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芝麻米粒大的小事割腕跳樓的。”
沈陸嘉噎住了。
“你在哪個酒店,我去找你吧。”伍媚忽然又說。
沈陸嘉自然是求之不得,報上了酒店名和房號之後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添上了一句“我很想你。”
貼着手機屏幕的耳廓似乎陡然燙起來,伍媚有些無語地發現沈陸嘉真是一個很奇怪的人,他不是輕浮的男人,相反的,他是一個端方君子,但是卻能夠十分誠懇地說出一些叫人耳熱心跳的話來,還說的那麽理直氣壯,仿佛是說了一句稀松平常的“你吃過了嗎?”
有清脆的高跟鞋聲叩擊實木地板的聲音在靠近,伍媚心知是母親往她的房間走來,匆匆回複了一句“先挂了”,便收了線。
顧傾城披着薄紗晨褛,面無表情地說道:“去衣櫃裏把塑身衣拿過來。”
伍媚心知這回是逃不過去了,乖巧地拿過了塑身衣,然後主動撩起了T恤的下擺,然後悲壯地深吸了一口氣。
顧傾城慢條斯理地将背後的綢緞帶子一根根抽緊,每一下,伍媚都覺得腹腔裏的空氣順着氣管被擠了出去。
“您當真準備嫁給阮正義了?”伍媚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答應把他名下百分之六十的財産都給我。”顧傾城靈活地替伍媚系了一個蝴蝶結。
“您知道的,嚴伯伯一直在等你。”
顧傾城雙手抱胸,淡淡道:“我并不愛他。”
“難道您愛阮正義那個禿頭?”
“我愛他的錢。”顧傾城終于笑起來。
“嚴谌并不窮。”伍媚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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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傾城忽然上前,撫摸伍媚的一頭烏發,“他不夠富。”
“那您該嫁那個吃石油長大的阿聯酋大亨。”
“我不喜歡胖子。”
伍媚氣結,她的這位母親,早已經修成鐵石心腸的金剛不壞身。
“我出去了。”伍媚套上一件連衣裙,抓起手袋便噔噔下了樓。她覺得有口氣堵在胸口,或許是緊身衣的緣故?
顧傾城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玄關處,勾唇一笑,這個丫頭,應該戀愛了吧。只有戀愛中的女人,才會這麽感性,以及…愚蠢…
沈陸嘉盥洗過後,才習慣性地打開電腦看一下當天的道瓊斯指數,伍媚便一陣風似地推開虛掩的門進來了。
“我去chanel總店拿衣服,順便在旁邊的pierre hermé家買的甜點。”伍媚随手将印有雙C标志的袋子丢在床上,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将雕花镂空的紙袋往圓幾上一放。然後取出了一個十分精致漂亮的蛋糕。
沈陸嘉本以為她會立刻開吃,不想伍媚卻苦着臉說了一句,“快幫我脫一下衣服。”他頓時呆若木雞,可疑的紅色從耳朵尖迅速蔓延開來,星火燎原一般。
伍媚已經背朝着他将身上的One-piece背後的拉鏈自上而下拉到尾椎部位。
“快點啊,我快被勒得喘不過氣來了。”
沈陸嘉這才注意到她穿着一件白金色的抽帶塑身衣,腰肢愈發顯得纖細的仿佛随時會折斷一般。
沈陸嘉走近快速研究了一下構造,這才用修長的手指解開背後的結扣,然後一點一點幫她把交叉的綁帶松下來。
解除了束縛的伍媚深呼吸了一口氣,她幾乎不能想象二十歲剛出頭那幾年她是怎麽忍受一天二十四小時裏十二個小時都穿着這該死的刑具是怎麽熬下來的。她渾然沒有留神此刻自己的上身等同于除了一件黑色的Bra,什麽都沒穿。
雪白的脊背,微微凸出的蝴蝶骨,纖細的文胸帶,脊椎中央的凹槽,這是何等的視覺沖擊。沈陸嘉覺得渾身都燥熱起來。
不過伍媚已經很利落地将拉鏈又自下而上拉好了,遮掩住了那一身旖旎的春光。然後抓起筆記本電腦旁沈陸嘉的茶杯,毫不避嫌地咕嘟咕嘟灌了好幾口水。
“你沒吃早飯吧。今天我請客。”伍媚用勺子挖了一大勺蛋糕塞進嘴裏,然後享受地閉上了眼睛,“香濃的焦糖慕司,包裹着chiboust奶油的無花果和覆盆子果肉,酥酥的派皮,簡直太好吃了。”
沈陸嘉看她吃得一臉餍足的樣子,在心底苦笑,其實相比蛋糕,他現在更想吃的…是她。真不知道她匮乏的“消防知識”是有意還是無意。
“別動。”沈陸嘉忽然正色道。
“怎麽了?”伍媚被他吓住,停住了手裏的動作。
沈陸嘉卻只是彎腰用拇指将她唇上的奶油抹下來,然後,在伍媚的注視下緩緩送進了自己的嘴裏。
這厮居然無師自通地學會了*!伍媚憤怒了。還沒等她發作,嘴巴已經被堵住。
親吻到最後,兩個人都一同滾到了床上,臉對臉躺着。
“舔奶油那招你跟誰學的?”伍媚呼吸還有些不穩。
沈陸嘉微微別過眼睛,然後老老實實地從床頭摸過一張花邊小報,“這是酒店送的報紙,裏面有一個□英文專欄,正好講的是如何取悅你的伴侶。”
伍媚盯着那二號黑體字“12 strokes to please your partner”,第六條寫着“當你的伴侶在吃色拉時,如果嘴角不幸沾上了色拉醬,你的機會就來了。湊上去,用舌頭舔掉。相信我,這樣間接吃到的色拉絕對是人間最美味的。”伍媚看得眉開眼笑,這個男人怎麽能可愛成這樣,簡直萌得她肝顫。
“沈陸嘉,你簡直太可愛了。”伍媚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臉頰上響亮地親了一口。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整個故事最初的構思是因為想寫顧傾城這個妖孽。。。不過後來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至于顧傾城和大狼狗的關系,返回去看第四章尾端,相信你們就明白大概鳥。。。不過和你們猜的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顧傾城是有兒子的。。。她兒子,你們也見過鳥的。。。猜猜是誰。。。
下一章開船。。。
☆、42琴聲如訴
巴黎一區的旺多姆廣場北側的麗茲酒店是戴安娜王妃生前住過的最後一家酒店。戴安娜貴為王妃,但似乎從來都不是婚姻幸福的典範,在這裏公布婚訊似乎帶有幾分不吉之兆,但是阮正義還是順着顧傾城的意,在這裏舉行酒會。誰叫顧傾城的偶像香奈兒在麗茲酒店一住就是35年,并且堂皇向全世界宣告—— “Le Ritz, c'est ma maison!”(麗茲,我的家)。
沈陸嘉是一個人過來的,兩個人吃完午飯沒多久伍媚便被她母親電話叫走了。原本約好一起去逛跳蚤市場也只得悻悻作罷。
他剛進門,就聽見有人在背後喚他。
回頭一看,居然是顏霁,轉念想到阮家也做奢侈品,顏霁交游又廣,熟識也不奇怪。
“陸嘉,你這尊大神平日裏可是輕易不下凡塵的,怎麽今天也來這花花世界了?“顏霁将手裏十二骨的灑金折扇“啪”地一下抖開,笑得如同一只不懷好意的狐貍。
“阮鹹給我下的請帖。”沈陸嘉避重就輕,“你呢?”
“我家老頭和阮正義是朋友,不過他在外頭鬼混,沒時間過來,我只得勉強子代父職,但是我和阮鹹關系可不怎麽樣,我每次看見他那副不男不女的死人妖模樣都想把隔夜飯吐出來。”
沈陸嘉不由失笑,其實顏霁自己的長相和阮鹹根本就是半斤八兩。兩個人邊走邊聊,對于腳下奢華的維多利亞風格的長毛地毯,長長的鏡廊裏陳列的各種名牌器物熟視無睹。
宴會廳裏已經來了不少人,巨型的水晶吊燈瑩光剔透,水滴狀的璎珞幾乎要挨到客人的頭頂。
因為晚宴是冷餐會的形式。有穿着謹嚴制服的侍者黑燕子一般将酒杯送到客人們手裏。
沈陸嘉剛抿了一口酒,便看見了伍媚。她穿着一件緊身的銀粉色的魚尾裙,如同登陸的一尾美人魚,一頭如瀑的烏發只用鎏金鑲鑽串珠絲緞束發帶簡單地一勒。她那标志性的紅唇今日卻是淡粉色,突出的反倒是兩彎黛眉,濃黑的眉毛下她的大眼睛愈發顯得黑白分明。
“我從沒見過比她更有味道的女人。”在沈陸嘉只顧着看伍媚的時候,顏霁卻眼睛一眨不眨地在看伍媚身旁的顧傾城。她梳着精致的愛司頭,小巧的珍珠發飾上巧妙地垂下小半片白色面紗,隐隐綽綽能看見那懾人的眉眼。白色的旗袍上用金色絲線繡着鳳凰圖案。玫瑰紅的唇彩給她雪白的臉孔增添上了一抹□。她應該已經不年輕了,可是卻沒有絲毫老态,反而帶着一種年輕女郎永遠不可能擁有的味道。就像陳釀葡萄酒才擁有的那種瑰麗的寶石紅。
聽到身旁好友的喟嘆,沈陸嘉這才移開眼睛端詳了片刻“未來岳母大人”便收回了目光。
顏霁用手肘捅了捅好友,“怎麽樣?”
“我覺得她女兒比她更美。”
素有“探花郎君”名號的顏霁從來不會忽略每一位入得他法眼的美人,伍媚他自然是也已經打量過了,當下不贊同地點評道:“小的也算極品了,但是和她媽一比,就遜色的多了,太嫩。”話音剛落,他又後知後覺地看向沈陸嘉,意味深長道:“你怎麽知道她們是母女?”
沈陸嘉還沒來得及作答,就看見阮正義和兒子阮鹹從另一側廊柱下進了宴會廳。阮正義是個微微禿頭的混血中年男人,瘦高,臉面幹淨。阮鹹則穿着猩紅色的襯衣,金扣子難得扣全了。襯衣的口袋裏還騷包地插着一支黑玫瑰。
看見阮鹹,沈陸嘉的眸子不由沉了幾分。
周圍的男男女女已經議論開來。他們在說什麽?自然是圍繞今日的主角四個。沈陸嘉忽然有些後悔當年沒有選擇在法國念書了。幸好顏霁懂法文。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怎麽知道她們是母女。”
“因為年輕的那位是我的女友。”
顏霁仿佛被雷劈中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眼神裏已經滿是欽佩和八卦:“沈陸嘉,你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要麽不泡妞,一泡就是個極品妞。”
沈陸嘉眉頭緊鎖,只是催促他将周圍人的言語翻譯出來。
“你看蔻蔻她基本不笑。聽說是肉毒杆菌打多了,臉都木僵了。”這是一個蛋黃色頭發的胖女人說的。
“她們母女兩個都是走邪路的,我們比不上。老的那個手段多厲害,男人就愛在她裙底爬來爬去當狗。”
“小的那個也不簡單。二十出頭就在外面交際。多少年輕男人被她玩的團團轉,喬彼德不是險些少掉一條腿?到底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我記得當年克利翁舞會上小的的舞伴不就是小阮先生?”
……
顏霁一一翻譯給沈陸嘉聽,還難得好心地“寬慰”好友,“你知道的,女人就愛搬弄是非,這些話聽聽就算了,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別叫我做這惡人。不過分了也不錯,我來接手,這樣就可以多多親近丈母娘了。”
阮鹹快步走上宴會廳的高臺,妖嬈地拈起那只玫瑰,送到鼻子下嗅聞了一下,然後随意地将那長莖玫瑰丢進年輕女孩紮堆的方向,立刻引發起一陣尖叫。
“各位,今日在這兒是有一個喜訊想與各位分享。”阮鹹雌雄莫辨的臉上帶着勾人的笑容,“家父的求婚終于得到了顧女士的首肯,所以借今晚的宴會向大家宣布這個好消息。”在歡呼聲裏阮正義拿出了那枚幾乎要閃瞎人眼睛的七克拉的美鑽,然後單膝下跪套上了顧傾城左手的無名指。
顧傾城臉上還是淡淡的,藏在面紗後的眼睛裏看不出悲喜。伍媚站在她身後,忍不住在想,這位傳奇一樣的女人一生裏,可曾真真正正愛過什麽人?她想得太出神,沒留意阮鹹已經笑着踱到她身側。阮鹹親昵地湊在伍媚的耳畔,用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和我有婚約,你媽又嫁給了我爸,兩母女嫁給兩父子,真是人間佳話啊。只可憐了我們的孩子,日後這稱呼可真夠亂的。”
“你放心。我死都不會嫁你。”伍媚冷笑。
“是嗎?”阮鹹看向正向這裏走來的沈陸嘉,輕佻地用手指摸了摸伍媚的頸部動脈,“你死了一定也是具豔屍,我不會嫌棄的。”說完便從侍者的托盤裏擎起一只酒杯,再次跳到高臺上,大聲叫道:“A votre santé!”(幹杯)
伍媚也看見了沈陸嘉,高興地想往他那邊走,才走了兩步,才想起今日自己穿的是魚尾裙,走不快。
沈陸嘉看見她悻悻然的樣子,怒氣一瞬間便淡了,緊走兩步,将她的手緊緊攥住。
“我們到那邊去吧。”伍媚伸手點了點僻靜處。
沈陸嘉點頭,不遠處顏霁已經勾搭上了一個金發美女,兩人勾肩搭背正要開溜,感受到好友的注視,顏霁一回頭,遞給他一個“祝你好運”的眼神。
“嘗嘗這個恺撒大袍,是這家的主廚的拿手菜。”伍媚笑嘻嘻地向沈陸嘉推薦道。
沈陸嘉聽這名字有些古怪,一看之下便忍不住笑起來,其實就是烤制的金槍魚外面裹着綠色的大薊葉片,再刷甜胡椒而已。
沈陸嘉嘗過之後伍媚又殷勤推薦了幾個菜,但自己卻什麽都沒吃,只喝了幾杯唐培裏侬玫瑰香槟。
“你怎麽不吃?”
伍媚苦笑,“我母親在那兒虎視眈眈地看着我呢,我就過過嘴瘾吧”。見沈陸嘉有些不解,她又給沈陸嘉講了昨天回家,母女兩關于腰圍與預産期的對話。
不想沈陸嘉卻一本正經地說道:“我一直覺得你的腰是那個成語,似乎又不是成語,盈盈一握。抱歉,我從小到大,語文一直比較差。”
兩個人眼底都是陷入戀愛的人才特有的那種脈脈含情,顧傾城隔着老遠看向二人,嘴角露出一絲淡笑。這兩個人是都完蛋了,伍媚骨子裏是一個烈酒一樣的女人,而她身畔的男人卻是山一般渾厚沉靜的,這樣的相遇就像是火紅的鐵塊遇到了冷水,注定會發出最美麗的“嗤”聲……
這種酒會最大的方便就是來去自由,還沒等散席,伍媚已經拖着沈陸嘉的手溜了出去。
溫帶海洋性氣候的巴黎夜晚并不冷,伍媚站在街道上,彎腰将裙擺沿着線縫處狠命一撕,昂貴的曳地晚禮服在她的撕扯翻卷下變成了齊膝裙。她試着走了兩步,果然方便多了。這近乎粗魯以及暴殄天物的行為看在沈陸嘉眼裏卻是說不出的率性和可愛。不過如此一來,伍媚那雙足有□厘米的超細跟高跟鞋也暴露了出來。
“以後別穿這麽高的鞋,對膝蓋和脊椎都不好。上來。”沈陸嘉說完微微躬身,示意伍媚伏到他背上來。
伍媚愣住了,看着眼前男人并不算特別寬厚的脊背,許久沒有回神。直到沈陸家嘉回頭又望她一眼,她這才爬到了沈陸嘉背上,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幸好沈陸嘉所住的酒店離這兒并不遠,在樹影下,沈陸嘉背着伍媚慢慢地走着。有瘦長臉的法國男人,響亮地朝兩人吹口哨。
伍媚覺得眼眶有點發酸,她忍不住擡頭去看頭頂上的紅豆杉,帶紅色假皮的種子在枝頭晃動着,晃得她愈發覺得眼睛刺痛。
好容易到了客房。沈陸嘉将她放在床上,脫掉了西裝外套,又坐在床沿上扯脫了領帶,喘了幾口氣。
伍媚卻忽然從背後抱住他,将臉貼在他的白襯衣上。沈陸嘉渾身一僵,他可以再次清楚地感受到她胸前的綿軟擠壓在他背脊上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喉頭發緊。
扭頭看伍媚,她也恰巧在看他,四目相對裏,沈陸嘉直接把她壓倒在床上,就吻了下去。許久之後,沈陸嘉才松開伍媚,撐起上半身定定地看着伍媚,輕聲說道:“我想要你。”
他的額角沁出了細細的汗珠,有一滴甚至順着鬓角流了下來,似乎也流進了她的心底。伍媚在心底嘆了口氣,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大概男人對于脫女人衣服有一種無需學習的本能,沈陸嘉很快便摸到了那條魚尾裙藏在右側的隐秘拉鏈,然後又有些手抖地脫去了她的文胸,一雙大白兔立刻蹦了出來,兩顆紅紅的眼睛正盯着他。
沈陸嘉一下子覺得臉紅了,有些呆呆地看着那雙白如雪軟如綿的“兔子”。
伍媚被他看得又臊又氣,用手臂抱住了胸部。
沈陸嘉這才如夢初醒,低下頭故作鎮定地去解自己的襯衣扣。
伍媚哭笑不得,微微擡起上身,伸手去解沈陸嘉的皮帶扣。
兩個人互助了半天,總算裸裎相見了。
于是沈陸嘉看見了他人生中所見過的最最美麗的數學曲線。她渾圓飽滿的臀線是高等數學裏的心形線,豐滿挺翹的胸脯則是貝努利雙紐線,軟凹的腰肢是雙曲線。
伍媚則撫摸着他背後九塊精妙絕倫的脊椎骨,他的背在昏黃的光線下仿佛在微笑,美臀兩側由于背光,色調更深一層,仿佛用金屬澆鑄的太陽神。
沈陸嘉覺得有些難受,渾身的血液仿佛在加熱和沸騰,卻找不到出口宣洩。他一低頭,像尋找口糧的嬰兒那樣銜住了伍媚的乳/頭。
伍媚敏感地一顫,反手抱緊了沈陸嘉。
濡濕溫熱的舌頭慢慢地舔舐和吮吸,伍媚覺得自己被一種奇異的感覺包圍了,渾身上下像中了麻藥,又酸又脹。又好像全身都是心髒,亂蓬蓬地跳着。她将沈陸嘉的頭緊緊摟抱在懷裏,一只手插在他的頭發裏,一只手放在他的背上。
沈陸嘉卻覺得心裏奇跡般的寧靜下來,将頭埋在她深邃溫暖的溝壑間,鼻端就是她肌膚的氣味,他恍惚是回到母體子宮裏的胎兒,安心而幸福。
因為難受,伍媚忍不住□起來,此刻的她在荷爾蒙的驅使下如同一條擱淺的鳗魚,在床單上碾轉。
沈陸嘉再次被她撩撥得血脈贲張,他的舌撬開她的唇,在她口中攪動着。伍媚雙手從他的脖子一路撫摸至他的腰間。她的手摸索到哪裏,沈陸嘉便覺得皮下的血液像岩漿一般灼熱,幾乎要從每一個毛孔裏噴湧出來。身上的熱汗簡直要一粒一粒濺出來。
分開她的雙腿架在自己的肩頭,沈陸嘉覺得自己的*已經突破了阈值,再沒有任何鋪墊,男性的象征如同黃蜂的刺,直接貫穿了粉色的牡丹花心。
等到他察覺到花心裏那薄弱的抵禦時已經晚了,伍媚已經痛得開始抓他和踢他了。
她居然是第一次?他雖不至于有什麽可笑的處女情結,但是如果她從始至終、完完整整都是他的人,他當然會更加高興。因為說到底,他沈陸嘉也不過是一個凡俗的男子。
眼見她痛得連腳趾頭都可憐的蜷縮在一起,睫毛上挂着的也不知是汗還是淚,沈陸嘉心疼的要死,只敢一點一點地吻她,叫她放松。
伍媚後悔的簡直想哭,早知道這麽疼,她寧可幫他吹簫去。
“你快點行不行,很痛。”伍媚終于嗚咽出聲。
沈陸嘉一面吻她,一面道歉:“對不起,我也沒有經驗,弄疼你了,對不起,以後就好了,相信我……”
伍媚簡直想把他踹下床去。
沈陸嘉簡直二十八班武藝全用上了,才讓緊繃的伍媚松弛下來。他一波一波的侵占裏伍媚也終于感受到了除了痛感之外的一點別的,比如一點酥一點麻,一點痛一點喜。
窗外不知道竟然飄來依依呀呀的中文歌,或許是隔壁住着一個中國房客,在放黑膠唱片?清澈的男聲唱着“花花大世界,飛起多少鴛鴦蝴蝶,烏鴉麻雀;燈火闌珊夜,掠過多少金粉銀光,啼笑風月……”
作者有話要說:潛水的趕緊冒泡。。。不然哼哼
其實關于女主是否是處,我從開坑一直糾結到現在。。。原本想安排不是的,但是你們前幾天所說的那句“小狼狗值得最好的”實在太讓我感動了,咱就公平的都是處吧。。。
至于覺得不是處才符合女主的風情的童鞋,我會在後文給你們一個合理的解釋的。。。
怎麽樣,今晚的肉好吃嗎?我已經盡力了。。。數學家眼中的美女就是絕美的數學曲線集合。。。
☆、43莎樂美
大概是擇床的毛病發作,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伍媚便醒了。
沈陸嘉将她攏在懷裏,仿佛是所羅門王抱着自己的寶藏。睡着了的他更像一個小孩子,烏黑的眉毛下是深長的雙眼皮褶痕,黑壓壓的睫毛自然形成兩把打開的黑漆桧扇,不時随着呼吸的氣流微微振顫。
伍媚不懷好意地偷偷一笑,撮起嘴唇,小心翼翼地朝着沈陸嘉的濃密的睫毛吹氣。
沈陸嘉有些迷蒙地睜開眼睛,仿佛是蕩漾的水面逐漸變得平靜,伍媚尖着嘴朝他臉上吹氣的模樣也由模糊一點一點變得清晰。他的唇角不由自主浮出一絲深刻的笑痕。放在她腰肢上的手微微用力,将這個正在惡作劇的女人牢牢圈進自己的懷裏。
胸口貼上他胸膛的那一刻,伍媚敏感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沈陸嘉卻低低地笑出聲來。
伍媚當然明白他為什麽發笑,憤憤地咬上他的肩頭。
沈陸嘉笑着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咬我不要緊,別崩了牙。”
常年健身的沈陸嘉身材非常好,寬肩窄臀,蜂腰猿臂,絲毫不比歐美的男模差。伍媚毫無章法地亂啃了一氣,只在他的緊實肱二頭肌上留下了一灘口水和幾個牙印。
惱羞成怒地伍媚毫不客氣地踹了沈陸嘉一腳,然後掙紮着要起床。
溫香軟玉在懷,沈陸嘉哪裏肯放。耳鬓厮磨裏,男人的呼吸聲粗重了起來。
伍媚渾身一僵,立刻乖順地任由沈陸嘉圈禁在懷裏,一動也不敢動。
沈陸嘉知道昨晚對伍媚來說,痛苦遠大于享受,有些歉疚地在她發頂落下一吻,低聲道:“我們好好說說話。”
伍媚可以從他的動作裏感受到珍惜,她輕輕“嗯”了一聲。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酒店的房間并不大,藍白的基調十分清爽,櫻桃紅的地板在初升的日光下愈發顯得紅豔,床頭灰藍色真絲帷幔安靜地垂挂着。他們的房間在三樓,從某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街邊懸鈴木繁盛的冠蓋,葉片在清風裏招展,仿佛一樹搖晃着的金色鈴铛。兩個人頭靠着頭,竟然生出一種家一般的安寧和缱绻來。
“法語我愛你怎麽說?”沈陸嘉忽然問道。
“Je t'aime.”伍媚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沈陸嘉意味深長地一笑,“哦,讀‘熱帶麽’。”
伍媚很敬業地給他糾正了讀音,甚至還刻意張大嘴巴,叫他看舌頭和上颚的位置。
沈陸嘉又一次不出意外地發撇了音,不過他演技并不高明,從嗓子裏漏出一絲笑意,被伍媚聽了個清楚。她頓時醒悟過來,惱火地盯住沈陸嘉帶笑的眼睛,“沈陸嘉,你捉弄我?!”
沈陸嘉趕緊垂眉斂目,一臉肅然地朝着伍媚,無懈可擊地說了一句“Je t'aime.”他的聲線飽滿渾厚,仿佛雍容華貴的大提琴,這句簡短的法文又說的情真意切,伍媚居然有種心跳如雷的感覺。老半天才反應過來要和他擡杠:“沈陸嘉,你哄女人的本事是一日千裏啊,真是失敬失敬。”
沈陸嘉早已經知道伍媚極擅口是心非,當下只不以為意地一笑,将她的肩膀往自己這邊緊了緊。
“我的,母親,你覺得她怎麽樣?”伍媚有些猶疑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沈陸嘉實話實說:“她蒙着面紗,我沒法看清她的五官,不過感覺應該很美。”
伍媚點點頭,臉上浮現出一種陷入回憶時邈遠的神情,“我從沒見過比她更漂亮的女人。有一年平安夜的時候她去花市買聖誕紅,結果最後一盆剛好被前面的客人挑走了,那個賣花的男人居然直接将整個攤子丢在一邊,去追最後一個買聖誕紅的客人,強硬地把錢退給對方,把那盆花要回來,送給了她。”
見沈陸嘉臉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伍媚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是不是很像傳奇小說裏的橋段?但事實上這種事情對我母親來講,簡直再尋常不過了,任何女人和她站在一起,都會自動淪為丫鬟。我大學裏的一位追求者曾經捧着一大束紅玫瑰摸上我家家門,結果那天是我母親開的門,下面我想你可以猜到發生了什麽。”
“他把玫瑰送給了你母親?”
伍媚點頭,“對,一見鐘情。不止這樣,那家夥甚至每天都捧着一束玫瑰到我們家門前報道,整整一個月。”
沈陸嘉搖搖頭道:“也就堅持了一個月而已。”
伍媚大笑起來,別有深意地看着沈陸嘉:“你可知道他為什麽會退卻?”
沈陸嘉還是搖頭。
“因為第三十天的早上他夜不歸宿的父親走出了我家大門。”伍媚笑得有幾分沒心沒肺的味道,“當然,我可以證明,他那倒黴的父親只是恰好在我家喝多了,在地板上躺了一夜而已。因為他不過是法國裏昂信貸銀行的一個小幹部而已,還不夠資格睡沙發。”
沈陸嘉不由想起昨晚聽見的那些關于她們母女二人不堪的閑言是非。或許不完全是空穴來風。不過那又怎麽樣,他愛的是她,無論她的母親有多少入幕之賓,無論她耳濡目染了什麽,她都是他今生唯一想娶的女人。
扳過伍媚的肩膀,沈陸嘉正色道:“我還是覺得什麽年紀就該有什麽年紀的樣子,你的母親,說實話,我老覺得她像一個雪團做的假人。而且我并不是只認皮相的人。”
伍媚笑起來:“你誤會她了,因為任何表情都會牽動皮膚從而産生皺紋,所以她才始終都木着一張臉。”
沈陸嘉不由失笑,“你母親很厲害。”停頓了一下,他又問:“阮沅不是阮鹹的妹妹嗎?昨晚她好像沒有來?是不是她對你母親有看法?”
伍媚心道,秦亦峥是顧傾城的獨子,阮沅又深愛秦亦峥,未來的婆婆搖身變為自己的繼母,這麽尴尬的場面自然是避猶不及。不過這些關竅顯然不能告訴沈陸嘉,于是伍媚便一面随口敷衍道:“她有采訪,沒能趕回來。” 一面有些無聊地用腳趾在沈陸嘉的小腿上畫圓。
沈陸嘉則握着她的手,閉目寧神,享受着這對他而言,既稀罕又奢侈的溫馨時光。
這份靜谧是被顧傾城的一通電話打斷的。電話那頭顧傾城言簡意赅地要伍媚回家一趟。沈陸嘉只得勉為其難地放人。
伍媚套上了那件被她撕壞下擺的禮服裙便去了衛生間。刷牙過後,她擰開冷水,用雙手捧住,潑到臉上,然後對着鏡子凝望自己。不出意外的,她在鏡子裏也看見了沈陸嘉。他站在門邊,正含笑望着她。伍媚卻故意偏過頭不去看他。
沈陸嘉看着她用一把豬鬃發梳梳理她的那一頭烏發,然後用發帶将頭發綁成一個利落的馬尾。
總而言之,她的一切動作在他眼裏,都是美麗而可愛的,沈陸嘉忽然無比期盼日後的每一天都能像現在一樣,可以這樣看着她。像一個丈夫看妻子那樣看着她。即使生活是一個走向死亡的漫長過程,他也希望這個過程裏始終有她,一直有她,也只有她。
大概是想得太入神,直到伍媚走出衛生間時順手彈了他一臉水珠,沈陸嘉才被涼意一激,回過神來。
“呆頭鵝。”伍媚嬌嗔地罵了一句。
沈陸嘉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将她拽進懷裏問道:“我今天中午的機票回藺川,你什麽時候回去?”
“明天下午吧。”伍媚想了想。
“嗯,早點回來。我在藺川等你。”
“好。”
兩個人又纏綿了半天,沈陸嘉才依依不舍地放伍媚離開。哪怕她出了酒店大門,他依然站在房間的窗戶後面,注視着她袅娜的背影消失在的士的車門後。
伍媚到家時,顧傾城正坐在三角鋼琴後彈巴赫的《哥德堡變奏曲》。她垂手站在鋼琴旁邊,安靜地等她彈完。
随着尾音的滑落,顧傾城合上琴蓋,轉臉看向這個撿來的“女兒”,淡漠地開了口:“昨晚你和那個年輕男人一起過夜?”
伍媚腦海裏閃過一些香豔的片段,含糊地應了一聲。
“他叫什麽?”
“沈陸嘉,一家上市金融公司的總裁。”
姓沈?顧傾城心頭有某種不妙的聯想,但是她面上仍是淡淡的。将墨綠色的天鵝絨防塵罩緩緩抖開,顧傾城旁敲側擊地問道:“他家裏是做什麽的?”
“他父親和他母親很早就離婚了,他爺爺過去是北方軍區的司令員,不過前一陣子去世了。”
顧傾城白玉一般的手指不禁捏緊了天鵝絨,原本豎立着的天鵝絨絨毛立時被壓折了腰。半晌,她才從琴凳上起了身,輕飄飄地撂下一句——“你自己把握好尺度,不要一頭陷下去。”當然,也不要毀了他。這句話在顧傾城的嘴邊滾了幾滾,終究還是被她咽了下