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4)

個國家極其先進,不管是印刷術還是造紙術皆是一流,他們那裏管走镖叫做“快遞”,在快遞行業裏,凡是會腐爛的事物食物都叫做屍體。”

衆人這才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又向寶玉客氣道:“果然是學識淵博。”寶玉只得回道:“豈敢豈敢。”

寶玉遂又與衆人商讨一番,因此事動辄麻煩非得分工才好,又因事關重大,凡事都要有個打算規劃,便又草草拟定了一份負責事項劃分,忙至午後方有些眉目。

寶玉心裏暗暗琢磨,這件事不管怎麽說自己的目的是賺錢,北靜王的目的是想用這個傳承文化知識也好,當做他的情報組織也好,都是另外一回事,至于那個沈撤,此人必有來歷,必得暗中調查一番才好,幸好,那幾個人的能力都不錯,經過訓練也能做點事了。

寶玉急着回去,便果斷告辭,仍舊由來時之人帶路過來。回到了如玉樓中,寶玉突然想翻閱一下有沒有關于新聞什麽的書籍,便逗留片刻,不料身後突然蹿出一個人來,正是方才一起說話的于瑞,寶玉心中奇怪,莫非還有什麽事?

作者有話要說: 槽點很多,提前自我批評。:(

感謝如清歡的地雷,感謝雍蘭玉的地雷,感謝小魚的地雷。

☆、十八章

寶玉以為于瑞是出來傳話的,忙笑道:“于公子可是有事相傳?”

于瑞背過手去,笑眯眯地道:“無事。”

寶玉總覺得這個于瑞怪怪的,心裏早就懷疑他是北靜王府裏養的那什麽,畢竟聽說這個朝代很多富家子弟都有這種癖好,忠順王就尤其喜歡面容嬌豔的男子,常得了留居府內,耳鬓厮磨。此時,寶玉只覺尴尬,便不動聲色的換了個地方繼續翻找,事實上他心裏早已亂成一團又氣惱又羞愧,巴不得立馬走了才是。

如此想來,便歸于座上,蘸飽了墨打算題一首五言草草了結。豈料這于瑞又跟了過來,坐在自己對面,眨着眼睛不住地看自己,寶玉便道:“于公子既然無事,為何要跟着在下?”

于瑞眼珠子骨碌一轉,奇怪道:“為何?哪有那麽多的為何?我覺得你這個人好玩,就跟着你咯。”一面又催着寶玉道:“你快寫啊,怎麽停下來了?我哥哥說寫東西的時候不能說話,要專心致志,心無旁骛。”

寶玉只好自認倒黴,勉強定神寫了幾句,便放下筆急忙出門去,心想:這個于瑞半天沒動筆,自然不會被放出來的,趕緊離開才是,免得惹麻煩。寶玉心裏想着慢招手讓外面伺候的小厮過來,囑咐道:“那邊小姐都注意看好了,若是出什麽差錯,打斷你們的腿!不必管我,我還有點事。”說畢,便抽身往廊東走去,剛走到門口見西面見沖出四五個人來,那于瑞也正好從門裏出來,寶玉心裏着急,腳步一下子亂了,又被那群人一擠險些摔倒在地,幸而被于瑞一把抓住袖子,待站穩了腳跟忙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謝多謝!”

“咦?那個人是不是搶了你的玉啊?”于瑞端詳着寶玉空蕩蕩的項圈,奇怪的指着方才離去的那一群人問道,視線落在人群消失的拐角好不疑惑。

寶玉聞言大驚失色,在看自己的通靈寶玉果然不見了,吓得魂不附體,拔腿便追,也不理會後面于瑞的叫喊聲,這玉可丢不得,萬一賈府的人發現玉丢了,可了不得,不僅要鬧得人仰馬翻,怕是連自己也要被當做傻子圈禁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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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轉過彎,看到不遠處幾個男人碰碰撞撞的往前跑,連忙追了上去,心裏不住地抱怨怎麽街道一個衙役也沒有?自己又不敢喊,這要是鬧出事情來,那夥人狗急跳牆怎麽辦,心裏糾結不已,又擔心那些人的來歷。不自覺得地已經跟着跑了極遠,眼前的小巷子死寂無人,前面沒有路了,寶玉回頭只見那夥人突然不見了,巷子口聚攏了十幾個蒙面人,其中一人手裏正搖晃着那枚寶玉。

寶玉握緊雙拳,立在原地半天竟挪不動步子,嘴裏喊道:“你們是什麽人?”

其中一個似乎是帶頭人的黑衣人惡狠狠地道:“上天有眼,讓我們能夠手刃你這個畜生,你們不仁不義,便是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也要給王爺王妃和王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報了這血海深仇!”說着把手裏的玉用力摔向牆角,正是破釜沉舟的決心,寶玉只覺對面殺氣騰騰,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寶玉慢慢退到牆角,腿一軟不禁癱了下去,手指觸碰到冰涼的玉,這才一個激靈緩過神來,“你們王爺膽敢謀反,聖上明決是你們罪有應得,與我們何幹?為何要我性命?”寶玉雖然吓得發抖,心裏卻極其明白,這些人肯定是義忠親王府的餘黨,他們要報仇,很有可能就是因為王夫人,如果他猜得不錯。這樣想着寶玉慢慢強迫自己放松下來,索性坐在地上四下打探,看有沒有自救之法。

“還當真是神仙下凡,原來不過是個窩囊廢?卑鄙小人!”帶頭的黑衣人惡狠狠地罵道:“我們家王妃何其信任你們,你們竟然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你們穿金戴銀坐享富貴,可安心?今天也讓你們嘗嘗什麽是家破人亡的滋味!”說着黑影便匆匆沖了過來,寶玉只覺怒氣和怨氣包圍了周身。

寶玉絕望之餘,眼前掠過一道蘭色身影,上前的黑衣人已經倒地不起,血流如注,緊接着剩下的人一個個的都沖了過來,寶玉甚至能看得到他們眼裏仇恨的紅血絲。以衆敵寡,他肯定會受傷,不能連累無辜,情急之下寶玉一把拉過擋在自己身前的人,喝道:“別管我,你快點走!”

話音剛落,一道明亮的劍光便砍了過來,寶玉只覺肩膀一陣刺痛,骨肉想要分離一般的撕扯,耳畔一聲尖叫,便有無數刀光劍影在朦胧中響起,緊接着便陷入一片渾濁之中:

寶玉私下打探,到處都是一片漆黑,隐隐傳過來的呼吸聲如同藏在黑暗裏的怪獸,随時都有可能要将他吞掉,“這是哪?我在哪?”寶玉只覺一陣眩暈,整個陰沉的天空旋轉起來,迅速地朝自己壓了下來,窒息到無法呼吸。

“寶玉,快回來,那裏是迷津,若是失腳踩空,便是萬劫不複!”寶玉拾眼望去,卻是一個仙姑,心中豁然開朗,這裏是太虛幻境!

“不不不,我不是寶玉,我是賈羽,我不是賈寶玉,不是!”寶玉從地上爬起來,使勁地在迷霧裏摸索,突然看到四周出現無數發着綠光的眼睛,嘶吼着朝着自己撲了過來,“不,我要回去!救命!”

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副床幔,精致的裝飾,清香的氣味讓寶玉逐漸放松下來。寶玉這才感覺自己的身後濕淋淋的,原來是做夢?

寶玉打量了一下周圍,掙紮着便要起身,右臂用力之時,突然撕心裂肺的疼痛,這才想起那日發生的情景,原來不是夢嗎?難道他已經死了,魂歸太虛了嗎?

“呀,你可算是醒了?可吓死我了,流了那麽多的血,我只當你要一命嗚呼了呢!”

寶玉側過臉只看到穿着一襲梅紅的長裙的少女從眼前走過,緊接着自己便被侍女扶了起來,待再看到說話人的模樣,已經是周圍侍女退盡的時候,“這是哪?你是誰?是你救了我?”

女子坐在床榻遠處的花墩上,端着茶杯調皮地笑道:“當然是我救了你呀,你不認得我了嗎?”

寶玉果然側過頭仔細打量,是有一點眼熟,可是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見過這樣的女子,但是救命之恩大于天,寶玉試着下地,便要謝過告辭。豈料,剛挪動身子就聽到外面好像匆匆忙忙地過來一大幫人,寶玉不敢亂動,心裏狐疑,眼睛緊緊地盯着門口。

“王爺?”寶玉驚愕地看着北靜王輕車熟路地走了進來,目光不由地移向那名女子。

北靜王的第一句話卻不是對寶玉說的,一雙明目刺向那名女子,道:“你怎麽又胡亂跑過來?快出去,這也是你一個郡主該來的地方?”

昭筠嘟着嘴拉着北靜王道:“哥哥,你別計較這些爛規矩了,人家好歹是為了保護我才受的傷,我怎麽能置之不理呢?對不?”

北靜王無奈地甩開昭筠的手,給她一個警示的眼神,這才走到寶玉床前問道:“怎麽樣,可還好?你已經昏睡了兩天了。”

寶玉心裏惶恐,剛要開口,只聽北靜王笑道:“你放心,我已經跟府上說暫留你在王府玩幾日,并無大礙。”說畢,又道:“你可知是什麽人要傷你性命?”

寶玉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跟北靜王透露,便問道:“那些人怎麽樣了?”

北靜王嘆道:“當場自盡,一個活口未留。”

昭筠道:“我倒是聽她們說什麽報仇雪恨之類的,難不成是你家的什麽仇人?”

寶玉看到北靜王對她的表現,以及他們的稱呼,便知道這女子乃是北靜王的妹妹,也是那日如玉樓中的于瑞,更是如今的郡主,便恭敬回道:“我平日甚少出門,并未得罪什麽人,今日如此,多虧王爺和郡主搭救,來日定當結草攜環,報答救命之恩。”

北靜王笑道:“你放心養傷,這裏是我的別院。今日之事怕是還有隐情,我等不好插手,為今之計,便是你回府之後與府上商議,早些防備着才是。餘黨未除,終是大患。好了,你歇着罷,我們先告辭了。”

北靜王說罷,便拉着昭筠郡主一起出去,寶玉喝了藥,躺在床上,心裏七上八下,這件事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知道該對誰說?怎麽說?賈政不在,賈赦靠不住,王夫人病着,賈母恐怕是被瞞着的,還有誰呢?

聽今日那些人的意思,竟是義忠親王并無造反之心,難道是王夫人捏造了事實?還是他們原本想反,後來卻後悔了?為什麽呢?寶玉心裏沉思着,眼皮子又開始重了起來,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再睜開眼睛是被過往的侍女吵醒了,原來是上飯的腳步聲。

寶玉吃了藥,休息了半日精神已經好許多,回想起那日的情景,心裏十分感激昭筠,想起自己有一大半竟是被吓暈的,便有些不好意思。

“公子,郡主吩咐,讓我們伺候公子用飯,請問公子想吃哪一樣?”

寶玉一時語塞,自己都好久沒被女子照顧着吃飯了,有點不适應,“哦,沒事,端過來放在這便好,多謝。”

“公子客氣。”侍女盛好了飯菜果然退到外面,寶玉這才下地穿好早就放在床頭的一整套衣裳,對着鏡子打理了一遍,坐在桌前吃了起來。

恩,王府的飯菜果然很好吃,多吃點,以後可能再也吃不上了,寶玉抱着這個心思吃光了半桌菜肴,鬼知道侍女進來收拾桌子的時候有多驚訝。

昭筠裹着大氅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搖搖擺擺,聽着侍女小璐的描述,笑的前仰後翻,“這麽說他還真是個怪人了?”

小璐笑道:“那個賈公子看着斯斯文文的,待人也很客氣,婢子們進去伺候的時候,他不住地跟婢子們說謝謝,一點兒也沒有架子。”

昭筠轉着眼珠子尋思道:“哥哥在哪?”

小璐看主子心不在焉的樣子,忙笑道:“郡主放心,王爺方才用過晚飯就去了書房。”

昭筠從秋千上跳下來,耳朵上的紅玉墜子打着旋格外生動,“那咱們去看看救命恩人去。”

小璐猶豫道:“這樣不好吧,再怎麽說您也是郡主,随便和一個男子見面實在不妥,若是王爺王妃知道了,又要責備婢子沒有攔着您。”

昭筠上眼皮一翻,瞅着小心翼翼的小璐笑道:“怕什麽?我當年和爹爹在軍營裏的時候,什麽男人沒見過?不拘小節,不拘小節啦!”

作者有話要說: 安然君在痘比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揮揮~其他的,沒什麽好說的,感謝一直願意陪我成長的人。

☆、十九章

昭筠來到寶玉房間之前,寶玉正在靠在床上很入神的思考一個問題:那日所見的三個人,一個是北靜王,一個是北靜王的妹妹昭筠郡主,那麽另一個是誰?還不等他想出答案,答案就蹦跶這來到了他的眼前。

寶玉自恃穿越以來也見過不少的女子,娴靜溫雅如寶釵,清靈毓秀如黛玉,探春心思細敏,迎春被黛玉□□之後也算是和婉大氣,惜春雖小卻也是靈透聰穎。且不說像賈府這樣日薄西山的家族裏的女子,尚且還要遵守那大家閨秀的典範,一舉一動都要講究一個雅,一颦一笑更求一個度,而眼前這位尊貴的郡主,卻實在讓寶玉摸不着頭腦。

“郡主駕到,有失遠迎,還請郡主見諒。”寶玉幾乎是翻下床,趿着鞋子滾到昭筠的面前,倒不是他害怕,而是被這小妮子一吓,一下子六神無主,手忙腳亂。

寶玉難得一副憨樣兒竟全都被這位趕上看了笑話,現下早就笑的直不起腰來,還是小璐扶着,要不非得蹲在地上才罷,半晌,怕也是笑累了,才嚷着:“公子客氣,其實不用這麽客氣的,你就當我是你朋友,什麽郡主不郡主的,只不過是個空名頭而已。”

寶玉這才算恢複正常,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心裏又開始忐忑,半天突然問道:“郡主會武功?”

昭筠無所謂的點點頭,“是啊,小時候見哥哥和澈哥哥一起練武,我就甩掉教我的嬷嬷,偷偷咋院子裏跟着比劃,後來也就學了一招半式,防身用的。”

“澈哥哥?可是那位沈公子?”寶玉試探地問道,興趣這位郡主能給自己解惑。

昭筠眼如桃花,垂眸帶媚地瞟了寶玉一眼,點頭道:“他就是南安世子沈澈,你也不用再猜了,你想問什麽,我都知道。”

寶玉心裏一驚,腦海裏突然閃過那一日昭筠替自己擋人的情景,心中一動,很快又消散下去道:“郡主可否知道義忠王府的事情?”

昭筠聞言便看了小璐一眼,見小璐識趣地退下,方起身道:“此事已屬禁忌,莫非你懷疑那些人是義忠王府的餘黨?”

寶玉道:“只是猜測,到底如何卻不得而知。”

昭筠沉默了一會道:“你方才所問之事,我倒是聽人說起過一些,且不論可不可信,我先說予你聽吧。傳聞義忠親王謀反的前一天被王妃發覺,王妃與王爺幾十年的夫妻情深,王爺不忍王妃傷心,險些取消了計劃,豈料當天晚上便遭到了滅頂之災。”

寶玉忙問:“郡主如何得知此話?”

昭筠徘徊幾步,猶豫道:“公子不必太當真,是聽市井裏說書先生瞎掰的,我也是看着熱鬧,才多聽了幾句。”

寶玉心中悲戚,将所有事件串聯起來,越想越不對勁。如是這一切都是真的,豈不是王夫人的密報讓義忠親王的計劃破産,卻又誤了他浪子回頭的機會?難怪那些人要殺了自己,說什麽報仇,他們必定是義忠親王身邊的親信,要不然就是有人魚目混珠,想趁機除掉自己,讓賈府亂作一團,如果真的是第二種,那可就太可怕了!

“說起來,義忠王妃待人卻是極好的,我記得我小時候不常住在王府,有一年回京之後參加宴會因為失了規矩被人恥笑。唯有王妃幫我說話,還拉着我和他們家小公主坐在一起吃糕點,說起來真真是可惜,那樣好的人,卻因為一時糊塗犯了那樣的大錯。”昭筠似乎有些傷感,不住地搖頭嘆息。

“郡主是性情中人,怎麽郡主不經常住在王府呢?”寶玉放下心裏的失落,突然對這個郡主産生了一點兒興趣。

昭筠見寶玉說起了自己,臉上的不快漸漸淡去,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最終頗有傲氣地道:“我哥哥說了,女孩子的事情不能随便跟男子說,我和你說話是因為我覺得你這個人有意思,你卻反過來問我?這就是不尊重。”

寶玉忍不住笑道:“郡主此言差矣,這裏雖然是你的府邸你是主子,但是我卻是客人,這是我的房間,你一個女孩子突然跑到我的房間,我不說你失了禮數,怎麽反倒倒打一耙呢?”

昭筠又道:“你又錯了!正如你說,我是主人,你是客人,主人看客人盡得是賓主之宜,怎的就是失了禮數?難道非得是男子才是正經的賓主了?你這麽個聰明人怎麽連這個也看不透?”

寶玉笑道:“這番話若是王爺聽見了,肯定又要拿出些男女授受不親的大道理說你的,你還不怕?再者,我與郡主相識不過幾日,郡主不怕我是奸猾小人?”

昭筠一聽這話就樂了,“沒見過奸猾小人像你這麽膽小的,看到打打殺殺的便暈了過去。再說了,我看人還挺準的,我哥哥看人的眼光也不差,他喜歡你,自然是你有你的好處,我自然也欣賞你啦!而且……”

寶玉聽到昭筠這個而且,莫名其妙的汗毛倒豎了一下,可憐兮兮地問道:“郡主……有何吩咐?”

昭筠眨了眨眼睛,一大堆的大道理搬了出來,最後的結論就是:等寶玉傷好些了,帶她去榮國府玩。

寶玉還以為她是說着玩,沒想到回府的時候,自己剛上了轎子,她就跟了上來,還是一身男裝,騎着馬跟在轎子旁邊。

這叫什麽事?大男人坐轎大姑娘騎馬?

寶玉還沒想好怎麽回去跟賈母交待,就聽道轎子外面笑道:“你呀都不用撒謊,就說我是誰就好了!我哥哥備的禮都在後面了,我就是想去你家找玉妹妹玩,玉妹妹長得真好看,我要是個男人,一定要娶像她那樣的女子。”

這個郡主越來越沒個郡主的樣子了,寶玉滿頭的冷汗,又試着動了動肩膀,還好沒傷到筋骨,連着幾日服藥外敷,從外面也看不出什麽了。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麽回去交待,不過是時候得去跟那位太太去交待一下了,她若是再不說實話,這個兒子可就是她給坑死的!

“喂,你可別在老太太面前說我的事情?若是說漏了嘴,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昭筠愣了一下,突然笑道:“你怎麽突然這麽厲害了?在王府的時候對我還客客氣氣的?哥哥說的沒錯,男人就是善變。”

寶玉哭笑不得,這個北靜王都給他這個妹妹教了些什麽呀!真是的。

“郡主,咱倆換一下,你坐轎子我騎馬。”寶玉掀開簾子說道,一眼瞧見昭筠嬌小的身材騎在馬上倒是顯得精幹玲珑,十分幹練英秀。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笨,怎麽這麽個嬌滴滴的美人,自己當時就沒看出來呢?竟然還懷疑……

“你身上不是有傷嗎?騎馬不是要用手?那可不行,我替我哥哥看着你。”昭筠噘着嘴巴不容置疑地說道,“再說騎馬多有趣,我才不要悶在轎子裏,才沒意思。”說着倒先行一步,也不理會寶玉了,有一瞬間,寶玉突然覺得,倒是這位郡主才是穿越過來的,而自己卻像是慢慢變成了賈寶玉似的。

大約走了兩個時辰,寶玉和昭筠到了榮國府,不出意外的門外站了一堆的人。衆人原是來迎接寶玉,看到旁邊竟然還有個俊俏的小公子,一時愣了神。還是林之孝家的看出來了端倪,慢慢殷勤伺候,妥妥地請了進去,一面差人給賈母等人傳了話過去,所以寶玉帶着這位郡主過去的時候,滿屋子都擠滿了人,除了王夫人不在。如今貴客臨門,阖府都受寵若驚,也沒人追問寶玉為何在王府玩了那麽久才回來,這件事便這麽過去了。

昭筠與衆人見禮厮認客套之後,王熙鳳便要親自領着這位貴客往住處去,豈料這位貴客卻不依不饒的要和黛玉住在一起。此時湘雲已經回家去了,自然未為不可,衆人皆不作她說。這原也合理,黛玉的屋子是除了寶玉之外裝飾最好的,一應的瓷器家具無一不是精品,黛玉妙心巧思又布置搭配的不俗,神仙見了恐怕也喜歡。

只是黛玉心裏究竟奇怪的很,這郡主好端端怎麽就只和她這般親熱?莫非是有別的隐情?又不好拒絕,只好應着一路過去。昭筠和湘雲是一路性子,但是又比湘雲更加的膽大無拘束,天生又帶了七分貴氣。

這一夜二人交談,黛玉才發現這昭筠竟還有寶琴的幾點見識,且見微知著。所以,第二日的時候,黛玉便和這昭筠好的分不開似的,仍舊在賈母處吃過飯之後,昭筠便嚷着讓黛玉帶着她在賈府後面的大花園裏閑逛。

這一處花園雖然比不得大觀園那麽奢華,但是也算是中上品質了,但是在黛玉看來,這個郡主不像是來逛園子,而是似乎有話要對她說。

昭筠心裏卻是亮亮堂堂,大大方方,她抱着目的來到這榮國府,沒想到這個黛玉人品才學竟然出乎意料的絕佳!她心裏嘆服,也暗暗欣喜,越發拿她當好姊妹對待,畢竟她從小便沒多少手帕之交,這個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作者有話要說: 【蘇詞】:十分潋滟金尊凸,千丈敲铿羯鼓催。

☆、二十章

花園有什麽好逛的,這時節光禿禿的,除了松柏就是冬青,昭筠草草掃了一眼,便拉着黛玉的手央求道:“聽說府裏有個梅園,這時節的梅花開得真好,咱們過去瞧瞧?那邊園子裏肯定有賞景的亭子,四面的簾子放下來,讓人端幾個小菜,咱們暖暖和和的坐着說會體己怎麽樣?”

黛玉停住腳步,故意問道:“若是圖暖和,屋子裏豈不是很好,何必巴巴地跑那麽遠?”

昭筠連忙擋住黛玉的去路,挽住黛玉的手臂笑道:“你不知道,這插着梅花,賞着風骨,說着閨中密語,別有一番滋味,咱們在屋子裏還不是一大堆的人圍着,倒不是為這景,是為了這清淨。”

黛玉忍不住伸手刮了下昭筠的鼻梁,掩嘴笑道:“難為你還愛清靜?王府今早過來那麽一大堆的人過來看着你,倒讓我有點心疼了。”

昭筠聽到這話便嘟囔道:“必定是嫂嫂遣了人過來,昨天跟哥哥說得好好的,我一個人輕輕快快,幹淨利落,略住幾日便回去的,偏她不放心。”說着便輕輕地跺了跺腳,哼哼唧唧一大堆。

黛玉便回頭囑咐青蝶道:“你先過去預備着,我們略走會在過來。”青蝶應聲而去,黛玉才回頭笑道:“早看着你藏着鬼主意,還不快說?”

昭筠笑的燦爛,攜着黛玉的手臂笑道:“哎喲喲,我哪裏藏着什麽鬼主意了?偏就你長了一顆七竅玲珑的心肝,看人入木三分?我倒是問你,那一日在如玉樓,為何見着我便走了呢?”

黛玉奇道:“我哪裏見着你就走了?何況那一日,我雖走的匆忙,卻并未看見你。”遲疑一會,又打量昭筠疑惑道:“我倒是的确看到一個穿着男裝之人,莫非那人便是你?”

昭筠連忙點頭笑道:“正是正是,那人可不就是我了?誰知我剛瞧見你,想要和你打招呼,你便上了馬車,頭也不回的走了。”

原來是黛玉那日與湘雲在裏面看了半日的書畫,留下筆墨正在品評,豈料府裏來人說史家派了人過來接湘雲,說是有急事,二人連忙從如玉樓出來,在外面等着車的功夫,湘雲卻偷偷跟黛玉說:“東面廊間轉角有人在看你呢。”

黛玉微回過頭望去,果然有個石青色人影在那邊站着,只看不清是誰,便連忙回過頭拉着湘雲上了剛好過來的馬車,一路上心裏忐忑。後來回府便聽人說寶玉被北靜王留在府裏玩了,衆人也便不理論。次日,林援之又差人送了許多新鮮吃食過來,黛玉便與衆人分了,過了幾日這件事便被黛玉抛到腦後了。

今日,昭筠如此說黛玉才總算放下心來,嗔怪道:“原來是你?你也不出來說話,只躲在那裏唬人!”

昭筠見黛玉不再懷疑,也松了一口氣,笑盈盈地道:“誰讓妹妹長那麽好看,我看呆了還不成,心裏總想着若是我再有個哥哥便好了。”

黛玉聽昭筠拿她取笑,便有些不好意思,拉着昭筠邊走邊道:“這般拿我取笑,來日裏若是應在你身上方是一報還一報呢。”

梅園精致,粉牆黛瓦,透過孔雀花窗,紅梅簇雪,分外可愛。這二人剛進了月門,便看到晴雯和茜雪正好要從裏面出來,看到黛玉和昭筠忙請安道:“郡主,林姑娘,我們剛要過去呢,沒想到二位就過來了。”

黛玉因見二人手裏抱着大簇的含苞待放的紅梅花,浸染得身上也有一股清新的味道,便笑道:“這些是寶哥哥要的?”

晴雯笑道:“二爺囑咐我們挑幾枝好的,等插好了送到姑娘屋子裏去的。”

黛玉因笑道:“你們那邊有個寬口細腰的烙梅白瓷瓶,配着紅梅最好的,你回去一并給我拿過去,就說我改日再去謝他。”晴雯茜雪笑着應了,便匆匆回去。

黛玉回過頭,見昭筠瞅着自己傻笑,眼神呆呆的,便笑道:“今兒天氣也沒多冷,怎麽你倒像是被凍住了似的?”

昭筠并不理會,只拉着黛玉逛了一圈,便進暖閣裏了,這才笑道:“雖說你是寄居在此,府裏的人待你卻都是極好,虧你是這樣的人品,換了別人還不得在呢麽招人嫌呢?”

黛玉苦笑,招不招人嫌,自己都是其次的位置,若是依舊如上一世那般的癡傻,到死到不知誰是真心,誰是假意,當真是可笑。轉念一想,又覺得昭筠話裏有話,便直直地盯着昭筠的眼睛看了好一會,道:“你是想說寶哥哥對我好麽?”

昭筠笑道:“他對你不好麽?”

黛玉遲疑道:“老太太自小就疼他,他又是那樣的秉性,姊妹們也都和他要好的。如今他在外面住着,也總是送這送那的,也是做兄長的好處了。”

昭筠頓了頓見四下無人,便低聲問道:“你們老太太是不是有意把你許給他啊?”

黛玉聞言心中一動,忙道:“這是什麽話?這樣口無遮攔可是要死了!”

昭筠笑道:“這有什麽?女兒家大了自然是要嫁人的,怎麽還不許人說了不成?你到底怎麽想的,快跟我說說。”

黛玉無奈地坐下,笑道:“從未見過那個女子如你這般,這種事哪能想說就說呢?想有就有呢?古往今來,這一個情字誤了多少女子?情分百類,身陷其中,如入泥沼,則愈陷愈深。古人雲: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正是這個道理了。”

昭筠笑道:“哪裏都這麽悲苦了呢?人若無情,與草木何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想來這便是緣分一說了。”

黛玉猛然聽得《牡丹亭》中的這一句,胸口如被大石擊中一般,自己的遭遇與杜麗娘何其的相似,她遇到所夢的有緣人便重生了,那麽自己的重生是為了誰呢?如此想來心中郁郁,竟沒聽到昭筠在喊她,半天才回過神,因笑道:“這些話可不許別處亂說了,寶姐姐總說這些書看多了會移了秉性,幸而是我,你可要好好謝我不告你之恩呢。”

昭筠忙拉着黛玉求饒道:“好妹妹,我就不信你真會更別人說去,我也只跟你說些罷了,等什麽時候我帶些真正的好書給你,上面寫的風俗人情,新鮮別樣的景致豈是咱們在這裏坐井觀天可以看到的?外面的世界何其大,便是一片沙漠,一汪海洋,也是格外的美妙。你只看書裏寫着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等你看了,才明白這些東西非得親自身臨其境才感受得到那種奇妙的感覺。就是一滴水,這裏的和外面也是不一樣的。”

昭筠見黛玉聽得入神,突然道:“哎,說這些也沒什麽趣,什麽時候要是能帶你出去逛逛才叫痛快呢!”

黛玉心裏的好奇被昭筠一點一滴地勾了起來,往日裏看書總以為能憑着書本裏的一字一句拼湊起對這個世界美好的構想,一山一水皆如畫卷一般,如今聽昭筠說了才知道自己的畫卷卻是沒有靈魂了,心裏怎能不向往。

“若是來日有機會,我便随你出去看看外面的風光無限好,如何?”

昭筠聽黛玉居然動心了,一下子歡呼雀躍起來,差點沒拉着黛玉一起跳,這兩個人說夠了話便原路返回,回到屋子裏果然看到寶玉的梅花送了過來,擱在案上很是精神。黛玉看到梅花,突然想到什麽時候看了眼昭筠,嘴角輕輕地翹了起來。

昭筠在榮國府住了三日便有王府的人來接,昭筠依依不舍地拉着黛玉的手囑咐了半日不要忘了她,這才跟衆人別過慢吞吞的上了馬車,心裏狠狠地抱怨某個人急什麽,讓她再待兩天能怎樣!

卻說黛玉等人将昭筠送走之後,便自行回房了。黛玉剛進了院子便聽到寶釵從後面跟了進來。寶釵和迎春都已入圍,現如今正在為殿選的事情忙着,時常見得也少些,今日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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