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7)

毒,你那個毒可難解了,我待在你身邊還能幫你不是?”

重淵不吭聲,似乎在思索。

沈辭繼續,“而且我一點兒也不礙事的,還可以幫你做很多男人不能做的事。”這句話為什麽聽着有那麽點猥瑣意味在呢?

重淵依舊不說話,難道還在思索?

沈辭決定用上最後一招,女人必備技能,撒嬌。

“你就讓我去吧,讓我去吧...”無限嬌嗔循環中...

最後,重淵還是答應了。

不知道是因為沈辭之前的利誘,還是後面的撒嬌。

總而言之,得償所願,沈辭很開心。

心情很好的沈辭發問:“你打算去哪兒啊?”

重淵答:“滇南。”

沈辭疑惑:“啥?癫難?這是什麽地方?”

重淵斜睨了她一眼,“很遠的地方。”

哦..很遠的地方啊。“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出發呀?”

重淵幹脆道:“越快越好。”

……

一番溝通完畢,沈辭對未來幾天做了詳細的規劃。

首先,重淵很急。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跟着他了,那麽,她只好舍棄梅三娘了。不過好在梅三娘的病已經有了起色,她也早就把藥方給了陸鶴,雖然少了施針這一環節,但是只要多吃點藥她還是會好的,只不過會慢一些。

沈辭在心中默默和梅三娘說了句對不起後,便不再想此事了。

接着,重淵要去的地方叫滇南,是個很遠的地方,據沈辭目測估計是個少數民族聚居地之類的,這就要求他們要提前做好準備,免得到時候人生地不熟吃虧了都沒處伸冤。

不過,這些事情,只能交給重淵了,她對滇南可謂是一竅不通啊。

在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她和重淵身上的毒。毒什麽的平時在身上還覺得沒什麽,可是這東西就像個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麽時候給你爆那麽一下,弄得你屍骨無存都有可能。

所以,這是一定要解決的。

只可惜,咱們男主似乎迫不及待非得要趕到滇南去,就好像怕被誰搶了先似得,沈辭只好擱置了解完毒只好在出發的念頭,在路上走一步算一步了。

幽怨的看了重淵一眼,總覺得他就像不聽醫生話的臭小孩,怎麽就那麽讓人捉急呢。

作者有話要說: 咱們的滇南之行很快就要華麗麗的上演了,撒花期待吧~

最後再次鄭重感謝每一位支持此文的親O(∩_∩)O~

☆、李老爺家的喜事

南城最富貴的李老爺家今日大喜,恢弘的大宅子如今張燈結彩,大紅的喜帶從北角拉到南角,來往的客人們全都笑意盈盈,吉祥話不要錢的往外兜。

李老爺坐在正堂的主位上,一臉喜氣,笑得見牙不見嘴的,臉上的褶皺如菊花瓣層層疊疊的盛開。

可是細細看來,李老爺這燦爛的笑容下,卻藏着幾分不易察覺的擔憂之色。

他唯一的兒子李儒今日成婚,娶的是南城有名的書香世家,宋家的獨生女兒宋一清。

這宋一清年紀輕輕卻滿腹經綸,才華橫溢,且生的貌美如花,惹人憐愛,最重要的是性子好,一派端莊,可謂是南城裏頭家家戶戶都盼着的好媳婦。

如今他就要做這宋一清的公公了,自己唯一的兒子也娶了這麽好的妻子,他本該歡歡喜喜的,卻被前日的一封信擾的心神不寧。

不,嚴格意義上來說,那不能算是一封信,因為它不僅沒寫寄信人,也沒寫收信人。一張普通的紙上只簡潔明了的寫了四個大字,“新郎必死”,并且由一只造型奇特的飛刀直刺牆壁送到。

這四個字力透紙背,筆鋒犀利,如同一把尖刀直直刺進了李老爺的心窩子,原本大好的喜事也染上了一層陰霾。

想他李家是這南城有頭有臉的大戶,如今喜帖都已經發出去了,甚至有遠方的客人都已經提前到了,若是他為了這麽封藏頭露尾的信就要取消婚禮,傳出去的話他還有什麽臉面?

所以他決定婚禮照舊,并且暗暗從威武镖局裏借來了大批武藝高超的镖師,若是那大放厥詞的人敢來,他絕對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只不過雖然做了準備,可是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此刻又焉有不擔心的道理。

李老爺在內心嘆了口氣,面上卻只能依舊喜氣洋洋的笑着。

李府外長長的青石街道上,如今擺滿了大圓桌子,桌上鋪着鮮豔的紅色布稠,在這晴空萬裏下顯得無比的喜慶。

喧鬧的人潮中,有個姿容漂亮的小公子拉着位冷面美男無比滑溜的穿行着,前者一臉急切興奮,後者一派面無表情,正是沈辭和重淵。

穿行了許久,沈辭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終于眼睛一亮,找到了一處有空座的桌子。她眼疾手快的坐了下去,留下一旁同樣千辛萬苦找到空位并且已經半個屁股挨到椅子的大嬸面露不甘的重新站在了日頭下。

沈辭把屁股牢牢固定在了座椅上,面無愧色的擡起頭沖着那大嬸笑了一笑,俊秀的面容在太陽下幾乎讓人閃花了眼,随後低下頭,悶聲不響的吃起了席面上的酒菜。

那大嬸被沈辭的笑容晃得眼花,在原地呆了一會,最後只得接受事實,繼續在洶湧的人潮中尋找空位了。

沈辭心滿意足的撒開膀子吃了起來,完全無視了滿桌子人略帶詫異的目光。

其實,這真的不能怪她。

那日從暗道出來之後,沈辭終于讓得重淵點頭答應與她同行。由于重淵的火急火燎,無奈之下,她連解毒都顧不上,就開始了前往滇南的旅途。

原本重淵說滇南是很遠的地方的時候,沈辭只當是他懶得解釋,随便忽悠她罷了。可是經過這麽多日子馬不停蹄的趕路,她終于知道了什麽叫做遠!

最要命的是,她根本就不會騎馬,而重淵認為馬車太慢,會拖延進度。最後,就變成了和男主大大囧囧有神的共乘一騎了。

千萬不要認為兩個人一起騎馬是一件可以增進感情,制造旖旎氣氛的絕佳手段!當其中一個人嚴重的暈馬,一路上不是昏昏沉沉就是吐得天昏地暗的時候,你就會明白,共乘一騎有多麽的破壞形象!

在颠簸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沈辭終于有那麽一點點适應騎馬了,在她無比愉快的打算來個紅塵作伴潇潇灑灑的時候,陸地上的路程結束了,他們開始轉走水路。

也罷,和男主大人策馬奔騰的美夢破碎了,可是不會暈船的她至少可以在船上稍微的挽回一下形象了,也算有得有失吧。

可是,就在沈辭信心滿滿的打算重塑形象的時候,船上竟然發生了武林中正派人士都頗為不恥的口角相争,逞兇鬥狠。

本來吧,雖然咱們男主的武力值還沒有完全恢複,但是不去插手風暴中心随後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

可是千不該萬不該,他們偏偏是在船上。那些個打架的人可謂是極其沒有公德心,竟然破壞公物,好吧,船家的私人物品,大家暫時的公共用品——船,最終導致一行人通通掉進了水裏。

沈辭壓根就不會游泳,落水之後別說挽救形象了,連小命都快要保不住了。如果不是重淵及時把她抓住,估計現在系統君就得失業了。

最後,在歷經了一番艱辛之後,沈辭終于在半條命都快沒掉的情況下看到了滇南掩藏在深草裏大大的石頭界碑,差點就喜極而泣了。

總而言之,這一路倒黴透頂,不堪回首。

沈辭嚼着口中噴香的飯菜,看了一眼旁邊重淵優雅的姿态,暗暗撇嘴。

虧你還能這麽淡定從容的吃,任是誰都看不出你已經啃饅頭啃了很多天了。

說到啃饅頭,沈辭不得不再次滿是心酸的任思緒飄遠。

當日船破落水之後,她在重淵的解救下終于到了岸上,卻無比郁悶的發現她的行李在方才的水中掙紮過程中已經丢失不見了。

行李中其實沒什麽重要東西,可是卻有一個必不可少的東西,那就是,錢!!

她和重淵所有的錢,都随着姓李的逝去而遠去了…

沈辭心疼的渾身打顫(不排除是落水之後剛上來冷了),卻也無可奈何,唯一慶幸的是師傅的解毒丸她貼身帶着,未曾丢失。

身無分文的二人一路幹些小活,才終于沒有被活活餓死。可是小活掙錢有限,沈辭已經好久沒有聞到肉香,吃到肉末了,每天饅頭饅頭的,她已經快要接受無能了。

于是乎,在聽到李老爺家要辦喜事,且在門前大擺筵席的時候,沈辭充分發揮了不要臉的精神,盡管和李老爺素昧平生,卻還是上門蹭吃蹭喝了。

不知道多久沒好好吃過一頓的她繼續嚼着口中的菜,待到已經吃得十分飽了,才終于停止的風卷殘雲般的吃相。

一串長長的鞭炮挂在門前,在吉時即将到來之際由李老爺親自點燃,大紅的碎屑鋪了一地,甚是喜氣。

新郎高頭大馬的接來了新娘,臉上的笑意掩也掩不住,大家夥看到新人都出現了,全都激動地站了起來,往正堂湧去,想是要找個好位置觀看成親大禮。

沈辭發誓她真的不是想看熱鬧,她和李老爺李公子根本就不認識,哪有什麽熱鬧可湊。可是他們這桌的人全都站起來走光了,她要是不動,那不就是明擺着承認自己是異類嗎?

于是她只好“不情不願”的離開滿桌的美食,拉着重淵湊到了正堂裏。

當李府外再次點燃了一挂鞭炮,吉時已到。

重淵面色依舊冷淡的看着新娘新郎,右手卻早已握緊了身側的未霜劍。

他察覺到了喜堂裏不同尋常的氣氛。

周圍至少埋伏着不下十個高手,雖然打扮成普通客人的樣子,卻還是不自覺的散發出了武者的氣勢。他們一部分人緊緊盯着正在拜堂的新郎,另一部分則警惕的看着四周,似乎在提防着什麽。

重淵的面色愈加冷淡,他看了眼一臉興致勃勃盯着新郎新娘不放的沈辭,終于還是拉過她,打算帶着她離開這裏。

沈辭正看得起興,冷不丁被拉了一下,真是被吓了一大跳。

只不過,更吓人的還在後面。

一只泛着冷光的飛刀突然從門外直直射了進來,生生在熱鬧的氣氛中帶起了一陣刺骨的寒意,最後毫不留情的刺穿了新郎的太陽穴。

如果這不是殺人事件,沈辭幾乎都要大聲的喝彩了,如此精準富有殺傷力的暗器表演,不可謂不精彩。

可是,這就是殺人事件。新郎嘴角的笑容都還沒來得及斂去,便已經喪失了生機。

沈辭呆呆的往後退了幾步,一個生命的突然流逝讓她覺得害怕,全身似乎都被寒冷包裹住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殺人的場景,原來是那麽的鮮血淋漓,令人恐懼。

原先在青山鎮的時候,她雖然也看見過死人,但那個時候的她就如同醫生看見已經醫治無效的病人,她并無多少害怕。

可是現在,這裏是殺人現場,她第一次見識到了在這所謂的古代江湖之中人命如草芥的一幕。

會不會下一刻,也有一把飛刀直接貫穿了她的太陽穴呢,沈辭越想越覺得全身發涼。

直到重淵的手緊緊握住了她的肩膀,源源不斷的将熱量傳來透過那處傳遞到四肢百骸,她才覺得身上溫暖了一些。

不僅僅是沈辭,滿堂的賓客都吓住了,沒有人想到轉瞬間李家的喜事就變成了喪事。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李老爺,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他大喝一聲,“是誰如此作為?”

滿是寂靜,無人回答,只有屋外的日頭依舊明亮燦爛。

那些個李老爺從镖局裏請來的高手也終于回過神來,他們一直小心戒備,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在他們眼前就把人殺了,還如此幹淨利落,真是驚得他們都呆立原地,忘記作為了。

這群高手們迅速的追了出去,一番搜尋之後,帶來了大家意料之內的消息。為時已晚,焉能有人?

李老爺怔怔的看着兒子已經沒有了呼吸的身體,頹唐的扶住了主位上的楠木太師椅手柄,他不知如今這樣的結果,是該怨賊人,還是怨他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新的場景寫起來頗為費力,不過總算是架構出來了,願各位看的開心~

☆、李老爺的懸賞

南城李府,原本洶湧的人潮已經散去,受了驚吓的賓客們紛紛歸家去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了。鋪天蓋地的紅綢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冷冷冰冰的白色。李家公子李儒的喜袍已被換下,此刻已是入殓,嘴角猶帶笑意的躺在了上好的楠木棺材裏。

李儒剛剛拜完堂還未洞房的新娘宋一清如今正一臉哀戚的跪坐在棺材旁的軟墊上,一身孝衣配上梨花帶雨的表情,顯得更加楚楚動人。

一朝喜事變白事,整個李府都籠罩在了一片壓抑中...

此時的大堂裏,還留着些許未曾離去的客人。他們大多是李老爺的至交,如今李儒驟然出事,留下來算是個照應。

沈辭已經漸漸從那場突然死亡事件中緩過神來,此刻正頗感無奈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重淵。

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麽執意要留在這裏,周圍都是李老爺的好友,他們留在這實在算是個異類。且如此令人透不過氣的沉重悲傷,繼續待在這兒不是找虐嗎?

難道重淵吃過好酒好菜之後就不想在繼續回去啃饅頭了,所以打算留在這裏繼續吃喪宴嗎?或者,他看上了那位閉月羞花的小新娘,想要占為己有?不然幹嘛一直盯着那邊看!

其實沈辭真的誤會了,重淵在看的不是那位宋一清,而是宋一清那個方向的一根柱子。這根柱子并無特色,與整個李府的柱子長得沒什麽區別,朱漆裹身,光可鑒人。

但是,它又比其它的柱子多了一些慘痛的經歷,原本光滑優美的身軀此刻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小洞,正是方才射殺李儒時那把飛刀留下的痕跡。

重淵就在盯着那個洞,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麽。

就在沈辭暗暗吐槽,重淵靜靜思考的時刻,李老爺一身白衣的走了進來。

他的面色有些蒼白,整個人也覺得憔悴了許多,可是此刻,他的眼睛卻無比的明亮,亮的沈辭覺得有些瘆人。

“各位,犬子今日大婚,卻慘遭奸人所害,老夫若不能為其報仇雪恨,實在罔為人父!今日便在此發下懸賞,若有人查出真兇,為犬子報仇,便将這李府的半數財産拱手相讓!”

李老爺這話說的雄赳赳氣昂昂,聲若洪鐘,震得整個大廳都好似顫抖了起來。而所有聽到此話的人全都如同打了雞血一般,面色興奮的盯着李老爺,似是不敢相信。

李老爺是誰,他是整個南城最富貴的人啊,李府的半數財産,那該是怎樣一個天文數字,如此大的誘惑,誰人會不動心?

李老爺看着衆人的反應,露出了一個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那笑意綻放在李老爺此刻無比憔悴的臉上,沈辭只覺得一陣陰風撲面而來。

不過,李府一半的財産,真的很讓她這個窮了許久的人動心啊。可是看那飛刀射出時的快準狠,殺害李儒的家夥估計是個無比牛逼的暗器高手,如果要把生命時時刻刻拴在褲腰帶上的賺錢,那麽她絕對會選擇放棄。

衆人在聽到了這個無比振奮的消息之後,全都已經火速作鳥獸狀散開了,大廳頓時變得有些空蕩。沈辭覺得要是再待下去他們就要越來越顯眼了,正想拉着重淵離開,卻發現身旁的人影已經不見了。

再轉頭一看,重淵竟然已經和李老爺聊了起來。

當然,依重淵的性格,這種聊天絕對不會是熱火朝天的,反而極其冷冰冰,讓沈辭以為他們一直在冷場。

大概的對話內容就是重淵表示他也想幫忙,但是希望可以借方才殺害李儒公子的那把飛刀一觀,然後李老爺大方的答應了。

沈辭原本對那把兇器是沒什麽觀看欲望的,可是重淵一反常态的關心無關的事情是在弄得她心癢癢,不真相她就全身不痛快。

于是最後,她還是默默的湊了上去。

這把飛刀大約十五厘米,通體光滑,泛着冷兵器特有的寒光。刀刃竟然并未開鋒,只有刀尖一點,尖銳無比。最奇特的是,這把飛刀的刀身上竟然刻着一個極其漂亮的圖騰,而這個圖騰好巧不巧,沈辭前不久才見過。

當然,沈辭看見的并不是這個圖騰,而是圖騰上的東西,一朵造型奇特的花。這花瓣數極多,層層疊疊似波浪一般重重翻湧,花心的部分極似一只振翅欲飛的蝴蝶,整朵花看起來莊重又優美。

而這朵花,正是當日墨禮走神時手上的絹花以及暗道那個精致房間裏梳妝臺上擺放的絹花。

沈辭總覺得,這朵花有什麽特殊的含義,或者和什麽人有關。而這,也是重淵今日突然反常的原因。

在默默欣賞完這把飛刀之後,大堂裏突然湧進了一大波人,沈辭定睛一看,正是方才離開大廳的那堆客人。

他們在無比興奮的離開想要去查找真兇的時候,突然發現手上什麽情報都沒有,根本就像無頭蒼蠅一樣無處找起……

于是他們不約而同想起了那把殺人兇器飛刀,通通折返回了大堂想要在這飛刀上尋找蛛絲馬跡。

而重淵,這在沉思片刻後,終于願意離開李府了。

客棧內,沈辭覺得很煩惱。

原本在沒有看到那把飛刀之前,她是想要勸勸重淵不要去趟渾水的,可是現在,她卻勸不出口了。

毫無疑問,他突然決定要來滇南,是因為在暗道那個精致房間裏看了匣子中的幾頁薄紙。他從一開始就表現的很急切,甚至連身上的毒都不解,馬不停蹄的趕到。

可是到了滇南之後,她發現,重淵忽然就好像冷靜下來了一樣,所有的急切都收斂了起來,甚至給了她一種他很迷茫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難過,卻沒有任何辦法幫他。他把所有的事情的埋在心裏,她連他究竟想要做什麽都不知道。

由于什麽都不知道,她只好自己猜了。根據她所掌握的線索,沈辭覺得,重淵到這裏,是想要尋找什麽,而尋找的對象,肯定和那朵絹花有關。他應該是在那幾頁紙裏頭發現了什麽線索,才會決定去滇南。可是紙裏頭的信息有限,他到了這裏之後,反而不知道該從何處找起了。

所以,他才會變得那麽迷茫。

而現在,他的迷茫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被重新點燃的急切。

或許是因為已經到了滇南,并且終于有了線索,重淵這一次的急切與之前的急切顯然有了不同。後者是如同無頭蒼蠅一般的着急,而前者,則是在這種着急中蘊含了絲絲的冷靜。

也正是這絲冷靜,讓他終于沉澱下來,可以保持理智,去追尋他所想要的答案。

但是現在,問題來了。沈辭認為,如果重淵為了他自己的目的要摻和進李府的懸賞中,那危險絕對不是一般的高。

不僅要和那個暗器功夫十分高強的殺人兇手對上,更要時刻提防着眼紅李老爺家半數財産的那些人,沒有人知道為了錢,他們會不會殺害競争對手。

沈辭決定先旁敲側擊,“重淵,你對李老爺的那半數財産有興趣嗎?”

正在一臉漠然着發呆的重淵似乎沒有想到沈辭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他轉過頭看向沈辭,用眼神示意她為什麽會這麽問。

沈辭只是堅持,并不理會他眼中的疑問。

半晌之後,重淵似乎覺得與沈辭繼續對視下去并沒有什麽意義,妥協的搖了搖頭,示意他對李老爺家的錢不感興趣。

沈辭覺得她心裏的大石頭落了地,也是,作為偉大的男主,怎麽會為了那麽一點錢而把自己置身于危險當中呢?那多損男主風範啊。

只是沒想到,就在她剛剛放心後,重淵繼續開口道:“但是,我必須裝作在意那些財産。”

沈辭覺得整顆心一瞬間又提了上來,條件反射的就想問一句為什麽,腦子卻一個激靈的頓悟了。

難道說,重淵要尋找的東西必須掩人耳目的來,所以還得要一個幌子。

她覺得她正在逼近一個可以被記入史詩的大秘密,幾代人的追求,隐世不出的秘寶?

難不成,是武林中人人夢寐以求的天下第一武功秘籍,或者是什麽得××者得天下的超級寶貝?(不得不說這娃子沒救了)...

沈辭興奮的呼吸都急促起來,一張小臉也越來越紅..

重淵真的不明白,他只是說了這麽一句普普通通的話,為什麽她會突然變得這麽..蕩漾。

至此,沈辭與重淵在莫名其妙中達成了共識。

裝作非常在意李老爺家的那半數財産,當然沈辭覺得如果可以拿到的話當然就不客氣的收下了。掩藏真實目的如同間諜一般的尋找重淵想要的東西,當然沈辭已經自動把東西等價為了各種秘籍珍寶...

當然,最重要的是,完成如今最首要的任務,解毒和賺錢。

中了毒的重淵功力未達全盛,怎麽和暗器男鬥智鬥勇,怎麽抵禦其他競争對手?還有她自己,要是突然來個毒發拖後腿那就不好了。

還有,自古以來錢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她一點兒也不希望因為一文錢把她們兩個好漢都給難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會告訴大家昨天晚上我想要一鼓作氣碼個一萬字結果最後只碼了一千字嗎?orz

☆、劫富濟貧

在前來滇南的路上,沈辭除了暈馬,上吐下瀉,昏昏沉沉以及後來悲慘的落水,其餘時間其實都是在研究他們身上的毒。

她在無數次的把脈之後,發現了這兩個毒的共同點:讓你感覺不到身體裏有毒。

如果不是她上一次在暗道中無比糗的毒發,以及重淵的武力值大降,她甚至會覺得他們根本就沒有中毒。

關于她自己身上的毒,沈辭可以說依舊沒有什麽進展。墨禮當初下這個毒估計是存着要與她家師父沈清徽較量一番的關系,而由于師父蹤跡不定,所以他就找上了她這個弟子。

為了挽回曾經失去的臉面,墨禮這次絕對下了血本,她身上的毒要是容易解得話,她沈辭二字就倒過來寫。

不過唯一慶幸的是,這種毒對于師父制作的解毒丸抗性并不大,在來的路上她曾經又毒發了一次,解毒丸一顆下肚之後,妥妥的了。

至于重淵的毒,初時看高深莫測,可仔細研究之後便發現其實有跡可循。至少她可以确定,這個毒絕對是可以解的。

沈辭估計,重淵的毒,應該來自于木寧準備的食物。因為自從碰到重淵之後,她便一直與他在一起,所以類似于毒氣之流的要吸入也是一起吸入。

而木寧那最後的一推,也絕非偶然,她清楚的知道機關的位置,更知道如何啓動機關,顯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沈辭沒有忘記,這條暗道從一開始就是木寧提出來的,并且食物什麽的也都是木寧說她來準備的。

沈辭認為,木寧從一開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一個目的,幹掉重淵,而不是什麽要帶哥哥離開杜門。這樣推測的原因很簡單,木寧準備的食物,全部都是有毒的。

當時木寧把食物拿出來,她就注意到,食物并非是由木寧分配的,而是讓要吃的人自由的去拿。試問,如果不是全都有毒,木寧是絕對無法保證重淵會中毒的。

那麽,如果木寧真的是想要讓木安離開杜門。

其一,食物方面,她是絕對不會全部動手腳的,不然她和他哥哥吃什麽?

其二,如果真的護兄心切,那麽就應該不會在還沒離開杜門勢力範圍之內就橫生枝節,故意招惹重淵。

其三,沈辭清楚地記得,當初她問過木寧暗道裏是什麽情況,而她的回答是,她也不清楚。明明對暗道裏機關都這樣了如指掌的人還說對暗道裏的情況不清楚,很明顯,她在撒謊。如果她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帶木安離開,那麽她就應該說出她對暗道情況的了解,然後帶他們直搗黃龍,到達出口,而不是還放任木安去摸索什麽機關,然後帶他們走進那個房間裏。

綜上,沈辭覺得,一切的事情應該是這樣的:

木寧對重淵有意見很久了,或許是因為她認為重淵害了木安,又或許是什麽沈辭不知道的原因,總之,木寧想要對付重淵。

後來,她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重淵将會出現在那條暗道裏的消息,于是她便将計就計,打着要送木安離開杜門的幌子,行謀害重淵之事。

接着,一切都很順利。他們來到了那處機關前,木安不負衆望的打開了那扇牆壁門,當然,如果木安沒打開,木寧肯定也回來一個自導自演的無意識觸動機關之類的..總之,他們進到了那個房間,并且愉快的和重淵相遇了。

由于知曉重淵的木安之間的感情,木寧知道重淵對她并不會有太大防備,于是可憐的重淵就那樣吃下了帶毒的食物,并且在木寧啓動機關之時毫無防備,猝不及防的被推了下去。或許她沈辭也被帶下去是木寧唯一沒有預料到的事了,囧。

事情說到這裏,大家可能會有一個疑問,那個提供消息的人到底是誰?

沈辭再一次鬥膽猜測,那個人是墨禮。

其一,墨禮和重淵的私仇,不必多說,簡直就是生死之仇了。

其二,木寧能夠完成計劃,那條杜門之內的暗道必不可少。之前木寧和她說過,那條暗道墨禮都不知道,語氣信誓旦旦十分篤定,現在想來,她又不是墨禮肚子裏的蛔蟲,怎麽會知道墨禮知不知道呢,明顯有問題啊。

其三,沈辭沒有忘記,當日他們臨下暗道時,管季曾經出現過。他擺出了一副對木寧十分癡心的樣子,舍我其誰的為木寧做出了犧牲。姑且不論管季對木寧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但他的出現确實十分蹊跷。

八號房地處水雲間的角落,平日裏便少有人來,可是好巧不巧,那一天管季就出現了。管季是誰啊,他是墨禮的得力手下,平時都呆在墨禮身邊很少出現,竟然會有時間閑逛到八號房,根本就不合理啊。

綜上,沈辭又有了一個更大膽的推測:

從一開始,這一切都是墨禮的計策,而木寧只能算是計策裏棋子。

木寧想要讓木安離開杜門不再受苦的心應該是真的,可是一直苦于沒有辦法。而杜門處處是暗哨的墨禮估計早就察覺了木寧的心思,在他得知的重淵會出現在暗道裏的消息後,便決定利用木安與重淵的交情,讓木寧來完成他想要幹掉重淵的願望。

至于木寧,她願意幫墨禮做事的原因,估計便是墨禮承諾讓木安離開吧。

管季的出現,沈辭想來想去,可能是要傳達什麽信息,畢竟他打暈木寧的時候觸碰過她的身體,指不定就有什麽小紙條之類暗度陳倉了..

當然,一切只是推測。事實究竟如何,不得而知了。

沈辭只知道,重淵身上的這個毒肯定是有解的,不然木寧木安吃了之後全身無力,武功全失那就搞笑了,估計連暗道都走不出去就會被憤怒的陸如萱幹掉了。

而自從确定了這毒有解之後,沈辭不服輸的性格就被激發出來了。原女主有她自己的驕傲,在這個世界,她的醫術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她不認為有什麽毒可以真正難住她。

而繼承了原女主全部記憶思維的沈辭自然也覺得..這毒她絕對能解。

孜孜不倦下,醫術确實牛逼的她也果然摸清了許多脈絡,就在她打算用實驗試驗解毒之法的時候,她非常悲催的發現手邊沒有藥材!

都怪重淵火急火燎的非要馬上出發!

所以最後,她只好無奈決定,等到了滇南之後在去買藥,可是她又非常倒黴的散失了全部的財産...

最後的結果是,邊打工賺錢,邊上山采藥,不過,直至今日,藥材依舊沒有收集齊。

沈辭認為,現在的時間已經很緊迫了,既然已經決定要摻和進李老爺的懸賞中,雖然他們都不在乎錢?但是,如果可以的話,為什麽不去争呢半數財産呢?

所以,在有競争對手的情況下,時間是非常寶貴的,先着手調查就極有可能先占的先機。

那麽,非常時間,就用非常手段了。

此刻,月黑風高,殺人放火打家劫舍夜。

沈辭終于用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重淵,讓他同意去劫富濟貧一回。

這貧,指的當然是她和重淵,那麽這即将被劫的富,又會是哪一位倒黴鬼呢?

此人名叫什麽,說實話,沈辭也不大清楚,她只知道,這個家夥有個大名鼎鼎的外號,叫做金大郎。

沈辭會把這個人定做被劫的對象不是沒有原因的。

首先,這個金大郎家很有錢,完全符合“富”這一條件。

其次,沈辭和他有私仇!!

猶記得那日,沈辭與重淵初到滇南,饑腸辘辘,身無分文,正在大街上苦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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