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阿修羅(發不起紅包了)

搏克場上, 蒙哥兒拎起達達爾腰身,一把掀去空中。達達爾挺着後背手腳先着地,才好穩住未敗。一身大汗淋漓, 從地上爬了起來, 對面赫爾真卻依然穩如泰山。他大口喘着粗氣, 目光落在地上的匕首上。

赫爾真心系着場邊的人,不打算再給達達爾喘息的機會。尋着角度攻了過來。卻忽見刀光一閃。還好身手敏捷, 躲了過去。

達達爾支着身子起來, 嘴角一抹笑意,持着匕首拱背在他對面。

人群中響起來噓聲。

“搏克何時能用利刃了?”

“怎可這樣?”

“這不配做巴特耳!”

蒙哥兒只得重新警惕,卻聽得一旁聲音虛弱:“蒙哥兒…”

轉眼見得淩宋兒靠在烏雲琪肩頭,已然醒了,他定了定心。望着她點了點頭,達達爾卻趁着間隙, 持着匕首沖了過來。蒙哥兒只見得他過勇,漏出腿上破綻, 擡腳勾住他右腿, 一把掐着他持着匕首的手腕, 費力一甩。

達達爾整個失了重心, 眼看後背淪陷就要落地, 另一只手搶過匕首, 刺向蒙哥兒腰腹之間。

淩宋兒喊不出大聲來,背後驚出一身冷汗,只緊緊拉着烏雲琪的手。“小心…”

漢民中嘩然大起, “這不是搏克!滾出搏克場!”

“用利器就罷了,暗箭傷人算什麽巴/特?!”

“大汗長子,還不如我兒子骨氣!”

蒙哥兒見得那刀刃,側身一閃,刀刃擦着腹邊而過。緊實的方格肌肉上劃出一道血口子。淩宋兒見着那血痕,觸目驚心。扶着一旁芷秋要起身,卻只覺頸後一陣刺痛,牽扯着背上髓骨之痛。只咬牙挺了挺,又捉着烏雲琪的手,才勉強站了起來。

“公主…”芷秋看着她臉色慘白,忙給她将鬥篷捂了捂。淩宋兒卻只扶着烏雲琪,走來場邊。蒙哥兒下定決心只做最後一搏。見得達達爾持刀再來。卻沒管那刀子,全神貫于達達爾下盤腰身,伏低身子,只将他攔腰撞起,飛速将人直扔出去了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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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達爾背後落地,匕首也落在一旁,身子已然被摔去了場地之外。

“好!”阿布爾汗威武一聲,從座上起來,“我兒赫爾真贏了!”

漢民聽得大汗宣判,起哄起來:

“我看不是赫爾真贏了,是達達爾輸了。”

“早就輸了,誰讓他拿匕首?”

“我們大蒙的勇士,搏克才不用利器。”

……

達達爾無地自容,撿起來地上匕首,埋着臉面,跑了。

蒙哥兒忙尋着淩宋兒的方向走來,看她臉色蒼白,全身力氣只倚在旁邊的人身上,忙将她接來自己懷裏。

淩宋兒伏在他胸前,方才搏克完還有熱汗,那胸膛底下躺着熱血,鼻尖全是他的氣息,不自覺呼吸也跟着急促,卻尋得他一雙炯炯目光垂眸落在自己臉上,額庭相碰,鼻尖交彙,聽他聲音沉沉對自己道,“嫁我。”

她只覺身體漸暖,竟是有些發燙,喉間似有甘泉湧過,聲音只得含含糊糊,“木南女子稱夫婿為郎君,你是我的蒙郎…”

蒙哥兒嘴角一揚,吻上她的額頭,喉嚨裏聲音淡淡答應:“嗯!”

“我們去拜大汗和可敦。”

淩宋兒被他扶着,緩緩往座前走了過去。阿布爾汗早已起身,見着兩人走近,大笑道,“都是本汗的好兒女!還不快拜見阿布和額吉?我和可敦可都準備好了!”

可敦卻不甚有心情受兩人跪拜,由得姜琴嬷嬷扶着,緩緩從座上起來,走來阿布爾汗身旁,笑得幾分冷淡,“倒是,我們大蒙戰神要娶的人,別人怎麽争得過?”

“好了,既是搶了親,那就拜吧。”

蒙哥兒卻先對可敦拱手一拜,“謝可敦。”

“大汗!”不遠處婦人聲線粗犷,查幹披着麻衣不知從哪裏趕來,酒葫蘆拖在地上,叮咚響了一路,到了阿布爾汗跟前,氣息還未平,喊着:“若由得天狼星若吞了大海,下一個就是草原了,大蒙大限将至啊!”

可敦一旁懶懶散散接了話去,“查幹薩滿好像還有話要說啊…”

阿布爾汗卻聞聲皺眉,眼神狠厲看着座下的老婆子,“查幹,我說過了,天狼星已經亡了!十年前其木格的血可是還不夠你飲的?”

烏雲琪見狀不妙,娜布其也早備好了證物,兩人齊齊走來座下。

烏雲琪剛要開口,卻是被娜布其往身後拉了拉。

娜布其兀自将手中盤子裏還帶着血漬的銀針端去阿布爾汗面前,“大汗,公主方才被人用巫術惑了心智,這長針便是從公主頸後取出的,這等巫術該出自神山。”

阿布爾汗早看出貓膩,卻由得娜布其道明證據,才看向一旁查幹,“我汗營裏莫說巫術,除了查幹,沒有其他薩滿了。不是查幹自己說過,公主是長生天的貴客。公主亦是本汗的貴客,查幹你動這樣的手腳,傷了公主身體。就算長生天由得你,本汗也不能由得你。”阿布爾汗說罷,揮手喊人。

查幹見勢不妙,“大汗,我可是長生天的人。”

阿布爾汗笑道,“長生天的人,言行不一,你告訴本汗,本汗該信你哪句話?”

話沒落,查幹已被兩個侍衛架起。查幹卻依舊不服,“這天狼星害人,大汗你袒護于他遲早要有報應啊!”

可敦也作勢拉了拉阿布爾汗的衣角,“大汗,薩滿的話,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阿布爾卻一把掀開可敦,望着她道:“本汗就是因為這句不可信其無,沒了其木格。你還嫌不夠麽?”

查幹被侍衛架起,難以服氣,四處大喊,不是對着阿布爾汗,而是對着一幹漢民。“天狼星禍害草原,遲早是會出事的。”

衆人紛紛結舌,方才婚宴喜氣戛然而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天狼星說的可是赫爾真?”

“十年前就這麽說過,那時候二夫人自稱天狼星,當着可敦和大汗的面自盡了。怕是才留着赫爾真到今天。”

“天狼是災星,可赫爾真分明在庇佑我們。我才不信。”

“可別胡說,長生天的話,你也敢不信?”

“……”

“誰說的,天狼星定是災星了?”話聲缥缈,淩宋兒虛弱不堪,靠在蒙哥兒懷裏,看了看天上皎月。

“天象變化萬端,沒有哪個星宿定是福是禍。查幹原來不知道麽?”

查幹被人架着,卻依舊不讓:“你稍說什麽鬼話,誰能信你?”

“你是薩滿嗎?”

“我不是薩滿。”淩宋兒要往她那邊走兩步,蒙哥兒忙扶着。

“可木南欽天監夜夜都觀天象,我也習過一陣子。前兩日我看着星勢,天狼便就在頂頭上,這兩日卻也沒有禍事發生。三日後,更該有天狼臨月之相。查幹可知道會發生什麽?”

淩宋兒實在沒得多少精神,悠悠望着她,等着她回話。

查幹已覺沒得退路,狂笑着詛咒脫口而出:“天狼臨月,汗營必遭大劫!”

“閉嘴!”阿布爾汗聽得此話盛怒難扼,“當着漢民的面,你膽敢下此重咒!”

“拖下去,百鞭伺候!”

查幹被人架着,卻怒目而嗤:“大汗你眼下不信我,莫要到時候再來求我。哈哈哈哈哈哈…”

淩宋兒忙道,“你可胡說。”

蒙哥兒見她急,扶着她的力道緊了幾分,小聲勸着,“你莫動氣。”

占蔔天機者,最忌擾動民心,淩宋兒拼盡力氣擡了擡聲音:“三日後天狼臨月,有麟兒将至,草原花開。是大吉之日。”

“呸,屁話!”查幹恨恨望着淩宋兒,又看了一眼阿布爾汗,“你們就等着吧…三日之後災臨汗營。這是動了長生天的人應有的報應!”

阿布爾汗壓着胸口怒火,對一旁侍衛吩咐:“割了她的舌頭,拖下去,鞭二百!”

“本汗到要留着她到三日之後,讓她看看,汗營天降麟兒,盛世空前!”阿布爾汗掃了查幹一眼,最後目光落在身邊薩仁身上,“好讓她死的瞑目!”

話剛落,侍衛拿着長刀,手起刀落,血賤滿地。查幹已然失了聲音,想喊喊不出來。張着血口,鼓圓爽眼狠狠望着阿布爾汗,被人拖了出去。

蒙哥兒見得那人慘狀,忙将淩宋兒往懷裏扶了扶,“別看了。”

等人徹底消失在視野之中,阿布爾汗方才壓下一口重氣,“莫讓這等刁蠻騙子壞了今日喜氣。”說着讓人添了酒,舉杯對漢民們道,“我兒子赫爾真今日大婚,我們該歡喜慶賀。”

漢民們忙紛紛應和,舉杯而慶。

蒙哥兒扶着一旁淩宋兒,跪拜了大汗可敦。阿布爾汗從座上下來二人跟前,親手将淩宋兒扶起,“公主辛苦,受此磨難,是本汗未能佑你妥當。快随赫爾真回帳休息。明日本汗再給你們做新帳,當是你們完婚之禮。”

淩宋兒一揖,弱弱回話,“多謝大汗。”

阿布爾汗溫和洋怒,“诶,可該改口了。”

蒙哥兒拉着她,卻是一道兒喊着,“父汗…”

阿布爾汗這才滿意颔首,笑對漢民,“繼續喝酒吃肉,赫爾真今夜洞房,你們可不許給我再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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