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十二月新年晚會的前一周，終審的日子到了，剛好是周六。南高周六上午全校統一五節自習課，為了節省時間，哪個班的節目輪到審核，要求這個班的演出人員提前十五分鐘在禮堂候場。
“顧雙舟怎麽還沒來？”
宋巧急得在門口來回踱步，馬上就要輪到他們班了。
顧雙舟之前沒有一次參加過彩排，和林嘉七別說磨合了，詞也沒對過一遍，宋巧心裏本來就沒底，竟然連終審都見不到人。
宋巧催問錢進進：“怎麽樣，回你消息了嗎？”
錢進進無奈地把手機展示給宋巧看，沒有。
文.化部有人來叫號了。
下一個就是高二一班的“紅樓”舞臺劇。
幾個女生擔心：“咱們班節目不會因此被斃吧。”
終審的目的是在聯合彩排前做節目單最後的調整，前兩次審核表現不佳的要是在終審依舊達不到要求，節目就會被拿掉，意味着全班辛辛苦苦做出了大半個月的努力付之東流。
高二一班的演出同學個個有些喪氣，前兩次已經因為表演不熟練被“黃牌警告”了。好不容易大家每天中午加練，練了一遍又一遍，開始有模有樣起來，要是因為缺人節目被斃，太冤了。
“顧雙舟怎麽這樣啊。”
崔曉寒身邊一個戴眼鏡的女生扶了扶眼鏡腿，語氣懷着怨怼。是和崔曉寒她們同一個寝室的女生，平時大家喜歡叫她小書蟲。即使大家在寝室聊八卦聊得熱火朝天，也能見她抱着一本書。
宋巧和其他女生嘆了口，小書蟲平時對帥哥興趣不大，還不如書對她的誘惑大，站在最客觀的立場上，小書蟲說的其實是其他女生不敢講出來的心裏話而已。
“巧巧！”林嘉七從禮堂側門跑出來。
“嘉七怎麽樣了！”
林嘉七去與學生會同事溝通了他們可能會缺人的問題，帶回了商讨後的結果——
“讓我們上，先看整體效果。”
“可是我們少人啊。”有人愁眉苦臉打退堂鼓。
“沒辦法了，這樣等下去不是解決的辦法，”林嘉七建議，“橫豎去試一試，總比上不了臺要好吧。”
宋巧點點頭，同意林嘉七說的，給大家鼓氣道：“演好自己的部分，少出差錯就行了，加油高二一！”
十分鐘不到的時間，“紅樓”組的高二一班同學結束了審核表演。
幾個幾個勾肩搭背的出來，不管怎麽樣，大家一致感覺這回得心應手，表演得超爽。
爽過之後一個個開始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煎熬。
審核結果還沒出。
其他組演完的同時就有結果，而他們的“紅樓”還處于生死不定的懸念。
等了将近五分鐘，終審結果出來了。
高二一班的節目過了，大家終于松了口氣，幾個男生沒等出禮堂便叫了兩聲“yes”“yes”，總算進聯排了，犧牲掉的午睡時間也總算沒白費。
得知結果後，班上同學紛紛大搖大擺走出禮堂。
林嘉七幾個人留在禮堂的入廳空地，幾個女生圍住一個可憐兮兮的錢進進。
“顧雙舟還沒回你消息嗎？”宋巧問他。
錢進進舉起手機，屏幕上展現了通話記錄，他委屈地說：“剛給舟哥打電話，關機了——”
崔曉寒和宋巧彼此對視了一眼，默契地看向林嘉七，看她怎麽說。
林嘉七卻說：“你們先回班吧，我等會兒回。”
三人點頭，各懷心事離開禮堂。
林嘉七在門廳繞着銅像徘徊了一會兒，等的人出現了。
林嘉七要等的人是學生會會長，高三一班的餘景，去年論壇上校草榜第二名，但事實上如果沒有蔣聞銘的黑幕，他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餘景和林之愈一個班，從初中就是好朋友，那時起他就常到林家玩，見到林嘉七的時候都要求她喊他餘哥哥。
林嘉七的認知裏，餘景是個陽光和煦的大哥哥，性格開朗，說話穩重，從頭到腳自裏至外沒有一處會讓人不舒服。
“學長，這次多謝你了。”林嘉七與他道謝。
原本高二一班的節目應該是被拿掉的。
餘景淺笑着：“沒事，記得聯排那天務必要讓今天缺席的同學到場。”
林嘉七點點頭：“一定。”
和餘景一并走來的還有秋伊人，作為文.化部部長和主持人她自然在場，她知道今天缺席的是顧雙舟。
秋伊人看了眼林嘉七，猶豫着說道：“嘉七和你說句實話，你們班節目缺人并不是主要問題。”
“主要還是舞臺劇本身有難度，你們的時間又長，如果表演太平容易冷場。”
秋伊人說的确實有道理。
“所以你回去要和你們班負責人好好說一下這個問題，倘若聯排的時候沒有改善，節目依舊有被拿掉的可能。”
林嘉七會意，與秋伊人說了聲：“謝謝。”
餘景還有話對林嘉七說，秋伊人見狀先走了。
門廳瞬間只剩下他們二人，餘景卸下談論正事時的包袱，會心一笑：“嘉七妹妹，剛剛怎麽又不叫哥哥啊。”
這麽多年了，餘景還愛拿稱呼開玩笑。遙想林之愈第一次帶餘景上家裏玩，遇到還是六年級的林嘉七，餘景見小丫頭甜乎乎的，故意逗她讓她叫自己“哥哥”，結果小丫頭的性子和外表完全不一樣，還挺傲嬌，堅決不叫。
當時俞美蘭也在，問她為什麽不叫“哥哥”，林嘉七嘟囔着嘴，說自己只有一個哥哥。
“學長，你就這麽想當我哥哥。”林嘉七禮尚往來，也打趣他。
餘景笑出聲：“那你倒是說說我和林之愈，如果給你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選誰當哥哥。”
林嘉七不慌不忙，思考道：“那得先問過我媽，看她選生誰做兒子。”
餘景手指頭戳了戳她腦門前的空氣：“小丫頭，嘴皮子功力見長啊。”
林嘉七“謙虛”道：“實話實說而已嘛。”
話音剛落，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心底，林嘉七似乎感覺這話哪裏聽過。
林嘉七猛然想起了顧雙舟。
對了，為什麽他今天突然缺席誰都聯系不上呢。
“學長，我還有事，那我先走了？”
餘景看了眼手表，已經是高二放學的時間。
“再見咯，嘉七妹妹。”
林嘉七：“……”
林嘉七速度回班級收了書包，走的時候崔曉寒幾個人還在班裏讨論晚會定制的戲服什麽時候到的問題。
到達校門時，林嘉七看了眼微信。顧雙舟依舊沒有回複，葉一飛也沒有動靜。幾個小時前，顧雙舟突然失聯連錢進進都不知人去了哪，林嘉七想到之前加的葉一飛的微信。
他是顧雙舟發小，對他的動态或許比錢進進更清楚。
中午高一高二放學，南高校門口停滿了家長來接學生的車，馬路上堵成一條長長的車隊，望不到路的盡頭。
和馬路一樣，林嘉七的心裏也堵得慌，腳步在校門口躊躇，該不該跟從內心，往顧雙舟家的方向走去。
“嘉七七！！”
話音還飄在空氣中，林嘉七擡眼尋找聲音的方向，突然間被一個大大的熊抱擋住了視線。
林嘉七聞到熟悉的橙子香水味道。
“闫妍？！”林嘉七語氣中難掩驚喜，“你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