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2)
個人。
她看向沈辭,眼中有着深深的不平,她從來不認為她有絲毫遜色,可是,前世還是今世,她似乎總是與所愛的人擦肩而過。
只是上一世,她似乎并沒有聽說過母親與重淵他娘的關系啊,是了,上一世,奶奶已經死去,這封信,更像是成為了一個塵封的記憶。
奶奶..說起來,沈辭也算是她的恩人,只不過,她終究無法就這樣看着他們走下去。如果,他們足夠堅定,那麽,她才會選擇退卻吧。
陸如萱笑了笑,眼底的掙紮細數褪去,只剩下一種名為堅持的東西,在眸光中熠熠生輝。
她轉過臉看向重淵所在的屋子,便看見愛了兩世的人披着晨光走出來,眼中是她從未見過的輕松釋懷,他的目光焦灼在另一個女孩的身上,那麽專注,卻讓她覺得無比苦澀。
有的時候她也會想,重活一世,上天究竟想要她做什麽呢?她改變不了既定的命運,連所愛之人也沒有辦法得到,沒有抓住先機,更沒能把握住後來獨處的機會,即使這個世界已經與曾經有了不同的命運軌跡,可是,她最期待的依舊沒有得到。
她看着他漂亮的眉眼洋溢着笑意,對着那個女孩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這也曾經出現在她的夢裏吧。
重淵和沈辭決定明日出發,前往他口中那個必須要去的地方。他将信中的一頁紙交給了墨禮和鐘老,獨獨保留了重蝶寫給他獨自的話語。
沈辭想,在重蝶的心中,終究還是疼愛重淵多一些,墨禮并未曾得到屬于母親的獨屬于他的哪怕只言片語,而重淵,他的兜裏還揣着屬于重蝶寫給他的秘密。
墨禮看完信後無悲無喜,只是淡淡的看了重淵一眼,“從此以後,我不會再一廂情願的視你為仇敵了。”
盡管他的語氣很平淡,可沈辭能夠輕易察覺出其中的悲涼。
他輕出了一口氣,像是要将許久的情緒都傾吐出來,“真是個笑話啊,或許在她的心中,從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兒子吧”
墨禮,一直都是一個不輕易示弱于人前的人,他是杜門年輕的門主,他有自己的驕傲。
“從此以後,我不會再執着于和重蝶有關的任何事。”他轉過身,一步一步走出庭院,那一抹紅漸漸消失在霧氣彌漫的谷中,清晨還不甚熱烈的紅日第一次穿破霧霭,他的聲音從好像很遠的地方傳來,“就當我一直都只有父親罷。”
重淵凝視着他漸漸行遠的身影,直到他綽綽約約在也無法看清,許久之後,竟是輕輕笑了起來。是嘲諷,更是比墨禮更甚的蒼涼,
“你不必如此,只是愛人與兒子,要公平罷了。”
重淵的聲音太輕,更像是無意識的喃喃自語,可是沈辭離他太近,聽得真切,她知道,重蝶的事情,還有許多是她不曾明了的。
只是她希望,無論是重淵還是墨禮,都不要再沉湎于那略顯單薄的“母親”二字中了。
墨禮走了之後,鐘老也起身告辭。只不過,他的狀态并不好,墨禮與重淵似乎都看開了許多,可是這位像疼愛女兒一般疼愛着重蝶的已近遲暮的老者真的無法輕易走出來。
重淵并沒有出言阻止鐘老的離去,這棟竹屋承載了太多和重蝶有關的一切,鐘老選擇離開,或許也代表着什麽吧。
如果可以用忘卻治愈傷口,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轉眼間,就只剩下陸南培和陸如萱二人了。
陸南培見信已送到,心心念念的師妹也已在身邊,在加上他對重淵有着本能的敵意,如今見衆人一散,便打算與沈辭告別之後便離開滇南。
他方才上前一步,告別的話還未曾說出口,便看見身旁的陸如萱跌坐在地上,目露痛苦的微微□□,額上也沁出了汗珠。
沈辭被陸如萱弄得心頭一跳,可是看她這個樣子也不似作假,雖然不喜歡她待在重淵身邊,可是看到病人不理會實在不是她這個半路出家神醫的風格。
于是在微微嘆了一口氣之後,她還是鎮定的指揮陸南培把陸如萱弄到屋子裏去了。
初步診斷,陸如萱的病不是大問題,只不過需要休養才能趕路,在陸南培略帶無奈的請求暫時居住此地後,他們便停留在了這間屋子裏。
重淵對此毫無意見,在他眼中無論陸如萱還是陸南培都是無關緊要的人,無論他們是不是住在這裏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而沈辭,縱然老是覺得陸如萱待在身邊不安全,但是總不能把人家趕走吧。
月色入戶,沈辭簡單的收拾明天出行的東西,便聽見門外傳來了陣陣的腳步聲。透過緊閉的窗戶,她似乎看到一個人影略有些小心翼翼的走過。
身姿窈窕,明顯是個女人,看她走過來的方向,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陸如萱吧。
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生病的人不好好呆在屋子裏,貓膩啊。沈辭覺得她要是不出去看看真是對不起她自己。
輕輕推開門,陸如萱的身影剛剛消失在拐角,暗暗吐槽了一下她這走路的速度,腳步卻絲毫不慢的邁了出去。
重淵的房間燈還亮着,沈辭只看見陸如萱提裙邁過門檻,重淵那雙略有些清瘦的手在淡淡燈光下顯得瑩潤,輕輕的把門阖上。
沈辭只覺得心裏堵得慌,陸如萱可以說是她最忌諱的一個女人了,她一直都在見識這劇情大神的神奇力量,幾乎每一次,陸如萱都可以在被她和重淵甩掉之後又再一次跟上來。
這一次,丫的還大半夜登堂入室了。
只是,她本可以大大方方的走上去敲門,然後耀武揚威的拉着重淵的手..她卻最終選擇了,悄悄到窗邊看一眼。
她也無法解釋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行為,或許心理學可以給出一個答案吧。
只不過,她終究像個小偷似的朝着重淵的房間窺探而去——
陸如萱似乎在說些什麽,神情有着淡淡的笑意和溫暖,重淵聽得很認真,雖然沒有說話,卻神情放松。
這種“請君側耳聽”的和諧氣氛真是大大的出乎了沈辭的意料,然而更加出乎意料的還在後面——
重淵那張漂亮的如同妖孽一般的臉緩緩的朝着陸如萱的方向傾斜,臉上的閑适放松并沒有絲毫的收斂,而陸如萱由于身高的關系輕輕的踮起腳尖,裙擺之下綴着清荷的繡鞋微微露出。她把頭揚起,慢慢靠近重淵,然後貼了上去。
在沈辭看來,他們兩個的動作就是在接吻。
沈辭開始回憶,之前看過的那些電視劇裏女主角們遇到這種情況都是怎麽處理的。好像,默默的退下去暗自垂淚,貌似太柔弱了點,不适合她呀。
或者,直接沖進去,甩那個狐貍精第三者一耳光,大聲質問渣男再罵一通混蛋王八蛋,這個,有太彪悍了一些,她終究還是要保持作僞一個美女的氣質的呀。
所以最後,沈辭的行動變成了用力敲了一下門,然後不帶感情的看了重淵和陸如萱一眼,最後獨自跑入了茫茫的夜色中。
陸如萱神色莫測的笑了,重淵有些茫然的看着沈辭的背影,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麽一回事。
陸如萱看着他,略有些苦惱的道:“沈辭姑娘好像誤會我們了,這可如何是好?”
重淵看着沈辭快要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終于領略到了其中的意思,他有些冷淡的看了陸如萱一眼,随即追了上去。
只是太過心急的人,連輕功為何物都忘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月色下
沈辭發誓,她那個時候只是腦子發熱才會跑出來,在離開竹屋一段距離之後,她就後悔了。
要說重淵的人品她還是了解的,就算他會犯N種錯,這些錯裏面也不會有出軌什麽的,況且,他對陸如萱沒有感情那可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要是他們能擦出火花早幹嘛去了。
聯想起陸如萱突然生病,然後大半夜從她房門口經過,又和重淵做了那麽親密的舉動,很顯然,這是一起有預謀的“出軌”事件。
好死不死,她還偏偏就被她激到了。
說實話,她現在真的想停下來往回跑了,可是總覺得這怎麽看怎麽別扭,後來一思量,重淵的輕功那麽高,應該馬上就可以追上來了吧,于是心安理得的繼續跑起來。
只是,荒郊野外的,為什麽會有個坑呢?
沈辭在一腳踩空的時候心中只剩下這麽一個疑問,往下墜的感覺真是極其不好。
正閉着眼睛害怕的時候,她忽然感到一雙溫熱的手摟住了她,漸漸減緩了下降的速度。
安全着陸,沈辭只覺得全身的冷汗都出來了。這是,那雙手給她感覺,并不像是重淵啊。
事實證明,她的感覺還是一如既往的準。
救了沈辭的人,并不是現在已經忘記用輕功正像個無頭蒼蠅一般亂轉的重淵,而是重錦。
真的很尴尬呀。
沈辭擡頭看了重錦一眼,只覺得看着他的眼睛就油然生出了一種不敢直視的感覺,只好低下頭小聲道:“謝謝你。”
這副像小媳婦一樣的姿态到底是怎麽回事嘛,她又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為什麽會心虛呢?
重錦對于沈辭的一反常态并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便不做聲了。
沈辭看着這四下寂靜無聲,心中暗暗叫苦,只好自己拉扯出話題來。
“真是好巧啊,你怎麽在這裏。”
重錦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麽在這裏。”
沈辭立馬閉嘴,開個話頭都這麽沒有技術含量,她是怎麽了。
重錦見沈辭不語,倒是笑了起來,一如往昔那般帶着些許小人得志,“你是在怕什麽?”
沈辭心下一陣懊惱,說起來,如今會這樣尴尬,終究是她自己态度不正的問題。輕嘆一口氣,“重錦,..我們上去吧。”
“上去?”重錦似乎又笑了,“我上不去啊。”
沈辭擡頭,目測這個洞也沒有那麽高吧,大概三米左右,走個輕功不就出去了嗎?
重錦似乎察覺到沈辭的疑惑,開口道:“我學藝不精,輕功并不好,恐怕咱們要在這裏等別人來救了。”
沈辭還能說什麽,只好靠着洞壁坐了下來。
重錦穿的是白衣服,卻也絲毫不在意,席地坐在了沈辭的身側。
“其實我離開雲寂山,只是因為一個人太久了,想下來看看外面的世界。”
沈辭看了重錦一眼,眼神裏充滿了不相信,要是真想不寂寞,那就應該到市集裏去啊,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幹什麽?
重錦卻不管,自顧自的說下去,“說起來,好像從小時候起,我就很孤單了。”
“父母早逝,哥哥的野心我很小就知道,他每日裏忙的昏天黑地的,并沒有什麽時間陪我。從小到大,我都是一個人生活,也很難親近誰。”
“我知道哥哥是關心我的,只不過,他能分給我的時間實在太少了。後來,有了重蝶姐之後,他更是一門心思的撲過去,對我的關注就更少了。其實有的時候,我會很惡意的想,哥哥喜歡重蝶姐到底是因為什麽?會不會,只是因為她的身份?”
重錦的雙瞳裏好像含着水光,可仔細一看,不過是今晚的月色太過皎潔罷了。
“一個人太久,就會忘記熱鬧的滋味,沈辭,你知道這種感覺嗎?”
沈辭沉默,說實話,作為一個孤兒,她很小的時候就沒有感受過有人陪伴的滋味,或許更因為如此,她對于寂寞實在沒有概念。
她一直覺得,哪怕是她一個人,她也活的很好,努力适應那個社會,在人海中為自己找一個家。
寂寞的滋味啊,也許她一直在品嘗,反而說不出所以然來了。
好在重錦并沒有真的想要沈辭回答,只不過更像是一聲喟嘆罷了。
“我原本是該下山找熱鬧的,卻還是不知不覺來到了這裏。人的行動更多時候是無法随着意念強制控制的,大多時候,我還是活在了本能裏。”
“重錦,”沈辭打斷他,“我只能說..”
“我知道。”重錦笑了,他的眼眸毫無雜質,就像是無欲無求的人,聲音卻又充滿了灑脫和暖意,他直直看向沈辭,“明天,我就要去到我的熱鬧裏了。”
沈辭只覺得這樣溫暖的聲音裏有着酸澀,卻又有着鼓舞人心的力量,她看着重錦嘴角邊揚起的笑,也輕輕笑了起來。
寂靜的夜裏,兩抹不為任何的笑。
或許是交過心就更容易親近吧,重錦将他的過去輕易揭露在沈辭的面前,倒是讓她也将話匣子打開了。其實內心深處,一直有一個問題在困擾她吧。
“重錦,如果有一個人,要在愛情和家鄉裏做選擇,那該怎麽辦。”
重錦轉過頭,似是不解,“愛情..和家鄉?”
“恩,”沈辭看着廣袤的夜空,透過那輪彎彎的月亮似是在追憶什麽,“如果你選擇了愛人,就要放棄自己的家了,可是如果選擇了回家,就得..舍棄那份愛了。”
“這樣的選擇啊。”重錦也看向那輪彎月,眉眼也好似彎了起來,“該是在簡單不過了。”
簡單嗎?她可不這麽覺得。
“萬事萬物,唯心而已。就好像我,今天的行為,明知不該如此,卻還是因為那點“心意”做了。你究竟想要什麽,最後還是會無意識的做出選擇的。”
“無意識的選擇嗎?看來我好像明白了。”沈辭仰頭喃喃,目光卻不再幽遠。
“明白什麽?”洞口處卻突然傳來了略微冷淡的聲音,只不過這絲冷中卻蘊含着不易察覺的緊張。
月色下,重淵那張妖孽的臉清晰可見。
沈辭原本還沉浸在自己的心緒之中,如今聽到重淵的聲音頓時心下一喜,重錦實力不行,重淵總能把她從這個洞裏面撈出去了吧。
“原來是重淵侄兒啊。”重錦看到沈辭毫不掩飾的歡喜,只覺得不刺一刺重淵心裏就不舒坦。
只是重淵對于重錦卻完全沒有反應,只是定定的看着沈辭。
沈辭一聽到“侄兒”二字只覺得實在肉麻,不加思量便瞪了重錦一眼。
只是這般舉動看在重淵眼中更像是親密的眼神交流,一想到方才沈辭跑出來的原因,他頓時就有了危機感。
翻身而下,沈辭正在感慨自家男人的動作依舊那麽利落潇灑,人便已經到了地面上,牢牢的待在重淵的懷裏。
正想讓他也幫忙把坑裏的重錦撈出來,卻發現身子已經騰空,重淵施展輕功,朝着竹屋的方向而去,離那個坑越來越遠了。
沈辭只覺得要是把重錦一個人留在那裏待着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可是定睛一看,卻發現重錦這厮已經一派輕松的躍上了地面。
混蛋,學藝不精果然是在騙人。
作者有話要說: 再次感謝冒泡的小天使們,慢慢的動力啊~(≧▽≦)/~啦啦啦
☆、洞房?!
重淵一路帶着沈辭回到了竹屋裏,沈辭只覺得重淵摟得她太緊,她幾乎都要喘不氣過來了。
竹屋內,陸如萱已經不見了蹤影,一片寂靜中好似只有兩人的心跳聲在咚咚作響。
“為什麽會有重錦?”重淵剛一放下沈辭,便皺起了眉頭,眼睛緊緊的鎖住了她。
沈辭原本與重錦一番談話後已經有了決斷,如今聽重淵這番吃醋的語氣只覺得萬分好笑,再一想到他如此輕易就讓陸如萱進了房間,瞬間就起了逗逗他的心思。
于是佯怒道:“我和重錦只是剛好碰到,而且我差點掉進洞裏還是他救了我。說起來,你和陸如萱還..哼!”
重淵原本還沉浸在沈辭與重錦更深露重孤男寡女待在一起的沖擊當中,如今聽沈辭這麽一說,頓時想起了之前屋子裏的事,一雙眉毛擰的更緊:“我和她什麽都沒做。”
沈辭哼哼,“哦?”
重淵将眉擰成了川字,“她說有與母親相關的事情要告訴我,所以我才會與她交談了許久。”
原來是這樣啊,沈辭暗道想來陸如萱病得果然有蹊跷,原來就是打算大半夜的離間她和重淵。真是混蛋。
沈辭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然而她這片刻的遲疑卻直接導致了重淵的不安,在他看來,沈辭聽了他的解釋之後依舊毫無反應,明顯是對他的話并不相信。
細細打量着她的神色,便覺得她面上的表情越來越陰霾,熟不知沈辭只是在心中紮小人對陸如萱宣洩不滿。
不知怎麽的,重淵突然回想起幼時母親與父親的一次對話,他記得當時母親好像生氣了,臉色也同此時的沈辭一般不好,那個時候的父親——
“蝶兒,不必再氣了,擔心氣壞了身子。”
母親似乎并不理會。
“蝶兒,淵兒還看着呢?”
母親的表情松動了些,只是,他和阿辭還沒有孩子呢。
“蝶兒,你當明白,此生我最愛的便是你,你何苦與我置氣呢。”
這句話之後,母親似乎輕輕嘆息,雖然她的面上浮起了無奈和歉疚,可是她确實不再與父親冷戰了。
難道說,要這樣才能消氣嗎?
重淵細細看着沈辭的臉色,只覺得有愈加陰霾的趨勢,再不多想,他有些生硬的開口道:“阿辭,你當明白,我..此生..最愛的便是你,你何苦生氣呢?”
對于重淵突如其來的告白,沈辭發誓,她的第一感覺就是後悔。
丫的,如此具有歷史性的一幕她竟然沒有注視着他,甚至心裏面還裝這個陸如萱。
而第二個反應,自然是甜蜜啦,重淵對于感情一項樂于做而疏于說,好不容易聽到了一句甜言蜜語,雖然略顯突兀和生硬,可是這絲毫也不能影響這句話的含金量!
只是,當她的腦海中響起了系統君那比往日來得更加刺耳的聲音後,她只覺得好凄慘。
【恭喜宿主完成第二步攻略,告白攻略。系統當即開啓第三步攻略,洞房攻略。】
【洞房攻略:顧名思義,洞房的意思嘛就是真槍實彈的圈圈叉叉,宿主與男主重淵可以沒有嫁衣,沒有一二三拜,甚至沒有婚房,但是,一定要有圈圈叉叉這一步!】
【洞房攻略時限為永遠,時間極其寬裕,宿主可徐徐圖之,切記太過心急霸王上弓。從此刻起計時開始,助宿主好運!】
【此外,特別提醒,任務完成後,返回額度将達到一百點圓滿級別,宿主将即刻返回原來的世界,歸家途中這一百點便是保險哦】
系統君的話行雲流水,吧啦吧啦一下子便說完了,只是苦了沈辭,在那個洞裏頭她已經決定堅決不完成那個攻略,死守在重淵身邊了,畢竟她在原來的世界裏混的也不怎麽樣,再加上無父無母無各種親戚,可謂是孑然一身孤家寡人一個,留下來收獲一份愛情真的很棒。
并且,在這個世界裏,她可是個神醫,比之前好上太多了。
可是如今重淵突如其來的表明心跡卻直接導致第二步攻略完成了,并且非常不幸的,她進入了第三攻略。
這個以“永遠”為時限的第三步攻略可謂是給她找了極大的麻煩。
說實話,第三攻略與她之前随便吐槽的上床攻略在本質上那是沒有絲毫區別的,除卻名字更文雅含蓄一些,韻味更古色古香一些,這簡直就是□□裸的□□關系啊。
但是□□便□□吧,沈辭最郁悶的是,如果她不要回家,那麽她就不可以去完成這個攻略。如果她不可以去完成攻略,那麽就代表她不可以和重淵圈圈叉叉,如果她和重淵都不能圈圈叉叉了,那她特麽和重淵怎麽擁有幸福和諧的生活啊。
不過,沈辭雖然在聽到了重淵的告白之後感慨良多五味陳雜,但好在也看出了此刻重淵情緒方面的焦躁起伏,只好先收收心思,沖着重淵甜甜一笑道:“我知道,我相信你和陸如萱什麽都沒有。”
重淵緊繃了許久的心緒終于平息了下來,眉頭也終于舒展開,第一次,他覺得,父親在對于母親的事情上也不是那樣的毫無可取。
而沈辭并不知道,嘗到了一次甜頭的重淵已經打算從今往後都用這招來對付她了,若是今後她總是聽到某人在她發飙的時候說這些甜言蜜語,需得明白這叫自作自受。
最後的結果,重淵心滿意足的回房歇息去了,而沈辭,正苦逼的糾結于第三步攻略究竟該如何處理才能及不妨礙她和重淵的幸福生活,又不會導致她回去原來的世界。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的時候,沈辭便聽見外頭一陣響動聲。
昨天晚上她為着洞房攻略輾轉反側,直到快天亮才睡着,如今還沒歇多久,就被那些聲響吵醒了。雖然不大情願,可沈辭還是爬了起來,穿着一件單衣便走了出去。
屋外,陸南培正略微禮貌的與重淵告別,看到沈辭出來,連忙上前道:“你醒了,本想與你道別,只是你睡得實在太熟了。”
沈辭此刻依舊睡眼惺忪,對于陸南培的話反應十分遲鈍,只是木木的點了點頭,就開始朝重淵的方向蹭過去。
此刻山間霧氣還十分濃厚,晨間天涼,時不時陣陣山風刮過,沈辭只覺得越來越冷,人都忍不住縮了起來。
重淵看着沈辭整個人都恨不得變成球的模樣只覺得一陣滑稽,快步走上前去将她摟進懷中,感到懷中的冰涼漸漸變得溫熱,重淵微微揚起了嘴角。
陸如萱就站在陸南培身後,牽着馬缰的手緊緊握起,随即又慢慢松開,雙眸中浮現出苦澀。翻身上馬,動作卻多了一絲幹脆利落,她并不在看向重淵一眼,只是淡淡道:“師兄,我們走吧。”
陸南培靜靜的看了她一眼,沖着沈辭和重淵一抱拳,便上馬而去。
沈辭看着重淵,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突然有一種浪跡天涯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墓
“他們都走了,我們便也走罷。”重淵摟着沈辭進了屋裏,随便替她披了一件外衣,再拿了件披風細細裹在外頭,就把依舊迷糊的沈辭又帶到了院子裏。
院內兩匹毛色皆黑的駿馬正在閑閑的嚼着猶帶露珠的幹草,時不時踢踏兩下馬蹄,重淵伸手撫了撫其中一匹的頭,它便十分乖巧的步出了馬棚,另一匹只好拿鼻孔出了出氣。
“我要自己騎一匹。”沈辭睡眼惺忪的要求道。
只要一想到當初前來滇南她騎馬的糗态,她就十分迫切的想要一雪前恥。
重淵對于沈辭夢呓般的聲音頭疼不已,看她這副沒睡醒的樣子,真的能騎馬嗎?
重淵的稍稍猶豫卻激起了沈辭極大的不滿,在她看來,重淵不答應她自己騎那就是對她騎術的蔑視,就是還記着當初她吐得天昏地暗的那段日子,就是不給她證明自己的機會!!
努力的睜開眼,沈辭掙紮着從重淵的懷裏滑了出來,兀自跑到了那匹還在吃草的馬旁邊,便想朝上爬。
重淵看着沈辭笨拙的動作,再看着那匹馬兒明顯不情不願的樣子,幾步上前便将沈辭抱在了懷裏,兩人一同翻身上馬。
牢牢地被重淵鎖在了懷裏,沈辭最後終于放棄了掙紮,一雪前恥那是她還沒睡醒熱血沸騰頭腦發熱的本能反應,可是如今靠着重淵溫暖的胸膛,整個人倚進他有力的臂彎之中,她可謂是立馬就改變了主意。
自己騎馬那多累啊,有人靠着多舒服呀,再說她現在累的慌,眼睛睜開都嫌費力氣,不如..等回程的時候再雪恥好了
于是沈辭心安理得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繼續呼呼大睡了。
重淵看了看沈辭,見她一臉享受的模樣,眼底浮現出溫暖的笑意,将手臂收的更緊了些。
馬兒走的很慢,或許是為了照顧沈辭的睡眠,只是一路悠閑的前進。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滇南的天空很澄澈,一片湛藍中幾抹餘晖,像是溫暖的緞子,柔和的讓人動心。沈辭倚在重淵的懷中,已經克服暈馬症狀的她如今終于享受到了那種共乘一匹馬的美妙感覺,這樣說來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雪了當初的恥。
于是我們沈某人在重大俠的懷裏窩的太舒服,直接動搖了回程時要自己一個人騎一匹馬的豪情壯志。
“阿淵。”沈辭膩歪。
“恩?”重淵鼻子裏哼出的音節。
“就是叫你下。”沈辭繼續膩歪。
“恩。”還是鼻子裏的音節。
沈某人愉快的笑開了。
沒穿之前,她從來都是一個人生活,作為一個标準的宅女,除了去公司上班,基本就不出門。朋友至于她都像是泛泛之交一樣,而愛人,更是虛無缥缈從來都沒有觸碰過。
被人細心呵護縱容的感覺真的新奇,更讓她覺得無比的愉悅,作為一個女人,都希望能有一個有力的肩膀好好依靠吧。
眯上眼睛,仔細感覺濕熱的風拂過臉頰,身後是阿淵心髒跳動的地方,一聲一聲堅定有力。
選擇留下來,是正确的吧。
入夜,重淵與沈辭終于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山澗中荒無人煙,草木生長的極為茂盛,大片大片的蘆葦幾乎要将人淹沒。夜色中烏鴉低鳴,間或幾只螢火輕輕飛過,不時有小小的跳蝻劃過眼前,勾起一條細線般的弧度,随後又隐沒草叢消失不見。
沈辭看着這明顯的荒山野嶺景象,站在外頭就是提不起勇氣入澗,這麽多草,連路都看不到,要是竄出來一條蛇她就要叫媽媽了。
重淵也皺起了眉頭,母親的心中所提确實是此處,可是沒有想到這個應當美麗無比的山澗竟然會是這種模樣,難道連父親也...
收起思緒不願再想,重淵看着身旁明顯畏懼不前的沈辭,大手一攬,便将她攔腰抱了起來。
公主抱得姿勢着實讓沈辭窘迫了一回,感覺到臉上的熱度都上升了許多,沈辭連忙将臉埋進重淵的懷裏,要是她臉紅被他看見豈不是很丢人。
走過這片蘅蕪,重淵隐隐看見了燈火,在一片黑暗中像個小火苗似得微弱搖曳。沈辭已經自己下地行走,只覺得在一片荒郊中這樣的燈光着實驚悚,怎麽看都像鬼片拍攝現場。
重淵一路上已經稍稍見識到了沈辭的神經質程度,對于她再次畏縮不前的舉動已經見怪不怪。他幹脆的上前,以先前同樣的辦法,抱起了沈辭。
再一次囧囧有神了一回,只是這一次她明顯淡定了許多,一回生二回熟,古人誠不欺我。
越近,燈光便越加明亮,一座茅屋的輪廓逐漸浮現出來,在這暗夜中顯得孤寂又溫暖。
重淵的注意卻不在這座屋子上,慢慢前行,一塊墓碑出現在眼前。
他緊緊盯着這塊墓碑,木質的板條上用墨色的線條勾勒出了幾個蒼勁的大字:“愛妻重蝶之墓”。
正是父親的字跡。
沈辭原本全副心神都在那茅屋之上,正想轉過臉與重淵說話,便看見他的視線焦灼在了某處。凝神看去,卻是一塊墓碑。
雖然對于重蝶的死已然是心中有數,可如今看到了墓,還是不免悲涼了一些。
她掙脫重淵,立了起來,輕輕鞠了一個躬。
這是重淵的母親,沈辭心中默念。
直起身子,她将手穩穩塞進重淵的大掌之中,指尖冰涼,卻又帶着別樣的溫度。
重淵轉過眼,夜色中眉目并不清晰,只是那一雙眼瞳卻格外明亮,就似夜幕中的繁星。他的眼底并未再溢滿悲傷,他開口,反而帶着淡淡的釋然。
“母親在我的生命中,其實出現的并不多,盡管她疼我,卻極少陪伴在我身邊...”
“我想,我的出世,與她而言,應該是一個意外。其實,她并不愛我的父親...她對我,更像是一種愧疚的補償。”
“她把愛情給了墨禮的父親..卻把親情留給了我。或許在她的眼中,這是一定意義上的公平吧。”
沈辭默然,這樣的公平豈不是更加傷人?想起當日墨禮黯然離去時的樣子,那些像是要與母親永遠斷絕關系的話,說出來的時候,那種悲痛連她這個局外人都能聽得真真切切。
重淵繼續道:“母親的死去已成必然,尋尋覓覓了這麽久,她該安歇,我也該停下腳步了。”
是啊,逝者已矣,何必再執迷呢?
那麽...重淵帶她到這裏...
“阿辭,我想讓你見一見我的父親,如果他還健在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的更新很不穩定,開學在即,實在忙亂,萬望體諒。
這本書其實已經寫近尾聲了,真的很感謝大家真誠的一閱。
☆、重夜
沈辭将目光轉向那間茅屋,有燈光,就該有人吧。
重淵的父親..感覺像要見家長一樣。
細細打量自己的衣着,沈辭幾乎要黑線了。他們出來的時候,重淵就好像套麻袋一樣的随便給她穿了一件衣服,外頭的那件披風明顯還是重淵自己的。雖然裹着戀人的披風感覺很拉風,可是現在明顯不合适啊。她才不要給重淵老爸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呢。
重淵顯然不能理解沈辭為什麽突然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