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了,怕早就吓得腿軟,可清初愣是被這江波吸引,探直了身子往下瞧去,正看得開心,突然被拽下臺階,撞入一個寬闊的懷抱,一股上等煙草和薄荷的混合味道鑽入鼻孔,“你不要命了!”那人說話了,聲音冷冷的,有些吓人。

清初被大力拽走,被宋維鈞拖進汽車裏,清初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等汽車開動了,她才回過神,清初抿着嘴生氣地看着旁邊的人,宋維鈞臉色很不好,剛才見她半個人都彎了下去,稍有不慎便會掉入江中,想想都後怕,臉色不免又暗幾分,“你瞪什麽?要是真掉下去怎麽辦?”

清初覺得他有些無理取鬧,她好好的看風景,又怎會讓自己掉下去?清初不屑的撇撇嘴,不再看他,把眼光投向汽車窗外。

宋維鈞正在氣頭上,又看她這幅無視他的樣子,更是火上澆油,用手板過清初的下巴,“我在跟你說話,葉清初!”

清初的下巴被他捏的生疼,“你放開我!”大眼圓睜,誓要和他抗争到底。

宋維鈞瞧見清初眼裏蒙上的一層薄霧,頓覺自己失态,手上的力道減輕卻未曾放開清初,舍不得這順滑的皮膚,逐漸放肆起來,他一手擡着清初的下巴,另一只手撫上清初的臉頰,清初沒有想到他竟這般輕浮,可力氣又大不過他,當宋維鈞用手指輕點清初的嘴唇時,清初又要咬他,這次宋維鈞輕松躲過,笑意浮上嘴角,“清初,你覺得我還會再上你的當嗎?”

清初盯着宋維鈞的笑容,突然覺得後背發涼,他剛才還怒火中燒,眨眼間又在談笑風生,心底傳來一陣聲音:此人絕非善者。清初想逃。

宋維鈞看出清初的變化,輕聲道:“你怕什麽?我又不會真吃了你。”說着,緩緩靠近清初的耳邊,“你放心,我說的‘吃’絕不是你認為的‘吃’。”

清初的耳朵被他嘴中呼出的熱氣弄得發癢,他的臉幾乎要貼到她的臉上,清初屏住呼吸,不知他要做什麽,自然也看不出宋維鈞眼中狂熱的欲望,清初此時心裏怕極了,慌忙閉上眼睛,不敢再看他黑亮的眸,突覺唇上一熱,一個溫暖的軟物入侵了她的口腔,那東西肆虐般的吸吮着她的舌頭,清初只覺黏膩和厭惡,想把它推出去,可它卻趁機勾得更緊,纏綿,攪拌,好像要奪走她的呼吸,清初盡力掙紮,無奈宋維鈞抱她太緊,直到清初快要透不過氣來,宋維鈞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她,目光牢牢鎖住清初因為憋氣而通紅的小臉,宋維鈞笑道,“我說的‘吃’,是這個‘吃’。”

話已至此,就是傻子也明白了,可清初反倒沒了先前的怒氣,既已明白了他的目的,便無需再怕,“宋先生可是在調戲我?”

“清初,我是在疼惜你。”宋維鈞眼中劃過一絲寵溺,清初的反應和他想象中不大相同。

“疼惜?”清楚冷笑,“你當着如此多人的面前輕薄于我,算的上是疼惜?接吻本是相愛之人才能做的事情,本就只有兩人共享,現在你這般對我,我只覺屈辱難堪,何來疼惜!清初雖是戲班出身,但還不是妓院裏人盡可夫的□□!”

宋維鈞一時語塞,竟不知說些什麽好,清初面無表情的打掉宋維鈞還放在她肩上的手,“宋先生乃尊貴之人,往後還是別和我這種低賤戲子來往的好,省得髒了宋家的門面,停車,我要下車!”

嚴邵為難看了宋維鈞一眼,宋維鈞看着清初清冷的小臉,不知不覺妥協了,“嚴邵,将葉小姐送到梨園。”

清初沒再說什麽,等到了梨園,清初自己打開車門,從布包裏摸出一個大洋放在車子後座上,“今日真是有勞宋先生了,我想這些抵車費應是足夠了,宋先生慢走,清初就不送了。”說完,頭也不回地進了梨園。

嚴邵卻是被清初的态度惹惱了,“二少對她如此上心,她卻這般自視清高,真是不知好歹,不過一個戲子,若要換了別的女子,早就主動投懷送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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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回府吧。”宋維鈞拿起清初剛剛扔下的那枚大洋,在陽光的照射下,與他大拇指上的白玉戒指一同閃着飽滿的光澤,像他這樣的人,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就葉清初這種姿色的女人,一抓就是一大把,可是,為何就只有她撩的他心癢癢?

呵,宋維鈞把大洋放進上衣口袋裏,用左手撫摸着右手上的白玉戒指,心裏很快就有了答案,那是因為像他這種男人,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得到,要是容易得到,豈不太沒意思了。

清初洩憤似的把布包扔到桌上,去了後臺,看見念依正在教導幾個新來的姑娘,于是清初便在一旁觀看,念依也瞧見了她,不一會兒打發那幾個姑娘離開了,走到清初面前,“你今日下學怎麽這麽早?”

瞧見姐姐臉上真切的關懷,清初心底的委屈再也藏不住,撲到念依的懷裏,掉起眼淚來,念依被她這一舉動吓了一跳,心裏頓時七上八下,“清初,怎麽了?可是陸揚欺負你了?”清初不語,只是無聲的抽泣,兩邊的肩膀因隐忍哭聲而一抽一抽的。

念依知道清初不是矯情的女兒家,從小到大幾乎沒有掉過眼淚,即便是犯了大錯被師父抽手心抽腫了也未曾掉過一滴眼淚,今日哭得這樣委屈,定是遇見了什麽大事。念依将清初摟在懷裏,輕聲勸着:“清初,乖,不哭了,有姐姐呢!”

清初很快便止住了哭聲,擡起頭,眼睛略微有些紅腫,“姐姐,我們不唱戲了好不好?我馬上就畢業了,我去學堂當老師,我來養你好不好?”

念依聽後皺起眉頭,“清初,你可是遇見什麽事了?”

“就是......”剩下的話清初說不出口,看着姐姐清瘦的臉龐,清初恍悟自己剛剛太過沖動了,唱戲,那是姐姐的追求啊,難道因為自己受了點委屈,就要姐姐放棄她的追求嗎?自己上學的錢還是姐姐唱戲掙來的,這其中姐姐又受了多少委屈,一想到那個老禿賊秦大海三番五次來騷擾姐姐,姐姐卻只能萬般忍耐,清初更是覺得自己可惡,葉清初,你真自私!

清初擡手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念依急忙抓住她的手,滿臉焦急,“你這是怎麽了?受什麽刺激了?你別吓姐姐!”

“姐姐,對不起,我只是,只是......”清初詞窮,編不下去了。

念依被她吓得不輕,“走走走,跟我回房。”

清初被念依拉進房裏,“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看到姐姐一臉凝重的表情,清初越發悔恨,剛才真是太沖動了,“姐,沒什麽的,陸揚這幾日老是加班,沒時間陪我,所以我就生氣了,今日又同他吵了幾句,心裏有氣,一不小心就把氣撒到姐姐的身上了。”

“陸揚可曾說過嫌棄你是戲子?”念依太了解他們兩個了,陸揚平日裏絕不會讓清初受半點兒委屈,這件事跟陸揚肯定沒有關系。

“沒有,沒有,不是他,是我......是我在學堂裏被人笑話了,所以才......”清初撓着後腦勺,以掩蓋自己的撒謊。

念依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罷了,既然她不想說也就不問了,女孩子長大了,總會有煩心事。念依把手放到清初頭上,幫她梳理弄亂的頭發,“都多大的孩子了,還這般任性!馬上就畢業了,就不能忍一忍。”

“是是是,姐姐說的是,我以後一定改。”清初看着姐姐信了她的話,便順着她的話往下說。

念依憐愛地看了清初一眼,“都多大的姑娘了,也沒件正經衣裳,本就是個清麗姑娘,卻天天穿着長褲布衫,我這姐姐當得也太失職了。”

清初連連搖頭,“不礙事的,姐,我能上學就很知足了。”

清初自己知道師父和姐姐供她上學不容易,所以除了校服之外,平日裏穿着樸素,她的衣服裏較好的還是念依的舊衣服,其餘的就都是從店鋪買來的粗布衣服。念依心疼的看着清初,“改日姐姐得空,說什麽也要給你添幾套像樣的衣服。”

清初急忙制止她,“姐,不用了。你知道裁縫店做一件衣服要多少錢嗎!不行不行,姐姐快走吧,我還要做功課呢!”

最後清初實在拗不過念依,念依以不讓她上學威脅她,清初只得答應,過幾日去時買件最便宜的就好了。

☆、英雄難過美人關(5)

過了幾日,念依和清初都得空,兩人來到當地有名的裁縫鋪,清初看到裝潢華麗的門店,堅決不要進去,“姐,咱去集上買一件就行了,幹嘛來這,他家黑着呢!”

“清初,你是不是瞧不起姐姐?”念依板了臉,“幾件衣服姐姐還是買得起的。”

葉念依是北平的名伶,行人中很快就有人認出了她,清初不想姐姐為難,“不過,一會兒我來選,我來定價格。”

“好,都依你。”見念依答應了,清初才肯随她去,摟着念依的胳膊走進趙記裁縫鋪。

“葉小姐,久仰大名,快進來。”趙老板看清來人後,熱情地招呼,“葉小姐好久不來了,今日要買些什麽?”

念依禮貌一笑,“趙老板,今日我要給妹妹添幾件衣裳,最近可有什麽新潮的款式?”

“有的,有的。”趙老板熱情地拿來幾件旗袍,念依用手摸了摸衣服的料子,“這料子摸起來倒是舒服。”

“葉小姐好眼光,這可都是從國外運來的好布料,不光摸着舒服,穿在身上更舒服。”趙老板笑眯眯的,“要不,先讓葉小姐的妹妹試一試?”

念依點點頭,接過旗袍遞給清初,“清初,去試試。”清初聽話的進了試衣間。

念依正跟趙老板一搭沒一搭地聊着,裁縫店的門被推開了,趙老板的眼裏瞬間放出別樣的光彩,急忙迎上去,“二少,四太太,您這種大人物怎麽得空過來,快進來。”

四太太紫鳶微笑着答話,說是沒有合适的衣服,晚上有個酒會要陪二少出席,于是二少便陪她來這選衣服。

宋維鈞一身黑色西服,少去了穿軍裝時的冷峻,添了幾分紳士,四太太紫鳶本是醉仙樓的頭牌美女,正值花季,又會打扮,此時身着粉色的旗袍,妖嬈的卷發,臉上卻畫着淡妝,整個人既妩媚又清純,兩人站在那裏,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紫鳶嬌羞一笑,“趙老板,最近可有什麽新衣服?我今晚要陪二少參加一個很重要的酒會,你幫我介紹介紹。”

趙老板領着四太太去了樓上,招來夥計招待念依,念依早已見多不怪,并不生氣趙老板的趨炎附勢,淡淡一笑,悄悄背過身去,同那夥計聊了起來。

“二少,我去看衣服,你就在樓上大廳等着我吧。”

“嗯。”宋維鈞點點頭,紫鳶朝宋維鈞輕柔一笑,窈窕的身姿伴着高跟鞋的聲音消失在樓梯臺階之間。

夥計急忙搬來椅子,請宋維鈞坐下,随後又奉上茶水和點心,嚴邵仍是一絲不茍的站在宋維鈞的斜後方。

宋維鈞剛坐下,便看見樓下挑衣服的念依,立即起身下樓,問候道:“葉小姐?”

念依驚訝,緩緩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臉上還是挂着大方的笑容,“好巧啊,宋先生,來買衣服?”

宋維鈞起身走了過去,和念依保持一個禮貌的距離,“是的,陪四太太買衣服。”

念依聽後,輕笑,“二少不僅仕途風順,情場也很得意嘛!”三十出頭就已有了四房太太,竟還敢對她的清初抱有非分之想,真是無恥。

宋維鈞略彎唇角,并不在意念依字裏行間的嘲諷,“可惜都不是我想要的。”

“宋先生這話說的,若是連您這樣的大人物都不能事事順心,那叫我們這些平民還如何過活!”錦衣玉食,招風喚雨,過着這樣的日子還不滿足,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念依朝試衣間瞥了瞥,清初怎麽還不出來。

宋維鈞卻執意與她交談,“念依小姐陪別人來買衣服?”

念依笑笑,并不想答他。宋維鈞自讨無趣,又回了樓上,一人默默喝茶。

清初不久從試衣間走了出來,“姐,這衣服太大了,我撐不起來。”白玉色的旗袍穿在清初身上,有些寬松,越發顯得清初清瘦纖細,清初站在那,沒有走過來,還在系着胸前的扣子。

念依見清初笨手笨腳的系着扣子,心底劃過一絲心酸,無聲嘆了口氣,趕忙走上前去,幫清初整理衣服。“清初,你太瘦了,都是姐姐不好。”說着,心疼的眼淚就要落下來。

清初不想姐姐難過,“姐,是這衣服太大了,你看我平時吃的是最多的,我就是這種身子骨,不愛長肉,扣子別系了,這衣服不合适,我再換一件。”

宋維鈞看着惺惺相惜的姐妹倆,心底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一閃而過,卻是他從未有過的感受。

穿着白玉旗袍的清初,念依只看到了她的瘦削,可在宋維鈞眼裏,卻有別樣的風景,那旗袍縱使再寬松也是貼身制作,清初雖說身材纖細,但也是凹凸有致,雖比不上成年女子那般豐腴圓潤,但是更有少女的味道,弱不禁風,清清冷冷,看了讓人止不住憐惜她,真想立刻把她接到身邊好好疼愛她,呵護她。

宋維鈞重新站起來,站在護欄旁,靜靜看着清初在各色各樣的衣服裏挑挑撿撿,眼光時不時撇着旁邊的念依,這心思根本就不在挑衣服上,念依幫她找了件白格子連衣裙,“這件好,你是學生,穿旗袍未免太過成熟,還是穿這種衣服更合适。”

清初拿起來在身上比了比,“看,這回應該不大了,姐,我就說吧,不是我瘦,是我不夠豐滿,要是我有姐姐這樣的好身材,我就天天穿旗袍,饞死那些壞男人,唉,可惜,清初沒有穿旗袍的命啊!”

“呵呵……”念依被清初逗笑了,“你少貧了,一天到晚,沒個正經,快去換衣服。”清初被念依推進了試衣間。

清初再出來時,讓店裏所有人都眼前一亮,白格子連衣裙将清初身材上的優點全都顯露出來,烏黑柔順的頭發散開披在肩上,前邊幾縷碎發被銀色的發卡別在腦後,整個人散發着青春的氣息,清初長得幹淨,一雙大眼更是黑白分明,未施粉黛的俏臉和白格子連衣裙交相輝映,清純動人。

那小夥計看直了眼,“不愧是花旦的妹妹,長得真是好看!”清初聽了,不好意思的撓頭,被念依止住,“可別亂動,這頭發可要被你弄亂了。”

清初聽話的把手放下來,“姐姐,你看怎麽樣?好看嗎?”清初在原地轉了個圈,佯裝頭昏,“哎呀,受不了了,要暈了。”順勢倒在念依的懷裏。

念依被她逗得笑聲連連,“好了,好了,別鬧了。”

“我現在可是躺在京城花旦葉念依的懷裏,真是榮幸啊,這要傳出去,那些愛慕姐姐的人豈不嫉妒死?”

旁邊的小夥計也被清初逗得合不攏嘴,念依笑道:“你看你看,我這妹妹,什麽都不行,就是嘴皮子最厲害!”

清初調皮的吐吐舌頭,站直了身子,“小夥計,這衣服多少錢?”

“小姐真是好眼光,這可是新款,正巧趕上店裏打折,只要兩個大洋。”

“兩個大洋!”清初驚呼,老天爺吶!“你怎麽不去搶!”清初瞪圓了雙眼。

念依拉住清初,從錢包裏掏出兩個大洋,放到夥計的手裏,“這衣服我要了,給我拿件新的,包起來。”

夥計接過大洋,笑着去包衣服了,清初拉住姐姐的手,“姐,你沒發燒吧?兩個大洋,我所有的衣服加起來都不值兩個大洋!”清初伸着兩根手指,在念依面前晃來晃去。

念依只是摸摸清初的頭,“你看姐姐穿的哪件衣裳不比你買的這件貴?”

“那怎麽能一樣?姐姐......”

“怎麽不一樣?你是我的妹妹,同一個娘生的,既然我能穿的起貴衣服,自然就不能委屈我的妹妹。”念依幫清初理理頭發,“清初,再過幾年你就要嫁人了,姐姐還能為你添置幾件衣裳?往後啊,我就盼着陸揚能一如既往的疼你。”

清初感動的癟了嘴,抱住念依,“姐,你放心,就算我嫁了人我也不會不回來的。”

兩姐妹正說着話,只聽裁縫鋪的門又開了,陸揚急沖沖的闖進來,找到相擁的姐妹倆,“阿初,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清初詫異,“什麽?”

“我剛剛去梨園找你,聽小三子說你前幾日哭了,我打聽到念依姐領你來買衣服,我這不就立刻趕來了。”

清初聽後笑了,主動去抓陸揚的手,“沒事了,沒事了,你快看我買的新衣服好不好看?”

陸揚這才穩下情緒,看她安然無恙,才見她換上了新衣服,舒了口氣,“好看好看,我不過幾天沒去梨園,你就哭了,這一天天就吓我吧,早晚被你折騰死,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清初挽住陸揚的胳膊,“那你這輩子可有的還了。”清初拉着陸揚站在高大的落地鏡前,“哇,郎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葉清初,你的臉皮怎麽這麽厚呢?”陸揚伸出手要掐清初的臉蛋兒。

清初躲開,把臉埋在陸揚的懷裏,“還不是讓你給慣的。”

“許久不曾見到男女打情罵俏了,今日見了,倒是懷念起我以前的日子了。”一個嬌俏的聲音響起,三人同時轉過身,見四太太紫鳶已換了一身紫色旗袍,整個人越發嬌美,此時正站在宋維鈞身邊看着念依三人,不知看了多久。

☆、襄王有意神女無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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