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攝政王不需要女人

曦太子懂,鮮于豐這一手比堂弟高竿的多,先拉出不可能完成的國家大事,比如城池,比如邦交,你幹不了,不敢接,覺得尴尬,那我們體貼一點,抛出個微不足道的小事,是不是就很容易接受了?

一個沒身份沒地位的女人而已,總能應吧?

瞧這暧昧勁,什麽叫頗有緣分,什麽樣的邂逅場景才能引的女子芳心暗許?曦太子感覺這裏頭有事。可認真看解平蕪吧,明顯不給面子,當狗不認賬?還是別人意圖碰瓷他真委屈?

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四下一片安靜,連零星雨滴落在地面的聲音都能聽到。

鮮于豐被直接打臉,當然不滿:“攝政王這是何意?您見過細奴換衣沐浴,總不能不認吧?事關閨房樂事,本将本不想說,您非要這樣,本将只能請太子評理了!”

解平蕪:“解某為人臣子,國事家事,太子皆可做主,鮮于将軍請。”

曦太子:……

不帶這麽推鍋的!

你倒是從容優雅忠心不二了,老子怎麽辦!為什麽屋裏女人的事也幫你管!到底有沒有這些事你倒是跟我通個氣啊!

細奴是個有眼色的,立刻轉身朝曦太子跪下,神色驚怯中帶着羞澀:“奴婢只是随行侍女,無家無門,未敢有多的念頭,只求相思能寄,能伺候在王爺身邊,求太子殿下成全!”

曦太子腳跟忍不住抖動,成不成全的,我得先知道有沒有這回事啊!

鮮于豐欺負人簡直是掐着點的,特別精準:“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自然不會欺負女人。”

曦太子:……

女人不能欺負,我這個太子就能欺負了?你到底是瞧不起女人還是瞧不起孤!

半天沒等來回複,鮮于豐也不覺得尴尬,甚至還能另辟蹊徑,若有所思道:“莫非是本将厚此薄彼,太子感覺不公平,自己也想要?好說——”

“啪啪”兩聲擊掌,外面又走來了一個婢女,青衫小裙,眉清目秀,身材不如細奴那麽惹人憐惜,一雙大眼睛倒是有幾分靈氣,小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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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參見太子殿下。”

曦太子:……

鮮于豐:“這個也幹淨,貼心,手腳最是伶俐,我觀太子這一路都清心寡欲,獨獨見了此女視線總有流連,想是早就惦記在心,殿下喜歡大眼睛?”

曦太子激動的,差點直接就噴你胡說我不是我沒有!可現場這麽多人,不方便,他好歹是個太子,要臉的。

“鮮于将軍才是,莫要你自己想,就覺得別人都想。”

明明是你跟她調情,孤才多注意的!

他一邊說着話,還一邊看向解平蕪,使出終極殺傷武器狗狗眼,要多無辜有多無辜,要多可憐有多可憐,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我是冤枉的,你別信他!

咦?為什麽要和攝政王解釋這個?算了沒空想了,總之先解釋就對了!

鮮于豐聲音裏夾着別有深意的笑:“殿下是對這個不滿意?沒關系,我們還有別的大眼睛。”

曦太子十分正直:“不,孤不要!”誰知道是不是你培養的細作!

再看解平蕪,臉色似乎更暗了。

鮮于豐:“那看來殿下是更滿意這個了。”

曦太子:……

他腳趾頭扣着鞋底,小心翼翼看解平蕪臉色,委實看不出什麽,攝政王本事爐火純青,正該出一本《如何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但他隐隐感覺,這波應對得更小心,說不對話,他這傀儡太子小命要完喲。

眼看鮮于豐還要進攻,曦太子一着急,一句話脫口而出:“孤有攝政王就夠了!”

鮮于豐愣了愣,什麽玩意兒?我跟你說女人,你說你有攝政王就夠了?攝政王是女人嗎?能幹女人幹的活兒嗎?

曦太子十分堅定,振聲道:“孤遠離朝堂多年,正需攝政王教導,功課繁重,而攝政王一邊教孤,一邊顧及朝政,更是無心它事,什麽女人,不要!”

鮮于豐眯眼:“太子殿下正在學習政事?”

曦太子一看這坑人表情就知道他要說什麽,立刻堵了:“當然,只是經驗稍欠,很多事都要同攝政王商量才能決斷。”

所以你閉嘴,那什麽一個城池交換的事,不許再說!

鮮于豐唇角弧度玩味:“如此說來,太子殿下并不能乾綱獨斷啊。”

他以為曦太子會臉紅害臊,不想對方哼了一聲,下巴擡得高高:“鮮于将軍這種操勞苦命,無人幫襯之輩,自是不懂有攝政王相輔的幸福之處!”

鮮于豐面色轉暗:“攝政王這般辛苦,太子賞個女人豈不正好?反正攝政王本人也喜歡,您就全當體恤了。”

曦太子又哼:“可是孤不喜歡!”

鮮于豐有點接不上話,嗯?

“孤的攝政王是什麽人?睿智勇武,天下無雙,孤離不得的左膀右臂,配得上天下所有好東西,只有東西不夠好配不上他!一個婢女而已,就敢走到這裏丢人現眼,臉呢?她是長的沉魚落雁,諸國争搶,價值連城,還是自體生香,抱一抱包治百病?”曦太子越說越激昂,越說越有理,“連這些都沒有,怎麽配伺候攝政王?鮮于豐,你瞧不起誰呢?”

鮮于豐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場面一度十分尴尬,所有人神情恍惚。

西戎送行隊伍:這是那個連車都不下,沉默寡言的太子?

趙國迎接隊伍:子殿下的嘴是開了光嗎這麽厲害!

經由這幾日觀察,加上方才在外和鮮于丸的應對,太子形象在大家心裏漸漸豐滿,是個活潑愛笑的,不怕苦累,急智有,立場有,看起來還行……

衆人看了一眼攝政王,眼觀鼻鼻關心,沒有人說話,沒有人表态。

曦太子本人卻很滿意,慘不忍睹的現場,卻能讓它圓的如此自然,他都有點佩服自己了!

別人不理,西戎人自己是要圓場的,立刻有人端着酒過來拉鮮于豐,說将軍我還沒跟你喝酒呢,來幹一杯——氣氛重新恢複,熱鬧活潑。

另一邊,中途出去放水的鮮于丸遭到了不明人士爆打,蒙着頭打的,出手極快,下首極陰,猝不及防之下,他還差點咬斷自己舌頭……

“誰幹的!給老子出來!”

來人打了就跑,他吼聲大有什麽用?除了更丢人。

可在這片地界上,除了西戎人就是趙國人,自己人不可能打他,下手的是誰還用說?

狗日的攝政王,給他家小太子出氣呢!

“敢惹我,你死了。”

鮮于丸捂着半邊臉,瞪着解平蕪大帳,目光陰戾毒辣,再看不見蠢色。

回到席間,鮮于豐看到堂弟的臉,心中更為憤怒,又開始找茬:“不愧是趙國太子,同攝政王從未見過,君臣之義也能如此感天動地,本将佩服,正好今日時機特殊,太子不跟攝政王喝杯酒?”

曦太子:“攝政王不飲——”

鮮于豐:“太子不必謙虛,旁人的酒攝政王不飲,太子殿下親手端的,攝政王怎會不給面子?”

曦太子:……

日喲,孤只是為了活命,不得不蹭人熱度,你們一個個這麽期待是怎麽回事!

再看解平蕪——

已經順手移開了桌上碗碟。

你在幹什麽?快點住手啊!這是非要孤過去麽!

曦太子沒辦法,只得硬着頭皮過去,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腿腳發軟,臉色發白,被欺負成小可憐的樣子。

把酒端到解平蕪面前,他唇一彎,露出小虎牙:“孤的酒,攝政王要不要飲?”

他等着對方拒絕,結果解平蕪卻颌了首,端過他的酒:“好。”

曦太子臉色大變,立刻按住對方小臂:“別着急呀……”同時身體前傾靠近,不見唇動,唯聞低音,“你瘋了!不許喝!”

前面的話所有人都能聽到,後面的話只說給一人聽。

解平蕪不動聲色,學他的樣子,前一句大聲:“殿下還有何吩咐?”後一聲湊近,音出齒縫,氣息落在耳畔,“誰的東西都敢接,不是膽子大的很?”

曦太子:……

你媽的!他就知道!

本以為自己聰明,看透了太多,想順勢過來提醒一下,玩個反轉,這狗卻全部都知道,還安靜等着看他裝逼,上臉上瘾嗎!

解平蕪拉過曦太子,手腕一翻,酒盅落地,酒液染黑了地板。

“暗害我朝太子,本王答應了麽?”

鮮于豐瞬間色變。

解平蕪沒有拍掌,沒有打響指,只一個眼色,莫白就把剛剛那兩個婢女扔了過來。

這二人既然太子沒要,自然‘被迫’退下,現在複返,身上不再是婢女衣裙,而是黑色勁裝,發式也如男子,簡單束起紮高,好看是好看,可哪裏像婢女,分明就是細作!

解平蕪:“遼東細作,鮮于将軍可滿意?”

鮮于豐搖頭,難以置信:“不,不可能!”

他的隊伍,他的人,怎麽可能是遼寧細作,頂多該是他自己訓練的細作!

曦太子:“那就要問問你那堂弟了,為什麽要裝傻!還茬架,賣蠢,裝的跟真的似的,誰還不會演戲怎的?”

他早看出來了!

解平蕪把曦太子按到身後,眼梢眯起,音色蒼冷涼薄:“犯我趙國之主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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