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25
第25章 chapter 25
晚上七點,淩安将做好的餅幹和糖果包裝好,又在餅幹的袋子外面貼上“記得吃早餐”的便簽。
做完,他叉腰欣賞了會,覺得哪裏不太夠,想了幾分鐘,在便簽上又加了一個笑臉。
這才對。
淩安笑眯眯的,對自己的作品特別滿意。
小金毛不停蹭着淩安的腿,圍着淩安“嗚嗚嗚”地叫,它嗅着香味了。
淩安有專門做一份無糖無油的餅幹給小金毛,這會聽它急的叫個不停,自己腿也被蹭到要起火,笑着蹲下,抱着小金毛的腦袋,呼嚕了好幾下。
“今天只能吃這些,知道嗎。”說完,他把餅幹放在旁邊的狗狗碗裏。
小金毛聽不懂,又蹭了他幾下,就興高采烈地把腦袋埋進碗裏,吃得呼呼哈哈,尾巴開心地搖得飛起。
淩安蹲在旁邊,把小金毛歡快的吃相拍下來,發給淩媽媽,然後看一眼時間,不知道秦宴回來沒有?
他給秦宴發了條微信。
等了等,沒有回。
應該還忙,他還是先把小金毛送到寵物中心,回來再找秦宴吧。
淩安洗幹淨手,去換了身衣服,戴好帽子口罩,拿着牽引繩給小金毛系上,帶着它出門。電梯直接到地下停車場,開門後,他跟站在外面的秦宴直接來了個對視。
鼻尖嗅到從秦宴身上傳來的,雪松清冷的香味,淩安按下懷裏小金毛拼命想舔自己的腦袋,拉下口罩,笑了起來,“回來了?”
“嗯。”秦宴注視着他,很專注,“要出去?”
把懷裏的小金毛往上舉了舉,“明天我要去拍戲,小半個月才回來,送它去寵物中心托管。”
江行越站在旁邊,聽到這裏,心裏大呼好機會,瞥一眼自家表哥,見他沒說話,心道不會把握時機,關鍵時刻,還得靠我出手。
他走一步,“不——”
剛說一個字,就聽秦宴說︰“我幫你照顧。”
?!!!
可以可以,上道了。
江行越生出一種老父親的欣慰感,趁着淩安沒注意,悄悄朝秦宴豎起大拇指。
淩安愣了下,翹起嘴角,“你确定要幫我照顧它嗎?”
秦宴“嗯”了一聲。
“它很調皮,會拆家的。”長大的金毛溫順乖巧,可小時候的金毛,特別調皮,尤其他買的這只,有時候都懷疑是不是心裏住着哈士奇的靈魂。
“沒關系。”秦宴說。
江行越把腦袋探過來,摸了摸小金毛,插了一句話,“它很調皮嗎?我看很乖啊,放我哥家吧,剛好陪陪他。
他一個人,屋子冷冰冰,說不定小家夥過去,鬧一鬧,會暖和點。”
淩安仰臉,看了會秦宴,見他堅持,點頭說︰“那好吧。”
又說︰“如果它實在太吵太鬧了,你就把它送到寵物中心托管,告訴我一聲就行。”
秦宴進電梯,站在淩安身邊,“我會照顧好它。”
電梯先到淩安那層,淩安打個招呼,走出去,“我回家拿點東西,待會兒上去。”
秦宴跟着走了一步,“要幫忙嗎?”
“好呀。”淩安彎起眉眼,沒有拒絕。
剛好,他要拿的東西挺多,小金毛寄養在秦宴家的話,可能要把它喜歡的幾個墊子一起搬上去,還得留一件他的衣服,不然全然陌生的環境和氣息,會鬧得更厲害。
江行越不當電燈泡,沒跟出去,他扒着電梯門框,揮了揮手,“那我就先上去了。”
淩安放下小金毛開門,門一開,它立刻撒歡一樣往屋裏跑。
沒管它,淩安轉身對秦宴說︰“進來。”
等秦宴換好鞋,他才跟秦宴并肩往客廳走,習慣問一句︰“你吃飯了嗎?”
“還沒有。”
淩安挽起袖子,“那你等等,家裏剛好還剩下一些菜,我給你下碗面。”
“好。”秦宴原本要說的話,不說了。
煮好面,淩安讓秦宴坐着吃,自己開始收拾東西,小金毛一路跟在他屁股後面轉,他偶爾會蹲下,揉揉小金毛腦袋,笑意盈滿整張臉。
秦宴看着這一幕,冰封太久的心,忽然湧入了些許暖意。
察覺到視線,淩安擡頭,直直對上秦宴的目光,大大方方問道︰“好看嗎?”
秦宴仍然靜靜看着他,“嗯。”
淩安小自戀,別人誇他,他會很高興。
開開心心地用雙手捧臉,做了個開花的手勢,他歪了下頭,笑着說︰“不過好看也不能當飯吃,你再不吃,面要坨了。”
秦宴這才收回目光,開始吃面。
淩安收拾完,秦宴也吃完了。
“給你的。”把要給秦宴的餅幹和糖給他,淩安又特地點了點那張便簽,“要記得。每天早晨空腹喝咖啡不好,至少要稍微墊墊肚子才能喝。”
這種叮咛,秦宴太久沒感受到了,久到,他已經忘了是什麽感覺。
沉默地望着那張便簽,半晌他擡起手,用指尖碰了下上面的笑臉,聲音很輕,“我會記住的。”
淩安看他,認真說︰“我會随時檢查啊。”
秦宴點頭,“好。”
淩安想了想,挪到秦宴身邊,朝他伸出小拇指,“來拉鈎,約定。”
拉勾對秦宴而言,是新奇的。他伸手,勾住淩安指頭,淩安的手是熱的,暖意順着他們接觸的皮膚傳過來,傳進心底,從未有過的安逸、平靜和溫暖,充斥內心。
他擡眸,跟淩安對視。
四目相對,他在淩安清澈的眼楮裏,看見了自己,嘴角微微揚起,露出很淡的一抹笑意。
原來他,還會笑的。
秦宴任由淩安晃着他們勾在一起的手指,淩安把手收回去後,他垂眸,用大拇指指腹輕輕摸了摸小指,而後收攏小指,握成拳,想把暖意留得更久一些。
水剛好燒開,淩安取一些普洱,泡了兩杯茶,一杯遞給秦宴,自己也捧一杯。
“秦宴。”他忽然喊。
秦宴回神,應了一聲。淩安凝視他,“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
“你說。”秦宴示意他說。
斟酌了會,淩安沒有繞彎,直接問︰“陳安、陳平兩兄弟,是你找來保護我的人嗎?”
秦宴望過來,眼眸深黑,“你怎麽發現的?”
“他們兩人不管坐着、站着,都自然挺直腰板,而且一舉一動,都很規範,幾乎一模一樣,除非經過嚴苛的訓練,不然不會這樣。我猜,他們是軍人?”
“退伍軍人,也經常當保镖。”
淩安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另外再給了個答案,“也因為昨晚的事。”
頓了頓,他更緊地握着杯子,“你昨晚雖然沒回答我,但我确實給你帶你來麻煩了,對嗎?”
秦宴許久沒說話。
淩安看着他。
好幾個呼吸過去,秦宴終于開口,嗓音有些沉,“是我大意了。”
他深深望着淩安,“你會沒事。”
有這個答案就夠了。
淩安颔首,沒再繼續問,有些事,要等秦宴自己說,秦宴如果願意說,他會好好當聽衆。
茶水有些涼了,但喝下去剛剛好,喝完放下杯子,淩安朝秦宴比個剪刀手,笑吟吟的,肯定說︰“你放心好了,我吉人天相,而且運氣一直很好。”
重生以來,他都快成為幸運鏡鯉了。
老天爺重新給了他一次人生,他必定不會辜負,會過得順順利利。
站了起來,淩安說︰“好了,我們上去你家吧。”
江行越已經等得要發黴,還是看着外賣不能吃,餓着肚子等的,聽到開門聲,他眼楮亮起了光。
“你們終于上來了,”他有氣無力對秦宴說,“外賣送到好久了。”
秦宴安靜了一瞬,語氣難得有那麽點尴尬,“我吃過了。”
“……”
他現在要打人了!
淩安在客廳的一角,放好小金毛的墊子和玩具,提着狗狗碗到廚房放好,又把腦袋探出來,“阮呼呼的碗我放在架子上了。”
見兄弟兩人面對面站着,氣氛有些許凝固,他不解,“你們怎麽了?在吵架?”
“沒。”秦宴搖頭,又看一眼江行越。
江行越立刻慫了︰嗚嗚嗚嗚嗚,他老父親的心态完全消失了!沒愛了!
淩安并沒有多待,他還得收拾行李,下午光買食材,然後做糖果和餅幹了,其他什麽事沒幹。
“那我先走了。”換回鞋,他站在玄關,想到什麽,對秦宴說,“你能每天拍一張照片給我嗎?”
秦宴很願意,“嗯。”
“那我走了,”淩安比了打電話的手勢,“再聯系。”
走兩步,又回頭對秦宴笑一下,“晚安。”
“晚安。”
目送淩安離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秦宴才關上房門,江行越也不再忍,狠狠朝他“哼”了一聲。
“重色輕弟!”
秦宴知道自己理虧,“你上次看中的車……”
“你給我買嗎?”沒等他說完,江行越已經上演變臉,一秒斂起臉上的怒意,狗腿地湊過來。
秦宴表情沒變,點了下頭。
“哥你最好了。”江行越笑得跟朵花似的,“你跟淩安絕配!”
秦宴微微怔愣,絕配……嗎?
—
下午一點,飛機落地Y市機場。
淩安他們出了機場,坐上劇組來接機的車,整整開了兩個小時,才來到雪山腳下。車停在劇組包下的酒店門口,他們下車,先把行李放到房間。
十月下旬,因為靠近雪山,這邊氣溫降到非常低。
放好行李從酒店出來,淩安裏三層外三層把自己裹成了球,顧林 還嫌不夠,找了一條厚圍巾,把他半張臉都包起來。
淩安︰“……”
行的吧,他确實怕冷。
電影已經開機一個月,淩安是最後進組的藝人,到達片場,他先去見導演。
餘晟四十幾歲,個高,很瘦,斯斯文文的相貌,平時待人和和氣氣的,但一旦開始導戲,脾氣立刻變了樣,罵人罵得非常兇,經常能把人罵哭。
上輩子,他跟餘晟合作過,第一天,第一場戲,就很丢臉的被罵哭了。
不過,他也不是唯一被罵哭的男演員就是了。
這會,餘晟剛好在導戲。
臉色特別黑,還臭。
“……”
怎麽看起來,比上輩子還吓人。
淩安心有餘悸,默默站在旁邊,沒有上去打擾,他掃一眼在演戲的兩人,在心裏為他們默哀三秒鐘。
要完。
果然,下一秒餘晟就炸了,拿着喇叭喊︰“李雲岚,你是豬嗎?豬都比你聰明!”
顧林 和周漾同時抖了下,被吓一大跳。
顧林 拍着胸口湊過來,小聲跟他咬耳朵,“我是有聽過餘導很兇,但沒想到他這麽兇,你沒被吓到吧?”
“我還好。”淩安說。
顧林 想到什麽,拍了拍淩安肩膀,語重心長,“被罵一罵,就會習慣的,所以,你忍忍就好。”
淩安︰“……沒事,我不怕。”
“那就好。”
餘光瞥見許杭生過來,淩安轉身朝他走過去,主動打招呼,“許老師。”
許杭生裏面穿着戲服,一身灰色帶着補丁的書生袍,外面披着軍大衣,見到他,和藹說︰“怎麽不在酒店休息一下再來?”
“不累,所以先來跟導演打個招呼。”
“吓到了沒?”許杭生說,“其實別怕,餘導人很好,他就是拍戲的時候會急,其他時候,非常平易近人。
他很會教人,跟着他能學到很多,等等我帶你過去找他。”
淩安領了許杭生的好意,“謝謝您。”
許杭生笑了笑,“好好演。”
抛開公司讓他照顧這一層,他自己也挺喜歡淩安。
昨天他說的話不假,他确實看過淩安演的電視劇,當時淩安演的那個角色,是個反派炮灰,準确來說,是醜角。
那個人壞的臉譜化,基本上一出場,觀衆就能猜到他做了什麽,可這麽一個設定是又蠢又毒又壞的人,淩安卻硬是演出了一絲讨喜的感覺。
他覺得,淩安的可塑性很強,只要有人發現他,給他機會,是會發光的。
餘晟終于邊罵邊給李雲岚講完了戲,宣布所有人休息五分鐘,拿起保溫杯喝水。
許杭生帶淩安過去。
“餘導,這是淩安,就是扮演鳳起的演員,我們公司的一個新人小朋友。”
餘晟拿着保溫杯看過來。
聞離噙着笑,任由他看,禮貌喊︰“餘導。”
“你好,”沒拍戲的餘晟很好說話,“你劇本看完了嗎?有沒有什麽不理解的?”
“看完了,目前還好。”
“行,明天上午就有你的戲份,先拍第二場,雪中舞劍,你晚上把臺詞背熟。”
淩安已經開始興奮,他好久沒演戲了,“好的。”
五分鐘到,所以人員歸位,餘晟和氣的臉一秒變成後爹臉,抱着手臂,冷聲說︰“各部門準備。”
淩安跟許杭生一起,站在餘晟後面,從監控器裏看男主和李雲岚對戲。
這一遍,李雲岚還是演得不行,跟不上男主節奏。
餘晟又炸了,猝不及防一聲罵,李雲岚手一抖,直接把拿在手上的道具卷軸給撕成了兩半。
李雲岚呆住了。
其他人也呆了。
餘晟氣得半死,拿着喇叭吼︰“道具組,再準備一副字!”
負責道具的副導演綠着臉說︰“老師剛才有點發燒,先回酒店休息了。”
“那誰會寫,趕緊寫一副。”餘晟瞪李雲岚,李雲岚已經吓哭,帶着哭腔連連道歉。
餘晟嘆氣,擺擺手,“去旁邊再好好想想我剛才怎麽跟你說這段戲的,你是蛇妖,要有那種蛇的氣質和感覺,實在不會,《青蛇》看過沒有,照着那個感覺來!”
寫毛筆字,真的難為在場的人了。
尤其,撕掉的那一副,還是顏體,顏體在“筋”,哪裏那麽好寫。
所有人面面相觑。
“我來試試吧。”淩安突然開口。
餘晟和許杭生都驚訝,“你會寫?”
“小時候學過幾年,”淩安謙虛,“很久沒寫了,不一定能寫好。”
餘晟直接拍板,“你先寫,實在不行,這場戲挪到下個星期,李雲岚再回來補拍一次。”
工作人員很快準備好筆墨和空的畫軸,副導演将撕成兩半的卷軸撿起來,拼好給淩安模仿。
淩安提筆,沾了墨,筆尖落在紙面,行雲流水,仿佛手裏握得不是毛筆,而是方便的簽字筆。
餘晟示意攝像把淩安寫字的樣子拍下來,以後可以當花絮宣傳。
撕掉的那副字,寫的是顏真卿的代表作之一《勸學詩》,字不多,沒多久,淩安就寫好了,吹了吹紙面,等墨跡幹了,他才退開,讓餘晟他們對比檢查。
餘晟不會寫,但他會看,知道淩安寫得很好。
他拍淩安肩膀,笑容比剛才初見時真誠很多,緊接着又對所有人說︰“準備一下,繼續拍攝。”
淩安跟顧林 打聲招呼,走到不遠處的湖邊,也不在意地面灰塵,直接坐下,下巴靠在膝蓋上,望着對面雪山。
雪山巍峨,高聳入雲,落日的橘紅色落在皚皚白雪上,素雅和豔麗并存,有一種動人心魄的美。
心思一動,他拿出手機,将眼前的景色拍下來,發給秦宴,又編輯了一段文字︰
[這裏的景很美,分享給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一萬完成,麽麽噠~
記得誇誇我呀,我會很開心的!
然後,明天的更新放到晚上(十點以前),早上我要陪奶奶去醫院檢查身體,中午我會在評論區再請假一次。
明晚見。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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