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況且,我想着那天你在會議廳需要保護我的樣子,我覺得,還是得把自己照顧得更好一點,我不想讓你那麽難過。”

蕭末法心頭一陣哆嗦,又是覺得空白般地沉默了片刻,才走過去将她抱緊,低聲:“你突然變得這麽體諒我,我還覺得有點不能接受了。”

“你到底是誇我還是損我。”

她在他懷裏擡起頭,眼睛裏有氤氲的水汽,并且臉紅着,又是無比可愛:“我是認真的,我會在這裏等你們平安回來,哪怕我心裏其實很想、很想和你們在一起,哪怕是我有千萬個不願意……”她頓了頓,“哪怕是愛這個人,愛到想要同歸于盡。”

江米米天性爽朗而樂觀,她很少說出這般肉麻又聽似做作的情話,蕭末法知道這是她全部的心意了——

她想成為你披荊斬棘的力量。

但她也深信她一定是的,即使不在他身邊,也一直是的。

蕭末法的手在她脖頸處輕輕捏住,偶爾施力,偶爾輕撫,她覺得自己就像被看中的獵物,後頸處很快膩了一層薄薄的汗意。江米米就這麽坐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慢慢地向後挪動身體,他抱着暖香溫玉,心中慢慢沉下,在這一隅天地,他一雙眸子像暈着幽光。

江米米的心髒無疑不是劇烈地鼓動着,蕭末法抓着她的肩膀,她的脊背碰到沙發墊的時候又稍稍向上擡了擡,但立刻就被男人壓下去,覺得渾身細胞都在這一刻尖叫,胸口處有什麽東西在訇然作響。

室內搖曳着柔軟的光線,來不及醞釀太多,她回應他重重印下的親吻,迷迷糊糊地半閉着眼睛,他的動作貪戀狂妄,許久不曾碰觸過這份甜蜜,他對她的關切與渴望讓一分一秒都是最寶貴的體驗。

正當這室內溫度快要燃燒到爆表,朗柒與黎攸言居然到了,于是也顧不得膩歪,他倆只好暫時把所有事都擱下。

黎攸言一見到蕭末法的表情就猜到幾分,笑說:“抱歉,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他也沒多問下去,兩個男人自然是有正事要談的,朗柒向江米米投去目光,只見她兩頰通紅,這便也在眼底蘊了笑:“我和米米先出去聊一會。”

走到門外,彼此先用嬉笑醞釀了一下氣氛,江米米擡眼看着她:“怎麽舍得回來了?”

“想你了行不行?給你帶了禮物,托斯卡納的紅酒、蜂蜜還有李子醬之類的,你肯定喜歡。”

“吃貨的心思是瞞不過你的,柒柒你最懂我。”江米米親熱地抱了她一會,又抓緊她的手,俏皮地問:“對了,既然出去旅行這麽久,你倆應該都已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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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柒卻是搖了搖頭,半撅了嘴:“最後一晚我也主動提了……可他堅持要等回來,見過我爸媽再确認關系。”

“你們已經‘私奔’這麽久,朗叔叔沒把他撕成碎片都是大赦。”

“他哪像蕭老板那樣主動,你也是被他下了迷魂藥。”

江米米不禁回想起她與蕭末法在拍天池拍外景時度過的一夜,那具年輕的身體挺拔犀利,身上的水珠薄薄地覆了一身,別提有多誘惑人了!

她悄悄紅了臉,正想着要說些什麽轉移話題,朗柒神色沉靜地看着她,說:“我向你借一借他,好不好。”

江米米如何不懂對方隐藏的言下之意,她點了點頭,又低下頭,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才好。

“你要相信他們,一定能有萬全之策。”

“我也相信你,柒柒,既然問我把蕭末法借去了,就會平安地與他們一起回來。”

她眼睛也覺得有點熱,又總覺得胸悶氣短,抹了抹臉,說:“我覺得我真是個沒用的人,什麽都幫不了你們。”

“有你成為我的夥伴,就是我最大的福氣了。”

江米米神情低落,但眼底的目光寧靜,朗柒知道她懂得是非與情理,也不需要太多的解釋,明明是一些矛盾而無法統一的特點,卻總在她身上神奇地被一一彰顯。

“有時候,我覺得黎攸言與蕭末法有些地方也很相似,只看着背影的時候,覺得他們滿心孤勇……蠢得讓人發指。”

“是啊,逞英雄不是男人的專長嗎。”

而辦公室內坐着的兩個男人,黎攸言待職員把茶水端進來,又退出去之後,他喝了一口碧綠的龍井,慢條斯理地率先說:“這次地點定在摩納哥,要去別人的地盤不是明智之舉,但能得到你相助,無異于是多了‘鐵壁’。”

“但說到底這是你和廖刑豪倆人之間的對決,黎攸言,這次依然不允許失敗。”

蕭末法說着,有意瞥了他一眼,黎攸言收起深思之色,點頭:“現場還會有一些情況,我要事先和你說明……”

縱然江米米千萬個不願意,廖刑豪的邀約還是如期而至,最終地點定在摩納哥的蒙特卡洛,那裏有世界著名的大賭城,也是一擲千金的燒錢聖地。

因為知道兇險,她也變得分外想念他們,一天二十四個小時,簡直過得比一個星期還要漫長。

如何贏過廖刑豪,乃至如何撼動整個廖氏財閥,這根本就是想都無法想象的事情。

蒙特卡洛擁有許多精致而奢華的娛樂場所,歌劇院、海灘日光浴、F1賽事……但這些都比不上輪盤中的骰子在旋轉中閃爍激蕩出的華彩。

賭場外有一處廣場,種植在這裏的植物生機勃勃,卻又像沾染了一種邪惡的蠱惑,紅屋頂影影綽綽,遠處有珍珠色似的旋渦狀的雲。場內各種賭法琳琅滿目,建築風格也是迥異,牆壁有麝香氣味,就像一座真正複古的宮殿,最嚴格的區域只有真正的富豪才有資格下注,而廖刑豪包下一塊場地,門口有警衛把守。

謝棋楷在機場就與他們接頭了,他望了望四周,說:“怎麽這回她沒跟着過來。”

蕭末法并不想理會他的問題,姓謝的聳了聳肩,打量眼前一身黑風衣的男人,他戴着一條手工非常差勁的米色薄圍巾,倒像是誰親手織出來的,當然也絲毫不影響他那卓越而冷然的氣場。

蒙特卡洛大賭場的室內富麗堂皇,水晶燈像火熱的小太陽懸在半空,紅色地毯與古董似的擺件更襯托奢華的風格。

此次行程,蕭末法帶了幾位最得力的安保人員過來,同時也利用公司的能力找了一批相對可靠的保镖從歐洲其他幾個城市趕過來。

再次見到這個老人,朗柒忍不住深深吸氣,果然是可怕的老頭,好在他們的蕭老板極其可靠,哪怕是比他要更人高馬大的外國佬也要懼他三分。蕭末法畢竟是總參特工的出身,本來就是不可侵犯。

“年輕人,我等得都快不耐煩了,但為了讓我們都保持最巅峰的狀态,想必等待是值得的。”廖刑豪一邊要手下清場,一邊搬來椅子要他們入座。

長方形的綠色賭臺,彼此的動作與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小夥子,你說我們賭什麽好呢?是傳統的,還是獨創的。”

黎攸言知道他并沒有太多的選擇權,因為這種事如果不按照廖刑豪的想法去操作,這老家夥就不會罷休的。

也因為他是“餓”鬼,在他的眼中,人命是多麽卑賤。

“還是廖老決定吧,您想玩什麽。”

“‘黑傑克’,你看怎麽樣。”

黎攸言看了看坐在他右手邊不遠處的蕭末法與朗柒,便是鎮定地點了點頭。

“至于籌碼,就算是一億、十億、一百億,對我來說都太少了,你知道我不在意這些數字,我想要的是更刺激的競技。當我們站在死亡邊緣的時候,縱然痛苦,但如果能死裏逃生,這種美妙的滋味嘗過一次就不會再忘了……”

廖刑豪順着說下去,語調陡然帶了笑意:“小夥子,你也曾經嘗過将死之人的感覺吧?那時候你在哪裏?差點要被砍手還是割腎來着?最後讓別人拿命替你還了債,是吧。”

黎攸言不會被他幾句話攪得心頭冒火,但也只是以沉默抗拒。

“我可以先算你十億,但是如果你輸完了,接下來就要用別的來當籌碼。”

廖刑豪敲了敲手中的拐杖,手下立刻拿來一套齊備的工具,包括針筒、吊針等醫療用具。

他看向氣質出塵而又眼神明亮的朗柒,說:“這位朗小姐與你情投意合,她願不願意當你的籌碼?”

朗柒心跳加快,但臉上還是維持着優雅的笑容:“廖老想要什麽?”

“既然你們感情這麽好,我想你肯定願意成為他最後的籌碼。”廖刑豪的語氣帶着陰森森的味道,“我要你的命。”

黎攸言擰眉,立刻說:“不行,你可以要我的命,我和你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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