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周餘的戲份删删減減,只拍攝了半個多月,就準備殺青。

最後一場夜戲在雨中進行,場務籌備了很久。

主要劇情是她冒着大雨,單槍匹馬,闖進敵人的陣營,救下了飾演小隊長的鄭佳佳。

劇中的人物一路奔波,周餘的妝面自然不能太幹淨。

為了貼合故事背景,畫棠特地出去弄了些濕泥,抹在她的臉和衣服上,看起來就狼狽得厲害。

“老婆,好黏。”周餘不敢破壞臉頰上的濕泥,又覺得難受,只能向畫棠小聲抱怨,“不舒服。”

“忍一忍。”畫棠安慰地拍拍她肩膀,想到之前周餘的戲份都過得順利,猜想這次應該也不會拍太多條,“很快就好,我們回去洗澡。”

棚外的場景已經搭建得差不多。

負責人工降雨的工作人員也抱着水槍準備就緒,只等導演的發令。

第一個鏡頭拍攝周餘躲在泥坡後,勘察敵人的動态,趁機靠近關押小隊長的房間。

反正周餘渾身沾滿了泥,這會兒也不拘謹,整個人趴在泥地裏,佯裝隐蔽的模樣。

開機前總有一段踩點試演。

只聽導演一聲令下,水槍噴薄出水花,盡數落在周餘身上。

水勢又大又急,周餘伸手抹去臉上的水,立刻敏捷地攀上了泥坡。

只幾步,她就躲閃開巡查的敵軍,一路小跑進了敵軍的陣地。

這段表演流暢,導演及時叫停,準備正式開拍,不想鄭佳佳卻出了聲。

“導演,這是敵軍最重要的大本營,她就這麽大喇喇地進來,未免也太輕松了吧。”她待會兒就有戲份,此刻環抱着手坐在導演身邊,看似對劇情設置有所不滿。

導演頓時蹙起眉,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鄭佳佳話裏的可行性。

“我聽說周餘的功夫很厲害。”鄭佳佳又開了口,眼神玩味地望着周餘,“怎麽不給人一點表現的機會?”

周餘剛被水淋,全身濕濕嗒嗒,發絲還不停滴着水。

聽見鄭佳佳的話,她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道:“沒必要。”

倘若在平時,導演很少聽人意見。要有人提出不滿,他甚至還會發怒;而今天有所質疑的人是鄭佳佳,他的态度卻截然不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認為她的話在理,決定給周餘多加幾個反轉鏡頭。

“假公濟私。”趙誼站在遠處,暗暗地罵了一聲,“這麽大的雨還加鏡頭,不就是成心為難周餘嗎?”

畫棠也有些氣悶,原本以為一個鏡頭就能拍完的戲份,如今又要改動,不知周餘什麽時候才能換下那套濕透了的戲服。

一個鏡頭改了又改。

周餘光是淋雨爬坡都來回跑了不下五次。

從晚上八點一直到十點,整整兩個小時,周餘才拍完第一個鏡頭。

她身上的衣服幹了又濕,頭發已經濕擰成了幾縷。

天氣逐漸入秋,早晚寒涼,這樣下去遲早要感冒。

畫棠看得心疼,想給周餘披件外套,又怕破壞了她的造型,影響後面兩場戲的拍攝。

于是她偷偷問趙誼要了兩片暖寶寶,趁周餘中場休息的時候,塞給了她。

“老婆?”周餘低頭望着手裏的暖寶寶,有些意外,“我不冷。”

“不要着涼了周餘。”畫棠卻是抿抿唇,神色裏滿是擔憂,“不冷也得貼。”

“老婆不要擔心。”周餘安撫地握住她的手,“沒有那麽容易着涼。”

“你……”畫棠見她不聽勸,索性威脅道,“你要是感冒,就一周都不能親我,你可想好了喔。”

周餘愣了愣,随即飛快地貼好了暖寶寶。

對她而言,比起着涼,不能親老婆才是大事兒。

幸好後面的鏡頭都在室內。

眼看時間不早,鄭佳佳也沒再為難周餘,多半是想快點收工,兩人很在狀态地完成了拍攝。

只聽導演一聲“卡”,畫棠立刻沖向了周餘。

她手裏拿着厚重的毛巾,也不管周餘身上髒不髒,直接将她包了起來。

趙誼只是慢了半步,再看手裏的厚外套,越發覺得自己這個助理還不如畫棠當得稱職。

她們住的地方離片場很近。

礙于片場休息間太過簡陋,兩人盤算着直接回去換衣服。

周餘剛才摸爬滾打好一陣,衣服裏都進了不少泥。

剛回到房間,她就直接拿着睡衣直奔浴室,不料正要關門,卻看畫棠跟着一起擠了進來。

“老婆,你你……我……”周餘驚得瞪大了眼,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泥都幹了,你自己很難洗。”畫棠揚了揚手裏的搓澡巾,“我幫你吧。”

“但是……”周餘苦惱地撓着頭,“老婆,我可以自己洗,可以。”

“周餘,你在心虛什麽?”畫棠瞧出了她的不對勁。

若是平時,自己說要幫她洗澡,她怎麽也不可能是這個反應。

而今天她卻是再三推拒,實在有些古怪。

“沒有,老婆。”周餘忙不疊搖頭,“我很好。”

“周餘,脫衣服。”畫棠才不信她,“快點。”

周餘瞬時埋着腦袋,像是犯了錯的小學生,手指還局促地互相勾動。

“剛才有點黑,沒注意看,腳滑了一下。”周餘低聲解釋,又怕畫棠擔心,“一點小傷,不是很嚴重的,老婆。”

“我看看。”畫棠也不禁放軟了語氣,“受了傷怎麽也不說。”

“想快點拍完。”周餘說着,擡手撸起了褲腿,只見她的膝蓋處多了一片淤青,周圍還有刮蹭出的血痕。

畫棠本就擔心了她一晚上,再看到她的傷口,眼眶都紅了些許。

周餘被她的反應吓得手足無措,趕緊一把摟過人,輕聲撫慰道:“沒事沒事,老婆,我不痛,就是看起來吓人。”

淤青對周餘來說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只是她皮子薄,就算是小傷也會很明顯。

先才她就是怕畫棠發現自己的傷勢,所以才一個勁兒地把人往外趕。

“周餘。”畫棠被她按在胸口,說話的聲音悶沉沉,“以後受傷不許瞞着我。”

“我知道了,老婆。”周餘用力點點頭,“沒有以後。”

“周餘。”畫棠又開了口,這次語氣裏還有點兒委屈。

“老婆,怎麽了?”

“你的泥蹭我臉上了。”

“……”

兩人一起洗完了澡。

出來的時候,畫棠從行李箱裏翻出了随身帶的藥箱。

她對擦傷沒有經驗,拿出可以化瘀的噴霧,琢磨了半天,仍舊不知道适不适用。

“直接噴吧。”周餘倒是沒所謂,其實淤青過段時間就會自然消退,但她老婆一直惦記,不如早點用藥讓它化掉。

畫棠不再猶豫,按壓泵頭,小心謹慎地噴在周餘的傷處。

“會不會痛?”

“老婆,其實你還沒噴出來。”

畫棠動作一頓,臉色有些泛紅,她小聲嘀咕道:“我還不是怕你痛。”

“嗯,老婆心疼我。”周餘笑着看她,又傻傻地重複一遍,“老婆心疼我。”

畫棠登時恨不得堵上她的嘴。

又得考慮到她還是個傷患,只好全當沒有聽見,專注噴藥。

好不容易噴好了藥,又抹了配套的藥膏。

畫棠正要把藥放回醫藥箱,又急轉回頭:“你其他地方還有受傷嗎?”

“老婆。”周餘無辜地對上她的視線,“你剛才不是都看過了嗎?”

“我哪裏有看過!”畫棠瞬間炸了毛。

剛才在浴室裏氣氛那麽暧昧,她連頭都不敢擡,更別說去注意周餘身上究竟還有沒有傷。

“沒有嗎?”周餘定定地看着她,“可是我都有看到老婆。”

“你閉嘴!”畫棠惱羞成怒,藥瓶随手一扔,直接撲到周餘身上,捂住她胡言的嘴。

周餘順勢抱着人滾進了被窩,一時也笑彎了眼,顯然她前面的話都是在調侃畫棠。

“周餘,你學壞啦!”畫棠擰着她的鼻尖,“不是讓你少看一點偶像劇。”

這家夥最近沉迷看偶像劇,三天兩頭就找她說土味情話。

不過她最近段數明顯上漲,平時還會藉機調戲人。

兩人此時抱作一團,肌膚之間只隔着薄薄的睡衣。

周餘盯着畫棠張張合合的唇,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些什麽,腦袋裏只剩一個念頭——

她是你老婆,她是你老婆。

吻她,吻她。

“周餘,你怎麽又發呆?”畫棠卻是不滿,戳了戳她的臉。

周餘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欲念,伸手按住畫棠的後腦,仰起頭吻上了她的唇。

不同于之前的蜻蜓點水。

周餘勾着畫棠唇齒間的甜美,越吻越深。

“唔唔!”畫棠感覺有些喘不過氣,暈暈乎乎地想要推開周餘,掌心卻觸碰到了一方柔軟。

兩人皆是一愣。

周餘沒有繼續親吻,只咽了咽口水,陳述道:“老婆,你碰到我了。”

“我,我不是……”畫棠尴尬地想要抽開手,結果卻被周餘緊緊按住。

“老婆,你碰到我了。”周餘又說一遍,眸色幽深了幾分。

“碰……碰到就碰到啊。”畫棠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她倆是情侶,更進一步的事情遲早得做,“碰到又怎樣?不能碰啦?”

“我虧了老婆,我虧了。”周餘翻過身,壓她在身下,“我要碰回來,我要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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