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襄王有意神女無心(1) (2)
,從樓梯處下去。
不見宋維鈞的身影,清初正要問,一個仆人迎上來,“葉小姐,二少吩咐了,等你起來之後,請你先用早餐,然後等他回來。”
“我着急回家,那他什麽時候會回來?”清初挂念姐姐,一晚上沒有回去,不知道姐姐怎樣了。
“您放心吧,會很快的!”
清初知道自己也争不過她們,便随着仆人用了早餐。
宋維鈞開完早會回來時,便看見清初一個人在院子裏的走廊裏來回走着,還時不時地原地踏兩步,宋維鈞看了直皺眉,問旁邊的仆人,“這是怎麽了?”
仆人搖搖頭,“不知道,葉小姐用完早餐後便一直這樣,奴婢問她什麽也不說。”
宋維鈞走到清初面前,攔住她的腳步,“你這是怎麽了?”
清初擡頭看見是他,臉上有些不好意思,“許是你家的飯菜太好吃了,我昨晚又沒有吃飯,一時沒有管住自己,吃撐了。”
宋維鈞看着她可愛的模樣,忍俊不禁,“那你現在可好些了?”
清初摸摸肚皮,“嗯,好多了。”
“好,我送你回家。”宋維鈞牽着清初的手,朝停放汽車的地方走去,待上了汽車,汽車開動起來,宋維鈞又道:“你放心,你的兩位師傅不會有事,大約晚上就能回家了。”
“那陸揚呢?”
宋維鈞微微低頭,眼睛被碎發擋住,留下一片陰影,“也是如此。”
清初眨眨眼,心裏疑惑:他何時變得如此善解人意了?
清初很快就被送到了家,“這幾日你先住在這裏,等我安排好一切之後再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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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初靜靜聽他安排,“沒事,我不急的。”
宋維鈞拉住她的手,熾熱的眼光直視她的黑眼珠,“但是我急!”
清初淡淡垂了頭,“一切随您開心。”
宋維鈞本來想說我想見你開心,但想到她也不會領他的意,就改口道:“快回去吧,你姐姐怕是等急了。”
清初點點頭,迅速下了車,歸心似箭,都忘了跟宋維鈞說再見。
嚴邵又在批評清初的不是,宋維鈞卻毫不在意,來日方長。
清初快步走到屋子裏,瞧見念依正坐在凳子上一手撐着頭假眠,念依聽見聲響立刻醒了過來,清初問道:“姐,你怎麽起來了?你身子還沒好呢!”
念依卻是皺着眉頭,露出少有的嚴厲,“葉清初,你昨晚去哪了!”
清初不答,上去扶住念依的身子,“姐姐,你快去床上歇着,小師妹昨晚有沒有熱藥?今日的藥泡上了嗎?”
念依抓住清初的手,厲聲道:“你是不是去求他了?剛才巡捕房傳話來說兩位師傅沒事了,譚老板也不攆我們走了,說,你是不是去求他了?”
清初垂下眼簾,念依瞧她這個樣子,心裏也明白了,整個北平,除了他宋維鈞,誰還有這個本事說抓誰就抓誰,說放誰就放誰?念依氣急了,“啪!”一巴掌打在清初的臉上,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中又帶着凄楚,“葉清初,葉清初,你都做了什麽!”說完,急劇的咳嗽起來。
清初跪在地上,“姐姐,我知道錯了,你打我吧,你別氣壞了身子,你才剛好。”
念依又惱她又心疼她,倏而崩潰大哭,“你這是何苦呢?清初,兩位師傅就是因你而去他們也不會怨你的!”
“可是我會!”清初跪直了身子,“姐姐,我可以和陸揚同生共死,但我不能連累了師傅,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清初不能救陸揚已經是不仁了,難道還要再搭上兩位師傅的命和整個葉家班嗎?如果真是那樣,那清初豈不是太自私,真真到了不仁不義的地步了嗎?”
念依還是不為所動,一個人靜靜的哭着,清初也忍不住掉淚,心裏難受的很,“姐姐,若是今日被逼的人是你,你也會這麽做吧!”
念依聽了,心裏的堅持徹底崩塌,摟住清初,失聲痛哭,“清初,清初,都是姐姐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清初笑着流淚,“不礙事的,清初不怪你。”誠如陸師傅所言,要怪,就只能怪這不公平的世道。
念依煮了一大桌子的菜迎接兩位師傅和陸揚歸來,本是開開心心的事,可一想到清初,淚又止不住掉下來,“清初,你餓嗎?”
清初搖搖頭,眼睛定定的看着院裏的大門,輕聲問道:“姐姐,你說陸揚他會恨我嗎?”
“清初,事已至此,就不要再想着陸揚了,這樣折磨的只是你自己,臉還疼嗎?”
清初又搖搖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再說話。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陸揚憔悴的臉出現在清初的視線裏,四目相對,無語淚先流,清初吸吸鼻子,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回來了。”
陸揚沖過去抱住她,“你個傻子,你個傻子......”
清初依偎在陸揚的懷裏,這幾日積攢的委屈全然釋放。陸揚小聲安慰:“不哭了,不哭了,我知道你心裏苦......”
陸師傅和葉師傅随後也進來,看着相擁而泣的兩人,只能無聲嘆息。
等到所有人情緒都平定下來,葉師傅開口了:“陸揚,你帶着清初走吧,這些錢你們帶上。”
陸揚聽後,眼中閃過一絲星光,“好,阿初,我帶你走,我們走得遠遠的。”
清初聽了心裏也是一動,可是轉念一想到宋維鈞,他會讓她走嗎?
念依看着十指相扣的兩人,“你們走不掉的。”念依覺得自己這時說此話太過殘忍,但總好過他們以卵擊石。
葉師傅卻是狠狠地拍了下桌子,“走不掉也得走,反正我是不會讓你妹妹跟着那個花心軍長的,他已經有了四房太太,一入侯門深似海,清初才十七,怎麽鬥得過她們!”
陸揚聽了,握住清初的手攥的更緊。陸師傅聽了,趕忙勸葉師傅,“老葉,你怎麽這麽沉不住氣,這時候你可不能亂啊!”
“事不宜遲,你們趕緊走!”葉師傅不理會陸師傅的勸告,“快去收拾行李,拿好盤纏,有多遠走多遠,不要管我們了。”
念依詫異師傅的驚慌,但也不敢說什麽,清初若若開口,“師父,我不走,我不會連累你們的!”
“傻丫頭,你帶上你姐姐,你們三個一起走。”
念依聽了,再也忍不住,“師父,你這是怎麽了?若我悄無聲息地走了,這葉家班可如何解釋?這葉家班以後怎麽唱下去?”
“你不要管了,你們只管離開就好了!”葉師傅心急如焚,只想他們趕快離開北平。
“師父,我不會走的!”念依的語氣很堅決,葉家班在哪她就在哪。
“師父,清初也不會走的,宋維鈞既把我送了回來,就決不會讓我們出這北平城的!”清初知道這裏邊的厲害關系,所以絕不會冒失行事。
葉師傅見他們都不走,一時急了眼,“你走不走?”
清初搖搖頭。
“好好好,你不走,那我就當沒你這個徒弟!”說完背過身去。
“就算師父不認我,我也不會走的!”清初的态度也很堅決。
陸師傅見情形不對,急忙勸和,“算了算了,都別争了,這幾日我們都沒休息好,都快些回去歇着吧,有什麽事明天說。”葉師傅還想說什麽,卻被陸師傅拉走了。
念依看着這一桌子的菜,卻是紋絲沒動,轉而對陸揚和清初說:“我不是不讓你們走,只是這其中的原因,我想我不說你們也明白,你們自己好好想想吧。”說完,也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陸揚,你怪我嗎?”
“怪你做什麽?要怪就怪我自己無能,保護不了你。”
“陸揚,你知道嗎?其實,其實我喜歡你!”清初從來沒有如此直白的向陸揚表達過自己的愛意。
陸揚笑了,心中卻無比酸楚,“嗯,我知道,我也喜歡你。”
“其實,我特別想和你遠走高飛,我們找個沒有人的大山,隐居在裏面,過着與世無争的生活,相守一輩子,那該多好!”
“嗯,我也想。”語氣裏充滿了寵溺與向往,其實他們兩個人最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他們是走不掉的。
清風襲來,卻吹不走滿屋相愛卻不能相守的哀怨,月挂柳梢頭,卻照不清前方的路,沒有光明大道,行人該如何繼續上路?寒夜泣泣,人心也戚戚,原本纏繞在一起的藤蔓卻被硬生生撕開,老天吶,你為何如此殘忍;月老啊,你是否弄錯了我們的姻緣線;嫦娥啊,你是否在天上看着我們痛哭流涕卻又無能為力;就算不能在一起,可否容我們如那牛郎織女般一年相會一次呢......
☆、襄王有意神女無心(5)
10 襄王有意神女無心(5)
第二日,家中就送來了很多女兒家的衣物、飾品。清初盯着那堆東西出神,卻毫無拿起來試穿的意思,念依讓送東西的人把東西放到一邊,心中是存了也許改日能再原封不動送回去的心思。
“清初,你......你就和陸揚走吧。”念依于心不忍。
“姐姐,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強搶民女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的身上,我既沒錢沒勢,也不貌美如花,他到底看上我什麽了,值得他從此大動幹戈?”清初苦笑,眼神裏似乎有一團火,要将這世間的一切都燒掉。
念依聽了,也是一愣,是啊,宋維鈞到底看上清初什麽了?圖一時新鮮?那他直接将清初搶去不就得了,為何還要逼着清初去求他?難道是喜歡上清初了?這不可能,兩人連彼此的喜好都不熟悉,何談喜歡?不過現在唯一确定的,就是宋維鈞對清初還是很上心的,只是不知日後還能不能如此?宋維鈞不是陸揚,他會不會一直待清初如初見呢?
“他......他可說什麽時候來接你?”
“三日之後。”
“此話可準?”
“誰知道,我倒巴不得他不來呢!”
宋維鈞兩日後就來到梨園接清初,推開清初姐妹庭院的的大門,就看見清初直直的跪在地上,一臉決然,屋內傳來葉師傅的氣喘聲和咳嗽聲,“你快走吧,我就當沒你這個徒弟,走啊!走啊!咳咳咳......”
清初聽了,眼中露出一絲絲的心疼,師傅從來不會這般對她,從小到大,不管她犯多麽大的錯,師傅最多是拿藤條打她的手心,但他最後也會心疼地替她擦藥,看着被打腫的小手,紅了眼睛,說自己下手太重了,從那之後,就再沒打過她。
“師父......”清初小聲的呼喚,“清初不走,清初不走,清初舍不得......”這話似乎是說給她自己聽,也是在說給旁邊的陸揚聽。
宋維鈞看着清初這般樣子,心裏又是一陣犯堵,好像他每次看到清初不開心他的心裏都會犯堵,大步向前,要扶起清初,“起來。”
清初擡頭看他,眼裏充滿了堅決,“你放開我,師父不原諒我,我是絕不會起來的!”
陸揚見了宋維鈞,眼中瞬間充滿了怒火與恨意,“你來做什麽!這裏不歡迎你!這一切都是你害的!”說罷就要打掉宋維鈞扶住清初肩膀的兩只手。
“你去告訴葉師傅,我是來接清初的。”淡淡的一句話,卻足以讓空氣凝結,清初聽了,瞳孔似要裂開,陸揚聽了,瘋了般大喊:“我不會讓你帶走她的,你這是強搶民女!我跟你拼了!”
陸揚被嚴邵攔住,進不得宋維鈞半步,“怎麽?還嫌在大牢裏待的不夠舒服?”嚴邵冷眼看着陸揚,心中暗罵他不自量力。
陸揚停放下拳頭,萬念俱灰,頹然道:“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我不會眼睜睜看着你帶走她的,你這樣做簡直讓我生不如死!”
“陸揚,不要。”清初的語氣瞬間軟了下來,帶了一絲哭音,好像犯錯的孩子在向父親撒嬌,軟軟哝哝。
宋維鈞聽了,心中很是不悅,清初只有在對着陸揚時才會露出女兒家的嬌态,他嫉妒!
“夠了!我可沒有時間在這看你們郎情妾意,起來,跟我走!”
屋內傳來一陣聲響,随後又傳來念依的驚呼,“師父!”
葉師傅拿着一把菜刀從屋內沖出來,鞋子都沒來得及穿,“我葉良雖然只是個拉琴的,但我也絕不能讓你糟蹋我的女兒,今日,你若非要帶走我的女兒,我定會和你拼個你死我活!”
宋維鈞眼中劃過一絲狠厲,這葉家班沒一個知好歹的,看來是原先對他們太客氣了。
清初瞧見兩個士兵從背上卸下槍杆,一個槍口瞄準葉師傅,另一個瞄準被扣押住的陸揚,宋維鈞冷眼瞧着她,仿佛在說,你要敢說一個不字,我就送他們上西天。
清初拽着他的褲子,抱住他的雙腿,“你別開槍,我跟你走。”
宋維鈞聽了,微笑着扶起清初,親自用手拂去她臉上的淚水,牽着她的手就要離開,清初跪的時間太長,腿已僵硬麻木,踉跄幾步,宋維鈞見了,放開清初的手,大手環過清初纖細的腰肢,一個用力,橫抱起清初,大步朝門口走去。
後面還傳來師父和陸揚的呼喊,清初已經什麽都不聽清了,所有的一切都被宋維鈞擋在了身後,清初無力地靠在宋維鈞的胸前,閉上眼睛,聞着他身上淡淡的煙草薄荷香,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求你不要傷害他們。”
“好。”
得到他的保證,清初放心的昏了過去。
清初再醒來時,已經是黃昏時刻,睜開眼睛,不知身在何處,起身,發現身上的衣服被換了,變成一件淡紫色的圓領貼身睡衣,清初剛要下床,宋維鈞開門進來,“你醒了,先別動。”
清初定在那裏,看着他走過來,宋維鈞換了衣服,黑色長褲,白色襯衫和針織馬甲,領口處的紐扣開着,露出他的喉結,沒有少年的年輕氣盛,更多的是成熟穩重,深藏不漏。
他走到清初面前,摸摸她的額頭,又給她測了測體溫,“可算是退燒了。”
清初問他:“我發燒了嗎?”
宋維鈞點點頭,收起溫度表,作出一副勞累的樣子,“真夠折騰人的!”
清初不理會他話裏的揶揄,“那......那我的衣服是誰給換的?”
“你說呢?”宋維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可清初并不臉紅,“那你看見到我脖子上的挂墜了?”
宋維鈞這下不說話了,“小丫頭!看你這樣是好了,跟我下樓。”
清初跟着宋維鈞走到樓下,發現不是那日去宋府的屋子,“這是哪啊?”
“城西林苑。”
清初搖搖頭,“沒聽過。”
宋維鈞笑道:“你當然沒聽過,這些地方都是有名望的人家避暑的地方。翠竹,你給清初擦身子時可看見清初脖子上的挂墜了?”
清初聽了,才明白替她換洗衣服的不是他,稍稍松了口氣。
“回二少,看見了,我放在客廳的桌子上了,我這就給您拿過來。”那叫翠竹的婢女很快就将挂墜拿了過來。
宋維鈞接過,看了看,“不過就是個銅錢!”
清初見了,忙搶過來帶在脖子上,“這......這可是......是我娘留給我的信物,我姐姐都沒有呢!”
宋維鈞見她寶貝的樣子覺得好笑,“不過就是個銅錢,瞧你那樣子。”
清初不回他,宋維鈞又問她,“餓嗎?”
清初摸摸癟癟的肚子,點點頭,“嗯,餓了。”
宋維鈞領着她到了餐桌前,燭光閃閃,很有浪漫的味道,宋維鈞拉出椅子,紳士地請清初坐下,然後起開一瓶紅酒,倒上,清初歪着頭看他做這一切,“這是西餐嗎?”
宋維鈞點點頭,坐到清初的對面。
然後指着盤子裏的東西又問:“這是牛排嗎?”
宋維鈞點點頭。
“就這一塊?”
宋維鈞又點點頭。
清楚皺眉,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太少了,不夠我吃的。”
宋維鈞被她逗笑了,“你先吃,後邊還有甜點。”
“哦。”清初這下放了心,拿起刀叉,雖切的不熟練,但也很有模有樣。
宋維鈞有些驚訝,“沒想到你還會用這洋玩意兒。”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我從書上學來的,我很聰明的。”
宋維鈞瞧她一眼,又明朗一笑,“這我自然知道。”
待清初将盤子裏的牛排全部吃淨,宋維鈞看了眼窗外,“今夜的月亮很圓。”
“是嗎?”清初朝着宋維鈞的眼光轉身看去,“看不見啊。”清初起身,走到窗邊,稱贊道,“哇,這裏的景色好美啊!這月亮不僅圓而且還亮呢,好像我一伸手就能抓到它。”清初看着天空的月亮,眼睛都不舍得眨。
宋維鈞搖晃着手中的高腳杯,輕啄一口紅酒,眼睛卻盯着窗邊的清初,淡紫色的貼身睡衣勾勒出少女纖細的身材,不盈一握的小腰柔柔弱弱,清初的頭發散着,晚風吹過,洋洋灑灑,宋維鈞很想将手指插入她的發絲間,感受她的馨香。
宋維鈞起身走了過去,清初被窗外的景色吸引,沒有注意,直到宋維鈞靠在她的身後,清初吓得回頭。
宋維鈞飲入一口紅酒,吻住她,将酒渡進她的嘴裏,清初不喜喝酒,更不會品酒,忍受不了紅酒剛入口的苦楚,想要吐出,卻被宋維鈞全數逼入喉嚨,清初的腰被他鉗着,無法掙脫,可宋維鈞卻愛上了這種滋味,一口,兩口......直至酒杯裏的液體消失。
再放開清初時,她已經滿面通紅,不知是酒醉還是憋氣引起的。
“清初,好喝嗎?”宋維鈞在清初嘴邊低語,清初不說話,只是微張着嘴貪婪的呼吸着空氣,宋維鈞愛憐的看着她,重新覆上她的唇,不夠,不夠,怎麽親她都不夠。
清初受不了,只能掙紮,宋維鈞放開她,橫抱起她的腰身,往樓上卧房走去。
清初咬咬唇,忍住胸口強烈的抵觸之意,開口道:“宋維鈞,我來月事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1)
宋維鈞聽了,動作一頓,扣住清初細腰的手就要往清初的腿間伸去,清初慌忙抓住他的手,大眼盈盈的望着他,“你不信我嗎?”這是姐姐教她的:若是他對你不軌,你就說你來月事了。
宋維鈞當然不信,醫生下午給她做了檢查,翠竹又才給她擦了身子,深邃的眼光盯着那雙晶瑩的眸子,但是此時,他甘願沉淪在她充滿欺騙的秋波裏,“自然是信,對不起,清初,是我太急了。”雙手替清初整理好睡衣,宋維鈞又抱着清初冷靜了一會兒,才橫抱起清初,朝樓上的房間走去。
“你要和我一起睡嗎?”清初問他。
“嗯,同床共枕。”
過了許久,清初睡不着,許是他抱的太緊了,“你能不能把手拿開?”清初小聲的問。
宋維鈞放在清初腰間靜止的的手動了動,“你不要得寸進尺,睡覺。”
清初聽了,有些氣憤,但是礙于宋維鈞的強硬,清初還是忍下了。
第二日,清初和往常一樣起得很早,宋維鈞也經常開早會,所以兩人一起起床用了早餐,宋維鈞讓翠竹做她的伺候丫頭,清初本要拒絕,但是好像看見翠竹的眼中似乎劃過一絲失望,清初不忍,就同意了。
宋維鈞要走時,清初叫住了他,“宋維鈞。”
“什麽事?”
清初低下頭,又擡起頭,“我的家人......他們還好嗎?”
宋維鈞給她一記安定的眼神,“你放心,我定會叫人好生照顧他們。”
“那......謝謝你!”
“分內之事。”宋維鈞上了汽車,清初望着汽車的尾影出了神,那陸揚,也還好嗎?
“葉小姐?”見她出神了這麽久,翠竹在她身後喊她。
“嗯?什麽事?”清初回過神,沖翠竹笑了笑。
翠竹也笑了,“我看您出神太久了,就叫叫您!”
清初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呵呵,沒事了,你帶我參觀參觀這屋子吧。”
翠竹依次帶領她參觀了花園,廚房,客廳,卧室等等,清初對這些都提不起興致,直到到了宋維鈞的書房,“這是宋先生的書房?”清初瞪大了眼睛,看着屋內一排排黑色的書架,上面排放着整齊的藏書,國外書,國內書,應有盡有,清初第一次感覺到:有錢有勢的人,真好!
“是啊,我聽以前照顧二少的奶媽說,二少從小就天資聰穎,喜愛看書,十二歲的時候就留洋讀書了。”
留洋讀書?她也想,不過她也只能想想就算了,從小到大,她只有讀書好這一個長處,唱戲沒姐姐好,女紅沒姐姐好,長得也不如姐姐好,性子也不如姐姐好......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點女孩兒家應有的溫婉,只有一身比男孩兒家還多的皮性,師父常常取笑她:若是沒有陸揚,他都不知道該怎麽給她說婆家!她那時還厚着臉皮說:反正她是賴定陸揚了,就不怕找不着婆家了。而現如今,一切都是物是人非。
清初掩去眼中的失落,“那這些書,我能看看嗎?”
翠竹為難的皺皺眉,“這恐怕不行吧,二少愛書如命,因此在宋府就有了條不成文的規矩,寧打破古董花瓶也不能缺了書本一角,您要是真得想看,就等二少回來您親自問問他吧。”
清初點點頭,“好。”離開前又不舍的看了幾眼。
相處了一天,翠竹發現這位葉小姐性子十分随和,還有些古靈精怪,很好相處,翠竹很喜歡念依,清初也挺喜歡這小丫頭的,本分守己,幹活利索。
今日宋維鈞回來得很早,回來時天還沒有黑透,清初穿着淡藍色的襖裙正坐在椅子上啃蘋果,清初捂着肚子抱怨,“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若再不回來,我就要餓着肚皮去見閻王爺了。”
宋維鈞進屋,摘下腰間的皮帶握在手裏,伸着胳膊,眼睛看着清初,清初也看着他,眨眨眼,不明所以。
翠竹在她身後看了幹着急,拿手指悄悄戳她,“小姐,快去接着啊!”
清初把蘋果遞給她,急忙跑過去接過宋維鈞手中的皮帶,宋維鈞筆直的站在她的面前,清初回頭看看翠竹,“然後呢?”
“小姐,伺候二少更衣啊!”
清初聽了心裏犯嘀咕:這麽大人了怎麽還要別人伺候?她五歲的時候就學會了自己脫衣穿衣,師父那時還誇她聰明呢!
宋維鈞看着她皺成一團的小臉,嘆了一口氣,“罷了,還是我自己來吧,翠竹,你日後要多教教她。”
“是,少爺。”
清初在心裏默默反駁:我才不學!拿過翠竹手裏的蘋果,繼續吃。
宋維鈞褪去軍裝,脫下靴子,換上普通的襯衫長褲,看着清初吃的津津有味的蘋果,“有那麽好吃嗎?”
清初點點頭,宋維鈞坐到她的身邊,“給我嘗嘗。”清初剛要給他拿個蘋果,就被他扣住下巴,嘴巴也被堵住,宋維鈞伸出舌頭大口吸吮着清初嘴裏蘋果的汁液,翠竹看了羞紅了臉,急忙退下,清初有些惱,拿手用力推他。
宋維鈞直到自己滿意了才松開她,清初大聲控訴,“你怎麽總是這樣無理!你要再這樣輕薄我,我就......”
“你就怎樣?”宋維鈞笑着看她,嘴角挑着,一看便知心情很好。
“我就,我就不讓你碰!”其實,清初也拿他的無理沒辦法。
宋維鈞見她氣紅了臉,便不再逗她,語氣裏帶着輕哄,“你剛剛不是說餓了嗎?咱們這就吃飯,翠竹,上菜。”
清初很生氣,胃口卻很好,在要續米飯的時候,被宋維鈞制止了,“莫要給她盛了,晚上吃太多對胃不好。”
清初賭氣似的把碗摔在桌子上,周圍的仆人見了吓得臉色刷白,還從未有人敢在二少面前如此放肆,翠竹在一旁替清初捏了把汗。
宋維鈞卻仍舊是不緊不慢的夾着菜,放在嘴裏嚼着,無視生氣的清初。
清初越看越氣,又道:“財大氣粗的宋家也不過如此,還比不上我家的戲班子,連飯都讓人吃不飽!”
宋維鈞仍是不動氣,清初盯着宋維鈞手中的少半碗米飯,靈機一動,伸手就要去搶,宋維鈞輕巧躲過,順勢将她摟在懷裏,周旁的仆人都傳統保守,從未見過這般親熱的畫面,紛紛自覺轉過身去,清初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惱羞成怒,“你放開我!”
宋維鈞仍舊固着她,淡淡開口:“你若是真想再吃,我就用嘴喂你可好?”
清初抓住宋維鈞固着她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讓你日日調戲我!宋維鈞不得已放開了她,清初伺機逃脫,“咚咚咚”,跑到客廳裏,宋維鈞笑着撫着被她咬痛的胳膊,拿起筷子,繼續将那半碗米飯吃完,他還從未吃過這般有趣的晚飯。
仆人見宋維鈞笑了,更知這位葉小姐在二少心中的重要性,都更加小心的伺候,可是清初并沒有什麽需要他們小心伺候的。
宋維鈞吃完晚飯,用手帕擦擦嘴角,漱口,起身,看一眼客廳的鐘表,已經七點一刻了,“清初,今夜我要處理公文到很晚,你若困了,就先行睡吧。”
清初并不理他,一個人下着象棋,宋維鈞走了過去,不顧她的掙紮從她身後攬着她,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的發香,“還在生氣?”
清初才不理他,宋維鈞的手開始不規矩起來,從腰慢慢往上升,停在胸口,用力一揉,清初身子一顫,手中的棋子滑落,“宋維鈞,你這個大壞蛋!就知道欺負我!”
“還鬧嗎?”宋維鈞的手并不離開,在清初白嫩的脖子上留下細碎的吻。清初今日穿了件淡藍色的襖裙,頭發也挽了發髻,這樣像平常女子簡單的打扮,卻讓她穿得如此清新脫俗,他舍不得放開,真就想這麽得了她。
“不鬧了,不鬧了。”清初怕他繼續下去,急忙開口求饒。
宋維鈞聽到自己滿意的答案,便慢慢松開了她,此時,嚴邵抱着一摞公文進來,十分規範的行了個軍禮,“軍長。”
“嗯,随我去書房吧。”
“宋維鈞,你還沒有向我賠罪!”清初站起身子。
宋維鈞深邃的目光盯着她的臉,“哦?你想要怎麽個賠罪法?”眼光掃過她的胸口,似乎是在警告。
“我就想去花園走一走,可天太黑了,我不敢去!”
“開路燈。”
“可那樣會破壞意境的。”
“讓翠竹跟你去。”
清初搖搖頭,“不行,翠竹在廚房收拾呢!”
“那你想要怎樣?”宋維鈞眯着眼,眼光越來越危險。
清初指着嚴邵,“就他吧,他身手好,廢話又少,既能保護我,也不會打擾我,可以嗎?”
宋維鈞意味深長的看了清初一眼,“嚴邵,把公文送到我的書房,然後陪葉小姐去花園散步!”
“是!”嚴邵面無表情,規矩行禮。
“那他是不是什麽都要聽我的?”清初小心的問。
“現在整個林苑都是你的,你想怎樣就怎樣!”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宋維鈞點點頭,看着她臉上高深莫測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會安好心,但還是縱着她。罷了,只要她高興,由着她去吧。
☆、酒不醉人人自醉(2)
清初目送宋維鈞進入書房,再等着嚴邵從書房中出來,嚴邵輕輕合上門,然後走到距離清初不遠處的地方,微微低頭,“葉小姐,可以出去了。”
“可我不想出去了。”清初挑着眉,你主子欺負我,我就欺負你,那日你差點兒擰斷了陸揚的手臂,我今兒定要全部都讨回來!“翠竹!”
翠竹很快來到清初面前,“葉小姐,什麽事?”
“給我踩他的腳,用力踩。”
“這......”翠竹聽了,為難的開口,“葉小姐,男女授受不親,這樣做,不和禮數。”
清初眨眨眼,看着翠竹有些羞紅的臉,“對啊,你是未出嫁女兒家,算了,那就換個人來踩!”
翠竹更為難了,“小姐,這林苑除了我就是些老媽子,其餘的那些士兵是斷然不敢對嚴長官無理的。”
清初皺着眉頭,很生氣,“也就是說,除了宋維鈞,誰都動不得他了!”
翠竹輕輕點頭,“整個北平城都是如此!”她一個丫鬟是決不敢以下犯上的。
清初站起身,來到嚴邵面前,“我就不信我還治不了你了!”我從小皮到大,向來都是我整治別人,今兒還教訓不了你,哼!“你把腳伸出來。”聲音是僞裝的蠻橫,叫人聽了覺得可愛。
嚴邵服從命令,面無表情的伸出一只腳,身子卻還穩如泰山。
清初“啪”的一聲雙腳橫站在嚴邵的腳上,還在原地踏了兩步,翠竹見了,想要攔着清初,這樣做有傷大雅,可是看見嚴長官瞬間黑紫的臉,翠竹止住了。此時的嚴邵只覺腳上傳來一陣劇痛,但他還是咬牙忍住了。
清初站不穩身子,急忙下來,假惺惺的問道:“你疼嗎?”心裏卻偷着笑。
嚴邵深吸一口氣,佯裝鎮定,“沒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