮心頭狠狠一悸,笑嘆:“有你這句,為師此生還有何憾。”
白昙将他脖頸環住,吹了口氣:“那……請師尊賜教。”
巫閻浮一笑,将他抱進室內,盤腿在榻上坐下,伸手解了紗帳:“你可還記得行欲經中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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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自這夜之後便閉關練功,因着心意相通,功力皆突飛猛進,這段時日,月隐宮宮主那邊亦在蟄伏之中,尚無什麽動靜,轉眼間便過了三月,巫閻浮順利突破了六欲天最後一層,白昙卻因孕期反應愈發強烈而不得不提前出關。
這日,一衆教徒跪在門前迎接兩位教主出關,只見門內洩出一道虹光,巫閻浮神采奕奕的走了出來,懷裏抱着他那心狠手辣的小徒弟。長發披散的少年正軟軟依偎在他懷裏,頭埋在胸前,鼓凸的肚子已是用手捂着也遮掩不住了。
“恭喜教主,賀喜教主!”
早已知曉白昙以男子身有孕消息的衆人見怪不怪,齊聲祝賀巫閻浮,卻将迷迷糊糊的白昙驚得醒了過來,扭頭一見幾十雙眼睛齊齊看着自己,登時羞極。
“你們都跪在這裏看本座笑話麽,滾!”
巫閻浮極是寵溺他,臉色一沉:“聽見了麽,教主生氣了,還不快滾!”
待衆人散去,白昙才平靜下來,他懷孕已逾半年,随着胎兒越長越大,他情緒也愈發壞了起來,難以集中精神與巫閻浮修煉武功,總是貪吃嗜睡,情欲也如潮水一般來得洶湧,挺着大肚子還要索求巫閻浮的疼愛。
出關這夜,亦是春宵帳暖,被翻紅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