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窗外晚風習習，屋內卻是狂熱燥燥。
衣擺向上再向上。
周餘的手有點涼，一點一點，觸及畫棠每一寸未被窺探過的地方。
“周餘。”畫棠攀着她的後頸，輕聲呢喃，整個人就像剛從籠屜裏撈出來，面紅心跳，汗流不止，“嗯——”
“老婆，舒服嗎？”周餘附身在她耳邊，說話的聲音有些沉。
畫棠哪裏聽得清她說話，只伸手拉住她，顫栗一陣接着一陣，抖着聲道：“你慢一點，慢一點。”
“我以為老婆會舒服。”
“嗚。”
畫棠有些難為情地把頭埋進周餘頸窩，小聲怨她：“你不要說話。”
“老婆不喜歡嗎？”
“唔……不。”
“老婆也摸摸我。”
“……”
夜色漸暗，靜谧中只隐約傳來兩道交纏的粗喘。
隔天清早，畫棠從睡夢中醒來。
扭頭望見周餘，臉忽地紅了個透。
二十出頭的年紀，第一次嘗到禁果的甜美，兩人都有點剎不住車。
若不是她們今早就要離開，恐怕……
畫棠想到昨夜的荒唐，更是羞得把臉埋進了枕頭。
別瞧周餘平日裏好說話，偏偏那個時候勝負欲極強。
兩人就像博弈一般。
一定要對方說了舒服才肯作罷。
以至于昨天半夜都沒睡，兩人一起換了新床單。
“壞蛋。”畫棠暗罵一聲，忍不住戳了戳周餘的臉頰。
“老婆，早安。”周餘閉着眼，憑感覺抓住了畫棠的手指，放到嘴邊親了一下，“辛苦了。”
畫棠一瞬臉紅到爆炸。
“周餘，你是不是偷偷觀摩了小電影！”畫棠猛地記起昨天周餘全程引導她的動作，顯然是有所了解。
“老婆，老婆。”周餘試圖用撒嬌蒙混過關，“什麽小電影？”
“嗯？”畫棠挑了挑眉。
“那下次我們一起看，一起看，好不好？”
“……我沒有這個意思！”
離開的航班定在中午，趙誼和她們一起回去。
同來時一樣，仍舊是熟悉的三輪車，只不過這次趙誼租了個司機。
山路颠簸，晃晃蕩蕩。
畫棠和周餘坐一排，而趙誼坐在她們對面，眼神古怪地偷瞄了畫棠好幾眼。
“你為什麽一直偷看我老婆？”周餘很快發現了不對，臉色有些難看。
“不是。”趙誼下意識否認，又不忍道，“畫棠，你出門是不是沒照鏡子？”
否則怎麽任由牙印落在側頸，遮也不遮。
“怎麽……”畫棠問到一半，臉色驟變。
她可沒忘記昨晚周餘像饞壞了的大狗，逮着她就啃。
“周餘，鏡子。”畫棠踢踢身邊的人，她倆出來得太急，她壓根沒照鏡子，自然不知道脖子上有沒有可疑的痕跡。
周餘撇撇嘴，其實是她故意沒告訴畫棠，想着那牙印就好像為自己的人打了專屬标簽，恨不得給每個人都瞧瞧。
趙誼卻是無奈，攤上這麽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藝人，不知日後還要處理多少麻煩。
回B市以後，周餘的工作逐漸多了起來。
先前她拍的電影已經制作完成，最近要跑路演，全國各地，一場接着一場。
畫棠在B市還有工作，抽不開身，只好答應每天和她視頻聯系。
周餘雖然是一萬個舍不得，但行程在前，盤算着存夠積蓄就和畫棠結婚，她必須努力賺錢。
畫棠倒不知她想了這麽遠，這會兒正看着南方的天氣預報，給周餘收拾行李。
最近入秋，北方寒涼，出門都得穿毛衣外套。南方卻不同，溫度好似還在夏末，幹燥炎熱，必須捎上幾件夏季的短袖。
畫棠剛壓好行李箱，扭頭卻見周餘拿着小本子，對照手機摘抄筆記。
“周餘，你在做什麽？”畫棠有些好奇，湊過去一看，只見巴掌大的本子裏滿滿當當，記着各地的特産小吃。
“老婆，到時候我都買回來給你吃好不好？”周餘仰頭看她，眼底寫滿了憧憬。
畫棠之前不過是随口提了一嘴，說羨慕周餘可以去那麽多地方，品嘗當地的特色美食，沒想到周餘就記在了心裏，還特地寫了筆記，生怕錯過其中任何一項。
“周餘，你說談戀愛的人是不是特別傻？”畫棠輕笑着看她，“比如說我和你。”
就像她會留意南方的天氣，周餘記錄當地的美食，兩人總是互相擔心和牽挂。
“我們很傻嗎？”
“傻。”
傻到一顆心裝不下自己，卻塞滿了對方。
周餘離開的那天，畫棠沒有工作安排，送完機便打算去看望藍思沁。
藍思沁的腿傷好了不少，近來已經出院，居家安養。
探望病人，沒有空手的道理。
畫棠先是給人帶了份午餐，又順路買了她最愛的石榴和一袋進口狗糧。
藍思沁家裏養了一只柴犬，前段時間被送到寵物店寄養，想來夥食也不會太好。
半晌後，她提着大包小包，按響藍思沁家的門鈴，開門卻看到了意外的人。
“葉怡學姐！”畫棠怔怔地望着開門的人，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門，“你怎麽會……”
“思沁她腿不方便，我過來給她做飯。”葉怡倒是大方，自然讓出半個身位，仿佛家裏的另一位主人，沖房裏道，“思沁，畫棠來看你。”
“學姐，你和思沁？”畫棠欲言又止。
藍思沁一開始對葉怡就有好感，但當時畫棠也沒有多想，還以為她只是單純欣賞美人，現在想來，怕不是一早就惦記上了人。
“我真的只是過來給她做飯。”葉怡無奈，回過頭見藍思沁勾着一條腿，貼着牆跳了出來，趕緊過去扶住人。
這還只是做飯的關系？
畫棠眉一挑，越發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畫棠，你來就來，怎麽還帶這麽多東西。”藍思沁說得客氣，手卻一點不見外地扒拉開她帶來的塑料袋，“哇，新鮮的石榴！你太好了，居然還給阿呆帶狗糧！”
藍思沁家的柴犬名叫阿呆，狗如其名，呆得不行，看畫棠進門，就湊過來圍着她嗅聞，末了居然把自己給轉暈，“崩”地一下撞上了鞋櫃。
許是怕氣氛尴尬，葉怡沒有久留，扶藍思沁在沙發上坐好，便說道：“我先走了，醫院還有事。”
“葉醫生，你晚上還過來嗎？”藍思沁揪着她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問她，“明天呢？”
畫棠瞬間感覺自己有點多餘，就像打擾了小情侶二人世界的不速之客。
“明天可以。”葉怡答應完，瞥了一眼畫棠，重重咳了兩下，便飛快地收拾東西離開。
藍思沁還沉浸在剛才的道別，眼含春波，送葉怡離開，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诶诶，人都走了啊！”畫棠伸手在她面前晃晃，“快說說，你們倆是怎麽回事！”
藍思沁猛然回過神，臉頰透着詭異的紅，她說道：“就是醫生關心病人，你想哪裏去了？”
“真是這樣？”
“好啦，我有在追求葉醫生，但是她也沒有明确答應嘛。”
“你在追葉怡學姐？”
“是啊，我可告訴你，不許吃回頭草，好好和周餘過日子！”
藍思沁知道葉怡喜歡過畫棠，人沒追到手，到底有些不安。
“放心，我和周餘感情穩定，不會影響你們。”畫棠拍拍她的肩膀，“你加油。”
“诶，對了，你不是跟着周餘去拍戲了嗎？”藍思沁算了算日子，“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畫棠沒法，只得把鄭佳佳加戲的事情告訴了她。
“她居然這麽嚣張，怪不得……”藍思沁感嘆一聲，又八卦地問她，“昨天有個小道消息你聽說了嗎？”
“什麽小道消息？”
“某導演的夫人帶着人去西北抓小三。”
“啊？”畫棠驚得瞪大了眼，“你說的該不會是……”
“多半就是鄭佳佳，哪有幾個劇組在西北。”藍思沁聳聳肩，又道，“不過這事兒也沒聲張，看那位導演夫人怎麽處理吧。”
畫棠嘆了口氣，之前她就聽說過那個導演的事跡，說他年輕的時候落魄，只有夫人願意陪他追逐導演夢，不曾想世事難料，有些人可以共苦，卻不能同甘。
似是察覺到她倆之前的低氣壓，阿呆咬着它的玩具過來，蹭蹭畫棠的腿，又扒拉兩下藍思沁，想要和她們玩。
藍思沁擡手一把抱起阿呆，扭頭想和畫棠說話，卻被她手機的消息提示音打斷。
與此同時，剛落地的周餘正抱着手機，不間斷地給畫棠發消息——
周餘：老婆，我到啦(=^?^=)
周餘：老婆，這裏好熱，但我穿了好多QAQ
周餘：老婆，我好想你，你想我了嗎？
周餘：老婆老婆，為什麽不回我消息？
周餘：老婆在嗎？老婆在嗎？
……
藍思沁都被周餘消息轟炸的架勢震驚，看畫棠耐心地一條條回過去，不禁問道：“她平時也這麽粘人？”
長相如此高冷，私下怎麽會一直發可愛表情包！
“平時？”畫棠愣了愣，在此之前，兩人壓根就沒分開過，她當然不必要給自己發消息，“這還是頭一次。”
藍思沁不可置信地搖搖頭，摸着自家阿呆感慨道：“真少見，比我家阿呆還粘人。”
畫棠忍俊不禁，低頭順手回了過去——
畫棠：周餘，你怎麽比小狗狗還粘人啊？
片刻後，周餘的消息再次傳來，只有短短兩句話——
周餘：汪汪汪
周餘：大狗狗好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