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襄王有意神女無心(1) (11)

,那該是怎樣一副幸福景象啊!

☆、卻尋醉處重徘徊(3)

屋外傳來汽車熄火的聲音,緊接着房門被敲響,“軍長,杜老爺來了。”

“嗯,知道了,讓他在書房等我。”宋維鈞将睿陽交代給翠竹,收起慈父的面容,穿上外套,朝書房走去。

“維鈞。”杜老爺笑着同他問候,叫他維鈞,既不會亂了輩分,也不會顯得見外。

宋維鈞臉上挂着客氣的笑容,“杜老爺,你來了。”

兩人相對而坐,杜老爺收起臉上的笑容,神情變得異常嚴肅,“知道嗎,那個日本參謀是叫新黨的人殺的,他娘的,竟然讓咱們背鍋!”

宋維鈞卻笑了,“現在新黨的人越來越多,不容小觑。”

杜老爺拍了兩下桌子,“這群人,天天鬧起義,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看看他們一天到晚幹的都是些什麽事?發一些不三不四的文章,只打日本人的臉,這不是挑事嗎?把這些學生們都挑撥成什麽樣了,你聽聽外面,哎呀,吵得我頭疼。”

宋維鈞立刻讓嚴邵端來一壺茶,“來,杜老爺,喝口茶,消消氣。”

宋維鈞為他倒滿一杯茶,遞到他的面前,杜老爺接過,喝了一口,“杜老爺,聽我一句勸,這種事情咱還是少管的好,你是商人,只管做生意就行了。”

杜老爺搖搖頭,“唉,你以為我想管啊,他娘的政務局那幾個老混蛋給我施壓,天天向我這讨稅錢!”杜老爺拍拍宋維鈞的手,“賢侄啊,你可要幫幫我啊!”

杜家商行和宋家錢莊經常有生意上的往來,杜老爺和宋老爺也是老相識,叫他一聲賢侄并不過分。

宋維鈞端起茶杯,輕輕吹一口氣,拂去水面上漂浮的茶葉,輕抿一口,“杜老爺可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杜老爺将頭湊過去,小聲說道:“我已經鎖定了嫌疑目标,就是光明報社家的那幾個年輕小夥子,各個都是西洋留學生,我已經派人盯了他們好久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就是新黨的一個交通點。”

宋維鈞聽了挑眉,“你的消息可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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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真萬确,若是端了這麽一夥人,那我和你可就立了大功,既能給日本人一個交代,還能升官發財!”

宋維鈞笑着對杜老爺說,“杜老爺,你可真是老當益壯啊,你真打算蹚政治這趟渾水?”

杜老爺輕微點點頭,“中國自古重農抑商,商人的地位不高,現在生意不好做,我只能走後門,過些天不是要選議員嗎,若我能選上,日後就不用再受那些老混蛋的氣了。”

宋維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倒也是。”

杜老爺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賢侄,你不會把我的話說出去吧?”

宋維鈞心中冷笑,這老狐貍,之所以告訴他就是為了綁住他,若他不去抓人就會引人猜疑,落下把柄,但他面上仍舊從容淡定,“我是混南方的,就是說出去了對我也沒好處,再說了,能跟您這種老親戚合作,事半功倍,我何樂而不為呢?”

杜老爺滿意地點點頭,“賢侄,有你給我撐腰,那我就放心了。”

“那接下來您老打算怎麽做?”

杜老爺眼中閃着興奮的光芒,“我抓了他們的一個小夥計,嘴硬的很,什麽都不說。”

宋維鈞佯裝驚嘆,“很有骨氣嘛!”

杜老爺收起笑容,手握成拳,“骨氣?哼哼,我混了這麽些年,還真沒見過骨頭比金子還硬的人!”

清初這幾日眼皮一直跳,陸揚也是早出晚歸,報社裏一個同學被軍務局的人抓走了,秦尚和陸揚迅速将重要資料轉移銷毀。

刺殺日本參謀成功,他們光明報社功不可沒,若沒有他們的地圖,槍手怎麽能順利找到日本參謀的房間?這是陸揚自回國以來接到的第一件大任務,雖然完成得很出色,但還是經驗不足,露出了馬腳,他不怕死,但他怕連累清初。

秦尚和陸揚為念依和清初買了去上海的船票,“念依,你和清初先去上海躲一躲,收拾東西,趕快走,越快越好!”

“那你和陸揚怎麽辦?”

秦尚摸摸念依的臉,“我們不能走,我們走了就相當于承認了,而且我們的同志被抓了,我們不能丢下他不管!念依,你聽話,別問那麽多了。”

清初并沒有像念依那樣顧慮重重,她知道陸揚在做什麽,她也支持他,兩人沒有過多言語,只是緊緊相擁,陸揚只說了一句:“好好照顧自己!”清初聽話地點點頭。

是夜,還未來得及收拾東西,秦尚和陸揚就被軍務局的人抓走了,念依慌了神,整個人癱軟在地上,清初扶着念依坐下,仔細回想剛才那士兵的話。

刺殺日本人?不可能,清初搖搖頭,姐夫和陸揚只是參與了地圖的傳送,怎麽會抓上他和姐夫呢?清初想不明白,頭疼腦脹,一夜未眠。

第二日,天剛剛亮,清初就跑去光明報社,大門上貼了封條,清初這下慌了神,又去問鄰舍,鄰舍告訴她報社裏所有的人都被抓走了,清初一時失神,差點被路過的黃包車撞到,那車夫晃了身子,幾乎摔倒,怒罵她:“走路不長眼啊你!”

清初急忙道歉,急忙來到軍務局,但軍務局的人告訴她光明報社的人都是重犯,除了上級命令,誰都見不得。清初突然覺得此時像極了三年前的情景,宋維鈞為了逼她就範,抓了師傅們和陸揚,可是現在的事态還如兩年前那樣簡單嗎?對了,宋維鈞,他或許能幫她。

清初快速來到宋維鈞所居住的公館,宋維鈞知曉她的到來又驚又喜,清初此時已經心疲力竭,睿陽高興地從樓上跑下來,欣喜若狂,清初機械的抱起睿陽,連個笑臉都擠不出。

“你怎麽來了?”宋維鈞讓她坐下。

“宋維鈞,我求你幫幫我,求你了!”清初低聲求他,把姿态放到了最低。

宋維鈞聽了不自覺心中一緊,疼惜不已,“怎麽了?別着急,慢慢說。”

“我姐夫和陸揚都被軍務局的人抓走了,我……我和姐姐快要急瘋了!”

宋維鈞聽後眉頭一皺,突然想起昨夜的秘密抓捕行動,心中暗嘆不會這麽巧吧,“他們可都是光明報社的?”

清初焦急地點點頭,宋維鈞不知怎的舒了口氣,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無奈的對她說:“清初,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不可能的!”清初放下睿陽,走過去跪在宋維鈞的面前,雙手捏着他的衣角,“不會的,你那麽厲害,三年前你不是說放就放嗎?”

宋維鈞要扶起她,她不肯,宋維鈞抓住她的胳膊,強制将她提起來,眼神裏充滿了無奈,“清初,不一樣的,這次抓他不是我授意,而是日本人和政府聯合起來抓人的,死了一個日本參謀,他們需要一個交代,而這個交代就是光明報社。”

“可是陸揚他們并沒有殺人啊!”清初無力地辯解。

“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他們是逃不過這劫了。”

宋維鈞的話像一把刀斬斷了清初最後的希望,她知道宋維鈞沒有騙她,清初雙手蓋住臉頰,眼淚直流,“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睿陽不知所措地看着清初,見到清初哭,他的眼裏也蓄滿了淚水,帶着哭腔問宋維鈞:“爹,娘親怎麽了?”

宋維鈞只好一手一個安慰着,“沒事,沒事,你娘只是被吓到了,清初,你別哭了,會吓着睿陽的。”

清初等到已經沒有力氣再哭的時候才停止了哭聲,睿陽伸着小手将手帕遞給清初,清初接過,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睿陽又過去抱抱清初,乖乖依偎在清初的懷裏,似乎這樣就能讓清初好受一些。

宋維鈞只告訴她陸揚他們被出賣了,至于出賣者,他無可奉告,清初木讷地點點頭,她的人生已經失去了光彩。

宋維鈞見她這樣失魂落魄,心中萬般不忍,雙手不自覺地撫上她的雙臉,“清初,你別這樣,你還有睿陽。”

清初擡起空洞的眸子,呆呆的望着他,一滴眼淚湧出,仿佛她的眼裏只剩下淚水。

兩人靜默了許久,宋維鈞思量萬分,終于開口,“清初,我可以幫你,但是我只能保住陸揚的命。”

清初的眼裏又重新恢複了一絲光亮,大眼一眨,似乎在問:真的?

“可我有條件。”宋維鈞直視她的雙眸,眼底燃起一片火熱。

清初的眼珠顫了顫,“什麽條件?”

宋維鈞牽起清初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清初,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清初感受到他一下又一下強勁有力的心跳,那樣健康強壯,可清初卻覺得燙手,下意識抽回自己的手,卻被宋維鈞用力扣住,目光變得犀利,“怎麽?不想救他了?”

清初顫抖着搖頭,不可以,她和陸揚早就約好的: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一定會面對犧牲,他們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她不能再讓三年前的悲劇重演。

清初的另一只手觸摸到脖子上的銅錢項鏈,此刻更加堅定了心中的信念,微笑着說:“不用了,宋維鈞,謝謝你!”然後毅然抽回了自己的手。

☆、卻尋醉處重徘徊(4)

宋維鈞只覺手中一空,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氣,就這麽放棄了?

“我會一直陪着他的。”清初低下頭,不再去看宋維鈞的臉,她不明白為何宋維鈞這樣執拗,總是咬着她不放,這天下比她好的女子可真是多了去了。

宋維鈞掩去自己的怒氣,轉而一笑,“你打算同他一起死嗎?你可以不在乎我,那睿陽怎麽辦?還有你姐姐、你師父呢?”宋維鈞佯裝頹敗地看着她,“清初,你不可以這麽自私。”

宋維鈞的話直戳清初的內心軟弱之處,清初皺着眉頭重新看他,宋維鈞又接着道:“你知道嗎?光明報社的人全被抓了,他們中只要有一個招了,順藤摸瓜,北平的這條線就全完了。”

清初激動大喊:“他們不會說的!”

“那陸揚和你姐夫又是怎麽被抓的呢?”宋維鈞好整以暇得看着她,眼神裏似乎有了一絲蔑視。

清初無話可說,是有叛徒出賣了陸揚他們,這話她說不出口。

宋維鈞直視清初的雙眼,黑色的眼珠裏好像有了一道裂痕,“清初,只有人活着才會有希望。”

清初堅定的內心動搖了,她有些慌亂,“給我時間想一想,我現在很亂。”

宋維鈞鉗住她的雙肩,逼她直視他的眼睛,“清初,沒有時間了,軍務局的子彈不等人。”

清初無措地眨眼,在做最後的掙紮,“你不要逼我!”

“我沒有逼你,我只是讓你自己選擇,要他死還是要他活,全在你一念之間。”

清初的眼中又湧起淚水,她絕望的閉上眼睛,內心只有一個想法:她要陸揚活着。

清初睜開眼睛,眼淚順勢滑過臉頰,她輕聲開口,“我答應你。”

宋維鈞聽了,內心有那麽一點激動,但随之又被洶湧的不甘所淹沒,她又是為了那個男人才回到他的身邊,宋維鈞緊緊擁住清初,以此來掩蓋自己的不快與不甘。

睿陽知道清初要留下來,開心的不得了,直嚷着要和娘親睡,清初扯出一個笑容,默默安慰自己:其實待在宋維鈞身邊也沒有很難,三年前她不也忍過來了嗎,更何況現在還有睿陽陪着她。

清初逼着自己不去想陸揚,甚至在洗手間摘下無名指上的戒指,在摘下的那一瞬間,清初實在忍不住哭了出來,她跌坐在地上,無聲流淚,她渴望已久的幸福生活,明明已經近在眼前,可是□□裸的現實又無情地将她打回原形。

睿陽在屋外敲着門,“娘親,你在裏面呆了很久了,快出來吧。”

清初慌亂地抹去臉上的淚水,“知道了,娘這就出去了。”清初用清水洗了把臉,對着鏡子告訴自己:只要陸揚活着就好。

晚上,清初将睿陽哄睡,看着睿陽紅撲撲的小臉,清初欣然一笑,溫柔在他頭上落下一吻,輕聲道:“晚安。”睿陽睡得香香的,嘴角還挂着微笑。

清初來到門前,猶豫要不要出去,一出去就要面對他,她很想窩在睿陽旁邊,假裝也睡着了。

但是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情感,清初緩緩擰開門鎖,輕輕關上門,突然被一只手拉進了隔壁的房間,她被人狠狠按在牆上,來不及掙紮,雙手被舉在上方扣住,嘴唇也被堵死,粗砺的舌頭侵犯着她的口腔,熟悉的薄荷煙草味,清初知道是他,也只有他。

宋維鈞終于放開他,兩人都濃重地喘息,宋維鈞抵着她的額頭,雙目通紅,“兩年了,葉清初,你可曾想過我,嗯?”

清初聽了,緩緩開口:“只有在做噩夢的時候才會想起你。”

宋維鈞又去追她的唇,“你這麽恨我,有愛才有恨,那你可曾愛過?”

清初別過臉,逃避他的親吻,不再答他,宋維鈞眯起眸子,“你連謊話都懶得對我說嗎?”

清初突然有種挫敗感,無奈的看着他,“你何必這樣自欺欺人呢?天底下比我好的女子不知有多少。”

宋維鈞直勾勾得看着她,那眼光攝人心魄,“可我只要你!”

清初用眼睛輕輕掃過他棱角分明的臉旁,“你早就得到了,不然睿陽又是哪來的?”

宋維鈞頹靡的将臉埋在清初的脖頸間,深深嗅着她身上散發的清香,他怎麽就中了她的毒,怎麽就看上了這個不知好歹的笨小生!

宋維鈞微微擡眼,瞧見她白嫩的脖子,洩憤似的咬上去,清初疼得直皺眉,他卻越咬越重,清初推他,“疼。”

宋維鈞舔着被咬紅的傷口,“你讓我心疼,我讓你也疼,咱倆誰都別想好過!”說完,又去咬下一處完好的肌膚。

清初被他咬得生疼,推他又推不開,只好拽他的頭發,“你別咬了!”清初不敢用力,怕弄疼惹惱了他。

宋維鈞察覺到頭上傳來的扯拉,緩慢擡起頭,見清初正憤恨的瞪着他,無聲的控訴。

“活該!”宋維鈞恨恨說完,又吻上了面前的紅唇,雙手沿着腰間的曲線向上攀爬,宋維鈞的呼吸越來越重,清初卻沒有繼續下去的意願,可宋維鈞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解開她衣前的紐扣,看到她雪白的肌膚,喉結動了動,眼中的欲望越來越濃,繼而将吻落到清初的脖子上,清初不住地推搡他,“你停下來,你停下來……”

宋維鈞不理,清初兩手抓住在身上放肆的大手,制止他的動作,“你我現在并無夫妻之名,不可以同房!”

宋維鈞十分不悅地看着她,“那休書我早撕了!”

清初堅決的搖頭,“休書都已經登報了,當年全北平的人都知道你休了我,縱使你撕了也沒用!”

宋維鈞聽了眼中閃過一絲懊悔,心中愧疚,“好,明日我再重新娶你。”

“你什麽娶我什麽時候洞房。”清初放開他的手,雙臂遮擋在身前。

“葉清初,現在我這個樣子你給我喊停!”宋維鈞憤怒的看着她。

清初明顯感覺到他灼熱的堅硬,置之不理,“我不管。”

宋維鈞的面容因為隐忍而有些扭曲,“你……”

清初正低着頭系自己被他扯開的扣子,宋維鈞見硬攻不行只能智取,語氣放軟,“好,早些睡吧。”

清初掙不過他,只能由着他把她抱到床上,在她耳邊輕哄:“清初,清初,我想死你了。”耳邊的低喃誘惑人心,似要逼她就範。

宋維鈞脫去自己的衣物,躺在清初身邊,清初快要被他的溫度燙傷了,羞得脖子都變得粉紅,“你……我……我今夜還是和睿陽一起睡吧。”

宋維鈞拉住她的手不讓她走,清初察覺到他的用意,“你……你不要太過分!”

宋維鈞在她耳邊威脅,聲音低啞,“你別鬧了,再鬧我可把持不住了!”

宋維鈞來到她的耳邊,低聲暗笑,看她通紅的耳垂,晶瑩剔透,張嘴就含住,惹得清初顫抖不已,“清初都是當娘的人了,怎麽還這般害羞?”

清初才不理他,本以為已經結束了,困意襲來,想着入睡,可那人又鬧騰起來,清初氣得眼淚直流,“宋維鈞,你欺負我!”

宋維鈞見她落淚了,急忙将她抱到懷裏輕聲哄着,“不脫了,不脫了。”用指腹輕輕逝去她臉上的淚水,“別哭了,別哭了,女人真是水做的,你都哭了一天了。”見懷裏的人逐漸睡去,巴掌大的小臉靠在他的胸前,宋維鈞只覺得內心十分滿足,他的清初終于又回來了。

清初再醒來時發現身上的衣物被換了,變成了一套亮白色的男士睡衣睡褲,她的身邊已沒了宋維鈞的身影,倒是睿陽正在一旁呼呼睡着,清初看了一眼壁鐘,已經八點多了,清初輕輕喚醒睿陽,“睿陽,快起來吧,太陽都要曬到你的小屁股了!”

☆、卻尋醉處重徘徊(5)

睿陽掙開惺忪的眼睛,不情願地用手揉揉,看到清初,轉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小身子直往清初懷裏拱,“娘,娘……”

清初笑着抱起他,問他衣服在哪,拿來給他換上,可她轉遍全屋,也沒有看見她昨日穿的衣服,清初只好抱着睿陽走出房間,客廳裏并沒有人,清初心中急躁,那衣服兜裏還有陸揚送她的戒指和銅錢項鏈,正好此時翠竹推門而入,手中拿着一件碧色旗袍和貼身之物,見到清初,驚喜道:“太太,真的是你!”

清初會心一笑,“翠竹,好久不見了。”

翠竹把衣服遞給清初,嘴上從進來就不停歇,“太太,我還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前些日子我打聽到你要跟你的老相好結婚了。”

清初聽了,手上一頓,眼眶有些濕熱,匆匆忙忙低下頭,翠竹發覺她的失态,也自知自己失言,苦口婆心勸道:“太太,聽我一句勸,軍長是什麽樣的人你最清楚,既然你已經選擇了重新回到軍長的身邊,就不要再想着以前的人了,這樣不管是對軍長,還是對你對他,都是最好的。”

清初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咽下心底的酸楚,點點頭,“我知道了,翠竹,謝謝你!”清初知曉翠竹的心意,“你可見到我昨日的衣服了?”

翠竹點點頭,幫清初系腰側的扣子,“嗯,見着了,我已經洗淨晾上了。”

清初焦急問她,“你可看見裏邊的東西了?”

“太太!”翠竹有些生氣,“你看你的反應,別說是軍長了,就是我見了都難免心中別扭,東西呢,我就幫您收着,省得哪天你在軍長面前露出馬腳。”翠竹氣呼呼得看着她,小聲嘀咕:“唉,兩年不見也沒個長進,那個窮小子有什麽好的……”

“翠竹……”清初最聽不得別人說陸揚的不是。

“好好好,不說了,太太,你看看小少爺,長得這麽讨人喜歡,又聽話,你怎麽舍得不要呢?”

睿陽看着穿好旗袍的清初,激動的抱住清初的雙腿,“娘,你真好看!”

清初蹲下身子,愛憐地摸摸他的臉,淡淡一笑,露出淺淺的梨渦,“娘以後再也不會丢下你了。”

宋維鈞回來的時候,已是晚上五點多了,他已在外邊用過晚膳,睿陽正坐在清初的懷裏聽清初為他念報紙,翠竹恭敬地行禮,“軍長,您回來了。”

清初放下報紙,和睿陽一同擡頭,宋維鈞抱起睿陽,跟一旁的翠竹說話,“東西都準備好了?”

“回軍長,都擺好了,您要不要去卧室看看?”

宋維鈞抱着睿陽坐下,從公文包裏拿出一紙公文,遞到清初面前,清初眨眨眼,疑惑地接過打開,紙張上方用楷書寫着“結婚證書”四個大字,還有百年好合的小篆水印字底,龍鳳呈祥的喜慶花邊,各色印章全都齊全,清初的視線落在最後,結婚人:宋維鈞,葉清初。清初見了一時有些惆悵,宋維鈞拉過她的手,笑着問她:“這下你可滿意了?”

清初點點頭,他做到如此份上,對她而言已是仁至義盡,宋維鈞又叫過翠竹,言笑晏晏,“你領太太去卧室換衣服,弄好了再出來。”

“是。”翠竹歡喜地點頭,清初不知所措,雲裏霧裏就被翠竹拉進了卧室。

卧室的床上擺着一件大紅色的旗袍和一雙紅色高跟鞋,翠竹拉着她坐下,“看,軍長對你多好,迫不及待就要與你重新拜堂,快,快把衣服換上。”

“這……我……”清初沒有想到宋維鈞的動作這麽快,但她又回絕不得,只好換上,換好衣服後,翠竹又為她擦了些香粉,給她化了淡妝,收拾好一切,翠竹為她梳理頭發,一邊梳一邊嘆息,“好好的頭發怎麽就剪了,若是再挽個發髻,定會更漂亮,讓軍長與你徹夜纏綿!”

清初被她的話弄得又惱又羞,伸手掐她,“你的嘴真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你再說我就換個丫頭!”

“我錯了,我錯了!翠竹不說就是了!”

翠竹扶她到床邊坐下,點燃窗邊桌子上的龍鳳燭,“太太,我走了。”

清初一個人坐在那,心中緊張,想要叫住翠竹,可翠竹已經關門走了。

翠竹來到客廳,歡喜道:“軍長,太太已經準備好了!”

宋維鈞将已被他哄睡的睿陽交給她,“好好照看小少爺,今晚不許任何人來打攪!”

“是,您放心吧!”翠竹接過睿陽,欠着身子退下,見宋維鈞進了卧室,順便閉了客廳的燈。

清初聽到門響,擡眸,看見宋維鈞走了進來,他淡然自若的走到桌前拿起大紅花系在胸前,笑着沖她招手,“你不是要我娶你嗎?怎麽不過來?”

清初站起身,并沒有走過去,欲言又止,心中似有千言萬語,她低下頭,又重新擡頭,“是不是太快了?而且,我都還不知陸揚和姐夫他們怎麽樣了?”

宋維鈞臉上的笑容僵住,大步走到清初面前,見她還要說什麽,他直接用嘴堵住那張永遠不會說好話的小嘴,清初大力掙紮,嘴上的朱紅弄得到處都是,“對于你剛才的那些話,我的理解就是,你想跳過拜堂直接洞房是嗎?”

“不是。”清初搖頭,“我只是需要一個保證。”

“你還信不過我嗎?”宋維鈞的眼中已經盛滿了不悅。

“不,不是,是你自己說這件事很難辦的,我怕,我怕到時候他們不放人。”

宋維鈞的目光變得陰暗,“你要怎樣才放心?”

“我要親眼看到陸揚安然無恙。”

“好,我答應你。”

宋維鈞說完抱起清初來到桌邊,清初拉住他的衣角,“還有……”

“說!”宋維鈞咬牙切齒的模樣似要捏碎她。

“你可不可以也救救我的姐夫?”

宋維鈞盯着面前泫然欲泣的姣好面容,難聽的話再也說不出,“這我不能保證,我盡力吧。”

“謝謝你!”清初破涕為笑,乖乖同他拜了堂。

兩人喝過交杯酒,清初被他擁着來到床邊,宋維鈞自己坐下,卻讓她站在旁邊,他眯起眸子看她,為了再次得到她,他不知費了多少心思,可她卻一次又一次給他添堵,讓他傷心,今日他終于如願以償了,可他卻不想就這麽簡單得享用她,他從來不是個好人,宋維鈞又站起身,臉上挂着虛假的笑容,他拿起旁邊的酒杯喝了一口,屋內蕩漾着白酒獨有的香氣,他忽的吻上清初的紅唇,将酒渡到她的嘴裏,直到她咽下才放開她,宋維鈞擡起清初的下巴,細細地打量,這張臉比兩年前瘦了不少,同時也增添了幾分女子的精致,大眼盈盈,讓人沉迷,卻不像狐媚女子那般勾人心魄,眼神裏似乎還殘留了些許純真,和睿陽的童真有幾分相像,翹鼻子小嘴,這些倒是沒有變化。

清初被他灌了幾杯酒,臉色微紅,眼神也多了幾分迷離,宋維鈞勾唇笑笑,眼神順着潔白的脖頸往下,纖細的身材,筆直的雙腿,依然那麽瘦,但比起兩年前更多了幾分成熟女子該有的曲線,宋維鈞解開她胸前的第一枚紐扣,心裏想着若是等她再長長,是不是也如她姐姐念依那般誘人着迷,“清初,你自己脫給我看。”宋維鈞說完躺坐在床上,一手支着頭,一手拿着酒壺,對着茶嘴直接飲酒,姿勢放縱不羁。

清初聽了,有些迷糊的神智突然清明,詫異地睜着美眸看他,似乎在向他确認她是否聽錯了,宋維鈞嘴角挂着撒出的酒水,在燈光的照耀下亮晶晶的,妖冶性感,他耐心又重複了一遍,“我說,你脫給我看。”

清初頓時面紅耳赤,像聽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她下意識捂住胸口,“我不要!”

宋維鈞無聲笑了,他有的是辦法讓她要,“還想不想救你的情郎了?”

“你無恥!”

“哼哼……”宋維鈞低笑,“清初,這叫閨房之樂,我對我的太太做這種事是天經地義的,哪裏無恥了?”

“你……”清初向來說不過他,誰讓他是當官的,強詞奪理是他的拿手好戲。

“快脫!”宋維鈞拉下她的手,清初承着他充滿侵略意味的眼神,伸出顫巍巍的手指,解扣子的動作極慢,宋維鈞不耐的舔舔嘴唇,催促道:“快點!”

等到清初解完最後一顆扣子,她已沒了睜開眼睛的勇氣,輕輕一帶,旗袍落地,清初脫下高跟鞋,赤着腳穿着貼身衣褲站在宋維鈞的面前,宋維鈞癡迷地盯着面前雪白的肌膚,身體越來越熱,啞着嗓子說道:“繼續!”

☆、淚雨零鈴終不怨(1)

久別勝新婚,雖然只是一人的狂歡,清初緩緩轉過頭,飄忽瞧見桌上的龍鳳燭還燃着,火紅的燭光,搖擺不定,只需一口氣,就能吹滅它,當真脆弱不堪,清初突然想到了自己,她凄然一笑,笑容猶如昙花一現,她又閉上眼睛,用顫抖的身子緊抱住胸前的男人,從今以後,她又是宋家五太太了,這好像就是她今生的魔咒,怎麽也逃不開,不過用她的自由換回兩條人命,也算是值了。

第二日清晨,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細縫逃了進來,灑在相擁而眠的兩人臉上,宋維鈞向來準時起床,他揉揉額頭,緩緩醒來,臉上有些酥癢,找尋來源,原來是清初的頭發,昨夜的巫雲楚雨使得俏麗的短發有些淩亂,宋維鈞用手輕輕把頭發壓平,懷裏的人還在熟睡,白嫩的小臉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嬌媚,宋維鈞愛憐地親了親,真是怎麽愛也愛不夠,清初被他的胡茬紮醒,想要翻身繼續睡,可無奈他的雙手雙腿緊锢着她的身子,宋維鈞知道她醒了,壞心眼的不願再讓她繼續睡,清初皺着眉頭小聲哼哼,“你別鬧了,讓我多睡一會兒!”

宋維鈞翻個身,将清初趴躺在他的身上,“不許睡了,陪我說話。”

清初孩子氣般的朝被子砸了幾下,不願的揉揉眼睛,睜開緊緊相連的眼簾,他的胸膛很熱,像個大火爐似的,宋維鈞拉過她的手放到嘴邊,眼神裏多了幾分複雜,“清初,你和他究竟有沒有同過房?”

清初恍然睡意全無,徹底清醒了,可她卻不想告訴他,她只是乖順地趴在他的胸膛上,不置可否,可宋維鈞卻當她是默認了,是真的,他們真的竟然……宋維鈞覺得心頭像是被剜了幾刀,刀刀見血,他的手勁陡然增大,掀開兩人身上的被子,将清初壓在身下,清初驚恐的看着他,這人怎麽說變就變?宋維鈞果然還是那個宋維鈞,他怎麽會去理解包容別人呢?

宋維鈞臉上的咬肌緊緊繃起,抓着她的手捂在自己的心房處,厲然道:“我的心苦苦等你回來,你卻跟那個窮小子跑去國外歡好,你已是我孩子的母親,你們還未結婚,你怎麽可以這麽放……随便!”放蕩二字,他實在是說不出口。

清初聽他的控訴,心裏的委屈被放大了百倍,“我又沒讓你等我,而且是你休我在先!憑什麽我要為你守身如玉!現在已經是民國了,我可不是迂腐封建的人!我想要追求我的愛情,為什麽不可以!”

宋維鈞死死盯着她,好像老虎看獵物一般的陰狠,“我他娘真是瞎了眼看上你這麽個狠心的女人!”

清初被他激得已經沒有了思考的能力,反唇相譏,“是你自己自作多情,橫刀奪愛,硬生生拆了我和陸揚,在我眼裏,陸揚比你要好千倍萬倍!你傷心難過,根本就是你自己自作自受!你傷不傷心,與我無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麽恨你!我巴不得離你遠遠的!”

宋維鈞憤怒地舉起右手,作勢要打她,可清初無畏地看着他,宋維鈞稍稍收回理智,終究沒能下去手,為什麽要問呢?若是不問,或許他還可以自欺欺人,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假裝清初是愛他的,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去試探她的心意,想聽她說她已傾心于他,她能明白當年他的苦衷,他情願她鬧她惱,可她卻用這種方式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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