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蒙哥兒只見他們二人四周都圍着些近衛, 到底放了心。卻是加緊了些步子走了過去,到了跟前,将人往自己身邊拉了拉。穆驚瀾轉眼過來, 見着他微微一拜。
他也颔首當是作禮。
淩宋兒見得是他, 直拽了拽他袖口, “你來這裏做什麽?不是該在和盛園裏好好養傷嗎?”
他方才将淩玉喊着要上街,随之見着近衛軍往穆府裏趕的事情跟她解釋。
屋頂上, 淩昀身邊已然圍着一圈近衛軍。那黑衣人見勢不妙, 直放了煙霧,跑了。一行近衛軍直追了出去。其餘的護着淩昀下來。
淩宋兒方才跑了過去,見得淩昀右臂上有傷,忙道,“方才也太險了。太子哥哥還是先回去東宮療傷吧。”
淩昀手上血跡斑斓,自看了看身後護衛, “先回東宮。”
說着又看向一旁穆驚瀾,“穆府我多加人手看守, 你且在府中繼續靜養。”
穆驚瀾一拜道, “殿下多加小心, 該是有人想要對殿下下手。驚瀾這裏應該無礙。”
待二人說完, 淩宋兒方才對穆驚瀾拜別。而後趕上前去扶着太子哥哥。蒙哥兒只跟在身後, 出來穆府, 等得淩昀被扶上車攆。方才将淩宋兒護來身邊,“你可是要跟去東宮?”
話沒落,便聽得一旁稚嫩的聲音, “長姐。”
淩宋兒這才見着,那多肩上扛着小妹,也是等在門口的,後頭還跟着孫嬷嬷和落落。她這才伸手要去将小妹接來,囑咐着蒙哥兒:“我得送太子哥哥回趟東宮。玉兒也跟我一道兒吧。你且回去和盛園。”
蒙哥兒忙說,“太子剛剛遇襲,我不放心,和你一道。”
淩昀車攆上探開車窗簾子,見着二人不舍,只道,“就請驸馬也一道跟我去趟東宮。也好沿途保護長公主安危。”
蒙哥兒這才松了口氣,總算有人幫自己說話了。淩宋兒便只好拉着他來自己車攆旁,由得他扶着,先上了馬車。那多才跟着,将淩玉也送了進來。才見得蒙哥兒踏車上來,坐來姐妹二人旁邊。
一行人由得近衛軍護着,緩緩往皇宮中去。
Advertisement
淩宋兒車中逗着小妹,問來午睡起來,都做了什麽。淩玉只道,“長姐夫帶我去建安長街了。還給我買了糖葫蘆。”說着,舞着手裏吃剩下的一串兒,“我留了好些給長姐的。長姐也嘗嘗!”
淩宋兒自去咬了顆下來,嚼着嘴裏清甜又爽口。卻見得一旁蒙哥兒一路無話。
她擡手扯了扯他衣袖,卻是被他閃躲開了。“怎麽了?”她到是不解,卻見他一臉不想理人的模樣,她也撅了噘嘴,只好對懷裏小妹小聲抱怨,“赫爾真是個醋缸子。”
“……”蒙哥兒聽不悅耳,只得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
淩玉卻是不大明白,“長姐,醋缸子是什麽?”
淩宋兒指了指一旁蒙哥兒:“就是你長姐夫現在這樣子!”
馬車停在東宮門前,便得換做了步行。淩昀被近衛軍一行人護着。淩宋兒自牽着自家小妹。那多難得進來木南皇宮,幾分新奇,左看看右看看,扯着蒙哥兒衣袖,“诶,氣派!”
蒙哥兒嘆氣不語,只跟着她們姐妹身後。
繞過正殿,淩昀一行沒多做停留,直往寝殿中去。淩宋兒自吩咐了一旁小太監,趕緊宣徐太醫來給太子看傷。
淩昀卻吩咐人收拾了三五間客房,好讓蒙哥兒和淩玉一行人安頓。孫嬷嬷抱着小公主去了客房中休息。蒙哥兒和那多也被人領着去了另一間客房。
黃昏過後,月上枝頭。三五婢子送來晚膳。那多吃得自在,蒙哥兒卻幾分無心用食。
“赫爾真,這東宮廚子和比我們和盛園厲害,你可不嘗嘗。”
蒙哥兒這才擡筷,吃來兩口。直端來旁邊酒杯,喝下三五杯。
&&
淩昀在寝殿外殿,正讓徐太醫看好了傷。淩宋兒一旁陪着。刀傷在手臂,口子不深,方才喊來婢子洗幹淨了傷口,好上藥。淩昀卻是“嘶”地一聲疼。
淩宋兒幾分着緊,過來扶着,“太子哥哥,沒事吧?”
見淩昀擰着眉頭,婢子忙一把跪去了地上,“樂瑤下手太重,請太子責罰。”
卻聽淩昀嘆氣,問道,“晴熙呢?”(原名晴川,前文已改)
“晴熙…被端妃娘娘喊去,替太子置辦給皇上和太後的中秋節禮去了。”
淩昀只道,“你起來吧。接着清洗。”
樂瑤這才重新起身,輕手輕腳,再給淩昀清洗換藥。
淩宋兒這才嘆着,“太子哥哥方才可有看清楚那刺客的長相,該要讓大理寺得了畫像,通緝才好。不得下回,還得吃了他的虧。”
淩昀搖頭:“帶着面具,得不來畫像。”說着頓了頓口氣,“不過,要拿我性命的,也不難猜是誰。”
“可是那史相?”淩宋兒自忖度幾分。多是朝中勢黨相争,想要暗下殺手。
淩昀冷笑了聲,“史相已然多次幫着瑞王說話了。瑞王年及十八,文物有嘉,父皇面前,不要封地,也不圖官名。你說他圖的什麽?”
“可是貴妃那長子,去年因着平定西南山匪而冊封的瑞王?”
淩昀颔首,“皇家子弟,生來在權謀之中,若不為自己,便會成了別人的踏腳石,盤中肉。”
“宋兒你出嫁得早,也出嫁得好。不莫卷入其中。這些事情就不必憂心了。”
“今日天色晚了,你和玉兒便留在東宮歇息一晚吧。驸馬也是,他身上有傷,也不稍輾轉颠簸了。”
淩宋兒卻是站了起來,小聲湊來淩昀耳邊,“太子哥哥,我可與你共謀。父皇若動不了那史相,又寵着瑞王,我們想別的法子。”
&&
那多酒足飯飽,尋着自己客房睡覺去了。丫鬟來收拾了桌上殘羹,剩得酒杯酒壺被蒙哥兒留着。淩宋兒從太子寝殿裏出來,先去隔壁客房看了看小妹。淩玉今日卻是并未發病,她這才放心,想來今日夜裏好不容易該能安睡了。
回來屋子,卻尋着滿屋子酒香。她心頭一緊,便覺着不對。進來見得蒙哥兒坐在桌前,手中還持着酒杯,忙一把搶了過去,“你怎這樣啊?傷還沒好,喝什麽酒?”
蒙哥兒幾分熏意,見得她回來,笑着。“公主終是忙完了?”
她轉身走去開了窗,透透酒氣,又喊着門外的芷秋,去倒杯醒酒茶來。方才走回來他身邊,将人扶起來去了榻上。“你怎的…徒惹人擔心。”
他方才落塌,倒去床裏。淩宋兒腰肢被他一卷,直倒去了他胸前。深怕碰着他傷口,又撐了身子起來。卻見他眼底腥火翻滾,脖頸間喉結抖動連連。她方才覺着不妙,便被他翻身一把按在身下。
她只小聲問着,“你都傷得這樣,還想着什麽呢?”
卻見他擰了擰眉,聲音低沉嘶啞,對她道,“想着你白日裏,非要去探病。”
“想着你遇着險難,還顧着扶着穆驚瀾。”
“想着,連和盛園裏小厮都知道。長公主自幼和穆大人一起長大,夜觀星象,求雨祈福,都是一道。你冊封長公主,他沈家加晉侯位。都是一起。榮辱與共…”
“我……”她忽的語結,她和穆驚瀾的事情,他是何時打探得這麽清楚了?
見得她怔怔的面色,蒙哥兒嗤笑了聲,“我說的可有錯?”
“我和師兄,情誼确是還不錯。都拜入欽天監門下,該也算是一起長大。同推演星理,同為民祈福。可是哪裏對不住你了?”
“你…”她話雖沒錯,他卻被氣的咳嗽起來。只翻身起來,捂着胸口。淩宋兒擔憂着,榻上坐爬了起來,直去扶着他。卻是被他手臂一揚,甩了開來。“你自顧你師兄便好。”
芷秋依着吩咐,端着醒酒茶進來。聽得兩人正鬧着變扭,直将那醒酒茶端去圓桌上,便悄聲逃了出去。淩宋兒也沒喊她,只被蒙哥兒氣得難受。
“你可是定要趕我走,那我再讓他們收拾一間客房來。昨夜玉兒發病,守了整夜。還記挂着你身子,一早便出來和盛園尋你了。現在乏了,不想和你吵架。”她說着兀自要繞開他下床。卻是被他一把拉住。
“不吵架。”他擰着的眉頭忽的散開,“我只想你陪陪我。”
“……”淩宋兒卻是擰起來眉頭,這嬌滴滴的赫爾真是哪門子的事兒?可望着他嘴角慘白,又想起來他胸口舊傷,便是心疼,也沒再動。倒是吩咐了芷秋,打水來給他們二人梳洗。又哄着他喝下那杯醒酒茶。方才拉着他一道躺去了榻上。
他有傷,她又乏得很。自然不提行房之事。淩宋兒放在身側的手,卻被他扣得緊緊的,又捉去了他胸前。
她方才側眼看了看他,卻見他睜着眼睛望着床帷頂上,并未入睡。聽他緩緩道:“你該是要覺得我氣量小。”
“本來就是!”她嘟了嘟嘴。“小得不像話。”
卻聽他又道,“我不是氣量小,我只是不敢想你的小時候。”
“看着玉兒,便知道你小時候的模樣。只若那時,你身邊陪着個穆驚瀾。只要想到你們同出同入,相視而笑那些畫面。我心氣就壓不下來。”
淩宋兒忽的翻身起來,戳了戳他腦門心子:“你想着什麽呢?”
“莫說那時我們還不曾見過,我和師兄也只是相惜情。與你不同。”
“相惜????”
他猛地一把坐了起來,觸碰到傷口,咳嗽得厲害。淩宋兒也忙跟着坐了起來,給他順着後背。
卻聽他邊咳嗽邊道,“你終于肯認了?不止是師兄妹情,還有別的。”
“……”她好氣又好笑,“是又怎樣,你能拿我怎麽辦?”
她說着兀自扣起自己膝蓋坐着,“休了我?”
“正好,我在木南也不稍跟你回去了。”
“你!”蒙哥兒獨獨一個字,吐出來恨恨…卻又真是拿她無法。
淩宋兒硬話說完了,便後悔了。見得他咳得喘息不停,直去拍着他後背,“我還是宣徐太醫來給你看看。你這樣子,還怎麽安睡?”
“不必你。”他抹開她的手來,壓制住了咳嗽,掀開被子,兀自滾去了床裏,背對着她。想來方才她那幾句話,只覺無情。氣息還是難平,方才喘息幾分,腰間卻鎖來一雙玉臂。背後也被她溫軟一片貼着,聽她聲音在背後。
“蒙郎,你自有你的好。”她說着,湊來他肩頭,在他鬓角輕吻了一口。又湊去他肩頭,輕咬。手卻是尋着腰身,摸來他胸前。“你這身子,就比師兄的好。再不養好了,還怎麽跟他比?”
方才還在置氣,眼下只笑得無奈。她這話,一半讨好,一半還激了他的将。他只翻身回來,口氣質問:“你怎麽知道你師兄的身子?嗯?”
“我…”淩宋兒擡眼望着他,眉宇幾分可可憐憐,“我自是不知道,只是幹這麽覺着。”
“你這身子,該沒得別人能比了。”
他卻仍是擰着眉的:“只是喜歡我的身子?”
她只忙着服軟:“自然不是。”
“還有什麽?”
她笑了笑:“說不出來,反正,都挺讨我喜歡的。”
蒙哥兒這才終是松了一口氣,将她扣進來懷裏,“你仔細再想想,明日告訴我也不遲…”
“……”
&&
次日一早,淩昀便幫着淩宋兒拟了書折,請皇上恩準大蒙軍醫恩和,進宮來為九公主看病。順道拜訪禦藥房,尋所需藥材。
淩擴見得太子親拟的折子,便也沒多過問。事情交由給了淩昀做主。
下午折子批複回來,淩宋兒便忙讓人從宮外将恩和接了進來。淩宋兒一早便拉着蒙哥兒一道,在安慶門外候着,等着恩和進了宮,一道去禦藥房打點藥材。
昨日夜裏那般生了一回氣,這人今日脾性果真轉好了些。淩宋兒只擔心他舊傷,恩和雖說了無恙,可她總覺着揪心。今日還想讓他在東宮卧床,他偏生還要跟着。她只顧不得內宮禮數,一旁扶緊了他的。
安慶門走來太醫院門前。禦醫院院士胡培英一早得了太子旨意,正在門前候着。帶着三人直入了禦藥房尋藥。
恩和識得藥材,尋着其中關鍵的兩味,都已然妥當。卻是最後一味,尋不見。只回來跟二人彙報了。
“公主,赫爾真。還差一味龍枯草,禦藥房看來也沒有。”
“龍枯草?”淩宋兒只覺得幾分生僻,“以往也沒聽說過,可是本就比較少見的?”
一旁候着的胡培英接話道,“龍枯草生在高原藏區,只尋着淡水的湖泊才有。怕的确是難找的。再者,這龍枯草是劇毒的東西,禦藥房中不常備着也屬常情。也不知,這位大蒙軍醫,要這龍枯草來,可是要下入九公主的藥方子?那可是大險啊!”
恩和忙一拜,對胡培英解釋,“九公主病情本就險,是以,我下了重藥。不過輔以藥浴和膳食,我是有八成把握的。”
胡培英卻冷冷一笑,“重藥随便就下,這可是皇家的公主,不是你們大蒙随便一個小兵。”
蒙哥兒一旁聽着不順耳。淩宋兒也覺着不太對,只幫着道,“胡太醫,恩和有八成把握,我自是信得過他的。”
“莫說九公主病了整整三個月,太醫院一幹禦醫束手無策。我們就說說,韓皇後病逝那晚,我在此院子裏四處尋不見一個人。父皇念及太醫院都是老臣,不做懲罰。九公主雖是公主,可也是人命。你們若要用她的命,來保你們的官。我這回定是不答應的。”
胡培英聽得長公主重話,直跪去了地上,拜道,“長公主,這九公主的病,确是怪病。也不僅我們太醫院看過。還有京城三位名醫會診,也不見成效。我看這所謂大蒙軍醫,也不過二十出頭模樣。可靠與否,自是由長公主定奪的。”
淩宋兒方才動搖了幾分,看了一眼一旁恩和,只見他低眸拱手,知進而退。她卻是多了幾分信心。“我且問你,我小妹的病情,太醫院可是已經束手無策了?”
“這…”胡培英匍倒在地,不敢再答。
“那就是。”淩宋兒深吸了口氣,“真是如此,那不如就搏一回。與其讓小妹宮中等死,不如讓恩和來試試。”
“龍枯草,便由得胡太醫你親自去找吧。若是一個月之內尋不來,你這太醫院院士也不用當了。早些告老回鄉,好讓父皇念你這幾十年,沒得功勞也有苦勞。放過你一家老小性命。”
胡培英連連地上叩首,“是。”
“胡培英領命。這就讓太醫院,幫長公主尋那龍枯草來。”
&&
今日清晨,淩宋兒便使着孫嬷嬷和福新,将小妹送了回來。太醫院裏出來。淩宋兒直領着恩和和蒙哥兒回了慧安宮,後頭便跟着恩和剛剛配好的滿滿一車藥浴藥材。
方才到了慧安宮裏,恩和便親自吩咐着嬷嬷和宮女們,給淩玉準備泡浴。到底是夏日裏,也不用怎麽擔心着着涼。只藥材煮多少火候,水何時該溫着些,何時該熱着些,他都有詳細的打算。
淩宋兒眼見将近午時,讓人去禦膳房宣了午膳。要在慧安宮後頭小池旁邊亭臺擺宴,該要好好犒勞恩和。可想來雖有八成把握,到底還是一搏,便多有幾分擔心。
蒙哥兒只一旁勸着,“既是已然做了決定了,相信恩和便是。”說着扶着她回去屋子裏換衫。
午時熱,淩宋兒自選了件輕薄的羅紗裙。屋子裏自和蒙哥兒喝了會兒茶,養着神。聽得芷秋從外頭進來,道是午膳好了。二人方才移步,來了亭臺,用午膳。
恩和也早到了,淩宋兒卻笑着說不必多禮了,和蒙哥兒入席,方才見得恩和跟在二人後頭入座。
蒙哥兒夾了幾口菜放到她碗中,她又擡手給蒙哥兒盛了一碗湯。這才問起來恩和,“只聽恩和說,有法子救我小妹。可好似還沒說過,小妹她到底得的是什麽病?”
恩和還在吃着塊魚肉,忙放了筷子,四下看了看。
淩宋兒見得一旁候着芷秋落落,還有幾個伺候膳食的嬷嬷,便對一旁衆人道,“且留着芷秋伺候便是。你們都先退下吧。”
等得人走了。恩和方才起身,對二人拱手一拜,“恩和猜着這事情該茲事體大,那天當着九公主的面兒,沒敢跟公主和赫爾真提起。”
淩宋兒這才聽出異樣,“你且說來,無需顧及其他。這裏是慧安宮,自有我擔待着。”
恩和嘆氣擰眉,卻道,“九公主不是得了什麽怪病,而是中毒。只是此毒出于西夏,乃是突厥人傳入的,太醫院禦醫們怕都是沒見過。”
淩宋兒怔了半晌,方才回過神來。忙捉着恩和繼續問着,“你說玉兒是中毒,那你的療法,可是能解的?”
“這毒,恩和年幼時候解過一次。如無大的意外,該是無恙。只是怕九公主該要多吃些苦頭的。”
淩宋兒聽得松了口氣,“吃得苦頭,總比沒得命了的好。”她忽的多了一分心思,覺着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的。“玉兒此時症狀,和我母後臨終前一樣。夜不能寐,喊着心口痛…”她有些不大敢再往下想,咽下一口口水,方才問了出來,“那我母後…”
蒙哥兒見她神色不對,伸手捂了捂她的手背。卻聽恩和接着道,“如若症狀一樣,那卻是很有可能。”
“這毒叫百日纏。并非烈性能立刻置人于死地。而是需長久接觸,方才對身體産生損害的。”
“若皇後和九公主都是在這裏染病的,那我看這慧安宮中,怕是也不太穩妥。”
“……”蒙哥兒憂心,緊了緊握着她的手:“你不莫還是随我回東宮住着。”
淩宋兒卻是搖頭,“我母後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幼妹也不能白吃了這些苦頭。”
“恩和你可有法子分辨那毒藥,我倒要看看,是誰要置我們慧安宮于死地。還懂得用西夏的毒。”
午膳後,淩宋兒先讓孫嬷嬷抱着小妹去東宮找淩昀,讓淩昀安排着小妹午睡。又将一幹不相熟的宮女太監知會了差事出去,方才讓剩餘的親信合上了慧安宮大門。
恩和卻是藥箱裏拿出來幾瓶藥水,道是百日纏無色無味,只遇到這藥水會變成藍色。蒙哥兒和淩宋兒各自一瓶,又吩咐給裏幾個信的過的丫鬟和嬷嬷。
丫鬟和嬷嬷們拿着藥水,各自散開去了。
淩宋兒卻牽着蒙哥兒,走來了淩玉閨房旁邊一間屋子。
那屋門緊閉,門檻上落了許多灰塵,是很久無人來過的樣子。午後陽光些許刺眼,淩宋兒眼前閃過的卻是三年前那個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